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怀疑无法坐实,让人冒险不得,倘若是就此发誓,永不相扰,那也是千难万难。
毕竟,这青衣小辈手中的界牌只有一块,六人争一,机会颇为渺茫,倘若这块求不得,就此放这小子安然无恙,两下换算,还不如赌这小子还私藏界牌,来得痛快。
如今,这小子既然退了一大步,想必是自持有些手段,能逃得开感魂老祖的袭杀,嘿嘿,不入感魂之境,焉知感魂之能,无知蝼蚁,盲目自信,那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众虑如一,许易的这个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心誓过后,许易收起了天雷珠,团团一抱拳,“前辈们痛快,那晚辈也不墨迹了,这枚界牌,我想换疗伤圣药,成色功效至少要在极品回元丹之上,能弥补心脏、首脑之伤,此外,若有蓝水晶,太乙神木这两种纯粹五行原材,那也极好。”
说话之际,他自须弥环中调出六个方匣,顺手一掷,稳稳落在个人身前,“诸位前辈,为示公平,诸位前辈往匣中存入宝贝,谁的最好,我便取谁,这也算公平。”
这枚界牌,他已打算舍出去了,能多换一些好处,自然多一些好。
除了众人的心誓约束之外,他最缺的便是疗伤圣药,像他服用的那几株珍品宝药,便在此类,可惜,他须弥环中的这类宝药有限,早就让他消耗了干净。
此次心脏受伤,几近破裂,必须得需要能补充源力的圣药才得修复。
至于蓝水晶和太乙神木,则关系到他今后的大计招魂幡的炼制。
招魂幡的主材,他已具备了,哭丧棒和血河旗,所缺的只是纯粹五行原材。
灵土,源铁,他已具备,至于炎果,安庆侯有承诺只需他将界牌送还,必定送上炎果。
如此,他所缺的,便只蓝水晶和太乙神木了。
相比于灵土,源铁,炎果,蓝水晶和太乙神木,太过稀缺,尤其是太乙神木,那是要天地造化才得,几番要安庆侯代为打探,也始终不见太乙神木的下落。
如今有六位感魂老祖在场,许易又动起了主意,实在再正常不过,相比旁人,这些老祖身为修炼界最顶尖的存在,漫长岁月中的积累,往往代表了一个界面的顶尖宝物的沉淀。
好容易折腾出了这么个敲竹杠的机会,许易自觉倘若放过了,是要遭天谴的。
黑沉沉的匣子,不过一尺见方,张开的匣口,好似吞噬黑渊,瞧得六祖胸口抽紧。
憋屈,这种情绪始终在六祖心头弥漫。
战天子甚至不禁回首起八十年前,自己初出茅庐,混迹江湖,干起的收保护费的勾当。
他怎么也没想到,八十年后,竟又有人反过来收他的保护费。
“妖孽,实实在在的妖孽,难道此人心中竟是半点敬畏也无。”
周道乾简直要看傻掉了,他自问已算胆烈之辈,哪知这孽子竟是毫无畏惧。
感魂老祖何许人也,在修士眼中,那是比当今天子更值得敬畏的存在,这孽子不仅丝毫不敬,竟敢视感魂老祖为商为贾,作那竞价比猜的勾当。
事已至此,六祖虽愤懑,却也不得不配合,说穿了,这小辈的法子虽然无礼,却也简单快捷,免却了等比而猜,层层加码的尴尬。
都是感魂老祖,若真当众吆喝竞价,传出去,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
半柱香后,六个方匣,再度归于原地,许易近前,当先行到左首位上,却是诸葛神念的方匣。
方匣开启,竟被堆满了,红的丹药,黑的灵土,简直要将许易的眼睛闪瞎。
诸葛神念微微颔首,很满意许易的震撼,“来的仓促,未备下疗伤圣药,这百粒极品回元丹,虽不能补全源力,也是不菲资材,你要兑换能够弥补源力的宝药,料来也尽够了,此外另有灵土一千三百粒,论价值未必在一指太乙木之下,出的此间,你只需将这方匣,搬运至神京,要换取所需之物,定非难事。”
许易面不改色,暗暗腹诽:老子性命就在顷刻,我倒是想回神京找补宝药,也得你们这些老鬼肯放行。至于灵土,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和我比多,歇着吧。
他微微点头,在心中掠掉诸葛神念,移步朝下一位姜家家主姜白王行去,开启方匣,却是满满一匣金票。
姜白王冷峻一笑,“万物万宝皆有其价,本座赠你千万资财,有了这笔巨资,你要换什么宝贝不得?”
许易依旧点头,继续朝下一位走去,顺带着也终结了姜白王的希望,暗暗自嘲道,“也许是我这副尊荣实在太粗糙了,以至于让这二位以为我是没见过钱的,若真是有钱什么都买的着,我又何必拼死到此给人卖命。”
许易生恐剩下几位也没讲他的话听进去,干脆一股脑儿地将剩余四个匣子掀翻,最后在牧神通身前的匣内定住了视线。
一颗赤色的丹药,正是漏丹。
一节半指长的金灿灿的木块,赫然正是他在神京商盟拍卖会上见过的太乙神木。
许易猜得不错,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拥有惊人的财富,几乎每个人都能拿出他所求的宝贝,可谁都以蝼蚁看他,虽然他要求了能补充源力的圣药,和太乙神木。
可这二者在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手中,亦是了不得的珍稀之宝,谁也不肯拿出来,宁可舍弃一堆不那么重要的宝物。
在他们看来,这些宝物,足以满足蝼蚁的期望,甚至远远超过。
这才有了百余颗极品丹药,上千粒灵土,千万金票
唯独,出身商贾的牧神通,读懂了许易的决绝,甘愿出血,按其所求,拿出了才兑换的漏丹,和五十年之积的太乙神木。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二章 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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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非要防盗,只是实在入不敷出,只要成绩稍微好些,我定然不防了,多多谅解。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许易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眼皮一跳,猛地扑住老黄狗压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掷出三十丈外,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离突破锻体后期,已经不远了。”
许易爬起身来,循声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黄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稳稳立在亭间。
“好香啊!嘿嘿,都说你许易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仗着口舌之利,编些个无稽之谈,混些营生,焉敢和贵人相提并论。”
许易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公子相比?你也配!”
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许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清楚,用不着我们公子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经递上去了,衙门正在审核。这样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你派人来取!”
许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我恰好入会阴山围,你小子到路边等着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则后果你清楚。对了,听说你最近也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
不待许易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许易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对对,可得请你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许易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
“哈哈,公子,就他?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修习武道!我一根指头就摁死他了!”
络腮胡子仰天狂笑。
周公子轻蔑地看了许易一眼,转头就走,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有你这样驴粪一般的子孙,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三章 五方
许易淡淡一笑,“牧祖这话可是欺我,我哪里还有第二块界牌,仅此一块,还被人夺去了,至于姜祖所言,晚辈不能苟同,我等乃是修士,可不是寻常买卖人,大庭广众,你我二人的交易,为众祖认可,现在被人截胡,牧祖不去怨恨那冒犯您威严,抢夺您至宝之人,却听旁人搬弄是非,来为难和你诚心交易之人,传出去,岂非为天下所笑。”
漏丹药性非比寻常,转瞬,心脏处的伤痕尽数弥补,连带着激活了丰沛的残余极品丹药的药性,转瞬沉重的伤势便尽复旧观。
此刻,虽陡遭变故,他心神丝毫不乱,但因有心誓约束,他完全不担心牧神通能奈何自己,反过来,在自己遭遇危险之际,这位还得出手相护。
这不,他此番话虽刺耳,牧神通听得不顺至极,方要动怒,却发现自己已被这青衣小贼用反复心誓,锁得死死的了。
就在牧神通暴躁欲狂之际,梵摩苛轻啸一声,“重宝有缘,唯强者居之,我等互为心誓所约束,战兄的弟子抢得,本尊的弟子未尝抢不得,本尊也在此立下心誓,凡感魂老祖对本尊弟子出手,本尊必定激发心誓,拼他个同归于尽。”啸声方落,断喝道,“蛇二出来!”一拍腰间的一尊金色小鼎。
顿时,一条身长十丈的赤红大蛇瞬间现出身来,水缸还粗的巨大身躯上密布着巴掌大的的冷硬鳞甲,一对黝黑巨翅轻轻一扇,庞大的身躯直上半空,粗大的脖颈陡然分出两支,结出两颗水桶粗的头颅,血红的蛇目吊着冰冷的珠子,放肆地睥睨四方。
战天子冷笑道,“要抢便抢,说这些冠冕堂皇何用,一条爬虫,也成了你大日尊主的弟子?传出去,不怕旁人笑掉大牙?”
他做初一,就怪不得旁人做十五,梵摩苛的这条开智后期的大蛇虽然不凡,又怎么会是自己佳徒的对手。
战天子话音方落,诸葛神念接口道,要派遣薛慕华代为出战,也一并立下心誓,凡感魂老祖对薛慕华下手,他亦拼了激发心誓,也在所不惜。
为了界牌,这帮老祖也全豁出去了。
随后,姜白王自须弥环中抛出个七尺高的玉人,通体金黄,周身遍布纹络,见他一口精血喷在玉人眉心,那玉人通体光芒大作,宛若活过来一般。
“黄玉俑人,你竟寻得此物!”
“一寸玉俑一丈金,老姜为了渡劫可谓处心积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