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 第26节

无情摇摇头:“蜡人,只是对这个案件的称呼,并不是说这东西就是蜡人,但是...它极可能和禁忌,甚至是咒念有关系,或者说,它本身就是禁忌,甚至...咒念。”

白渊皱眉听着。

太危险了。

这个世界...真的太危险了。

而且...居然还有人与这等恐怖的异类勾结?又或者说是丧心病狂地借助这异类以达成某些目的?

他微微侧头。

窗外,四月的阳光明明该是温暖和煦,却蓦然之间,多出了几分阴冷和森然,便连远处的闹市都仿是笼罩在黯淡和恐怖之下。

...

...

深夜。

平安坊外。

一辆牛车正载着些煤炭停在坊外一处无有居宅的堆场。

几名坊里跑出来的大汉早在此处等待。

牛车才停下,两名戴着白手套的官家人就走了过来,嚷嚷着:“查货。”

大汉似乎和这官家人很是熟稔,笑脸相迎,又悄悄塞了点银子。

官家人便只是简单地扫了扫那牛车里载运的煤炭,估摸着藏不下能被杀头或是丢官的禁物,再加上这些大汉都是相熟的,便是挥挥手道:“放货。”

说罢,又返回堆场前的小屋里登记去了。

这白手套是皇朝六阁之一的“社稷阁”中的人。

社稷阁和正气阁,同属六阁,但所行的职能自不相同。

此处的官家人负责堆场、码头、关隘之类的货物监管,戴“白手套”的含义,则是不取一物的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黑手套,黑手套所执行的大多是工程基建之类的事务,戴“黑手套”的含义,则是常沾尘土,双手自然黑的意思。

大汉们得了放货的指令,便开始了卸货。

他们都是熟练工,卸货速度快而稳。

没多会儿,一大车的煤炭就都卸了下来,然后以小车运回平安坊。

深夜交货,并不算什么很特别的事。

只要牛车能够在夜禁前入城,那什么时候卸货都不影响,这也是皇朝为促进商业繁华而推行的政策。

当然,卸货地点都是有着规定的,并不会影响到居民就是了。

午夜降临。

墨娘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位高冷的剑客于此时出门。

她身侧的地面上堆着一层薄薄的灰黑渣子,案几上摆放了一些古式的物件儿。

这些物件儿上还染着点点黑色细粒。

古物最重要的便是维持原样,清洗干净有时候反倒是画蛇添足,很不好。

而显然,这些古物都是从“煤炭”之中取出来的。

当然...

其实,那一车的煤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真的煤炭,至于这些藏了古老物件儿的“煤炭”其实是烧焦了的人碎裂后所形成的碳渣。

第26章 火海林霜,千手魔罗(1)

平安坊。

当白渊从宅中走出时,他看到一个麻衣壮汉快步走来。

待到近了,那壮汉抱拳躬身行礼道:

“无名先生,墨帮主有请。”

这壮汉明显知道眼前这神秘剑客,某种程度上已算是自家供奉,所以语气态度都很是尊敬,毕竟从这剑客出现到成为供奉也不过几天的事。

而墨帮主的为人和眼光,他们都很相信的。

这就说明,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品德还是力量,都是可以依赖的。

...

...

片刻后。

白渊被领到了平安坊深处的一个大院前。

这大院他之前未曾来过。

那大汉既是带到了,便又是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继而快步退下。

白渊推门而入。

院中...

有两方田,田里种满了血红的罂粟,在风里摇曳着,显得妖冶而血腥。

墨娘正叠着长腿,支肘托着烟杆儿,粉腮红唇沐浴在袅袅烟尘里,双瞳迷离地看着远方,似在想什么事。

而屠六子正在另一边的空地上练剑。

见到白渊出现,墨娘还没说话,六子就冲了过去,开心地喊着:“先生!先生!!你看我这一式剑法,得了入门的几分精髓?”

白渊稍稍侧头看了一眼墨娘,算是见过礼了,然后又看向六子道:“好。”

六子兴高采烈地拉着他,跑到远处的空地,练起鬼影剑法来。

墨娘稍稍侧身,看着不远处那两道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仿是看到弟弟和这小侄子在练剑。

她虽然不算顶尖的那一撮人,但在皇都北方这玄武大道上,也算是条毒辣的地头蛇,再加上和长生楼的关系,黑白两道通吃。

若是旁人见了她,自都是要喊上一声“见过墨帮主”,而这名为无名的剑客却从未这么恭敬过,始终维持着高冷。

但是,她却莫名地在心底默许了这种“无礼”。

好久没看到六子这么开心了...

这个院儿,也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她看着不远处那两人,一个教一个学,

教的人那一式一剑皆是完美无瑕,剑法至少达到了巅峰层次,

学的也是刻苦认真,眼中越发地中露出崇拜之色。

六子把这几天练剑里遇到的问题,还有他自己的很多不解都问了出来。

白渊也是一一解答,帮助他纠正姿势,以及点破一些关键处,并亲身示范。

墨娘冷媚的脸庞上,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而,这剑客,在她心底的地位,自也是变得特殊。

半个时辰后,

六子闪着星星眼看着白渊,崇拜道:“先生,您太厉害了!

我会努力的,我会证明自己,等到我觉得够资格了,我会堂堂正正地跪到您面前,再提出拜师的请求!!

而现在的我,还不够资格!”

他握紧拳,然后一拔剑,看了眼远处的墨娘,吐吐舌头,然后笑嘻嘻地对着白渊道:“师父,您和姑姑聊,我先走了。”

说完,这个大男孩也不待回应,一溜烟地跑出了院儿,然后还反手把门给关上了,轻轻的“哐当”声传来,显然他又带了带紧。

墨娘微微摇头,笑叹了声:“这孩子...”

然后看向走来的白渊道:“先生莫怪,这个宅子曾是我大一家子住着的地方,如今虽是修葺地好看了,但人却没了,冷清的很。今天难得有先生过来,这孩子就闹腾了。”

白渊反倒是感到那孩子的真情实意,颇为难得。

比起皇子府,某种程度上,这里才更让他放心。

于是,他笑了笑道:“我也挺喜欢六子的,他是个勤奋的好孩子。”

墨娘眸光亮了亮,笑道:“行了,说正事吧...

之前说的那些从凶宅里取出的黑货,都在这儿了,先生看看吧。

看中的,直接挑了带走,不必和妾身客气。”

白渊侧头,看向她身侧茶几上那些沾染着黑色渣粒的古饰玩意儿,

其中有锈迹斑斑、图案模糊的钱币,

有斑驳的女子发钗,

有经过了火烧却没有被烧毁的山水画卷,

还有些则是碎裂到完全辨不出原样的玉器。

白渊目光扫了扫,又看到地面的一些黑色炭渣,心底忽地觉着这炭渣很古怪,不像煤炭那种粗粒子,反倒是很细很细...

他随口问:“这是什么?”

墨娘道:“烧焦的人。”

白渊愣了下。

顿时间,一股尖锐而阴森的寒气直冲心头,强烈的恶心感亦是涌出。

他可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即便再怎么经历了事,再怎么听说了事,但终究还是没有杀过人,也没有亲眼见过死的这么惨的人。

但同时,他心底还有一杆秤,所以依然在努力地维持着呼吸的平静,眼神的平和。

然而,墨娘阅人无数,在说出四个字的时候,那风情万种的眼睛就撇了一眼白渊,自也看到了他眼中的神色。

她心底暗暗舒了口气。

居然还有良知,是个不错的剑客呢。

夜风吹过,墨娘回过神来,敲打了下烟杆儿道:“事情是这样的。

末山县的翟家正办喜宴,一场大火,烧杀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翟家有不少古玩,这些东西都算不得证据,自是有人能在地下市场买卖,我就托了关系,从末山县运来了这里。”

末山县...

白渊想起“三师兄”无念出勤的地方,正是末山县,所调查之事正是连环纵火案。

对上了...

外人不知道,但是他早晨才在长生府的卷宗迷宫里听无情讲了这案子的水深,知道这案子通向诡异的凶卷,莫名的神秘,还有那作为禁忌的...蜡人。

白渊神色一动,急忙看向那些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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