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唐山海送出后,许易也没得清净,下面新委任的各大舵主前来请见,各大商会的头脑上门拜会。
前者,他还能让荒祖代为接见,后者他也是看人下菜碟,遇到重量级的,他也少不得亲自出面。
没办法,他如今也算彻底融进了庆兴城的圈子,该结交的人脉,自也要结交。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许易婉拒了一场见面会形式的晚宴,吩咐荒祖下去备宴,尽量弄得丰盛一些,设宴的地点竟在他的炼房中。
只一听设宴地点,荒祖便知道今次到了之人的身份,恐怕非同小可。
许易洗了个澡,直接来到了院子后门,在月下静立片刻,一道身影踏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远远地来了。
许易接住那人,径直入了炼房,那人扫了一眼备下的席面,“我还是头一遭在炼房中进餐,许兄有心了。”
许易道,“不过是图个清静,最近盯着许某的人太多了,不如此,我怕咱们这餐饭都用不好,再说,请你孔兄吃顿饭,着实不容易,许某自不能让孔兄失望。”
许易今次请来的人,正是金丹会的孔启。
也是他今番谋划得以成功的关键人物。
彼时,许易主导了广龙堂的两次收购后,便意识到了光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足支撑整场操盘,急需引入外援。
一番考虑后,许易选中了孔启,他也充分意识到选择孔启的好处。
彼时,许易和孔启取得联系后,全盘脱出了自己的计划。
孔启当即心动,汇报到上层后,果然立即得了通过。
金丹会成立有年,但一直隐藏在暗处,便是发展传教,也是近年才有的。
即便是所谓的传教,也是在极小范围内发展,而在庆兴城以及周边的城池,金丹会的传教者们还未履足。
许易引入金丹会,只需要对方做一步,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演练丹术,彻底从幕后走到台前。
惯于称量人心的许易,当然知道,没有足够的利益,光凭空口白话,他当然撬不动金丹会。
所以,他给出了足够令金丹会心动的利益。
彼时,广龙堂的第四波收购取消,大量的丹材大客商堵在庆兴城,眼见丹材价格跳出,一众客商准备离去,三家大商会站了出来接盘。
那三家大商会背后不是别人,正是金丹会。
第四波堆积的丹材,远远超过了许易前三次收购的总和。
金丹会精于丹药研究,最稀缺的便是丹材,如此大宗的丹材放在面前,付出的不过是一场丹术表演,自己从幕后走到台前。
不管怎么算,这都是一笔无比合算的买卖。
金丹会那边一通过,许易的全盘谋划便得以成型。
通过不断地收购,形成一波拉升的趋势,再通过砸盘,弄出一堆站在山顶下不来的倒霉鬼。
紧接着再制造一批在跌停板附近接盘的大单,并弄出一副随时都要跌停,再无人接盘的假象。
与此同时,再爆出几个巨大的利空消息,这一波操作下来,本就负债持股的大客商们,根本抵挡不住。
大量的筹码全吐了出来,被金丹会接了个干净。
此刻,许易和孔启会面,正是两大操盘手欢庆胜利的会师。
许易和孔启对饮一杯,孔启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晃了晃掌中的碧玉酒盏,奇道,“这是何酒,竟是如此的灵气逼人,孔某前所未见。”
一百零八章 金丹学府
事实上,许易说这顿晚宴不让孔启失望,孔启端杯前,是有些失望的。
尽管这顿席面已整治得颇为丰盛,但在见惯了大场面的孔启眼中,实在上不得台面,可这杯酒一入口,孔启心头的失望不翼而飞。
许易道,“难得神酿,我也不过得了两葫,孔兄来了,自然要共饮。”
所谓神酿,不过是灵液兑美酒,饮来自然神清气爽,令人沉醉。
说着,他又帮孔启满上一杯,孔启一饮而尽,闭目不言,似在静心回味。
良久,孔启放下酒杯,笑道,“许兄今番不邀请,我也定要来造访的,今番我金丹会得利巨大,许兄居功至伟,岂能不来感谢。”
许易笑道,“说感谢就言重了,如今我也算金丹会的一份子,我金丹会做贡献也是应当应分的,何况,许某也无损,还有盈余,可谓两便。今日邀请孔兄前来,的确是就金丹会之事,有诸多疑问,要咨询一番”
许易行事目的性极强。
对金丹会,他从心底里生出了探究的心思,但金丹会隐蔽行事,即便他获得了灰质徽章,依旧不能得到有效的信息,根据灰质徽章显露的字,他若想深入了解金丹会,时间的积累便是必然。
偏偏他最讨厌的便是靠磨时间来进阶,所以,他将探究金丹会的希望放在了孔启身上。
选择这个时间,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
在金丹会大获丰收的档口,孔启作为中间人,不可能没有受到褒奖。
这个时间点,孔启对他的好感应该是最强烈的,故而,选择这个关口,应当是比较恰当的。
岂料他一番话未完,孔启便含笑挥手打断,“许兄何必心急,不是我给许兄面子,而是会中典章森严,我不敢轻犯。再一个,我当时将许兄的建议上报时,会中也不是没有争论。原来收集元丹丹材之事,会中一直在着手进行。因为一旦新型炼丹术曝光天下,丹材价格的飞速上扬,也就成了必然。”
“从长远角度看,其实不利于我金丹会采集丹材的。争论上达一位大长老处,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其实已经遮掩不住了,随着传教的进行,新型炼丹术的消息必定渐渐大白于天下,丹材的上涨是迟早的事,能借此机会,弄到大量的丹材,也不算亏本生意,所以,许兄的提议才得到了通过。”
许易没想到金丹会内部还有这样一番曲折,他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暗道,金丹会做事不地道,早干嘛去了,得了好处跑来和自己说,其实你的办法我们早想到了,只因为风险大,所以一直没得以施行,故而,你的提议,也算不得什么功劳。
许易暗中腹诽,面上丝毫不漏,孔启暗暗称奇,笑道,“许兄不必失望,我金丹会内部就一点最好,那便是从不过饰非,不管初衷和过程如何,许兄的一番操作,让我金丹会切切实实得到了巨量的利益,若以元丹计,已过百万之数,不管怎么说,都是巨大功劳。”
“所以,今次会上对许兄的奖赏已经定下来了,批准许兄进入新筹办的金丹学府。许兄千万别小看这金丹学府,预备进入其中的都是这些年我金丹会认可的超卓精英,除此外,便是极有身份的人物。金丹学府的成立,也是长老会对金丹会进入世人眼中的第一炮,受到金丹会上上下下的同仁的格外重视。”
“进入其中的唯一办法,便是获得长老会准许的名额,而进入其中的唯一条件,便是达到灵根期。许兄如今的修为,尚不足灵根吧。不过还有时间,筹办金丹学府是五大长老定下的金丹会的第一等大事,从筹备到开建,立时颇久,现在还在内部酝酿,真到开建估计还有两三年时间,许兄当抓紧啊。此等机遇千载难逢,我金丹会此次全面出世,对世界的震动极大,我敢肯定今后金丹学府第二期成员,必定被这个世界顶尖人才和顶级贵人所充斥,再想进入,几无可能。”
“一旦进入了金丹学府,许兄想问的问题,都可以找到答案,所以不必来问孔某。不知孔某的这番回答,可还值得许兄的这壶灵酒?”
许易笑道,“千值万值!”
说着,递过一个葫芦,“早给孔兄备下了,最后一壶,全献给孔兄了,哈哈。”
他当真高兴极了,他对金丹会虽了解不多,但对这第一届金丹学府学员的身份,却极为向往。
很明显,金丹学会进入世人眼中后,准备积极入世,金丹学府便是金丹会培养自己嫡系的平台。
一旦成了学员,自然是金丹会的嫡系。
成为嫡系的好处,还用多说么,前世所见的某埔军校,便是金光灿灿的例子。
送走了尽欢的孔启,许易返回了炼房,将神念侵入星空戒,见小家伙已进入了睡眠状态,便熄了和她说话的心思。
这段时间,让许易充分见识了一个认识的小孩的创造力有多么的可怖。
自打秋娃进入星空戒后,这几个月来,都不曾出来,而是在认认真真地布置改造着星空戒内部的空间。
除了偶尔因为向许易索要布置空间的材料,会和许易交流外,其余时间,她的小身影,都在星空戒的内部空间中疯狂地忙碌着。
看着已经大变样的空间,和一脸酣睡的秋娃,许易微笑着摇了摇头,久违的生活的真实感,在他心头弥漫开来。
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他绞尽脑汁地勾心斗角,坑人害人,可不就是为了守护值得守护的人,得到一方净土,享一世安宁么?
每每见此,他就又找到了坑害“无辜”的意义。
雷千啸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什么都没干,就动了动念头,响应了一下许堂主的号召,卖了些丹材给他。
然后,就彻底悲剧了。
这两个月来,他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先是,绞尽脑汁处理从其他堂口拆借丹材的烂摊子。
还没处理顺溜,南广场的丹术演练大会开启,整个丹材行情一路疯狂上扬。
一想到被自己贱卖出去的丹材,雷千啸便忍不住心肝脾肺肾一起疼起来。
岂料,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
一百零九章 服软
丹材价值上扬,直接让他拆借丹材的其他堂口反了水,都要雷千啸归还丹材,决口不提元丹结算的事。
这一阵,雷千啸险些被逼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今日,他在东湖楼设宴,正为邀请一位贵宾,帮他纾解一下眼前的危局。
此番设宴,关乎他雷千啸的身家性命,所以慎之又慎,带来了麾下的主力,全力负责宴会的各项流程。
一切都托付给了心腹去操持,雷千啸却始终不能安心,急得在楼台上,不停地踱步。
忽的,一道身影出现在楼下,雷千啸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那道身影一抬头看见雷千啸,身形一拔,出现在了雷千啸身边,冲雷千啸一抱拳,“才几日不见,雷兄却是清减了。”
那人不是雷千啸的老熟人左风,又是何人。
雷千啸没好气道,“老左,我没心思和你逗闷子,速速离开,今日雷某有大事要办。改日雷某在这东湖楼摆上十席,单独请你可好?”
左风道,“老雷,我既然来了,岂能不知你心意,我看今日的这顿饭,咱们还是二一添作五,同做这东道吧。”
左风此话一出,雷千啸哪里还不知道,他的用意已经被左风看穿了。
如今想赶人也赶不走了,多了个难兄难弟,他心中还好受一些。
“确定他能来么?”
憋了许久,左风还是问了出来。
雷千啸道,“那边收了帖子,既然收了帖子,多半是会来的。老左,你既要赖在这里,我也不赶你。只一样,你记住喽,在我的事儿,没解决完前,你可不要强行插入,否则别怪我老雷翻脸无情。”
左风道,“由得你,由得你,你若能解决,我多半也能解决,你愿意冲锋陷阵,我作何要死拉着不放,就看你表演就是了。”
“你我三家素来同气连枝,二位既要做买卖,怎好抛开我,如此可不是为友之道。”
话音未落,王七绝的身影出现在了楼台上。
“庆兴城真是他马的屁大点的地方,老子才放了个屁,你们他马都闻着了。”
雷千啸没好气地向左风传音道,冷了一张脸,理也不理王七绝。
左风传音道,“看来老雷你也收到消息了,奶奶的,姓王的真他娘的不地道,若非是他,老子们岂会落到如此田地,只是这混账既然来了,除非撕破脸,否则赶是赶不走的。不过,这个档口若撕破脸,那又是下下之策了,不管他,咱们先解决咱们的问题。”
传音罢,左风朗声道,“王兄你的消息也不慢,怎的,没想到你堂堂王堂主也有服软的时候?可真叫左某不惯向,不过既然来了,废话就都别说了。今天咱们都是沾了老雷的光,你也知道老雷的光,向来是不好借。”
“还没怎么着呢,老雷已经和我约法三章了,他的事不解决前,要我不要多话。王兄你是后来,我是先到,所以嘛,王兄你还得排在我的后头,咱们一个一个解决如何?”
王七绝苦了脸道,“你二位都定下了章程,我还能如何?只能从善如流,亏得老雷能成功搭台,旁的不说,今天的一切花销都算王某的可好?”
雷千啸依旧冷着一张脸,“当不起,这俩钱,雷某还是花得起的。”
王七绝眉心一跳,左风打圆场道,“老雷,你这可就过了啊,若论事由,是我起的头,虽然后面咱们尽是听老王这狗头军师瞎指点,一起掉沟里了,但老王自己也没得好呀。你老雷有气,也别向老王撒,看看人家老王,几日不见,老得比我还快。”
王七绝暗松一口气,向雷千啸抱拳道,“落到这一步,王某责任重大,雷兄责怪的是,王某实在无缘面见二位。”
雷千啸还要说话,左风传音又至,便在这时,有下人匆匆来报,“尊客已经入了街口了。”
雷千啸二话不说,如疾风一般冲下楼去,几乎在雷千啸冲下去的同时,王七绝与左风也奔了下来。
他们三人在门口迎上了客人,并小心地将客人请上楼来。
随即,雷千啸挥退了一众随侍,请客人在主座上坐了。
“都坐吧,我与三位虽是头一次会面,却也称得上神交已久,算得上是老朋友了,都不必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