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头越是发寒,哇呀一声,白老平喷出一口鲜血。
他行事极为老辣,许易方现身,他便算到了危险,当即使用秘法,联系了援军。
却没想到这魔头竟嚣张到了这等地步。
许易拍拍白老平的肩膀,“别担心,我会给你时间。”
他才抬手,一位黑袍老者身形微动,一道剑气直接射穿他的头颅,神魂才溢出,还未聚形,便即湮灭。
随即,一枚一阶三级水系奇符跌落在地。
这人正是白老平的心腹手下,许易才一挥手,他以为许易要下毒手,便想抢先发动。
他哪知道许易神念之强,超乎想象,更兼剑气瞬发,根本不可能给谁突下杀手的机会。
“都别盲动,不作死,并不会死。”
许易微笑说道。
这如魔鬼般的声音,掩映着满地的血红雪白,瞬息之间,不知熄灭了多少人心头的躁动。
许易身形一晃,又到了夏多泽身侧。
还未开口,夏多泽便瘫软在地上,望着余吟秋不住地传心念,呼喊着救命。
余吟秋才要开口,许易道,“放心,我会给你们夏大人机会的。”说罢,拎起夏多泽,微笑道,“夏道友,姓孔的这般欺负你,你心中可有怨气?”
夏多泽拼命摇头,许易道,“既然你如此懦弱,活着也是无用,我送你上路便是。”
夏多泽拼命挣扎,高呼道,“不,不要,我有,我岂能没怨气,我恨不得对姓孔的混蛋食肉寝皮,碎尸万段。”
“很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去吧,动手干掉孔腾云,你就能活。否则,你便是在欺骗我,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骗,机会给你了,自己把握。”
说着话儿,许易将夏多泽掷在了地上。
便在这时,被许易神念牢牢禁锢的孔腾云怒声笑道,“狗贼,你也不过如此,你若有胆,便亲自来取某的性命,不过也是畏惧我圣族的报复,哈哈”
孔腾云纵声大笑。
初始,他被许易一连串的猛烈打击,几乎打得昏了头。
随即,心中便起了万端的惊恐。
他既恐慌许易的超强实力,又震撼于许易根本明知他是圣族子弟,还敢出手。
直到此刻,许易想假夏多泽之手杀自己,他立时看出了许易的心虚。
只要许易心虚,他便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
心中的隐忧一去,他便想着要维系自己的形象,威武不能屈。
岂料,他才一笑,余吟秋猛地持一柄短剑朝他头颅刺去。
许易逼着孔腾云在余吟秋身前跪了半晌,余吟秋都不能下定决心,朝孔腾云攻击。
她心头的挂念实在太多,毕竟,她已入了太清上派,就不可能没有羁绊。
可当孔腾云嘲笑许易的话音入耳,余吟秋所有的思量都被抛飞了天,只想要孔腾云立时闭口。眼见余吟秋便要刺中,孔腾云原地消失不见,却是在刹那之际,许易用神念生生将孔腾云挪移开了。
孔腾云说对了一半,他不想亲自动手杀孔腾云,并非不敢,而是想坑害夏多泽。
旁人他都可以杀,唯夏多泽他不能杀,这人到底披了太清上派的皮。
当初,是他求的秦清将余吟秋引入的太清上派,总的说来,他不光欠了秦清的人情,还欠了太清上派的人情。
他若亲自动手杀夏多泽,实在是让太清上派面上无光。
可他恨夏多泽不在孔腾云之下,不能杀之,但能害之。
毕竟孔腾云身份不凡,一旦夏多泽杀之,必定后患无穷。
而他要害的是夏多泽,却不是余吟秋,如何能让余吟秋杀了这孔腾云。
“你怎么那么笨,乖乖看着便是,何用你出手。”
许易冲余吟秋传出心念,怒气勃发。
余吟秋听在心头,却如打翻了蜜。
“看来夏兄不肯脏手,也罢,我便把机会给孔兄了。”
许易摘走孔腾云的须弥戒,朗声道,“杀了姓夏的,我便准你离开。”
孔腾云虽恨许易入骨,亦知没这般便宜的事,但许易这等级数的魔头,一旦话出口来,若是反悔,必定生出心魔,拼着让许易生出心魔,他也决议动手。
区区夏多泽,根本不在他眼中。
如蝼蚁一般的东西,碾碎了就碾碎了。
许易才将禁锢他的神念松开,孔腾云便要出手,忽的,胸腹处一痛,夏多泽击出的狂暴旋木神枪,便钉在了孔腾云胸口。
孔腾云哼也未哼一声,肉身生生炸开。
夏多泽“深情”地看了许易一眼,又打出一击,生生将孔腾云才溢出的神魂搅碎。
孔腾云哪里知道,自他落入许易掌中的当口,就不可能活命。
许易翻来覆去,折腾这许多,不过是为了逼夏多泽出手。
当他放孔腾云自由的当口,做了两件事。
悄然用剑气击破了孔腾云的丹田,传心念与夏多泽,要夏多泽猜孔腾云为活命,敢不敢对他出手。
夏多泽简直要被许易逼疯了,他当然知道他不敢攻击孔腾云,孔腾云是绝对敢攻击自己的。
当许易将毫无反抗能力的孔腾云抛来的档口,几乎要被逼得崩溃的夏多泽,下意识地便出手了。
几乎是自暴自弃、象征性地反抗的一击,自然顺理成章轻松结果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孔腾云。
其后,许易又不忘传出心念,逼迫夏多泽搅碎了孔腾云的神魂。
说来繁复,此时距离他到场,才过去了不过三十息。
“魔头,这绝对是个魔头。”
“如此魔头,竟不知其字号。”
“可怜孔腾云,也是天纵之才,圣族子弟,大好仙途,偏偏要招惹这魔头。”
“师叔说的不错,海域绝对是化外之地,极为凶险,连圣族子弟说被人杀了,就被杀了,还杀得如此众目睽睽,此地太有风险了,赶紧回中土才是正理。”
“”
一时间,满场众人各自心乱如麻。
一百二十八章 识破
杀了孔腾云,夏多泽失魂落魄,摊在了地上。
许易道,“夏兄还是速速回归仙门吧,谁知道姓孔的魂牌破碎,又会引起何等样的风波。”
夏多泽慌忙起身,一道烟消失不见。
身为太清上派的外门弟子,他如何不知世家大族子弟皆有魂牌,一旦魂牌破碎,必定会引发追查。
他若还待在此处,那真是十死无生,唯有回归太清上派,才能安心。
白老平低垂了头颅,暗骂许易心思阴沉,他看得明白,明明是这魔头始作俑者,却让夏多泽最后动手杀了孔腾云。
孔腾云的一缕死气,沾在夏多泽身上,圣族族庭那边纵使派员追查,也定是奔着夏多泽而去了,反倒不会驰来此处。
夏多泽方去,许易不经意间抬头西望,心道,总算等来了。
他不杀白老平,正是留他报信。
虽灭了夏腾云,白少主,坑了夏多泽,可许大魔头心中的一腔愤懑,还未尽平。
不将始作俑者的白家连根拔起,怎能消他心头之火。
对方来势极快,不过十数息,二十余位修士聚成一团乌云,化作一道流光,飚射而至。
还未近前,滔天气势,便狂压而来。
这种威压之感,好似天上的太阳要坠落下来一般。
“白老平,阁儿呢,阁儿呢”
一道雄浑至极的声音响彻四方,声方落,人已至。
却是一位气势威猛的披发中年,怒睛圆睁,死死瞪着白老平。
白老平不安到了极点,他人老成精,如今已大略猜到这魔头为何留下自己性命。
如今,家主已然到此,自己的老命岂不就危险了。
念头至此,他根本顾不上回答那披发中年,才偷眼朝许易看去,正瞥见许易冲他微笑,神经紧绷到极致的白老平,喉头一甜,竟昏死了过去。
披发中年死死盯住许易,寒声道,“看来闹事的就是你了?我白沧海纵横海域这些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像你这般不知死活的,倒是头一次见。既有胆子闹事,便该有些气度,绑了我家孩儿算怎么回事,你虽藏头匿尾,白某却看得出来,你在江湖上该是有名号的。”
许易道,“白家少主惹我不痛快,早就将之化作飞灰了,不信,你问白老平。”
说话之际,神念化拳,正击在白老平胸口,他吐出一口血来,腾地立起身来。
其实,身为修士,哪里会这般容易昏厥,适才,他不过顺水推舟地昏倒。
他实在无力应付眼前的两难必死之局,还不如昏死过去,等这眼前的乱局过了,再谋将来。
偏偏许易看破他的打算,根本不给他机会。
批发中年才从战战兢兢白老平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面上一惨,嘴角已然溢血,一拳击出,一道玄色光波正中白老平。
瞬时,便将白老平化作一滩碎肉,连神魂也不曾溢出。
“五系玄波神拳,这是圣族绝学!”
“看来这白沧海身后,不仅是戳着圣族,他自身和圣族之间的关系,也极为紧密,否则怎能学到这圣族的顶尖绝学。”
“那二十余位强者,竟有半数点元,嘿嘿,天下之大,出除了圣族和八大仙门,哪里会冒出这么多的顶尖强者,这空灵宗怕不就是圣族立起来的。”
“”
群议纷纷,却无人敢撼白沧海等人的锋芒,各自远远退开,青衣女郎也拉着余吟秋远避,只留下许易稳稳立在场中。
一拳击毙白老平,白沧海并不急着对许易出手。
而是自须弥戒中,取出一块木牌,神念催动,瞬间削成一块灵牌,录上白少主的名讳。
白沧海单手持拿灵牌,冷峻地道,“阁儿,看为父为你报仇!”
“仇”字未落,一道横驾山海的剑气,遮天而来。
狂暴的剑气才现,远在数里外的海面,荡起遮天风浪。
轰然一声,白沧海径直被剑气斩中,直接化作一道烟波,那块灵牌直接烟化。
一位红面老者身上荡起一道金波,金波剧震,发出刺耳的凤鸣,却死死将众人护住,除了腾在最前的白沧海。
“天啊,那是什么!”
“聚灵为剑,剑发如海,这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是剑气,剑气绝不能有如斯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