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两道势大力沉、腐骨蚀肉的杀招朝著打来,齐修也发了火气。
打就打!
谁怕谁!
运起十成功力,齐修愠怒一掌轰出,双手上气纹若隐若现。
黑沙掌!
啪
六掌相撞。
振聋发聩的巨响宛如一道炸雷。
撼动方圆上百米。
肉眼可见的半透明冲击波呈一个圆形疯狂扩撒,途经的所有屋顶瓦片,全都被掀飞震碎。
无数酣睡的百姓被猛地惊醒。
还以为地震,慌张带著妻儿老小躲到床下面。
“半步凝气?!”
“哪来的高手!?”
嗤啦
惊喝一声,金泰与吴道长的衣袖纷纷炸裂,二人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低头一看手掌,掌心赫然已经乌黑一片。
俨然是中了掌毒!
神情凝重望著面前的黑衣大汉,吴道长缓缓将右手背到身后,默默运转功力,欲将掌毒逼出来。
这宝河县什么时候又来了一尊武道高手……
另一边金泰眉头紧皱,攥起左拳,指缝间白烟阵阵,以功力化解掌毒。
黑沙掌!
居然有人能将这门三流掌法练到如此境界……
“鄙人太保门金泰,刚刚都是误会,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眼神一动,金泰抢先自报家门。
小畜生嘴还挺快!
恨恨剜了金泰一眼,吴道长也打了个稽首道:
“贫道雨花观吴长青,方才察觉城内有妖气弥漫,伥鬼作祟,所以特意出来查看,冲撞了施主,还望见谅。”
看著态度斗转的两人,齐修脸上没有变化,沙哑著嗓音,低声道:
“佛山,叶问。”
佛山?
叶问?
穷扫脑海中的记忆,吴道长和金泰都暗自摇了摇头。
没听过。
看来是个从外面来的高手。
瞥了一眼吴道长,金泰突然朝著齐修拱了拱手:
“叶兄弟有所不知。
这吴长青乃是一方妖道,此人巧施邪法,侵染我太保门弟子的家产。
还害得其父亲病亡。
此等穷凶极恶之徒,我等习武之人应得而诛之。
在下恳请叶兄弟与我联手诛杀此獠,还我师弟一个公道!”
没想到金泰看著人高马大,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如此阴险。
吴道长气的胡子直翘,连忙看了一眼齐修的反应,见其神色如常,并没有特别变化。
这才愤而怒骂金泰:
“这憨子好不知耻,明明是你太保门要霸占钱家家业。
贫道出于慈悲心,才受钱家子嗣邀请,驻守钱家。
你休要恶人先告状!”
“滚你娘了个脚的,就你还慈悲心,你要是有慈悲心,老母猪都上树了。”
“污言秽语!污言秽语!”
看著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齐修不著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然后,转身就跑!
“你……”
诧异扭头,望著齐修迅速消失的背影,吴道长和金泰面色复杂。
这人怎么怪怪的。
没有了齐修。
金泰和吴道长面面相觑,眼中杀意流转,却又隐隐忌惮著对方,没有贸然出手。
对峙了半天。
终是没有狠下心死战一场的二人,转身各自离去。
……
返回了家中,齐修变回原身,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长呵出一口浊气。
刚才那个人就是吴道长?
还有那个跟巨熊一样魁梧的男人,他就是钱玉川的师兄?
脑海浮现吴道长和金泰的样子,齐修低头看了看双手。
看来我并没有我自己想像的那么弱啊。
想起金泰和吴道长凝重的眼神,以及后来明显客气许多的语气。
齐修默默揣测。
这两个人应该都是凝气境的实力。
二者势均力敌,所以想要干掉对方,就需要一个等同的外力介入。
就比如我……
但我现在只是半步凝气。
黑沙掌的掌毒极不稳定,时灵时不灵,完全控制不住。
唬唬人还行,和真正的凝气高手打起来,多半还是要吃亏。
而且这俩玩意应该都不是好东西。
两不相帮,让他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那才是好事一件。
不过刚刚他们提到的妖气、伥鬼……是妖魔吗?
眼珠微微转动,沉默了片刻,齐修轻轻拍打了两下膝盖。
要不,还是出城躲两天吧。
妖魔伥鬼的出现,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毕竟连金泰和吴道长这样的凝气高手,在知晓有妖魔痕迹时,情绪都明显带著几分凝重和紧张。
由此可见,妖魔这种存在,一定极度危险。
“不过走之前得去一趟鬼市探探消息。
城里头不安全,城外也不一定好到哪。
之前彭冲提到的那个金花母教就是其一!
如果城外待不住,就得想办法换个安全的地方了。”
暗自定下计划,已经有段日子没在门窗上贴符的齐修,又一次拿出了一沓子【镇】字符,结结实实的将门窗糊了个遍。
看著被严严实实封住的门窗,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总算是有点安全感了。”
……
翌日,鬼市宝船。
化身为黑衣大汉,齐修快步来到一间点著黄绿灯笼的茶馆前。
《三茶坊》
不大的茶馆光线昏沉,拢共也就三五张桌子。
每张桌子点著一支蜡烛,一名带著牌九面具的男人坐在桌子一方。
啪!
百两重的雪花纹银放在桌上。
牌九面具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齐修,笑呵呵的收下银子。
“来人,上茶!极品紫薇普洱。”
招呼间,一壶香气馥郁,诱人心脾的茶怂了上来,牌九面具男人起身为齐修斟上了三杯。
三杯茶,三个问题。
越高级的茶,能问的问题就越隐秘。
这便是三茶坊的规矩。
将第一杯茶推到牌九面具男面前,齐修轻声道:
“金花母教会在近期攻打宝河县吗?”
撩起半截面具,露出细长下巴,牌九面具饮下了这杯茶:
“金花母教的一支义军于六日前进入黄檀府境内。
但在攻打清流县时遭遇县令李九芳疯狂抵抗,目前双方仍在僵持中。
预计至少二十日内,宝河县可保安然无恙。”
听到金花母教暂时过不来,齐修微送一口气,继而又把第二杯茶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