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切莫虚言诳人,一座古墓有何值得居住,莫非是见我等寻到宝藏,有心独吞,好来虚言恫吓。吓退我等,好来个独霸,嘿嘿,水某人就不信这个邪。道长,可敢接水某几招!”
水中镜阅历极丰,根本不信这匪夷所思之言,若非这道人卖相极佳。歌诀新颖,闻所未闻。先是有道之士,且身着无极观道服,他哪里会废这许多话,早扑上前,动起手来。
却说,水中镜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回过味儿来,望向那道人的眼光,变了神色。
“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玉皇未有天符至,且货乌金混世流。”
道人又一稽首。歌罢,笑道,“此间本是贫道苗圃,何须独霸。贫道多年不曾动手,见过贫道动手的,都死了,百年孤寂。贫道已不知道如何与人动手了。”
话罢,大手一招,五枚黑色小旗,凭空而现,滴溜溜空中打转!
“无有气流,隔空驱物。驱物境,竟是驱物境的神仙!”
人群中爆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吼声。
满场哗然,无数人赤红了眼睛,瞪着天空中如意飘飞的旗帜。
突破气海境,便能隔空御物,就如水明月灭杀敢和水家顶撞的江湖豪客那般,气流激出。隔着数丈,便将人凌空擒拿。
然眼前的飘飞的五枚旗帜,根本就未见气流,未见气流,那便只有一种情况,乃是被神魂驱动。
能以神魂而取物,这只有传说中的驱物境方能做到。
驱物境,是个什么境界?
凡人修炼,锻炼身体,而至筋骨强健,血肉丰满,灵魂壮大,而致劲力大增,超越凡夫。
待得锻炼身体到极限,借助外力,破开丹田,存储真气,到达气海境,武道修为迈上新的台阶,而在破出气海的过程中,身体的锻炼,并未停止,五脏六腑,得到进一步沉凝,强大。
待真气储存到极限,开始液化,便进入凝液境,反掌之间,较之气海境不可同日而语,这个阶段,筋膜也得到锻炼,人体已强横到了堪比精铁的程度。
到得液态真气储满气海,人体的血液,脊髓,进入到凝实阶段,一滴血髓,能压秤,人体已强大到了凡人的极限。
至此,灵魂随着身体的锻炼,也到达了相当强壮的地步,突破了极限,灵魂便能在夜间离体,这便到了传说中的出窍的境界。
灵魂出窍,夜行千里,到达这一步,便算完成了武道向修真的跨越。
一步之遥,天人相隔。
而随着灵魂的进一步强大,各种妙用开始显现,最先完成的便是以念头驱动物体,这便是传说中的驱物境界。
此间众人,至强者,不过气海后期。
由气海而至驱物,须得经历,凝液,感魂,出窍。
其中每一个境界,皆又分作前期,中期,后期,巅峰。
不说每一个境界的跨越,便是每个层级的跨越,都得需要无穷的努力和机缘。
甚至绝大多数人,终身都难得突破,永远地停在现行境界上。
至于驱物境,整个大越王廷,未曾与闻,只有在古人笔记中,才能见到。
此间,陡然出现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出口便是沧桑古意的歌谣,自称在古墓中居住百年,伸手便能是驱动旗帜,种种意向叠加起来,整个儿一神仙中人。
此刻,一人喝破,众人望向道人的眼色,已充满了狂热,甚至有那意志脆弱,妄图走捷径地,竟跪下地来,痛哭流涕,渴求仙人赐下机缘。
一双双狂热的眼睛中,独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目光中夹杂着玩味的笑意。
却说满场狂躁许久,那道人长啸一声,众声归寂,又做歌曰:“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仙人,仙人,哈哈,贫道苦求百年,连仙人的门槛都不曾摸着,焉敢称仙。诸位道友,有所不知,这无柄小旗乃是元心木所制。”
此话一出,满场大哗,继而叹息之声不绝,间或夹杂着几道长长的舒气,仙人既是传说,还是归于传说的好。
“敢问道长是何境界?凭什么证明此间宝地,乃道长所有。”
道人自承非驱物境界,非但没引起唾弃和窥视,反倒被众人当作自信的表现。
更何况,即便不是仙人,能如此轻易的御使五枚旗帜,灵魂力的强度,恐怕也到达让人瞠目结舌的境界,至少超过气海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争拍
而入墓之前,元气宗的凝液境大能秋长天,曾下过古墓,言道墓穴之中,禁制古怪,修为越高,受到压制反大。
凝液中期之境的秋长天入墓片刻,便眉间挂霜,无法承受,遁逃而出。
而这道人竟丝毫无碍,要么是长住古墓,不受墓中禁制限制,要么便是境界远高于秋长天,能够抵御墓中禁制。
不管是哪种,都足以令人敬畏,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道人道,“不识阴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贫道哪里有什么境界!”
话罢,念力集中,催动五枚小旗,在半空结出个光芒大盛的五芒星,朝灵土园笼罩而起。
立时,灵土园上的禁制被触发,结出一道幽蓝光网。
道人大手猛地握拳,幽蓝光网立时绷紧,随着道人大手抬高,幽蓝光网一点点被抬起。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流露出浓到化不开的敬畏和敬仰。
什么仙人,那是传说,就算道人真是传说中驱物境,也绝不如此刻给众人带来的震撼强烈。
但因这道小小幽蓝光网,数十人使出平生之力,不能动之分毫。
而眼前的道人,举重若轻,五枚小旗飞出,翻手之间,便要将光网拉起。
强烈的对比反差,让众人没办法不对道人的本事,生出深不可测之感。
眼见着幽蓝光网被拽起一寸,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期待着奇迹发生。
哪知道,道人闭合的大手忽然散开,空中的五芒星瞬间解散,五枚小旗悠然飞回,落入道人掌中,消失不见。
方被抬起一寸的幽蓝光网重新落回,轻噗一声,消失不见。
“呼!”
满场爆发出巨大的呼气声。
“道长。您这是作甚?”
“道长,将禁制破开吧?”
“道长,您这是揪心啊!”
“”
无数道声音,汇集出强大怨念,几要冲破苍穹,堵塞幽冥。
突然,陡起一道爆喝。“都吵吵什么,此乃道长灵园。缘何要如尔等所愿,开与不开,全在道长,都瞎咋呼什么!”
发声的是君无悔,道士轻松便能掀开禁制,让所有人都相信了,此间灵园的主人,正是这道人。
反之,若道人不是灵园主人。身携破禁之术,焉能不将此灵园搬空。
君无悔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回过味儿来,暗骂自己迟钝,让姓君的抢了先去。
一时间,群情激荡,谀词如潮。皆冲道人去了。
众人皆瞧得分明,要想获得宝药,买好道人是唯一的途径。
且像道人这种活过百岁的老头子,耳根子都软,我之宝药,在道人处。没准就是萝卜白菜。
若是三两句好话,能哄得道人高兴,得赐宝药,岂非天下最好的买卖。
连水中镜这种向来不假言辞的老顽固,都忍不住扒开前面的小辈,挤到最前端,滔滔不绝。更遑论他人。
就在场面气氛达到最高的时候,道人轻啸一声,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此言一出,满场嘈杂立止,对着这直指人心的四句话,众人皆红了脸。
非是因为羞愧,而是将道人做了能用语言糊弄的不经世事的糟老头子,殊不知道人字字句句,洞彻人心。
两相对比,众人自觉先前的吹拍之术,实在如小儿尿尿和泥般可笑。
君无悔也臊了个大红脸,暗骂自己失心疯了,字字句句都是警世之言的老头子,会是不同世情的老顽固。
他正愤懑间,却见道人伸手朝他一指,“先前众人嘈切,独你能出言喝止,想来还有几分悟性,便叫你代尔等与我说话!”
得闻此言,君无悔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张开了,便是当年由锻体境突破至气海境,他都没这般兴奋过。
真是老天开眼啊!
有人欢喜,有人忧!
柳逐风,水中镜皆恨得险些没咬碎银牙,心中叫起撞天曲,姓君的有个屁的悟性,不就是会抢着拍马屁,才占了个先机。
老天啊,你瞎眼了么?
“贫道僻居此地,已近百载,本以为一颗心已经枯寂,打算老死此处,今日众多小友到来,老夫静极思动,忆及往事,滚滚红尘,俱入胸怀。不知今夕何年,世上何事,可还是姬家当国”
道人神情落寞,一字一顿,问得极慢,极多,似乎久在古墓封闭,陡起红尘之念,竟致一发不可收拾。
君无悔自知被道人选中,不知多少人眼红,不知多少人巴不得自己出错,惹了道人厌恶,好取而代之。
此刻见道人发问,君无悔拼命组织思绪,注意力之集中,远超宗门考核,当下,有问必答,滔滔不绝,华章彩词,迭出口来,事无巨细,竟将当今之世,描绘得多姿多彩,生动鲜明,直似万丈红尘,天上人间。
“好好!真好!”
道人双目放光,叫好不绝,一副悠然神往的模样,未几,又叹息一声,道,“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不料一别百余年,尘世上已物是人非。哎,贫道寿元将近,命不久矣,罢了,既是天意,让你等在此时入墓,想必贫道尘缘未绝,就此出墓便是!”
君无悔道,“道长所言甚至,万丈红尘,才是炼心之所,道长道行高深,若再入世,必能轻易寻得机缘,武道再获突破,也是未知之数,天意送来我等,未尝不是上天给道长的警示!”
他巴不得道人生出红尘之念,唯有如此,道人才会想到眼前这片灵园,要作处理,那样,他君某人才有机会。
“你这后生,生得一张巧嘴,话说回来,我辈修道之人,最重天人感应,尔等到来,怕不真是上天警示。出世容易,奈何我这片灵园怎么办呢?贫道这一去,只怕今世再难回返,难难难!”
道人沉重叹息,面露苦涩。
君无悔一颗心却似要炸开了,只觉今天简直就是自己的黄道吉日,想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他这里方打瞌睡,便有人主动送来了枕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好主意
“有何难的,道长将这宝药带出去就是。”
强压着冲动,君无悔试探着说了一句,许是太过兴奋,怎么也压抑不住,一张面皮好似被人扯动,抖动得极快。
道人眼神陡然一亮,忽的,伸手在君无悔脑后拍了一记,“好机灵的娃儿,贫道年轻时,若有你这般机灵,何至师尊的道统旁落!罢了罢了,尔等以为贫道老朽,不知尔等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这片灵园么,尔等既然撞见,便是缘分,贫道若是一毛不拔,倒叫尔等小辈嗤笑。说罢,尔等想要什么,自管开言!”
轰!
满场众人心中同时炸响十万颗天雷珠!
所有人都憋着劲儿,想从道人处寻得机缘,却绝未想到,机缘来得是如此之快,道人竟是这么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一时间,众人惊诧的忘了言语,心中却盘算着要些什么,忽的,心中一炸,场间这么多人,都开口要的话,这二十多棵宝药,却是不够分的!
作为谈话代表的君无悔也作了难,道人如此豪爽,他若是直接张口要,未免落了下乘,且场间一帮饿狼虎视眈眈,若是他开口只顾自己要,非得炸锅不可。
“难难难!”
君无悔心底翻开了锅。
就在这时,一道清凉声音响起,好似秋风渡口白帆船上铃铛被摇响了,“狼多肉少,给谁不给谁,实在是太不公平。”
“谁,谁在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