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人生:我为众生开仙路 第118节

  裴玄景止住笑容,正色道:“敢问教主,为何要斩龙?”

  “嗯?”赵白阳眉头一皱,反问道:“皇帝聚天下之财,享用荣华富贵,却对治下的子民弃之不顾,视其为草芥,这样的皇帝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说起来可能会让许多人觉得可笑,谁也想不到对于这位在江湖中几乎算的上恶名远扬的弥勒教主赵白阳会说出这番话来。

  弥勒教的名声其实很不好。

  哪怕是论起传承久远,论底蕴,论势力,弥勒教跟那些大势力比起来,几乎都是不差分毫,甚至比大部分势力还犹有胜之。

  但是那些势力却从来都不会对弥勒教有好感,不会认同这个出身于他们的‘异类。’

  特别是赵白阳这位弥勒教主登位之后,各方势力对于弥勒教的排斥更加强烈。

  没错,在他们的眼中,弥勒教就是异类。

  以大明皇室为首的诸方势力,他们享有者这天下的绝大部分利益,对于他们而言,只想要让这一切都永恒的维持下去,安稳的持续下去。但是弥勒教却是动乱的根源,破坏统治的罪魁祸首。

  “哦?”不论其他,单单这番话,便足以让裴玄景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他轻声道:“赵兄请讲!”

  察觉到裴玄景称呼的改变,赵白阳也不在意,冷笑道:“前朝大元帝国本为异族,以残暴之兵入侵中原。虽得一时之天下,却苛待百姓,视百姓为猪狗,作威作福,引得那大明太祖皇帝起兵,推翻暴元,建立大明帝国,方才有这六百载煌煌大明,可是今日这大明还是当初的那个大明吗?”

  六百载前,前朝无道方才有大明太祖应运而出,崛起于微末,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横扫四夷,一统神州,定鼎天下。

  而因为太祖皇帝出身微末,也清楚大明立国之基为何,所以才宽带百姓,整顿吏治。

  可是如今六百载过去,当初大明太祖留下的祖训已经成了废纸一张,这大明皇室以及那些高举庙堂的衮衮诸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可是赵兄应该知道,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裴玄景悠悠道,语气平淡,仿佛对此不以为意。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对于这种事情如果初次听闻,可能会觉得惊讶,惊讶到难以接受,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实,与自己原本的认知截然不同。

  可是当有时候静下来细想,翻看那一页页的历史,又会觉得本来如此,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罢了。

  他反问赵白阳道:“这是斩杀一个皇帝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很显然,这不是解决斩杀掉皇帝就能解决的问题。

  在他看来,赵白阳的这个办法,颇有一些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掉产生问题的人的意思。

  但是关键是,这个问题皇帝或许有责任,但是却并不是源头。

  而且今日的赵白阳可以杀掉一个皇帝,明日的大明帝国可以退出来第二个皇帝。

  不说其他,这天下宗室何止千百万,细数下来有资格做皇帝也何止数万,难道他赵白阳杀得干净。

  “换一个皇帝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换了这朝廷!”赵白阳语气冷冽的开口道。

  对他而言,入天都斩龙只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

  接下来,等待大明朝廷群龙无首的时候,他自然有接下来的计划准备在之后。

  裴玄景默然:“换一个朝廷,便这么容易吗?”

  换一个皇帝,或许这大明朝廷只是会慌乱一时,于天下无碍。

  可是若是真的等待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那么这天下将再次烽烟四起,兵戈不断。

  再加上关外异族虎视眈眈,一个不慎将会酿造出滔天大祸来。

  赵白阳此方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听到裴玄景有些担忧的回答。

  他不禁道:“难道这件事情因为有危险,就不去做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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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身贫寒,从一介无名小卒走到今日位列江湖至尊,威名震天下的赵白阳。

  他原本的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对于他而言,他完全可以抛弃掉那些想法,安心的做自己的弥勒教主,成为那群人的一份子。

  但是可惜的是,赵白阳心中意难平。

  很简单的来说,他放不下。哪怕已经走到如今的地位,他依旧放不下。

  对于赵白阳而言,他永远忘不了当初那些人给他折辱

  当初的赵白阳,从一个贫寒小子凭借着些许的机遇,误打误撞的成长为江湖中有名的年轻俊杰,后起之秀。

  正当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发生改变的时候,先是却给了他当头一击,让他明白,即便在那个时候,他依然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视为草芥,视为猪狗,视为卑贱下等之人。

  从那时候起,对于赵白阳而言,他的人生中就只剩下两个目标:

  一个是踏足修行的巅峰;另一个就是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从云端拉下来,让他们也尝一尝被人视为草芥的滋味和痛苦。

  他希望,那些和自己原本一样的人,可以不再受人鄙视,可以昂首站立,不再卑贱的被人视为猪狗,性命廉价到宛如草芥一般。

  “不过,赵兄想必比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裴玄景面色肃穆,沉声道。

  赵白阳脸上浮现坚毅的神情:“赵某知道这会很简单,但是赵某依然会这般做。”

  这一刻的赵白阳脸上浮现坚定的目光,哪怕是有神佛降世,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裴玄景摇摇头道:“赵兄,裴某问的不是这个。”

  他知道这条路很难,也并非质疑对方的坚定信念。

  一位修行到他们等人境界的武者,心灵的坚定是旁人无法轻易撼动说服的。

  所以,裴玄景根本不是再问这个。

  他是问对方是否清楚这件事背后的代价。

  他能理解对方的想法,何尝不知道,有些事总是会有人去做的。

  可是正如他当初选择出手击杀宁王,想要平息叛乱一般。

  对于赵白阳而言,这是何等伟大的事情,但是对于这天下的百姓而言,却无疑是一场灾难,无处可躲避的那种。

  所谓英雄一朝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这听起来震撼无比的宏伟的仿佛像是史诗一般的目标,背后可是蕴含着无数人的家破人亡,生离死别,漂泊流荡。

  哪怕裴玄景已经到了如今的境界,他有了远超寻常的实力,站在了这方世界武力的顶端。

  但是对于裴玄景而言,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都是有些难以触碰,难以背负的。

  因为到了那一步,每一次抉择,每一次的行动,都意味着有无数的人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现在的裴玄景来说,他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去背负,因为他看的到那背后的沉重。

  所以,他才会问赵白阳。

  “为了成功,就必然会有人要牺牲,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赵白阳冷声道。

  他自然清楚这其中的代价是什么,会造成多少人的生死。

  但是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是成功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为了成功付出一些牺牲并不算什么。

  听了赵白阳的回答,裴玄景默然不语。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和赵白阳的分歧在哪里。

  哪怕赵白阳的目标不可谓不宏大,不可谓不令许多人为之侧目。

  哪怕是刚才的裴玄景都不得不为他的所思所想觉得赞叹。

  但是当裴玄景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他心中不禁浮现微微的叹息。

  裴玄景脸上浮现莫名的微笑问道:“赵兄,裴某只想问一句,凭什么?”

  “嗯?”赵白阳眉头微皱,一时间没有理解裴玄景的意思。

  只听到裴玄景继续问道:“裴某想问,赵兄你凭什么让他们牺牲?”

  赵白阳脸色微变,裴玄景却浑然不管,语气愈发冷冽:“赵兄,你有没有问过那些人,他们愿意为了你的目标牺牲吗?”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对于这天下的普通人而言,他们心中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没有那么大的理想。

  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日三餐,衣食温饱,安稳度日罢了。

  只要还能有安稳度日的机会,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没有关系。

  赵白阳到底是心智坚毅之辈,不会被裴玄景的话轻易问住。

  他朗声道:“赵某人是为了他们好,让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让他们不被欺辱,让他们可以.”

  他的豪言壮语被裴玄景毫不客气的打断,裴玄景冷声道:“他们不在乎别人看不看得起他们,他们只想要活下去,只想要安稳的活下去,哪怕是受一些欺负也无所谓,只要能够活下去。”

  活下去,安稳的活下去,受些欺负也无所谓。

  这才是那些普通人真正的想法。

  赵白阳面色冷冽,出身贫寒的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弥勒教号称最能拉拢人心,但凡是有灾祸,必然有弥勒教的人出现其中。

  对于那些灾民的想法,他何尝不知道。

  就连是灾难之时,只要赈灾及时,有一口吃穿,足以果腹,那些灾民也不会暴乱,他们会安稳的等待着。

  但是,在赵白阳看来,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在很多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些灾民。

  这时候,他就会感觉到浓浓的不公笼罩在自己的头上。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人,有些人锦衣着锦,钟鸣鼎食,玉盘珍馐,金樽清酒;有些人却只能衣衫褴褛,食不果腹,颠沛流离。

  所以,他赵白阳要为这些人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又为什么会不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呢?

  裴玄景嗤笑一声,也不说话。

  但是他的态度却表露的淋漓尽致,无疑是不认同赵白阳的说法。

  “裴兄难道难道觉得赵某人说的不对吗?”赵白阳沉声道。

  “难道裴某应该要认同吗?这和那些野心家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利用煽动那些普通人吗?”裴玄景面色不渝,他冷声道:“即便是将来你将这些人镇压,改朝换代,可是依旧有什么改变呢?最终无非是换了一批人而已,难道会有什么不同吗?”

  他的行动,归根结底还是要煽动那些普通的百姓,用他们的血肉铸就属于他赵白阳的辉煌。

  “赵某人自然与那些人不同!”赵白阳果断的否认了裴玄景的说法,他冷声道:“赵某人不会欺压他们,不会视他们为草芥.”

  从来都没有人和赵白阳争论过这些东西,对于他的这些计划,他也曾和一些人说过。

  不过那些人要么否认,觉得他在痴心妄想。要么摄于他的威视,对此唯唯诺诺,不敢提出任何的异议。

  只有今日的裴玄景向他提出了真正的质疑,不是那种听都不愿意听的否决。

  从裴玄景所说出来的这些问题和质疑来看,显然对方有着和自己许多相同的认知,这不禁让赵白阳心中升起了些许惺惺相惜的感觉。

  所以,面对裴玄景的质疑,他不但没有任何的怒气,还心平气和的向裴玄景解释,想要试图说服对方,让对方加入自己。

  裴玄景冷笑道:“当初的大明太祖皇帝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最后又怎么样呢?六百载过去,如果真的和当初一样,那么赵兄今日又何必再次说这番话呢?”

  赵白阳所有的话,在这一刻止住,他被裴玄景这句话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难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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