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335节

最后甚至引来了姜白王,战天子等感魂老祖的围杀。

经历了无数艰苦卓绝的逃亡,反复折腾十余万里,若非恰巧虚空神殿出世,引走了战天子等人,鬼主这条活了近千年的老命,险些就被许易坑得一命呜呼了。

然而常言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鬼主经历如此一遭,已无力入虚空神殿寻宝,彼时,鬼主还暗恨不已,狂骂贼老天不公。

哪知道因祸得福,既避免了进入虚空神殿,遭遇可怕灾难,又因那场艰苦卓绝的逃亡,竟让多年不曾寸进的修为,获得了不小的提升,以至于小成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身外化神秘法。

秘法修成,虚空神殿之战的结果,亦遍传四方,骤听暴兕出世,暗山降临,界牌显现,激得鬼主几乎要散了形状。

激动过后,鬼主甚至暂时放下了窥视皇陵,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寻觅界牌的线索上来。

又因虚空神殿最下一层的恶战,被好事者以留影珠,存住了影像,鬼主处心积虑,谋得一观,一观之下,惊喜交集。未完待续。

六百七十章 千年老鬼的手段

甫一入眼,即便是留影珠中的影像,极度晃动,且重点皆不在许易变换面貌的中年大汉身上,只通过那中年大汉眼角的一抹余光,鬼主便认出许易来了。

无他,实在是许易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深刻到了在他漫长生命中,能妥妥地排进前三。

套句俗话,便是许易和一堆人齐齐化身灰烬,鬼主也能从灰堆里分出,那些末子是他许某人的。

才发现许易,鬼主便震惊了,他实在没想到许易的胆子会如此之大,都结成了怨胎,失了武力,还敢搀和进如此层级的争端中区,简直就是找死。

哪知道,随着影像的进行,许易给他带来的震撼越加剧烈,而那释放留影珠录影之人,似乎遭到了极可怕的事,情绪波动极大,影像不稳,且只露了半盏茶不到,全部的影像便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海水,直至完结。

鬼主并没有通过影像,窥察到界牌最后到底落入了何人之手,但却将目标清晰地锁定在许易身上。

他坚信以许易的阴险诡诈,若是场间能有人活下来,绝对会有他。

说来是天意,恰巧鬼主在此时小成身外化神之法,已无入城之忧。

当即潜入神京,围绕着许易的关系网,展开了周密的盘查。

盘查才有结果,驻守在浮屠山侧的一具化身,便捕捉到了许易归来的消息。

未久,他又锁定了安庆侯,顺藤摸瓜,最终锁定了才仓促进京的高祖愿。

为此,鬼主不惜耗费元气,入主了高祖愿之身。

而他身外化神之秘法,便有一桩妙处,入主其人之身,不仅杀死其灵识,夺其身体,更能接受其记忆。

除此外,其余化身,并不杀死,而是封存其灵识,夺起身体操控之权,接受其记忆。

鬼主入主了高祖愿之身,接受其记忆,自然知晓了高家的所谓七代之谋。

由此,他很快捋顺了安庆侯和许易之间的关系脉络,更猜到了为何许易才返还,安庆侯便仓促来寻。

他甚至无须催动高祖愿的身体,前去安庆侯处打探,便自信能够瓜熟蒂落。

果不其然,安庆侯最终乖乖地将界牌捧到了他的身前。

夺取了界牌,自然容不得安庆侯,杀之未免露出行迹,他便用身外化神之法,抢了安庆侯身体的操控之权。

夺取界牌只是完成了他全部计划的一小部分。

自打许易如预料中那般成功回归,鬼主对其的忌惮已提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虚空神殿那等残酷的情况下,此人还能全身而退,鬼主再是自负,亦不敢以小儿辈视之。

更让他警惕的是,他的皇陵之谋,已落入许易眼中,若他行动,难保许易不横插一手。

即便许易不插手,只将他图谋皇陵之事,昭告天下,引来众多感魂老鬼,也够他受得。

当初他被迫扮演疤面道人,所为者何,还不是被许易以此为要挟。

灭掉许易,消灭危险的源头,已经成为在得到界牌之后的鬼主第一要务。

要灭许易,硬干肯定不成,甚至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缓缓布局,最妙的便是,让其惊觉之际,便成毙命之时。

为此,鬼主花费了绝大心力和元气,巧妙的规避许易那可怖的敏锐,严密监视许易的行踪。

随后,鬼主又发现了理藩院九如这条线。

待监视到九如和许易之间的战斗和不快后,虽不明白这二人为何交恶,鬼主却敏锐地意识到机会来了。

收拾许易的心,早在地精之火的洞窟,就定了根。

收拾许易的章程,也早在那时履定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只差个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机引爆,理藩院九如这条线的出现,几让鬼主以为是上天之赐。

这才有了他顶着高祖愿的身份,上前一探,顺带着在玉黛河边截住了北辰,用掉了最后一个施用身外化神之法的名额。

为的正是完美操控这必杀之局。

一番因果,说来繁复,却是条缕分明,千年老鬼真下心思要收拾谁人,那手段可谓防不胜防。

却说李修罗面见鬼主,呈罢千机阵布妥之事,高祖愿一扬手,一个淡紫色子朝李修罗抛来。

李修罗接过开启,却见足有十三粒阴丹。

这阴丹,非是凡人炼制,而是阴泉凝结丹珠,于他这类的阴体,乃是大补。

平素鬼主虽有赐下,却不过一粒两粒,哪像今次这般豪阔。

李修罗接过阴丹,躬身抱拳,“多谢主上厚赐。”

高祖愿摆摆手,“何须道谢,这是你应得的。有了这些阴丹,以修罗你的资质,将鬼王之境,冲击到顶峰,怕不是难事。”

“全拜主上之赐。”

李修罗依旧恭敬至极,心中隐隐起了隐忧,他随鬼主太久,太知道这位的脾性,事出反常,必然有异。

果然,却听高祖愿道,“修罗,你随我多久了?”

“一百二十三年了?”

“我待你如何?”

“主上传我玄功,护我阴体,恩同再造。”

李修罗毫不迟疑。

高祖愿缓缓点头,“当初收你,正看重你忠义无双,证明本座没看差。”

李修罗道,“主上但又吩咐,修罗魂飞烟灭,亦在所不辞。”

高祖愿道,“用不着你魂飞烟灭,本座还要与你共结长生之缘,交付你件小事,去将此人擒来。”白皙的手掌轻轻晃动,虚空之中,一副活动的场景如泼墨山水般显现。

一个身姿灵动,容颜清纯的女郎,俏立于浮屠山一座洞府之前,大雪纷飞,那女郎时而在大雪中飞奔,时而在雪地里滑行,最后竟堆起了雪人,活泼纯真,宛若雪中精灵。

甫一入眼,李修罗如遭雷击,但因他已认出这女郎,正是许易身边侍女,他随许易赴神京商盟总会的宴请时见过。

早在高祖愿盘弄过去之际,他便猜到事情要遭,却没想到竟糟糕到这等程度。

怔怔许久,李修罗才压住心中的震骇,开口道,“启禀主上,此女修罗认识,乃是许易身侧一使唤婢女,修为不高,姿容寻常,擒拿此人,又有何用,若主上缺少血食,修罗自去擒拿,便是凝液修士,也不在话下,此辈血气旺盛,正合主上进补。”未完待续。

六百七十一章 抓晏姿

高祖愿淡淡扫了李修罗一眼,“修罗有心了,不过,本座要你擒这女子到来,非为进补,而是留个后手,那恶贼是本座生平仅见第一难缠之人。”

李修罗暗道不好,恭敬回道,“那婢女不过区区下人,如何能成为后手。即便真被姓许的看重,可在生死存亡面前,谁知道又值得几斤几两,主上久在修行,恐怕不知,当今之世,世风日下,修士为争宝物,夺机缘,漫说至爱亲朋,便是父母子女,也敢下手戕害。以一婢女为后手,修罗切以为不妥。”

话方落定,李修罗阴躯之内的阴魂之火猛地一炙,这是被恐怖存在窥伺的下意识反应。

他心中暗暗抽紧,却不知晓到底哪里漏了破绽。

高祖愿眼角泛冷,英俊的一张脸笑如怒花,桀桀道,“看来一首十年生死两茫茫,真比过了你我百年的交情。”

许易既成大敌,高祖愿岂能不穷根究底的研究,接受了安庆侯的记忆,他自问抓住了许易的死穴,与此同时,也暗中嗤笑,当今之世,竟还有如此聪明绝顶,天赋奇才的蠢货。

李修罗强忍着心中震撼,“主上何出此言,我与那姓许的确有几分交情,不过主上大事,修罗万不敢以私情相废。”

他真没想到高祖愿足不出户,竟将此间秘辛,也摸了个通透。

既然如此,他适才那番话,确实漏了行迹。

若和许易无交情,放出那番话,或可当作不解鬼主之意,出声劝阻。

可有此一遭,这番劝解,便显得欲盖弥彰。

高祖愿眉间的阴冷,稍稍消散,“我自是信你的,去办吧,别让我失望。你我皆是阴体,死而不灭,已属难得造化,而今,破开暗山在即,界牌既得,超脱此界有望,本座诚心希望你能和本座共登长生台。”

此番劝诫,却有几分真心实意。

李修罗修为既高,又极忠诚,鬼主疑心极重,李修罗可谓他当世第一信任之人,有其为臂助,不知省了他多少的麻烦。

“必不负主上厚望。”

李修罗躬身说道,心中已然叹息如海。

高祖愿微微颔首,大手一抓,一只巴掌大的碧眼蟾蜍从湿润的洞顶滑落,在半空中惊恐欲绝地蹬腿,待得落下,蚕豆小眼之中,一片精光湛然。

“无须你保票,本座随你同去。”

碧眼蟾蜍口吐人言,化作一支绿箭,射入李修罗怀抱。

送走宣教司的人,身心俱疲的九如,暗暗舒了口气。

才准备转回禅房,北辰大步流星地行了进来。

窥见北辰眉宇间略带喜意,九如喝道,“可是阴极珠有了下落?”

北辰连忙躬身道,“启禀师尊,那阴极珠化作阴龙之髓,引起好大风波,结果还是被那小贼夺去!”

“什么!”

九如惊得明艳如画的俊脸,扯出两条青筋,喃喃道,“阴龙之髓,阴龙之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怔怔许久,九如才压下心中焦躁,再看北辰,越发厌恶,喝道,“既然遗失宝物,何故面作喜色。”

北辰暗惊,没想到九如眼目如此犀利,心念电转,说道,“启禀师尊,说来也是好运,那贼子争抢阴龙之髓,漏了行藏,当场被人认出,弟子多方打探,才弄清了此人的底细。”

九如大喜,“速速道来。”

他是天佛国人,来到神京,两眼一抹黑。

以他的老辣,如何不明白知彼知己的的道理,只是没有渠道,无从下手。

此刻,北辰告知打听清了那人底细,他自然欢喜至极。

当下,北辰便将许易官面上的身份,以及和安庆侯的关系诉说一遍,当然,着重渲染安庆侯的势力。

北辰,也便是鬼主,如此着墨,正为让九如提高警惕,他要阴死许易,自不能在最重要的细节上露出破绽。

九如暗自嗟呀,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彼时,和许易交锋之际,便听许易自夸,在神京广有能量,若他九如能见告所求之事,必定代为转圜,努力玉成。

然九如所求之事,为难言之隐,自不能告知许易,至于他所谓广有能量,九如也未听进心去,此刻得北辰确认,且极度渲染之下,他顿觉事态严重。

安庆侯乃是当朝太后胞弟,后宫之内,势力极大,若那小贼正撺掇安庆侯发力,他辛苦所谋,可就付诸东流了。

沉吟半晌,九如眉目渐冷,“妖孽横行,正道施伟,说不得老衲也得作狮子吼了。”

北辰心中暗喜,说道,“两日之后,便是大越天子圣寿,届时各国使节尽皆道贺,大越新科进士也入内参拜,宫中大办琼林宴,那恶贼身为宫中禁卫,届时必将入内警卫,若能引得那贼子犯下死罪,以大越皇室素好虚荣的脾性,恐怕容不得此贼,定然杀之以震纲纪。”

九如冷峻的眉目陡然开豁,淡淡扫了一眼,暗忖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这徒儿也非是一无是处。

他却不知,此北辰非彼北辰,而是交付他珠子的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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