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是,继续研究浑天剑的第四道域源,似乎真的到了颈期,进展始终不大。
最后,则是让荒祖收集各类草药,不论贵贱,他都拿来让秋娃解析了药性,他自己慢慢品味。
这个过程是繁琐的,因为把握一众药性,而且还需要将药性通感成不同光谱,这个难度实在太高。
而且,秋娃也不可能终日这般持续地输送灵力,解析药性,供他尝试分析。
所以,许易的进程很慢。
不过才解析了三种药性,便耗费了近两个月,而且根本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因为再进行下去,他的通感法则,就要大乱了。
说白了,还是时间沉淀的不够,他的记忆不够深刻。
所以,许易停了下来。
集中精力,先将已掌握的十种药性,深刻记忆,争取达到瞬息辨别的程度。
但整个过程无比的缓慢,迟迟没有进展,许易暂时不敢妄动,更不敢继续去品味药性。
他本来的野望,是要在短短时日内,将已知的一百余种细分的药性全部掌握,现在看来,是不肯能的。
至少,以他目下的境况看,没有数百上千年的时间,是完不成这个目标的。
所以,他熄了速成的心思,先将已经领悟的先巩固好,今后需要炼制什么丹药,再仔细学习就是。
忽忽又是半年过去了,许易还是没参透浑天剑,但那十种药性,却因为日复一日地巩固,基本已完全掌握,甚至形成了条件反射。
这半年工夫,许易也弄了一批资源,炼制了二十余次元丹,集拢的财富突破了万枚元丹。
以至于成丹率,也稳定在三成接近四成。
原本继续下去,许易可以积累更多的财富,但在和胡主事的交流过程中,他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元丹是财富,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衡货,但真正的高层资源,却不是衡货能够购买的,讲究的是以货易货。
许易仔细一想,深以为然。
对大修士而言,元丹几乎不可能成为他们修行的障碍,高层的宝贝,还得高层的宝贝来换。
比如他许易自己,一些上档次的宝物,他根本不可能将之兑换出去,尤其是兑换元丹。
尤其是在成熟的炼丹师眼中,元丹已经大量分批制造了,自然不可能再视其为财富。
许易停下炼丹后,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是要不要服下延缓规则降下的灵液。
那日,试炼大比结束后,他得了两延缓规则的灵液,一给了荒祖,被荒祖早早服下,还有一他自己存了起来,一直不曾服用。
只因许易距离五十岁的规则关隘,尚有一些距离,所以他不急着服用灵药。
但他已在玄清宗混迹两年有余,距离五十岁的关卡,又近了几分。
许易似乎感觉到,自己很难在五十岁前,步入灵根期了。
因为在玄清宗内,实在太难晋升了,距离晋升大比,还要等上数年。
而不得晋升,无法接触到更上层的资源,这让许易颇为烦恼。
有时,他甚至想脱离了玄清宗,自己出外闯上一闯。
但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长,许易越清楚地知道,乌风国内的修炼世界是怎么一回事。
上千个五花八门的宗门,几乎将所有的资源瓜分了。
在天道规则的限制下,他出不了乌风国。
所以,即便沦落于外作散修,也没太多的机缘供他寻觅。
这日,他正在青坪上枯坐,对着几本艰深难明的数术典籍用功,一边的新移植过来的大树下,秋娃在两个粗壮张开的枝丫下搭了个秋千架,正晃晃悠悠地荡着。
忽的,荒祖撞上青坪,远远喊道,“公子,天大的喜事,试弟子中正在举行首徒之争呢。”
许易放下书本,便听荒祖接道,“此次争夺首徒成功,便能参加正在召开的外门弟子选拔,只要名次不落在外门弟子的后十位之列,便能留在外门弟子中,成为正式的弟子,从此脱离选海。”
许易精神陡然一震,“在哪儿了,为何没有收到通知,这么大的事,还要你来通报我。”
荒祖道,“在求道台,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收到消息,我就急急赶回来禀告了。”
荒祖话音方落,许易叫了秋娃,让她化作草环,如利箭一般朝求道台方向射了过去。
许易到时,偌大的求道台已经人声鼎沸了,中间还临时架了高台。
三道身影,立在高台上,其中,只有一个胡主事是许易认识的,胡主事旁边的中年长须男子,看气度和胡主事身份差不多,中间的粉面青年似乎是一位试弟子,耳畔的嘈杂声音传来,许易立时弄明白那粉面青年的身份了。
猖凤,是试弟子中的佼佼者,统领着一个大社团,隐隐与景龙的惊龙社并齐。
许易听过他的名头,但由于他长期在洞府中修行,且二人的生活没什么交集,以至于竟从来没和这位试弟子中的名人照过面。
“这柱香已经烧了一半了,若还没有人应战,此次的首徒之名,便落到猖凤身上了。”
中年长须男子指着不远处的香炉说道,香炉中的香已经焚烧近半了。
许易有些好奇,争夺首徒,偌大好处,怎的无人心动了。
试弟子中,彼此的修为虽有差距,但绝不至于天差地别,如此巨利在前,何惜拼死一搏。
第七十二章 龙凤斗
随即,许易捕捉到了场中乱流的传音,弄清了关窍。
原来,此次的首徒不仅要取胜一众挑战者,还要拿出千枚元丹的升格金。
就只这一条,便足以将所有的试弟子排阻在门外。
而且,听传音说,那个唤作刘主事的中年长须男子,摆明了是猖凤请来的审验官。
一到场,也不等人聚齐,通知来了胡主事,便宣布了规矩,将香点燃了。
走形式走得如此匆忙,倾向性昭然若揭。
“刘主事,我数了下,场间的试弟子人数,基本已经囊括了所有的试弟子,不如宣布吧,何必浪费时间。”
猖凤高声说道,丝毫不避讳台下的一众试弟子。
刘主事正要说话,一道身影跃上台来,“且慢,如此盛事,岂能不战而决,传出去,外门师兄当笑我一众试弟子无人了。”
身影落定,青衫落拓,脸型瘦硬,不是许易又是谁。
许易到来,胡主事明显松了口气,急急传音道,“你怎么才来,可急死我了。”
许易传过一道音去,猖凤已行到他身前,冷眼盯着他道,“你是何人,也敢无召而登此台,给我下去!”
许易道,“我不过一名试弟子,你也不过一名试弟子,你既登的,我为何登不得?”
猖凤被噎得一呛,顿了顿,道,“我是来应选之人,自然该登台,你呢,莫非你也要应选那好哇,拿出千枚元丹来瞧瞧,看看你够不够这个资格登台,若是拿不出,就给我赶紧滚下去。”
“老大,猖凤是在作死啊,哎,真可怜”
台下一人悄然冲董庆可传音道,面上竟是怜悯。
董庆可低了头,传音道,“别他妈多事儿,那魔头的手段,岂是你我能揣度的,我都后悔来这里了,若是让那魔头盯上,说不定又要被推上前去作炮灰。”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低呼道,“老大,老大,轮不着咱们了,真正的炮灰来了,哈哈”
董庆可闻声,急忙抬头看去,却见一道身影已落到了台上,不是景龙又是谁。
看着景龙那张灰败的脸,董庆可全明白了,他本来就好奇为何不见景龙,这么大的事儿按道理,景龙不会不来啊,现在一想就全明白了,再看看已退到一边去的许易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董庆可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你,你”
猖凤盯着景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龙一凤,两张脸一白一黑,相映成趣。
“你他妈怎么来了,不是都说好了么?你想出尔反尔。”
猖凤勉强镇定心神,怒气冲冲地传音喝问。
此番首徒,根本就是他们家花了大力气替他运作的,不仅沟通了上面,下面也沟通好了。
所以猖凤才这般胸有成竹。
所谓的下面,便是景龙。
在现有条件下,猖凤清楚有实力且有能力和自己一争的只有景龙,在此之前,他可是派人和景龙沟通过,并许下了好处,支付了一百元丹。
原以为景龙这一关,不太好过,事实证明,他猜错了,姓景的这回竟是无比的通情达理。
景龙一被摆平,猖凤确信首徒的名份,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却没想到,如今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景龙又跳了出来,自己那一百元丹,岂不彻底打了水漂。
猖凤盯着景龙,一副恨不得要生吞了他的模样。
景龙满面阴沉,看也不看猖凤,论心头的憋屈,他何曾比猖凤少半点。
他为何不肯争这个首徒,难道他实力不够?难道他不想脱离选海?
无他,只因有个许易,他知道他就是一场辛苦,还是为别人忙。
所以,猖凤遣人来沟通时,他没多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景龙以为自己已经很低调了,选择了躲避,哪里知道还是被逼了过来。
遣人来请他的是胡主事,只说了是许易的意思,不到场后果自负。
他到场后,许易又传音威胁,说他不知尽忠,有此好事也不替他许某人想着,反倒想偷奸耍滑,容后必惩。
还说,若是此番不能叫他如愿,两罪并罚,必叫他后悔生出来。
景龙万没想到这魔头这般不讲理,他不招灾,不惹祸,就是闭门坐了,怎的也成了天大罪过?
一想到老魔的阴毒,他心肝脾肺肾一并抽紧了,怒火无处发泄,迎着阴阴看他的猖凤,景龙的双眸一下就红了。
都是奇葩人士,事儿出了,祸来了,总得找个人责怪。
他已经不敢责怪许易了,这种不可抗力,宛若天灾,责怪来也没什么意义。
景龙的一腔怒火,无可奈何直直奔着猖凤去了。
“哈哈,我就说么,如此盛事,怎能没有龙凤之争,这不,景龙来了,刘兄宣布开始吧。”
胡主事大声笑着,打着圆场。
景龙是许易通知他派人招来的,胡主事已经明白许易的意思了。
稍微一转念,他觉得这是个好事。
许易离开了试弟子的阶层,以后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两年,许易虽没来找茬,可头上悬着这么一柄利剑,也着实让他难受,弄得他很久都没去试弟子圈子里作威作福了,以至于不少人都怀疑他是不是转了性子。
刘主事没立即接话,眼前的一切似乎偏离了预设的轨道,秦使说好的,就是走个过场啊,出了这等意外,如何是好。
“刘主事,宣布吧,景某既然来了,自是要会一会猖兄的。”
景龙阴着脸,冲刘主事一抱拳,传音道,“众目睽睽,刘主事总不能直接私相授受,既然免不了,何必耽误时间。”
刘主事还未说话,猖凤已气得眼前发黑,怒气冲冲道,“刘主事宣布吧,我今天必要让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血溅三尺!”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主事自知再坚持已无用,左右是猖凤自己要求的,他刘某人又无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