“原来如此…”
陆斩将真灌入其中，便见堵塞在穴道的缓缓逸散。
熊的穴道颇多，随着陆斩施法，黑熊姐姐每个穴道的都在不断变化，这些逸散在她的体表，形成道道柔光，柔光将她环绕。
黑熊夫妇看到这幕顿时喜出望外。
它们一直都在山间修行，鲜少行走红尘，根本没有见过此等异象。
约莫过了一盏茶工夫，黑熊姐姐周身逸散的真又被重新吸收，只见她周身气势上涨，直接从洗髓境后期破入褪凡境初期。
“这…这是怎么回事？”黑熊精惊叹不已，深觉此术神奇。
陆斩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无奈道：“妖兽跟人间孩童一样，有的天生开蒙早，四岁便能识千字，有的开蒙晚，十岁未必会背诗词，但这都不能说明对方傻。”
黑熊精父母眨了眨眼，又相视一眼，最后又齐刷刷地看向陆斩。
不太懂…
陆斩道：“们夫妇觉得她们脑子蠢笨、天赋差，便一直用灵药给她进补，反倒是给她补过头了。灵药之所以叫灵药，就是因为效果霸道，很多修者只会在破镜的关键时期，才会吸收灵药。”
“你们给她吃得太多，她根本无法吸收灵药的威力，反倒是造成经脉堵塞，穴道不通，修炼自然缓慢无比。”
“至于两姐妹性格天真烂漫，无非是开窍时期晚，再过几年自然伶俐。”
简而言之…补过头了。
谁家灵药这么用啊？再好的东西吃多了都会对身体造成负担，灵药更是如此，若是无法将灵药药力全部吸收，造成堵塞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吗？”
黑熊精夫妇面面相觑，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
“那不然呢？”陆斩将黑熊妹妹招过来，查看一番：“果然跟她姐姐一样，都是补过头了。此番我已经给她们梳理打通经脉，但在玄妙境之前，不要再服用灵药了。”
连血里面都快有药效了，是真不怕高血脂。
至于两姐妹的智商问题，再过几年自然伶俐，他原本以为是病理所致，如今看来只是单纯的开窍晚罢了。
待陆斩一顿操作后，黑熊妹妹也破入了褪凡境初期，两姐妹为了表示感谢，又给陆斩耍了两个杂技。
还别说…真就比外面的专业多了。
“我要给大哥哥当坐骑！”黑熊姐姐跳来跳去：“等我长大了，我就载着大哥哥四处玩！”
陆斩：“……”
陆斩有些心动，又看向云雀大王，朝着她无声的暗示，再不努力连当坐骑的机会都没了。
后者翘着小腿乱晃，根本不放在心上。
黑熊精皱眉：“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什么？”
两只小黑熊很怕黑熊精这位威严的父亲，忙的闭上嘴巴。
黑熊精又看向陆斩，有些汗颜：“没想到我女儿修炼缓慢，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到底还是我们夫妻两个狭隘，只知道从各处搜寻灵药，却不知一切都有定数，未必吃多了就好…”
说到这里，黑熊精似是大彻大悟，他沉吟片刻，继续道：“此番多谢大人帮忙，我醍醐灌顶。这株九转金阳花便是我的谢礼，我看大人五行为金，这株灵药也是如此，或许能助先生更进一步。”
“不必客气。”陆斩眼睛一亮，忙将这东西收入囊中。
修者步入玄妙境后，是要养元神的，而如果能用对应的灵药养元神，效果则会事半功倍。
九转金阳花…陆斩目前只在传闻中听过，价值应当跟他的人参果差不多。
“这是我百年前意外所得，此生也只见过这一株，不过我们夫妇五行属木，用这个灵药倒是大材小用，今日跟先生也算缘分。请先生放心，只要村里人不再涉足此地，此处天生地养的灵草，我也会在合适的时候移到外面，也算是造福这方百姓。”黑熊精说的认真。
“道友高义，此举虽不是造福万民，但也裨益一方，也算是功德一件。”陆斩高看了他一眼，也换了称呼：“也许对道友将来的修行有好处。”
黑熊精连连相拜：“不敢当此称呼。”
“道友”二字看似平凡，但妖族而言却受宠若惊，在诸多修者眼底，他不过是成精的畜生，不配称“道友”。
“既然此间事了，我便回去了。”
“大人他日若有需要，尽管来此处寻我，我必不会小气。”
“会养护灵药本是你们缘法，没道理为我服务。”
“这…”黑熊精怔在原地，他见过的人不多，但大都是贪婪的。
原以为陆斩帮他治好女儿，会提出某些条件，比如说要这一方灵药。却未曾想陆斩提也未提，只收下了他的谢礼，并未以此要挟任何。
这令黑熊精反倒是有些不安，他做出人类行礼的模样，道：“并非为谁服务，只是先生帮我解决了女儿问题，若是不回馈先生，我心难安。”
虽然给了那株极好的灵药，但那株灵药在他的心底，却远远不如女儿重要，这才觉得心底难安。
“既然如此…”陆斩看着它道：“若将来我有需要，必来相寻。不过世间万事皆有缘法，不管是修行还是生活，万事不可强求，心中坦然便好。”
人生在世要求心安，心若安定则一切都好，心若不安则不会愉悦。
既然如此，那就厚颜占一回便宜，有何不可？
…
“早就说过，此山谷与我陆某人有缘…”
陆斩带着昏迷不醒的五位采药人扬长而去。
待陆斩走后，黑熊精夫妇忽然发现，他们看着依旧有些憨憨的女儿，心底的担忧感没了，有的只是坦然。
“这或许便是先生最大的指点，让你我心中坦然。”黑熊精感慨不已，又朝着陆斩离开的方向拜了拜。
不管是妖物还是人类，只要是修者都忌讳钻牛犄角。
心有桎梏不仅难以进步，还容易走火入魔。
先前他们夫妇两个太在意女儿的未来，每每思至此皆辗转难眠，久而久之便成了困住他们的心魔。
如今陆斩的话，却令他们心中瞬间清明。
是啊…万事皆有缘法，且不说女儿是开蒙晚，就算是真的没有天赋，那也是强求不来的。
可惜他们始终没有看明白这点，反倒是让一位年纪轻轻的人类点破。
“这便是我们与人类的区别，纵然活了数百年，可在某些事情上却不如十几岁的人类少年。”
黑熊精揽住妻子的肩膀，迎着春风沐浴着骄阳，不远处是玩闹的两个女儿。
修行的意义是什么呢？这或许就是修行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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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还想将长老哄上床不成？
霞色余晖笼罩金陵，白墙青瓦水流拱桥，共同汇聚成一幅绮丽画卷。
陆斩回到镇妖司时，已是黄昏。
这次差事办得非常利落，虽未给元神找到口粮，收获却颇多。
不仅获得了黑熊精的珍惜灵药，亦获得了落凤村村民的真挚感谢。
陆斩用迷魂术消除几位采药师的记忆，他们只记得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山谷，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具体位置。
陆斩又跟村里人说明缘由。
当然，他倒没说那是黑熊精的地盘，里面的灵药不能拿…否则就算是现在百姓们答应了，怕也抵不过贪心。
他直接说山谷里面有毒瘴沼泽，靠近即会产生幻觉，几个采药师便是产生了幻觉。而此时那片地界被镇妖司管了，百姓们不得靠近，靠近会被镇妖司问责。
有了这两个由头，只要黑熊精将结界布置好，应该就不会受到百姓们的打扰。
待来日黑熊精将成熟灵药随机分布山中，也算是落凤山居民的机缘。
互不打扰，互利互惠，本就极好。
落凤村的村民们十分感激，采药师的家人们凑钱给陆斩准备了报酬。
不过陆斩并没有收，这些靠山吃山的居民，其实生活并没有那么容易。
君子爱财，取之择礼。
忽然有点想念许择礼，许择礼死后暂时没有新的冤种，也不知道黑水宗的长老考虑的怎么样了。
思索间，陆斩已经行至案房销案，为了感谢老周的照顾，他给了老周一片火心十叶莲的花瓣。
“这是…火心十叶莲的莲瓣…”老周面露惊喜之色。
镇妖司的文职工，修为并不高，平时司里就算有补贴，也是轮不到老周的。
老周几乎没见过这种好东西，若非经常看书，他或许都不认得。
陆斩笑吟吟道：“不错，别被其他人瞧到，一株火心十叶莲只有三片花瓣，我可不够分。”
倒不是陆斩大方，而是做人做事得有情商。
老周将这件肥差给他，他自然要记一记对方的好处，这样将来再碰到什么好案子，老周也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看似是亏损了一瓣灵药，实则将来得到的肯定比这多。
“我明白…”老周忙地收好，又左右看看，确定没被其他人瞧到后，才激动地道：“陆大人，我在这里做了好几年了，头次见到你这样大方的，以后要是有好案子，我肯定先跟你说。”
“都是同僚嘛，应该的。”陆斩笑吟吟地寒暄道。
…
销案后便到了放衙的时候，正是傍晚，晚风不似中午炎热。
陆斩回到家将灵药规整一番，只留下那朵九转金阳花，其他的可在黑市处理掉。
灵药虽好，但不是必需品，也不是所有灵药对自身都有功效。
只有在某些重要时刻，吃药提升速度才会显得更有意义，但不能每时每刻都依靠药物。
不如拿这些卖笔钱，去买些品质一般的灵药炼丹。
等炼丹熟练后，再尝试用上品灵药炼丹，这是条可持续发展道路。
夜幕还没有降临，现在正是夏季，天色黑得晚。
陆斩打定主意后，又掏出血珠灌溉伥鬼。
伥鬼在血气滋养下越来越凶，时不时发出“嗬嗬”之声，陷入癫狂状态。
“神智有些混乱，不过这应该是正常的…”
等到炼制成真正的伥鬼，神智自然会慢慢地清晰。
陆斩完成今日灌溉后，原想打坐修炼，可是夏日灵气确实灼热，烧得丹田都有些火热，他索性拘了雀儿出去听书吃茶。
夏日难眠，街头十分热闹，大家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坐在柳树下摇着蒲扇闲聊家常，偶尔用扇子扇打飞舞的蚊虫，很是惬意悠闲。
春间楼更是座无虚席。
说书先生照旧是舌灿莲花，今天说的是黑水宗的事情。
“话说黑水宗有颗珠子，颇为神异，据说得此珠者能功力大增，就连黑水宗的两位修者，都因此自相残杀，要说这珠子到底是何来历…”
说书先生将悬念拉满，说到劲头上他忽然戛然而止，然后端起杯子开始喝茶，惹得台下人一阵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