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636节

“先说功法,高级功法往往能以巧破力,以极低的打击次数展现极高的打击效率正因功法有其神妙,故而阳尊之间并不只以真元强弱论胜负。高妙的功法,施展出的法术,往往能一招制敌。”

“这个道理其实,早在锻体境,就得到了验证,并非是力强者必胜,攻击技巧的高明,往往也能左右胜局。你可以将功法理解攻击技巧。”

“除却功法外,还有符术,高阶奇符若使用得当,往往能起到一符定乾坤的神妙作用,此点你当最有发言权。你以阴尊修为,能与云中歌互有攻防,最终还重伤与他,岂非是符术扭转乾坤的最好注解。”

“最后不得不提便是战法,亦可理解为具体战术。这点你应该亦有极深的体悟,在慕某看来,能历诸劫而不灭者,且往往以弱胜强者,皆是战术大师。对战法上的领悟当有独到之处。”

“此点,在你和云中歌对战的战场选择上,我已看出端倪来,以水克火,突然一击,正是战法精髓的最好注脚。”

“说了这许多,你还认为高阶阳尊必能胜过低阶阳尊么?其实,你有此问,我也能理解。记住一点,高阶真元并不能像高阶神念压制低阶神念那般,来压制低阶真元,更不存在类似的高阶符场吞噬低阶符场。”

慕光明经验丰富,见识高远,为拉拢许易,也算尽了全力。

这般分析,可谓高屋建瓴,深入浅出,抽丝剥茧,层层推进,更难得的是,面面俱到,几乎将其半生对阳尊对战的理解,尽数道出。

许易深知机会难得,更知慕光明所言,乃是字字珠玑,当下,一边理解一边记忆。

甚至为怕有所错漏,他于灵台中用真魂小人的神念,将慕光明所言,化作字,在灵台中记录下来。

这亦是修成神念后衍生的新本领,比过目不忘还来得高妙。

一壶茶转瞬饮尽,慕光明笑道:“可还要泡第二壶?”

他虽耐心回答,心中却渐生焦躁,这家伙的问题实在既多又刁,比如先前的那个神念进阶与真元进阶为何同步,他便无法回答,只能推脱事有诸理难以穷究。

这种无法回答的感觉十分不好,他在人前向来是世外高人的形象,这般栽面子的感觉,实在难受,他可不愿继续损毁在许易心中的形象。

许易笑道:“此茶气清香,味微苦,细细品味,反从舌根深处返出一缕甘甜,足能回味良久,入腹还能感悟到淡淡的灵气滋润身体。如此佳茗怎好错过,慕先生不介意,那便再来一壶。”

第二百章 奇符与法术

慕光明见他不上道,只好摆摆手,两名童子又再度烹起茶来。

许易当然明白慕光明要叫停,可难得觅到机会,他如何愿意半途而废,厚着脸皮接道:“敢问慕先生,论攻击威力,真元一定强过神念吗?或者说真元衍生的法术一定比神念攻击的威力更大吗?”

此点确是他不得不挂怀的,因他没有真元,自然无法衍生法术。而据他往日所见,法术的威力明显强过了神念。

如此一来,倘若和阳尊强者对战,他便落在了下风。他问此问,却是想通过慕光明的解答,寻找可能的破解办法。

却听慕光明道:“这是毫无疑问的,法术的本源乃是天地间的灵气,因为神魂淬炼真煞衍生的真,元本身就含有一丝对天地真意的领悟,故而能够沟通天地间的五行灵气,衍生法术。”

“反观神念只是神魂的念头,因天地人三魂合一,才有了以虚化实的神妙异能,可其本源不过是人的念头,怎能抵过蕴含了一丝天地真意的灵气,你且看来。”

说话之际,慕光明用神念在空中结出一道黑色的念网,手指轻弹,一抹昏黄的土灵之气自林间弥漫而出,直射黑色念网,瞬息之间念网消融,而昏黄的土灵气毫无溃散,依旧于空中漂浮。

慕光明收了法术,抬眼问许易道:“可还有疑问?”

许易道:“那当初我的天矛怎会射破慕先生的土系法术衍生的土墙?”

许易提的正是当初他在关冲城与慕光明初见时,他询问慕光明,为何他的天矛术怎么也凝聚不出天矛。

慕光明解说一番后,他用至哀之意包裹神念,最终成功凝聚出了天矛。

随即慕光明便用御土诀打出了两道土墙,让许易以天矛术相试,当时天矛术便轰碎了土墙。

慕光明哂道:“你竟拿自己举例子。世上有一种,乃是天生的妖孽,很多常理,常规,往往被此等人物,轻松打破。你便是那妖孽中的妖孽,以你自己为例,如何有代表性?”

“你修成了至哀之意,你的神念岂能与常人等同?法术法术,靠的正是真魂沾染了那缕天地真意,调动一定的五行灵气,才形成了法术。其关键便在于天地真意和五行灵气两部分。

“而你的至哀之意,本身就是天地真意中的一种,以天地真意融于神念之中,以虚化实,自生变化,其中极妙,便是我也说不完全。”

话至此处,慕光明陡然一拍巴掌,“说到这个,我还想起来了,你如今的至哀之意怎生起了那般大的变化,竟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

“何为真意侵神?”

许易奇道。

慕光明道,“所谓真意侵神,乃是修持的天地真意强大到一定程度,能感染生灵,侵扰神魂。彼时,你观吟秋郡主为你立的墓碑之时,那浓郁的悲伤,便连我也感染了,周遭的河鱼,鸟兽,尽皆无法承担此真意的感染,尽数爆体。周遭的侍卫,也心神剧震,痛苦嘶喊。”

许易道,“可能当时触景生情,至哀之意爆发得格外暴烈吧。”照例,他隐去的真情。

慕光明道,“天地情绪类的真意,我也不甚了解。倘若你的至哀之意,能始终保持此等程度。你再施展天矛术威力必定剧增。我真迫不及待想见你修成神魂成就阳尊之后,你的神念以至哀之意为包裹,再激发出那道天矛,又该有怎样的威力。”

许易笑道:“那先生以为若我修得神念,再放出天矛能否与寻常法术相抗衡?”

慕光明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笑道:“果子不含进嘴中,永远不知道有多酸多甜,此事我也不好预测,只能说期待。”

许易笑了笑,他心中大约已摸到了些底,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敢问慕先生,法术与符术孰优孰劣?”

慕光明接过茶壶,替他分了一盏,说道:“你呀,问的问题都大而化之,摆明了是要我长篇大论,好在终于是最后一个了。”

“你问这个问题当然不是想听慕某人说奇符的威力远胜过法术,事实上,这个问题的关键,要看如何界定威力二字。”

“若单就打击力度而言,符术自然胜过法术,可要说到效力和变化,却是法术更胜一筹。”

“毕竟奇符激发后,一旦无法将敌人笼罩住符场中,便是废符,相较而言,法术则要灵活的多。”

“另一方面,奇符与法术的打击力度并非永远是奇符占据上风,若是修得二阶法术,其威力未必在一阶奇符之下。”

许易放下茶盏,道,“如此说来,使用奇符的关键,便是要将敌人置于符场之中,可脱出符场的办法,除却符场吞噬外,还有其他的法门吗?”

慕光明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奇符的关键便在符场。要想脱出符场,唯有冲破符场的禁锢,冲破禁锢的方法不一定只有符场吞噬一途。”

“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的便是风系奇符,同等级的风系奇符往往能轻松冲破同等级的五行奇符构建的符场。”

“除却风系奇符的冲击之力外,威力强大的高阶法术有时也能冲破低阶奇符的符场。”

“然则,使用得最广泛的冲破符场的方法,却是五行法器与相应的五行法术的配合使用,将五行法术注入五行法器中,往往能爆发超乎想象的强大威力,往往能以此冲破符场。”

五行法器许易曾见识过,需要配合五行灵石激发法器威力,威力远远超过了寻常的法器。

他却没想到,五行法器还能配合五行法术施用。

慕光明话罢,许易忽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冲他一躬身,“先生开我疑惑,如传道授业,当受我一拜。”不管慕光明如此尽心,出于何等心思,他都深感其情。

慕光明连连摆手,微笑说道:“无妨无妨,我说了,你如今也算半个星海人,帮你便是帮我混乱星海,没什么可客气的。我记得你适才说有两件事相询,除却这许多关于修行上的问题,还有一个是什么?”

第二百零一章 初八

许易道:“再过几日便到初八了,先生就没什么打算?”

初八是吟秋郡主大婚的日子,许易虽强迫自己去相信吟秋郡主会与云承运百年好合,可到底心怀愧疚不得安宁。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接近吟秋郡主大婚之日,他心中便越是不安,便存了前去观礼的打算。

唯有亲见了云承运是何等样人,他才能说服自己放下心来。

许易话罢,慕光明眉心一跳,盯着许易道:“你是说吟秋郡主大婚一事吧,我能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亲去归德路庭祝贺吧。”

许易道:“这有何不可,怎么说如今咱们混乱星海与归德路、剑南路正合作建城,从这个角度上讲,也是合作伙伴,归德路庭好容易有这天大喜事,咱们混乱星海不到场,是否太失礼了?”

慕光明连连摆手,“什么合作伙伴,不过是利益妥协罢了,别以为我混乱星海与归德、剑南两路合作建城,便彻底兼弃前嫌了。”

“合作之所以能够达成,除了我拿吟秋郡主打了一张好牌外,我混乱星海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重新关冲城,作物资交换集散地。除了我混乱星海能得到北境圣庭的资源外。归德,剑南两路,同样不会吃亏。我混乱星海中的许多资源极具稀缺性,也是他们垂涎欲滴的。”

“不说别的,便说这磁芯珠,没有我混乱星海的供货,北境圣庭的磁芯珠都能卖出天价。除此以外,我混乱星海在与剑南、归德两路签订的合作建城的协议上,更承诺了要遵守北境圣庭的诸多条例,等若平白送了剑南、归德两路一份大礼。”

“凭借此份大礼,余朝天和云野王,定然大大露脸。以上种种,可以说我混乱星海不欠他归德和剑南两路的,所以也用不着上赶着。即便得罪了,也没什么打紧。”

慕光明生怕许易真要前去归德参加吟秋郡主婚礼,索性一开口便将话说绝了。

因为在他看来,许易哪里是去观礼,分明就是去闹场子,他一出现,云家人岂能放得过他?

慕光明倒不担心许易会破坏归德路与混乱星海难得的密约关系,正如他先前所说,三方得以合作建城,是建立在各自利益诉求上的,绝不会因为些许意气之争便中断合作。

他真正担心的却是许易的安全,还是那句话,许易所展现的制符天赋,落在慕光明眼中,已是混乱星海不可或缺的重大战争资源。

许易也干脆将话挑明:“先生之意我已知晓,先生放心,我此次去便是看那云承运一看,并未生他想。若我真要寻云家报复,也定不会在吟秋郡主大婚之期动手。”

慕光明稍稍放心,只要许易不想着刻意去寻云家晦气,此事总还有挽回的余地。

至于许易对吟秋郡主的心情,阅尽世情的慕光明当然能够理解。

只是他仍不愿许易前去,只要去了,就是冒险,就要爆发大战的可能。战争的结果,几乎是注定的,许易必死无疑。

慕光明念头一转,说道:“即便我给你开这方便之门,送你一份贺礼书,你又如何能去?云家和你交过手的不止一人,你纵使变化面目,又岂能瞒过云家的那些多如过江之鲫的强者,总不能你堂堂的观礼使者还服用隐体丹吧,若真服用了隐体丹我怕你连大堂都进不去。”

许易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只怕许某弄险?”

慕光明道,“你知晓就好,若非是你的身份无法隐瞒,我何必苦苦拦你。”

许易道,“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成功的隐藏身份,先生便要开这方便之门?”

慕光明怔了怔,心道,莫非他还有什么旁的秘法?随即又想,这绝不可能,要在阳尊大能强者面前隐匿身份,不靠隐体丹根本痴心妄想。可服了隐体丹,谁又看不出来?

他道:“你若果能隐匿身份,慕某自无拒绝你的道理。”

慕光明话音方落,许易笑道:“先生再看我。”

说话之际,他整个人神情陡然一变,气势疯狂上涨,气血奔腾充盈,整个人如一柄绝世宝剑,慨然出鞘,要割裂天地一般。

慕光明大吃一惊,催动秘法,眼窝一热,直朝许易灵台看去,却见许易神魂之上内壑圆满的太极圈竟成纯黑之色。

慕光明惊得咦出声来,忍不住后退几步,脱口惊呼:“这怎么可能?”便是白日见鬼,他也断不会如此失色。

许易道:“先生无需惊疑,消失的这数月,许某偶得奇遇,才有此番造化。”

慕光明盯着许易,久久方才回神,嗟叹道:“非常之人有非常之遇,苍天厚此薄彼,却叫我辈连怨恨都不知从何处生。”

适才所见一幕,几乎消掉了慕光明后半生的惊诧。半年之前,他见许易,许易尚未修得真灵圈圆满,半年之后,这人已修得真元三转,如此可怖的进阶,他实在想不通该是遇到了何等样的奇遇。

“如此说来,我可能代表混乱星海赴归德路参加婚礼?”

许易于此刻掀开底牌,除了说服慕光明开方便之门外,还在于为自己编织一道防火墙。

他很清楚,眼下慕光明对他的看重,八成来自于他炼制的风符。

可他依旧不敢保证,慕光明会不会拿他的消息再与云家做一次交易。

尽管这个可能性极低,但如今的慕光明已无法让他给予全部的信任,或者说他的绝对信任除了有数的几人外,旁人根本难以获得。

他展露修为,便是要慕光明心中打个底,果真再动想拿他许某人做筹码的邪念之际,会多想一想谋害一个精通符术的真元三转的阳尊大能未果,会有多大的后患。

慕光明知道许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阻挠,就私心太露了,沉声道:“你不惜将底牌掀给我,看来我是无法阻止你入归德路观礼了。可我还要警告你的是,云家的实力雄浑的超乎你的想象,真元三转在整个云家也未必能排进一掌之数。”

二百零二 天神将现

慕光明的心情有些沉重,后悔自己因定势思维,不曾动用秘法,探查许易灵台,若早探查了,如何会有此时的进退之据。

如今许易已修行至真元三转,他心头才压下的担心,又蹿了起来。

若许易还在阴尊境,他相信以许易的智慧,不会蠢到自寻死路,贸然挑战。

可如今,许易已修得真元三转,又有修到真意侵神的至哀之意,还有符术之助,以及必定存在的隐匿手段。

如此一位绝顶强者,已经有了暴起发难的本钱,许易于归德路闹事的风险已无限拔高。

如今,他只能寄望于许易对吟秋郡主的心情,而说出的此去只为观礼,乃是实话。

另一方面,伴随着许易的修行以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大幅跨越,带来的必然是符术上的巨大进益,于慕光明而言,许易作为符师的资源便显得更加诱人了,他甚至宁肯自己去冒险,也不愿许易在此时赴险。

不管慕光明因为什么理由,反复劝说,许易都极为承情,说道:“先生爱护之心,许易愧领,只是我意已决,还请先生勿要再劝,我如今的神魂之妙,能轻松掩饰身份。即便对方有高阶阳尊前来探查,也绝料想不到,半年前的阴尊强者,竟一步跨越为了真元三转,既查不出我的根脚,自然不会针对与我,所以我的安全还请先生放心。”

慕光明叹口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你有如此福缘,又有如斯天资,你根本无需为复仇之事处心积虑,只需静待时间流淌,终有一日,你的成就将远远超出你的那些对手。届时,你要复仇不过弹指一挥间,所以千万不要弄险,辜负了上天赐予的你这深厚福缘。”

许易道谢罢,抱拳道:“此去路远,我想于赏宫殿内兑换一些资源,还请先生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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