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1695节

修炼界是残酷的,他的实力一被削弱,本就干涸的资金库要补充起来就难了。以前肯定会给面子的势力,说不得就要变换风向了,这根本就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许易沉声道,“都是我的过错,若非遂某无能,不至于使王兄落得如此下场。亦是因为遂某之故,才使得表岑衔恨离开。”

王重荣拍拍许易肩膀,“这与遂兄何干,和许易交锋的一系列事件,遂兄都是有功无过,若非遂兄,我根本不能和许易建立联系,遂兄明明提醒我小心许易,奈何我还是大意了。”

“再后来,也是遂兄据理力争,用极低的价钱摆平了许易,否则,王某早就不能维系了。至于表岑变节,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王某自问,对他没有亏待之处,如果说他是因为我信重遂兄而变节,我只能说,我的选择没错,一个遂兄抵得过十个表岑。”

他此番表态半是真心,半是买好许易,毕竟,表岑已不可能回转。

古北庭亦道,“少卿大人所言极是,如果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那遂兄早已罪无可赦,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没什么奇怪的。”

老隋道,“我相信有遂兄在,少卿大人的困局,用不了多久便会解开。”

王重荣盯着许易道,“事已至此,不知遂兄何有教我?王某一向信服遂兄之智,料来这回遂兄也当不会令王某失望。”

八百二十三章 观风

许易道,“王兄言重了,依我之见,王兄何有忧虑可言?五行灵之事,天王迟早会记起大人的辛苦。至于丢失的兵符,迟早会回归。王兄需要的是时间,我相信以天王的智慧,不会不明白大人苦心。只要天王的信重未失,大人又何忧之有呢。至于那个荀禀君,不过是跳梁小丑,无须多虑。”

王重荣点点头,“一切的重点皆在天王的信重!诚哉此言。”许易道,“但当前的局面,咱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任由荀禀君发动攻势,至少咱们应该弄点动作,转移荀禀君的关注。”

古北庭道,“不知遂兄可有方向?的确,只要能转移荀禀君关注的重点,少卿大人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许易道,“别说,我还真有想法,不知诸位还记不记得当日在无极殿,我灭掉的那个斗篷人?”

老隋和古北庭对视一眼,王重荣道,“怎么,有什么情报么,直说无妨。”

古北庭掌握着王重荣手下的斥候队伍,消息最是灵通。

便听古北庭道,“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正一天王府的熊令和徐胭脂虎争空出来的少卿之位。恰好小还山发现了一个上古禁阵,内中应该有不少珍贵的灵药,双方就以此为契机,一争胜负。”

“熊令和无极殿的金芒,早先交情极深,便想请金芒着人助拳。那日,咱们撞上的熊完,不出意外,应该便是替熊令居中传信的。恰好让遂兄撞上,遂兄嫉恶如仇,险些没宰了熊完,虽然碍着金家的面子,但也灭了熊完的同伙。”

许易点头道,“古兄的消息果然灵通,我和那熊完之仇不共戴天,所以,特意着人去打探了一番,探到的消息和古兄掌握的差不多。我以为此事就是不错的契机。

“我所知,天王府许久没往无极殿派出观风使了,如果此时在那里安置一个观风使,一定会引起荀禀君的关注。说不定荀禀君便会插一杠子,如果让荀禀君的人坏了金家的大事,惹得无极殿主金芒不快,金芒和荀禀君必有一场大戏。那时,荀禀君必然顾不上咱了。”

王重荣不置可否,老隋道,“不知遂兄何以有这个自信,判定荀禀君一定会插一杠子,倘若没引起荀禀君注意,又该如何?总不能故意引蛇出洞,只怕斧凿的痕迹太重,反叫荀禀君看出端倪来。”

许易道,“隋兄问得好,倘若这个新任的观风使是我,你说荀禀君会不会注意?”

古北庭眼睛一亮,“若是遂兄充任这个观风使,荀禀君定然震动,如今,谁人不知遂兄是少卿大人座下第一谋主。遂兄有这么大动作,荀禀君定然要关注,即便他不关注,表岑也会主动禀告。”

他话至此处,老隋叫道,“我明白了,遂兄此招,明着看是奔荀禀君去的,实际是奔表岑来的,即便荀禀君不想有动作,表岑也会逼着他有动作的。表岑此人最是骄傲自负,又气量狭小。”

“他嫉恨遂兄,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以表岑的自负,荀禀君定然压不住,只能顺了表岑心意。所以,只要是遂兄担任这个观风使,表岑一定跟进。”

“表岑此人有勇无谋,他若也跟进,料来,遂兄有一万种办法,让他和金家起了龃龉,进而将荀禀君牵扯进来。”

听到这里,王重荣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但见他缓缓摇头,“不可,正如北庭所言遂兄乃我之谋主,岂可轻动。”

许易道,“王兄不必心存顾虑,王兄的境况不好,咱们的境况都好不了。何况,我不过是去作个观风使,又无甚危险,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王兄传达的。王兄不可优柔寡断,只管施为便是。”

王重荣早就意动了,听许易如此表态,他心中着实感动,把着许易手臂,感叹道,“遂兄深恩,重荣定不敢忘,且等来日,重荣必有报效。”

计较已定,王重荣便开始运作了。

他虽被夺了兵符,到底还是少卿大人,在皇道天王府的人脉极深,没费多大工夫,便将许易的观风使的差事跑下来了。许易心心念念着徐胭脂的安危,不敢耽搁,拿了告身后,辞别王重荣,便直奔无稽崖。

作为上使,许易的到来,受到了金秀金贤兄弟的热情招待,无极殿主金芒还是没有露面。一番场面盛大的欢迎宴后,金秀金贤便要亲自送许易去雅室休息,路过西山一座凉亭时,许易停了下来。

他指着那处的凉亭道,“此地石瘦松劲,风轻月柔,极有风韵,当此良辰美景,岂能辜负,贤昆仲若有闲暇,不知可愿随某在此小聚片刻。”

金秀笑道,“久闻遂先生智勇双全,却没想到还有如此雅兴,我和舍弟一身俗骨,本不识风月,既然先生邀请了,我们只能陪先生一道附庸风雅了。”

许易大笑,“好一个附庸风雅,如果说能做出‘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灵韵公子,也附庸风雅的话,这世上除了空虚客,怕也没几个真的风雅之士了。”

金秀心神剧震,“想不到六年前,和诸友小聚时,做的几首酸诗烂词也被先生找出来了,看来先生此来,是大有文章呀。”

许易摆手道“文章没有,心意却有一番,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此番来,是为我家少卿大人,当然,顺道也助贤昆仲一臂之力。熊令那边打算借金殿主的神威,压服徐胭脂。”

“恰好徐胭脂曾刺杀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想趁机复仇,再一个,也想在那上古禁地弄一两件过得去的灵药,献给天王,也好挽回天王心意。”

“本来,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只做不说,但我以为,贤昆仲都是聪明人,与其我藏在心里,让二君猜我到此间的用意,不如咱们开诚布公,免得双方也生误会。”

许易坦诚得出乎金氏兄弟意料,金贤向金秀传意念道,“传闻此人是王重荣谋主,大哥你看他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八百二十四章 谋算

金秀道,“应该不是虚言,毕竟,王重荣现在走下坡路,犯不着再得罪我无极殿。如果姓遂的真是来求助的,我倒不介意烧一烧王重荣的冷灶。只是这熊完行事也太不周密了,怎么他借助我家对付徐胭脂的消息,传得就这么快么,现在只怕除了闭关的正一天王不知道,村上的狗都要知道了吧。”

金贤传意念道,“看来熊令是把正一天王府的上层都走通了,不然,他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金秀传意念道,“未必是买通了,恐怕是正一天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愿看着一个女流迅速上位,爬到他们头上,也罢,反正咱们要的就是一笔买卖。”

当下,金秀冲许易抱拳道,“既然先生坦诚,我再藏着掖着就不合适了,七天之后,咱们这边出发,先生若是愿意,一道行动就是。”

“大哥答应得未免太痛快了吧,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出幺蛾子。”金贤传意念道。

金秀传意念道,“若他老实,我不介意烧王重荣冷灶,若存了别的机心,王重荣这口冷灶永远都别想再热了。”

许易道,“爽快。我替我家少卿大人谢过贤昆仲了。不过,贤昆仲放心,我家大人不是白拿好处的,三日之内,一准送来强助。”金秀并不在乎什么助力,他对几方实力有着绝对自信。

谈妥正事后,金氏兄弟告辞,许易便宿在了亭中,沐风赏月。次日一早,许易的强助便兑现了,表岑竟然被作了副观风使,下到了无极殿,且是荀禀君亲自将他送来。

这回,金芒竟罕见地露脸了,许易也捏着鼻子参加了欢迎宴会。有金芒在,荀禀君自顾身份,倒也没有难为许易,只陪着金芒饮了不少酒,宴会结束后,荀禀君便即告辞。

得了空档,许易便邀金氏兄弟饮茶,却被金氏兄弟婉拒了,显然荀禀君的到来,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无奈,许易只好一个人回了昨日安歇的凉亭,就在他闷坐饮酒的当口,金秀的盘龙厅内,三人正在议事。

三人中,除了金氏兄弟,还有一位道袍青年,名唤孟德,乃是无极殿殿主金芒最信重之人,掌握无极殿大半武力。

显然,许易和表岑接连到来,也将皇道天王府内争的风潮,带到了这无极殿中。

对无极殿而言,皇道天王府便是中枢,中枢再小的事,在下面来说,都是大事,不得不仔细思量。

金贤道,“大哥不必多想,我无极殿如今兵强马壮,即便是荀禀君和王重荣闹个两败俱伤,也波及不到我无极殿。”

“再说,如今的王重荣已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这荀禀君又步步紧逼,不容王重荣有喘息之机,我看他们的胜负早就定了。没见父亲都亲自来见荀禀君了,上回,父亲可没见王重荣,答案已明。”

金秀转视孟德,孟德道,“我还是那句话,荀禀君和王重荣怎么争,是他们的事,咱们不要掺和。现在的问题是,大公子答应了会带遂杰参加七天后的行动,表岑明显是奔着遂杰来的。”

“七日之后,带不带表岑?如果带表岑,他和许易闹出风波,坏了咱们大事,又该如何?这个态度,大公子要先定下来,不要到紧要关头,措手不及。”

金秀道,“孟叔。我的态度很明确,凡是碍着大事,没有任何情面可讲。此事,我会提前告知遂杰和表岑。”

金贤道,“那许给王重荣的灵药,给还是不给?如果给了,荀禀君该衔恨了,这可不算两不相帮。”

金秀道,“所以,在提前告知遂杰和表岑纪律的档口,此事我也会一并说明,他们两各按功劳来,谁的功劳大便听谁的,如果姓遂的自己不争气,我也帮不得他。”

孟德微微摇头,“大公子还是太轻视遂杰了,此人近来名声鹊起,传闻王重荣之事,若无遂杰,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王重荣肯派他来,此番是必要成事的,公子便想虚与委蛇,也得注意策略和方法。”

金秀深以为然,三人正说得热闹,有金秀心腹来报,说遂杰和熊完打起来了。金秀顿时头大,这怎么话说的,还没怎么着,怎么就先出这幺蛾子了。他们三人急急赶到时,遂杰已经和熊完分开了。

熊完一身斗篷,已经七零八落,许易的青衣也多了几个破洞,场中除了熊完,还有一脸乐呵呵的表岑。

金秀等人才到,表岑便迎上前来,“大公子,这姓遂的也太不像话了,已经是第二次在无稽崖动手了,这回,他怎么着也得给大公子一个说法吧。”

熊完也凑上前来,寒声道,“大金兄到底怎么回事,这姓遂的也想加入到行动中来,莫非大金兄不知道我和此獠的过节,特意请了此獠,来恶心我。”

许易道,“姓熊的,别犯贱,你我的账迟早要算,但遂某分得清轻重,我如今是为我家少卿大人办事,私仇我自会放在一边,即便是今次要帮的是你,我姓遂的也捏着鼻子认了。”

“我揍你,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不是你嘴贱,辱骂我遂某人越混越不如人,还得找你姓熊的讨食,我会出手?”

熊完瞪眼道,“你能揍得了谁,若不是表岑前辈拉着,老子早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表岑、熊完、许易三人这一纷纷发言,金秀立时弄清了状况,只能哀叹,命运无常,怎么就把这三个活宝凑到一处了呢。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和稀泥,让局势缓和下来。

熊完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在听了金秀的意念传递后,也就默认了遂杰参与到行动中来,但他和表岑的意念交流,却一刻也不曾停过。

表岑加入进来的消息,很快惊动了王重荣,王重荣用如意珠传来消息,告知许易,若事不可为,及早脱身,不必强求。

他也看出其中的凶险了,表岑、熊完,都是遂杰的对头,在这场行动中,难保此二人不会兴风作浪,暗害遂杰。

八百二十五章 不足谋

遂杰谢过王重荣,要他不必忧虑,他遂某人答应过的事,无论怎样,总是要办到底的,王重荣大受感动,要许易放心,他这边会和金芒打招呼,如果金芒不负责遂杰安全,他一定翻脸。

结束了和王重荣的的通讯后,许易便进入了休眠期,这场行动,可以预见,必定风波重重,不仅要抗强敌,还要想办法救护徐胭脂,实在是一场高难度的拯救行动,必须养精蓄锐。

他在雅室一连睡了六天,养得神完气足,表岑却一直盯着他,瞪得眼睛都酸痛了,连熊完的几次饮宴的邀请都推了,就是怕遂杰出幺蛾子。

结果,许易连雅室的大门都没踏出一步,让他好一场空等。

挨到行动这天,许易才亮相,在聚合的大厅,和表岑照面时,还同他打了个招呼,一声“表兄”叫得亲热至极,丝毫不管表岑的一张脸已成了便秘色。

末了,他又旁若无事地冲一身斗篷的熊完打招呼,“老熊,谁不知道谁啊,装这神秘给谁看?现如今,全天下除了在闭关的正一天王不知道你们要请外援对付徐胭脂,我看没谁不知道了,你这儿弄个斗篷,我看和脱裤子放屁没什么区别。”

熊完怒极,一把扯开斗篷,“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若是不乐意去,熊某绝不强求。”

他算是被许易戳到痛点了。他此番行事,失之周密,没少受他族叔也就是此番和徐胭脂争少卿之位的熊令的训斥。

当然,也不得不承认许易说得太夸张了,他此番行动,除了瞒不过皇道天王府的耳目,但对外还是很严密的,至少目前徐胭脂那边还没有接到消息的迹象。

事实上,即便徐胭脂那边接到了消息,她也不惧,本来,徐胭脂就是后起之秀,靠着梅山六兄弟才壮大了声势,论底蕴本就比不过在正一天王府服务数十年的熊令。

何况,此番熊令还用了多年不肯轻动的人情——延请了金芒的人马前来助力。

现如今,熊完想的已经不单是顺利扑灭徐胭脂,而是想着怎么才能在这场行动中,将遂杰这幸进之辈给结果掉。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开个玩笑无伤大雅,遂先生,咱们此次行动,须当和衷共济,不利于团结的话,我看就不要讲了嘛。”

孟德高声说道。

此番,无极殿带队的正是孟德,出动了上百人的卫队,金氏兄弟领衔,还有两名顶级客卿,合称金银老人,皆有神图五境修为。

孟德止住纷乱,便取出星空舟,众人上了星空舟,在熊完的指引下,赶赴小还山。日上三竿之际,星空舟在一片烟气茫茫的莽莽山群上空落定。

随即,众人出了星空舟,熊完指向左方,当下,孟德率领众人便向左边赶过去,随后在一片凸嘴崖上落定,那处正立着一彪人马。

领头的老者面目粗犷,气势雄浑,脖颈间挂着一串粗大的绿珠子,身后立着不少煞气凛然的强者。

见得此人,孟德和金氏兄弟远远便开始行礼,孟德称呼“熊兄”,金氏兄弟则呼叔父,那领头老者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正一天王府正当红的强者金巫大能熊令。

单看金氏兄弟对熊令的称呼,金芒和熊令有八拜之交的传说,九成九是真。

双方见礼罢,熊令眼神散发的锋锐在许易脸上一扫而过,随即,便由熊令身后的唤作熊本的金巫大能,为众人介绍当下的局势。

熊本大手一挥,当空光影浮现,现出一副地势图来,“诸君请看,中央区域标注红线的地方,便是上古禁阵所在,红线外围,蓝线圈定的,便是我正一天王府自建大阵,此乃一护阵,免得宵小贪婪,贸然入内,坏了大事。”

“今日便是那上古禁阵阵灵演化之期,正是破阵良机。当然,在此之间,咱们须当先歼灭徐胭脂。还望诸君勠力同心,事成之后,我大兄必不吝重赏。”

他话音方落,便听一声道,“徐胭脂怕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咱们大举来攻,难道她就毫无准备,等着咱们去打他?敢问熊本兄,具体的进攻章程可有,谁负责哪个方向,可有明确目的。”

说话的正是许易,他虽然混在队伍中,但对熊令这边的全部准备,还不清楚。既然打定主意要搞事情,做到知己知彼,那是必须的。一见是许易发言,熊本的脸色立时垮了下来。

熊完冷声道,“耳朵塞驴毛了?没听我三叔说,今天是禁阵阵灵演化之日,破阵就在今朝?姓徐的婆娘怎么会放过这机会。再说,这婆娘向来凶悍,又新招揽了梅山六傻,正是嚣张时候,怎么可能不来。”

“只要她来,就别想活着离开,咱们这边的阵容,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这样的人马,已是山阿压顶之势,还犯得着做什么布置么,直接压下去,便能将之化作齑粉,何必弄那些玄虚。”

到了自家地头,熊完的气势非比往昔,一听说这人就是和熊完大人放对的遂杰,熊完豢养的那批马屁精立时来了精神,纷纷跟进,讥讽遂杰,顺道为熊完摇旗呐喊。

“这点道理都弄不明白,还敢和咱们熊完大人作对。”

“什么狗屁智者,王重荣沦落至如今地步,便是此獠辅佐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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