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抢须弥环,二现魂,为的便是双保险。
岂料,他大手才摸到许易的须弥环,另一只大手覆了上去,募地,一张七窍流血的渗人面孔现在了眼前,惊得三皇子惨叫一声,毛发都挣脱了金箍,飞扬起来。
“多谢三皇子厚爱,许某侥幸未死,咳咳”
那渗人面孔重重咳嗽几声,吐出大捧污血,忽的,便往口中送入数枚丹药。
三皇子心中巨震,悚然震惊,“没死就好,先生没死,本宫,本宫就放心了”一张俊脸也怎么也忍不住皱成了黄瓜。
许易翻身而起,满场大哗。
“这业障,怎的如此强命!”
九如心中大苦,豁然奋力,氤氲掌中多年的菩提子,化作齑粉。
“天不绝妖孽,贼老天,当真要处处与本尊作对!”
鬼主心中万千厉鬼呼啸。
“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姬冽满心满腹都弥漫着浓浓的不信,他不信这人还能活着,即便是未死,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站起来。未完待续。
...
七百章 八圆
四十八牛之力,合计十万斤,除非修行到感魂境,否则绝非肉身所能硬抗。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水罡之煞,明明已没入那人身体,此人怎么可能安然而起。
无数个想不通,让姬冽陷入了自我的内世界,狂喝不已。
许易推开三皇子,传音道,“我劝你别动旁的心思,我死你一定死,要是敢漏了老子交代你之事,信不信老子让你立时就死。”
许易死而复生,本就让三皇子惊恐欲绝,再闻许易如此恐吓,直唬得他魂飞魄散,屁滚尿流退散。
喝退三皇子,许易也不顾满场煌煌,直接唤出一缸清水,从头到脚浇了,运动气血,蒸干水分,雪练也似的肉身早已无一片好肉。
好在数枚丹药的强劲药力,正在飞速地修复着创伤,早已无血迹流出。
唤出一件崭新的青袍,旁若无人地在身上披了,阔步上前,含笑朝姬冽行来,忽的,扭头冲不远的小黄门道,“适才许某被殿下击出多远,可已测下。”
那小黄门如梦初醒,方才急急上前,催动器械,在许易先前站立的红线和倒伏之地,行一个来回,大声报道,“三十八丈二尺!”
“殿下拳头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直到此刻,许某依旧只觉浑身如万蚁噬咬,痛彻心扉。”
说话之际,他已行到姬冽近前。
姬冽强吞一口怒气,冷道,“阁下隐藏之深,当世罕见,不过没关系,适才本宫才使了三成力道,稍后让你尝尝更劲道的拳头,放心,你便是不使力,本宫也绝对退足三十八丈二尺。”
若是此前,他是因羞愤,而对许易生出了杀机,那么此刻,他便彻底将许易摆到了必须铲除之劲敌的对等位置上来。
要除许易,自然没有比此地更合适的地方了,借着比斗之机,行灭杀之实,便是真杀死了,除了背些舆论,岂有他损?
更妙觉的是,借着比斗,此贼不能逃走,只能任凭肉身受力,先前让他逃过一劫,此后却再无这般好运。
“说实话,殿下的拳头,也不过稀松平常,料来再受一击,也不过如此。”
许易故意引逗姬冽说话,正为拖延时间,让药力扩散,以便他修复伤势。
实说来,姬冽的拳头哪里是稀松平常,简直是他生平仅见,即便当日他化身妖兽,于妖谷中和巨犀角抵,那巨犀之力也不过如此。
然则当初他以妖躯承受此巨力,如今却是凡胎受力,二者自不可同日而语。
若非他几番妖化,外加破开怨胎,筋络之磨砺,近乎到了天下无双无对的地步,连带着不败金身神功,也有了极大幅度的提高,虽只金身五转,近乎发挥出了金身六转的实力。
姬冽那开山裂地的可怖一击,早就将他击成了碎肉。
饶是如此,硬受了姬冽一拳,他也胸骨尽折,五脏挪移,七窍涌血。
唯独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姬冽拳中蕴含的那一缕水罡之煞,侵入体内,让他难受莫名,若非强力运转星移斗转,将那缕罡煞引入丹田,他的奇经八脉便得被这一缕罡煞侵蚀殆尽。
水罡之煞引入丹田之中,立时被火罡之煞包裹,消弭无形。
饶是这般,许易筋络所受创伤非然经此一遭,却让他又惊觉了罡煞的另一种妙用。
却说,许易的一句“稀松平常”,惹得姬冽暴怒欲狂,一张俊脸骤然阴沉,双目四扫,只觉到处都是不怀好意的讥讽目光。
“废话少说,休息了这许久,你的伤也该好了,出招吧!”
喝声未落,姬冽一个纵身,落在许易适才站立的红线处,衣衫自裂,露出白皙的肌肉来。
“便请殿下接招!”
许易不进反退,一连退出近百丈。
姬冽面露讥讽,本就不怎么紧绷的神经,彻底放开了。
他有不动明王神功护体,肉搏之战,根本无惧天下,又见许易扯开如此之远,分明是为聚力,显然此人以神力一道,并无绝学。
这也符合当今修行的主流,重真煞二气之玄功,而轻之力,毕竟对战之际,决胜往往是靠真煞二气,而非蛮力。
姬冽默默催动不动明王神功,虽是站着,却陡生坐佛之威,白皙的肉身,渐渐弥漫出丝丝毫芒,那毫芒汇聚,陡然生金。
转瞬,姬冽整个人便被金光包裹,形体虽未暴涨,望之宛若山岳,竟叫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渺小之感。
好似一尊不动金佛,陡然现在皇场之上,头顶天,足踏地,充塞天地之间。
心神稍弱之辈,漫说攻击,便是不敬之念亦不敢生出。
可许易阴魂何等蛮横,岂能为此虚像所慑,冷笑一声,双足奋力,猛地踏地,地面瞬间塌陷,身子陡然催动,双足再度落地,地面再度塌陷,奔行之速再增。
与此同时,霸力诀催动,右臂陡然坟起,凌空化圆,一圆,两圆,三圆
足足八圆,许易的整条右臂陡然粗壮了三倍,原先的青衫袖早就被撑爆,白皙的手臂面目全非,遍布着一条条粗如拇指的可怖青筋,狰狞得附着在手臂上,层层叠叠的缠绕,将那手臂缠绕成一个可怖的怪物。
他的身子却似陡然缩小了一般,惯因浑身的血脉皆朝右臂汇去。
未化妖前,许易的霸力诀第三层加成藏锋式,至多能化出五圆,四十五牛之力,已是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而如今,两度化妖,外加成功破开怨胎,成就凝液巅峰,无论是筋络还是,都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如今,他已能支撑八圆之力,若非顾忌场面的窥伺,全力施为,便是九圆之力,也未必不能支撑。
值得一提的是,藏锋式不似魁元劲的层层翻倍,而是圆圆叠加。
八圆之力,合计七十二牛之力,将近十五万斤之力。
许易的身形才奔至姬冽十丈开外,便已聚集了七圆之力,巨力搅动空气,拉出的可怖音爆,远远超过了姬冽当时的动静。未完待续。
...
七百零一章 承让
“未料诗仙词圣神力至此!”
“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我大越又添一盖世奇才!”
“此拳威力遮莫超过了十万斤之力,当今可有击出此等巨力之秘法!”
“”
满场骤起呼喝,惊声如雷。
九如心如乱鼓,鬼主坐立不安,许易没展现出一门超绝的本事,一人一鬼心中,皆犹如百爪挠心。
此刻这一人一鬼心头的感悟却是如一:天下怎能生出此等妖孽,还偏偏与某为敌。
处在风暴眼中的姬冽,惊骇最烈,相比旁人,精通魁元劲的他,对巨力的认识,无疑要清晰铭刻得多。
早在许易赏在三十丈开外之际,音爆的强度已昭示了拳力升到了十万斤,随着许易每一步跨越,拳力疯狂上涨。
待到如今,已聚集了超过十三万斤的巨力,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眼见许易长身近前,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姬冽层层心弦崩断得仅剩最后一根:他不会真敢大庭广众之下,轰杀本宫吧。
待得许易的拳势再度上扬,扑面得拳风已将他根根后拉的墨发削断数根,这一刻,好似玉柱崩摧,苍穹倾倒,巨大的压力,便是姬冽聚成不动明王之势,也难以扑面内心的振恐。
轰然一下,撼动云岳,抵屹天穹的不动明王之像崩摧垮塌,说时迟,那时快,姬冽身形暴涨,狂退十余丈。
许易那裹挟十余万斤的巨大力道,带来的无比威压,终于击溃了姬冽最后的心弦。
他很清楚不动明王神功,防不住如此撼天裂地的一击,硬抗极有可能身死。
在身死面前,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对许易可能有,对姬冽绝对没有。
轰!
裹挟十余万斤的恐怖一击,全力释放,击在空中。
可怕的力道全力迸发,左近十丈开外的条案,尽数被这可怕拳劲掀起的滔天风浪,吹得四散开去。
拳势才歇,姬冽暴急而进,欺身到许易近前丈远,怒喝道,“姓许的,你敢杀我!”
他真是怒极了,恨狂了,许易先前释放的拳劲和战意,分明就是要取他性命,区区一个词臣,算什么东西,焉敢生此大逆不道之想。
许易无惊无怒,剑眉微掀,拱手道,“殿下,承让了。”
姬冽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这场比斗,却是自己输了,继而,难以压抑的羞耻和惭愧,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堂堂天之骄子,所过之处,无所不破。
即便妖谷中的一次撤退,已被他引为奇耻大辱,现如今,当着武百官,皇室宗亲,外国使节,新科进士,他堂堂大越三百年第一皇子,竟不战而逃了。
这是何等的耻辱。
一刹那,姬冽双目所见,似乎谁都在嘲笑自己,便连旌旗上的花纹,似乎也在刹那之际,聚成一个巨大的嘲讽笑脸。
骤然间,他的感官被这些嘲笑的脸,讥讽的声包围了,整个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多谢陛下,恕小臣骤逢亲人,兼之身体不适,现行告退。”
许易哪里有功夫管姬冽作何感想,冲王座之上大越天子躬身一礼,便朝夏子陌行去。
许易自不会认为夏子陌定会跟他离去,他知晓九如的手段,故而,便是在和姬冽纠缠,却始终没忘对夏子陌传音。
否则,就凭夏子陌如今的境况,如何会随他离去,甚至以他的揣度,夏子陌定会被九如灌入仇恨大越天子的记忆,就凭着这记忆,夏子陌也绝不会随他离去,甚至在他吐出什么至亲之人之际,会当众戳穿,根本不给他与姬冽比斗的机会。
之所以夏子陌始终没戳破,正是许易在传音众承诺:愿意代夏子陌复仇。
至于许易如何知道夏子陌与大越天子之仇,许易解释为一种玄妙的心灵感应。
偏偏这听似无稽之谈的原因,却叫夏子陌深信不疑,但因她内心深处对许易的感觉总是非比寻常。
下意识地便认定此人是可信任之人。
听许易如此承诺,她自然心动。
以许易展现出的智谋和本领,夏子陌没有理由怀疑许易的能力,且她内心深处对许易有种莫名的亲切信任,对其承诺,深信不疑。
兼之,夏子陌心向北辰,入宫弑君乃为报仇,报仇则必死,抛下北辰孤孤单单。
倘使有许易愿意代为之,她何乐不为。
丢失了记忆,夏子陌却未丢失聪慧。
此刻,果见许易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本领,她心中的希望又增大了几分,移动目重重扫了九如、北辰所在的方向一眼,却见二人目光威严,心中立时又天人交战起来。
九如大急,传音怒斥乃蛮国的秃顶老者,“再不行动,你我两国盟约,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