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青年大手一挥,数位甲士上前,便要来拿许易。
岂料,许易一人一巴掌,径直抽飞。
“大胆!”金甲青年满脸铁青。
“反了反了,这是反了啊!”
青服胖子气得浑身肥肉直陡。
“许易,我看你是找死!”
金甲青年的玉脸怒气尽敛,腾起一抹微笑。
“放心,我死之前,你必然不会活着,少侯爷!”
许易回以微笑,眼眸之中却一片冰寒。
话至此处,金甲青年的身份已然明了,正是乌程侯大公子萧浮沉。
当日,许易大闹乌程侯府,萧浮沉装逼不成反被虐,其后又因萧浮沉的狂妄,乌程侯并未收获宝匣。
乌程侯大怒,又狠狠收拾了萧浮沉一把,新仇旧恨,萧浮沉已和许易结了死仇。
许易乌程侯作法,安排来了净夜司,杀机才悄然启动。
乌程侯何等样人,怎会放任对手在净夜司养闲。
所谓净夜司这么个下作职业,本身就是个烟雾弹,让许易误认为他乌程侯的报复,暂时就止于此。
殊不知乌程侯等的就是许易放松警惕,忍受不得清闲,正好抓他小辫子。
许易虽在广安混过一旦时间的巡捕司主事,实则还是官场新丁,在广安有高君莫罩着,他如何混来都成。
却是切切实实毫无官场经验,哪里知晓其中深浅。只道是被人阴了,发配此处受辱,根本未意识到杀机已近。
入职当日,他自以为用金钱走通了人脉。又巧遇周夫子,受了指点,便转入炼武堂,潜心修炼。
殊不知,乌程侯早在净夜司埋了眼线。他方脱岗的第二日,乌程侯便收获了消息。
萧浮沉抑制不住心中恨意,干脆亲自出马,邀了早走通的内务府律堂刘副主事,前来搜捕许易。
岂料,这一搜竟是数日,丝毫无有结果。
运用秘法,定位许易腰牌,也无成效。狂怒之下,便将火气洒在了咬死了口的吴管事身上。
原来。许易躲进了炼武堂,身在法阵之中,天然便有屏蔽之效。
此刻,他出了炼武堂,寻他已快寻疯的萧浮沉,几乎是留着眼泪,带着队伍围了过来。
满以为自己抓住了实证,又有威风赫赫的律堂刘副主事在此,许易再是猖狂,也只有俯首就擒的份儿。
只需入了牢笼。姓许的就只有任自己搓圆捏扁的份儿,届时,他定要让姓许的后悔爬出娘肠子。
岂料,许易的彪悍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能让六宫小儿不敢夜啼的律堂侍卫,竟直接被许易大巴掌抽飞了天。
“反了反了,调兵调兵,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能杀出皇城。”
刘副主事气得鼻子冒烟,尖利的声音宛若枭啼。
许易冷道。“调兵作何?助乌程侯谋反不成!”
此话一出,刘副主事气势陡然一滞,“小贼,死到临头,休要血口喷人。”
许易朗声道,“前些日子,我无意间撞破了乌程侯的某个秘密,先是我堂堂副十户,被调到这净夜司来看夜香桶,后有你大张旗鼓配合乌程侯公子来拿我,嘿嘿,堂堂皇城禁卫,成了乌程侯的爪牙,捕杀大越朝廷命官,其中用心,昭然若揭。”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许易信口胡说,却搅得刘副主事,萧浮沉心如乱麻。
但因许易抓住了关键,正牌命官皆和勋贵不对付,大内律堂不得结交外官,更遑论勋贵。
虽说此番萧浮沉等人光明正大,打着公务的旗号,完全无可指摘之处。
岂料许易愣是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愣是弄出了天大的禁忌。
许易不同官场,却晓大势,知晓如今朝中,官对勋贵的态度,更知晓皇室对外臣内臣交往的忌讳。
有此两点,便足够了。
刘副主事一阵阵头脑发晕,指着许易,半晌说不出话来。
倒是萧浮沉颇有定力,怒喝道,“没听见主事大人的命令么,再调一队人马,务必擒下此獠。”
事已至此,哪怕是遭受反噬,也必须将许易擒下,否则若是退缩,岂非不打自招。
刘副主事也回过味来,大手一挥,“拿下,给我拿下!”
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传来,“住手!”
伴随着喝声,一位雄壮大汉阔步入内,浅绯色官袍,几乎要束缚不住他那雄阔的身躯,身后两名金甲禁卫,亦步亦趋,更衬得他英武不凡。
刘副主事面色一变,冷道,“陆统领,来的正好,此间有凶獠,不服王法,还请陆统领代为拿下。”肥圆的指头,直戳向许易。”
雄壮大汉却不理会刘副主事,双眸射出寒星,刺向萧浮沉,“萧浮沉,今日你可当值?”
刷的一下,萧浮沉脸色变了,转而堆出笑脸,“陆统领,家父嘱咐我”
“萧浮沉,今日可是你当值?”
雄壮大汉又问一遍,声音冷得像从冰底刨出来一般。
萧浮沉眉峰一跳,沉声道,“是某当值,不过我受律堂之邀,前来围捕犯官。”
“律堂可管得我神策卫?你弄不清自己在何处听差?”雄壮大汉剑眉猛地扬起,好似随时都要下劈的宝剑。
萧浮沉竟被盯得不敢抬头,强自辩道,“宫中有事,我尽责而已,不知何错之有。”
“神策卫护卫主皇城,何时,轮着你来操这偏殿的心?死鸭子嘴硬,左右于我拿下!”
雄壮大汉眼睑之上的两柄宝剑,终于砍了下来。
左右两名金甲禁卫,身形一晃,一左一右,拿住了萧浮沉。
狂傲的萧少侯爷冷冷盯着雄壮大汉,冷道,“我明白了,陆统领,你是诚心要我难堪,别忘了我爹”
“住嘴!”
雄壮大汉断喝道,“当值旷工,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狡言强辩,再加一等,左右,赏他二十棍!”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吸纳
当下,两名金甲禁卫将萧浮沉按倒,各从须弥环中唤出一只五色斑斓的花棍,对着萧浮沉臀部猛挥而下。
五色花棍乃紫荆条制成,最是咬肉,向为宫中杖刑之器。
两名禁卫皆知上官之怒,下起手来,自是极狠,方才两棍,便打得身为气海中期强者的少侯爷,忍不住痛呼出声,又是数棍,激得少侯爷狂怒,痛呼道,“陆善仁,我萧家定不与你干休!”
喊声落,杖声落。
却听陆善仁冷笑道,“威胁上官,再加二十辊,坦肉行刑!
“你敢!”萧浮沉气得俊脸都扭曲了.
陆善仁冷哼一声,两名金甲禁卫麻利地将萧浮沉裤子扒了下来。
若是初始,萧浮沉还有反抗之力,此刻,受了这数十杖,哪里还挣得起身。
臀上方有冰凉传来,胸中一口恶气直冲脑门,气得他昏死过去。
昏死了,杖刑也免不了。
砰,砰两棍子下去,萧浮沉痛得醒转过来,不住惨呼。
他才在许易手下受了重创,身子方复原,又折腾了这么一出,疼得他几近崩溃,竟毫无形象的痛呼出声。
二十杖转瞬打完,萧浮沉白嫩的臀部已化作一团模糊血肉,整个人又昏死了过去。
陆善仁大手一挥,两名金甲禁卫拖了萧浮沉便走。
“刘副主事,我的公事处理完了,你有何公务,当面处理吧。”
陆善仁负臂而立。金子一般的阳光从他头顶泻下,整个人宛若金甲天神。
“我。我”
刘副主事憋得胸口发闷。
他万没想到萧浮沉想打着旷工的旗号,来收拾姓许的。反倒让陆善仁先赶来,同样以旷工的名义,将少侯爷从面子到里子削了个干净。
他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陆善仁是专程来为着姓许的站台来了。
说来,他的确可以继续借题发挥,惩治姓许的。
关键是方才姓许的咋咋呼呼,编造的污蔑之词,十分骇人,若是能将姓许的捕走灭口也就罢了。偏偏陆善仁在此,这念头就此打消。
如此一来,他想惩治许易又忌讳其攀诬之词,且陆善仁身为禁卫四大统领之一,是个极不好惹的存在,刘副主事稍稍盘算,便就坡下驴,“此事还需调查,刘某告退!”说罢。引着两队禁卫悻悻离去。
“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陆善仁一挥手,围观众人顷刻散尽。
许易抱拳道,“多谢陆统领。且容我先将吴老安葬。”
他大略猜到陆善仁的来路了。
“老师眼光不差,果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陆善仁暗暗嘉许,说道。“宫中身死宫中葬,多少年的规矩。人带不出去的,且让宫中人来安顿吧。你有这份心意就好。”说着,掏出一块绿色玉牌,对着玉牌低语几句,不多时,便有两名白衣仆役,抬了担架,快步赶来。
“吴老,这笔血债,因我而起,必因我终,在天有灵,且安息吧。”
许易默默祷告,将吴管事地尸身小心在担架上放了,目送远去。
“看来你小子猜出我的来头了,果然有些道行,走吧,那边坐坐。”
陆善仁一指西北面画廊中央的一处亭台,当先行了过去。
两人在石凳落座,许易抱拳道,“谢过陆统领拔刀相助!”
陆善仁摆手道,“周师于我如再造之恩,他的话,我自要听的,你得周师看重,想来也从周师处获益非小,如此算来,你我也算半个同门,我观你非俗人,缘何要讲俗语。”
许易暗道果然,想来这位便是将周夫子从幽州运作到皇城的得意弟子。
就在这时,一堆青衣人疾步而来,领头的是个富态中年,颇具官威风,他身侧的八字须,隔了老远,便冲许易戳戳点点,满脸涨红。
“朱管事,少见!”
陆善仁站起身来,冲那富态中年招呼一声。
此人是内务府考功司主事,皇城之内身具公职之辈,考功论绩,皆由此人负责,位不高但权贵重。
“陆统领!”
富态中年冲陆善仁点点头,视线却死死凝在许易身上。
“就是他!”
八字须猛地冲许易一指,翻出个薄子,念到,“许易,副十户,修为气海前期,适才独独此人闯入了终极关卡!玉戒定是被此人取走!”
“你真闯过了第四关?”
富态中年盯着许易,眸子亮得惊人。
陆善仁浑身一震,看向许易,满目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