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真丹神尊之力,竟能让这浩渺波涛,凝化成墙,如此神通,已近乎至大。
“不过也没什么,我自有办法。”
许易似乎自语了一句,下一瞬,如山的冰墙炸裂,包括三圣子在内的三名真丹强者,尽数被可怖的气浪,掀飞了出去。
许易引爆了最后一颗中品极水珠,整座冰山立时化作一个超级大炸弹。
“竖子!”
“极水珠,元家的至宝,他怎么会有。”
两名道人同声惊呼道,呼声中充斥着怨恨。
越是在水域丰沛之地,极水珠的威力越是巨大,此刻,极水珠在水下数十丈引爆,可比在烟柳江中引爆,威力大了太多。
许易才被冰封,三圣子连同两位道人,狂飙而来,急着抓现行,冰山爆裂之际,三人正好冲到近前,巨爆喷涌,三人被狂暴无伦的气浪卷得倒飞而回不说,周身的防御也彻底崩坏,肉身受创非轻。
“三位,在下有个匪号,唤作浪里白条,在水中想捉住王某,难比登天,不信可继续试试。”
许易放出心念,身形狂飙。
“不信他有多少极水珠,不过是虚张声势,三叔祖,四伯,此贼不除,我寝食难安,他日乱我圣庭者,必是此獠。”
三圣子朗声道。
他已经放弃了在水中追击,和其余三位长老一般,贴在海面飞行,只以神意死死锁住许易。
“三圣子何必如此凶戾,当我东华仙门弟子,是可以随意杀灭的么?”
一道怒喝声传来,两名道人现在半空,怒喝之人,满头华发,是个老道,左首的方面中年,气质冲和。
正是冲虚子和朱掌教。
按冲虚子的话说,朱掌教就是太惯着王千秋了,凭小王的折腾劲儿,整个东华仙门非被这家伙折腾散架不可。
即便口上不住埋怨,在听说了王千秋有性命之忧,冲虚子还是随朱掌教来了。
宗门弟子,自己怎么管教都行,旁人要灭杀,那就是打脸,找茬儿。
“原来是朱兄和华兄,有礼了。”
一身锦袍的孔三叔祖彷若无事地冲二人稽首为礼。
冲虚子冷哼一声,“沧澜兄,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年齿也快三百了吧,怎么行起事来,还和小孩子一般无二?今天这事儿,总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东华仙门绝不罢休。”
“不罢休又如何,莫非当我圣族是泥捏的,王千秋小儿,暗算圣子在先,又偷盗小三至宝,如此作恶多端,冲虚你还要袒护不成。”
孔四伯先就炸了,他本是火爆脾气,素来以圣族身份为荣,自然见不得冲虚这般颐指气使。
眼见冲虚要狂暴,朱掌教微笑道,“东阁兄无须叫嚷,还是听听圣子是如何章程吧。”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三圣子倍觉窝囊。
东华仙门的朱掌教赶来了,证明盖子完全揭开了,三圣子有志于继承圣主治位,自然深通权谋,明晓大局。
当前的大局,就是各大派系偃旗息鼓,全面提升实力,以待大变。
在这种前提下,圣庭根本不可能为了谁的一己私利,就和一派仙门完全对立。
何况,八大仙门平素未必齐心协力,但一提到针对圣庭,必定又变得同气连枝。
这个时候,再想强杀王千秋,根本不现实,即便能成功,代价也会大到他难以承受,至少圣族那些顶尖大人物对他的看法便会彻底改观。
果然,三圣子正暗自揣测利弊得失,孔沧澜便来心念要他慎言慎行,不多时,孔东阁竟也传来同样的意思,强悍如他到底也知晓轻重。
三圣子强压一口气道,“朱掌教不仅是前辈,也是我北境圣庭有名的仙人,既然前辈在,晚辈怎好多言,我与贵门王千秋本无冤仇,奈何此人屡次相辱,后来还在烟柳江上设局于我,趁乱盗走某的宝瓶,某乃真丹神尊,受此奇辱,朱前辈您说我该不该忍?现在既然朱前辈您说话了,唤出王千秋,要他将宝瓶还我,此事我便揭过不提。”
三圣子几乎是咬牙说出的这番话,在他看来,他真的是给足了面子,让到了底线。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待此间事了,他非要设个妙局,一举将这该死的混蛋装入其中,生生闷杀。
“好大的口气,孔老三,你做过什么,当真不知,否则我姓王的失心疯了,和你这堂堂圣子过不去。”
许易破海而出,冲天而起。
二百一十二章 生死要论
许易冲朱掌教、冲虚子拱拱手,“劳动二位费心,惭愧惭愧”
冲虚子的表态,让他心中颇为意外,难得对东华仙门生出了些许归属感。
冲虚子冷哼一声,朱掌教传心念道,“你可以张狂,前提是,你的能力能撑得起你的猖狂,我和冲虚之所以前来,一是不愿因你之故,在这个档口,让八大仙门和圣庭再起冲突。”
“其二,你的才华和天赋,我生平仅见,连冲虚这般不喜你,也认为你出类拔萃,或可兴我东华一脉。说穿了,我们现在能来,皆是不希望一颗新星就此陨落,倘若你的修为始终停滞不前,让仙门中的其他后进超过,再想劳动我和冲虚这般万里奔驰,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朱掌教一改掌教应有的大义和教化,赤果果地道出一番诛心之论。
“掌教放心,我保证,下回再有这等场面,绝不劳动掌教大人出场。”
许易微微一笑,传出心念。
死死盯着许易这张笑脸,三圣子双目几要喷火,怒喝道,“胡搅蛮缠,胡言乱语,今日之事,若不是朱掌教来此,你以为你能善了?”
许易冷笑道,“圣子兄能说出此番话来,连我都忍不住替你脸红,你堂堂真丹神尊连我都奈何不得,还要招来两位帮手,却在此间对王某大言不惭,说什么善了,真是天大笑话。”
“至于你说我胡言乱语,敢问封冰是何人,敢问那具丹尸又从何处借得?王某真不知何时得罪了你,竟要你圣子兄如此处心积虑,暗派杀手来戕害于我。怎么,你做初一在前,就莫怪我做十五。你不用故作镇定,你敢对天盟誓,那封冰不是你派来的,若是敢,那子我立时就给你,若是不敢,王某奉劝你就此住口为好。”
三圣子心头掀起万千海浪,他怎么也没想到,许易竟连封冰背后是谁都知晓,难道是封冰泄的底?
显然,这不可能,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呢。
三圣子当然想不到,许易光凭蛛丝马迹,就推测出了封冰背后是谁。
若他早知道,烟柳江之约,他就不会去了,暗中干掉许易才是正经。
此刻,被许易将此番阴私掀开,他面上虽依旧平静,心中却涌起了狂潮,一时不知如何接茬。
孔东阁冷喝道,“什么封冰,不知你说的何人,我圣族并无此人,你不用胡言乱语,随意攀扯。至于誓言,嘿嘿,你小小蝼蚁,岂知真丹强者的誓约,通着天意,岂能轻立,若是不信,可问你们朱掌教和冲虚首座,他们生平可曾为谁立过誓约。”
他这番话,正为三圣子搪塞,谁都看出来,王千秋所言怕是不虚,三圣子若迟迟不接口,岂非是不打自招。
得了他的搪塞,三圣子终于缓了口气,冷笑道,“好一张利口,巧言令色,无过于此,旁的孔某就不问了,只问这宝你还是不还,否则,这官司便是打到圣主处,孔某也定要讨回公道。”
许易轻笑道,“圣子找圣主做主打官司,想来天下笑话莫过于此,传扬出去,圣子兄多半要扬名后世的。”
若论毒舌,谁又能毒过他。
顷刻,三圣子便被气得双目通红,几要喷火。
“朱兄,东华门下,何曾有专门教授口舌之利的术法了,此子如此舌利如枪,确不似我辈中人”
孔沧澜微微摇头,满面的可惜之色,似乎许易真是圣族子弟。
“王某当然和沧澜前辈不是同道中人,惯因王某到底知道羞耻,绝不会干出三名真丹强者围捕一位未曾点元的后辈的事来。好在您主动和我划清界限,否则王某真不知该如何与你共立于这片穹宇之下。”
许易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混账”
孔沧澜活了一把年纪,何曾见过这般不把他当回事儿的,直气得胡子直抖。
“朱兄,此间以你身份最尊,这件事怎么料理,你发话吧,我等绝不多言。”
孔东阁朗声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论斗嘴皮子,自己这边三个加一块,也抵不上人家半张。
不待朱掌教接茬,许易道,“这是我和三圣子之间的烂事,口舌上,怎能了结,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如何,圣子兄,敢不敢应战?”
许易这一表态,场中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冲虚子急传心念道,“你小子不会以为靠你那具妖躯,就能横扫真丹境吧,别痴心妄想了,如果正面对抗,你那具妖躯,我的苍蓝印绝对用不了多久便能击破,你千万不可冒险。”
在冲虚子传心念的当口,孔家三人亦飞速交流着。
交流的重点,除了分析许易的实力和用意外,并没有什么卓有成效的建议。
顷刻,三圣子便下定决心出战。
因为他实在没有避战的余地,堂堂真丹强者,若面对一个连点元都未曾的阳尊叫战而不敢应,传扬出去,他就毁了。
何况,他还是圣族的圣子,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圣主。
若是今日避战,此事必成他一生的污点,圣族无论如何不会支持一个怯懦之人成为圣主的。
“你要战,我便战,生死不论”
三圣子慨然道。
他已打定主意加倍小心,全力以赴。
前番在烟柳江的失利,只因稍稍大意,让这狗贼占了先机,今番再战,他绝不会留下任何漏洞,给王千秋抓。
只凭真实战力,便是十个王千秋,又有何惧。
思谋已定,三圣子信心满满。
许易摆手道,“生死无论?圣子兄玩笑了。”
“怎么,不敢?怕死?”
三圣子冷道。
许易道,“圣子兄玩笑了,之所以要和圣子兄论论生死,是因为王某根本不敢杀圣子兄,设想王某若杀了圣子兄,圣族上下不得寻王某拼命?反观圣子兄杀了王某,倒可以光明正大对我东华的掌教大人。”
“所以,论生死,对许某是不公平的,因为王某根本没有杀圣子兄的勇气,这样吧,我和圣子兄交战,圣子兄若能杀得了王某,算王某倒霉。而王某若令圣子兄创见五脏,便算王某胜利。届时,这道梁子便算揭过,以后再碰面,是杀是和,另当别论,如何?”
二百一十三章 秘传
许易是真不敢杀三圣子,阴杀是一回事,明目张胆地杀又是一回事儿,众目睽睽,即便是赌斗,他干掉了三圣子,圣族会干休?必定是源源不绝的追杀。
反过来,三圣子用赌斗干掉了自己,朱掌教绝不会倾东华仙门之力,来诛杀三圣子。
说到底,他和三圣子的身份地位悬殊,再一个圣族,是以血缘为纽带,论凝聚力天然就强过仙门。
许易就像个奸猾的商人,看得很明白,这场战斗,他杀掉三圣子,代价很大,根本不够回本。
他要获得最大利润,自然要计算好精准的点位。
“这家伙是真精,猴精。”
冲虚子向朱掌教传心念道,由衷地赞叹。
朱掌教并不回话,冲虚子接着传心念道,“怎么,被那小子说中了,你觉得对不住人家?人家说得本来就是实话,身份地位使然,门派和圣庭不同,他能有这个见识,你应该高兴。”
朱掌教传心念道,“什么见识?不过是一孔之见,老夫在此,岂会让他丢了性命,一蠢货尔!”
三圣子长啸一声道,“任你巧舌如簧,能杀你时,孔某也绝不会留手,至于你说的胜利,无须洞见内脏,你若能在孔某身上开个孔,便算你赢。”
“很好。”
许易微笑点头,催动神念将一枚须弥戒送入朱掌教手中。
三圣子顿时眉心急跳,怒视着许易,冷哼道,“姓王的,你当真只会这些旁门左道?”
他接下这场比斗,为的可不单单是要许易的性命,羊脂玉净瓶才是第一紧要之物。
临战之前,许易将羊脂玉净瓶转移给了朱掌教,他怎能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