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夿倒毙,许易心中陡然生出兴奋,如今,他也算开过眼界的,值得他兴奋的东西,已然不多。
蛇夿能让他兴奋。自有原因。
原来,天妖性烈,极少被擒,即便不敌,无法逃脱,也会燃烧妖元,焚烧躯体。
是以,天妖妖尸极难获得,故许易一对血蝠妖王的钢爪。便价值巨万。
天妖如此,更遑论天妖中的上三品了。
每一具妖尸,都无比珍贵,价值连城。
许易擒住蛇夿尾部。奋起神力,猛烈抖动,霎时。蛇夿整个身躯凌空,如彩绸摇晃。
啪的一声。一个黑子的珠子,当先滑落。滚在地上,随即,哭丧棒也跌落下来。
取出一个须弥环,将妖尸收了,就近寻了一方水潭,将哭丧棒和黑色珠子上的腥臭粘液洗净,收起哭丧棒,仔细把玩珠子,忽地,嗅到一股芬芳,除此之外,再见不到奇异。
就在许易百思难解之际,一抹阳光透过层叠的阔木叶,映照在珠子上,忽的流光一闪,一个字,从眼前一晃而过。
许易大奇,反复在阳光下映照,却又没了变化。
当下,他又将珠子隐入黑暗,复又投进阳光下,这时又有流光溢出,一个古意盎然的“禅”字飘腾而出。
这回,许易有了准备,集中了注意力,看了个清清楚楚。
“禅?天禅寺!”
瞬间,许易便将这“禅”字,和了尘的出身天禅寺,联系在了一处。
念头到此,他哪里还不知晓,这可珠子,恐怕就是了了尘所说的宝经。
当下,许易唤出五行旗,催动小破界术,却未抓出任何光网。
显然,这颗珠子上,未有禁制。
他很奇怪,宝经如此紧要,怎生连个禁制也无。
当下,他往珠子上催动真气。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珠子上竟无任何字显现,对真气未有任何反应。
许易懵了,怔怔许久,才摸到些头绪。
首先,他确信这珠子便是宝经,之所以真气不起作用,恐怕并非他破了禁制,而是另有禁制,一种小破界术也无可奈何的禁制。
念头到此,便即止住。
时间仓促,距离和高君莫约定的时间,就剩半日了,珠子有的是时间研究,此刻,尽快赶回广安,却是当务之急。
当下,他收了珠子,展开身法,一路向广安方向飞奔,堪堪夜幕将临,他人出现在广安城外。
入得城来,许易分别拜访了炼金堂的宋长老,归理房的谢管事,玲珑阁的方苞,光武阁的赵八两。
宋长老似乎好不意外,直说早预料到广安养不住他许某人这条蛟龙,送了炼金堂三级大炼师信物一块,备注说,未必有什么用,至少入了炼金堂会有些许便利。
谢管事则如丧考妣,听了这消息,险些跌倒,再三相劝许易留下,直说归理房的好玩意还多,直到许易掏出了象征官身的玉戒,谢管事才放弃了劝说,他显然知晓大越王廷的品级官员意味着什么,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给许易留下了他在京城炼金堂堂叔的联络方式,最后受了许易相谢的千金,怏怏去了。
方苞倒是颇为不舍,劝告片刻,知晓无可挽回,便不再扫兴,最后将许易玲珑阁荣誉长老的等级,提到了他权限所能达到的最高程度二级荣誉长老。
赵八两甚是意外,在他心中,易兄弟一向是高人风范,如何行事,岂会对外人言语。
是以,对许易能相告一声,十分感动,直说大恩未报,待此间事了,必去京城。许易给他留下了“警卫部”三字。
一系列告别完成,已是凌晨,归得家来,晏姿、袁青花皆在庭院,袁青花独依树下闲坐品茗,晏姿在晶莹月华下,飞针走线,缝补着什么。
许易归来,二人心安,一夜无话。
次日,天天蒙蒙亮,许易领着二人在中央大街处的五衙前站定,星星点点的灯火,和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堆出一片别样的宁静。
“几更了?”许易看看天时,皱了皱眉。
“已过五更了。”
袁青花应道。
“不等了,找地方吃饭。”
说话儿,便领着二人在不远处的早点摊前坐了,晏姿殷勤布置碗筷,店家吆喝声中,一笼笼的白胖包子,呈上桌来。
许易大口大口塞着包子,心中冷笑,知晓这次入京,又得出幺蛾子。
高君莫说好的五更天,结果,人家就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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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下马威
他许某人就在五衙门前,倘使有事,派个人来报信,要不了半盏茶的功夫。
许易从来就不是好脾气,如今玄功初成,心气正高,岂会将区区下马威,放在眼中。
一连吃了二十余笼包子,心腹之间,热腾腾一片,一声马嘶传来,近三十骑从五衙边的窄巷中,逶迤而来。
领头的是个冷峻中年,退后他半头马身的是个魁梧中年,两人引着骑队踏上了中央大街。
冷峻中年送目四望,冷道,“老李,那小子没来,这番戏白演了。”
“左爷,我没说错吧,这小子向来桀骜,您瞧瞧,让我说准了吧,怕是我说的那法子不成,就算了吧。”
李中书一脸地赔着小心。
冷峻中年皱了皱眉,冷道,“留个人在此处等着,咱们先走,告诉姓许的,自己沿官道追来,倘使午时前不能赶到,就不用来了。”
说着,便要扬鞭打马,就在这时,许易开声了,“许某恭候多时。”
先前二人声音虽小,却被他听了个正着。
胖大中年盯着缓步行来的许易喝道,“许主事,说好的五更天在此等候,缘何误时?”
胖大中年不是别人,正是从巡捕司叛出的李中书,早在巡捕司衙门时,这位就和许易不对付。
叛出巡捕司后,也曾和云家管家找上门来,希图闹许易个没脸,岂料被许易重重打脸,从此见许易,则退避三舍。
如今新靠上了广安府尊的妻弟,也就是这位冷峻中年,听说今次赴京,有许易同行。
李某人自忖今时不同往日,自然不肯放过这狐假虎威,好好杀杀许易威风的机会。
眼下故意延时不至,便是他的主意。只为寻一个奚落许易的由头。
岂料,许易二话不说,身形一晃,竟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自己翻身跨坐了上去,迎着李中书急赤白脸,冷道,“你是何人?敢这般与本官说话,再敢出言不逊。当心本官大耳刮子抽你丫挺的!”
李中书惊呆了,万没想到在左爷面前,许易也敢这么猖狂。
冷峻中年也看傻了,继而勃然大怒,“许易,本座面前,你敢放肆!”
“敢问左先生官居几品?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许易回过头来,朗声道。
他就像那得志小人,新得了个芝麻官,便急急顶在头上。借势欺人。
左先生鼻子都气歪了,自打她姐姐嫁与了县尊,在这广安城中,便是四大家族的家主,也不敢这般与他讲话,见过猖狂的,这位却是最猖狂的。
偏偏对方言辞如刀,戳在他痛处,他在广安混了近十年,却也没谋上个副十户。此乃他最不能释怀的地方。
今次,府尊手中有个副十户的指标,他窥视许久,偏生府尊图谋升迁。怕给御史台盯上,这个指标,任凭左某人苦求,也不曾给了。
结果,反落进许易手中,让左某人好生郁闷。
此刻。许易动不动就拿品级说事,左某人气得快爆了。
眼见左某人就要发飙,李中书冲上前,抱着左某人的小腿,传音劝道,“何必和小人计较,若因此事闹到府尊面前,还是我等没脸,先上路了,上路了再计较。”
左先生细细想了想,认同了李中书的话。
考评将近,他那姐夫正忙着做清官,倘使此事闹大,只怕板子还得打在他左某人屁股上,谁让他较姓许的少枚玉戒呢。
“你俩下来,给我带的两人,让两匹坐骑。”
许易指了紧挨着他的两骑道。
两人面面相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皆拿眼看着左先生。
左先生已经气麻木了,也就不在乎这多一回了,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两名骑士跳下马去。
晏姿和袁青花上得马来,望着许易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两人早知道自己的东主了不得,却极少和许易同行,对他的行事风格,了解不深。
此刻,见自家东主在堂堂左爷面前,依旧肆意汪洋,甚至还取得了大越王廷的命官身份,心中皆觉光荣。
一路无话,马蹄得得。
此去京城,计有万五千里之摇,寻常飞舟根本无法支撑如此行程,只好选用马匹。
左先生在府令衙门,何等身份,他出公差,所选马匹自是上品之选,清一色的千里神驹。
众人皆是武者,耐力绝佳,从五更出发,到夕阳渐落,丝毫无有停歇,一口气奔出千里有余。
最后在一处野山谷中宿了下来,左先生谱儿忒大,许易原以为这二十余骑士,皆是护卫安全之用。
岂料,一停下来,才知道,这帮人还充当着左先生的杂役。
才到地头,一众骑士便分拨出动,或帮左先生搭着宽敞华丽的帐篷,或去山泉取来清冽泉水,用最上等的炉具,烹煮香茗,或准备着浴桶,伺候左先生沐浴更衣,或支开厨摊,就着来的野味,烹饪美味。
不似远行跋涉,倒似出外郊游。
许易懒得见他摆谱,在不远处寻了颗古松,盘膝坐了下来。
一日颠簸倒是小事,总在烈阳下暴晒,便有阴沉服遮挡,也倍觉不适。
精神有些疲乏,躲在荫凉下,稍稍调理。
晏姿心疼他,吩咐了袁青花道,“袁大哥,你去折些柴火,我带了些肉饼,烤热了,将就能下肚。”
袁青花方要行动,许易摆手道,“好生调理吧,没准儿一会儿还有好戏,至于吃的,且等着吧,保管饿不着。”
却说,许易盘膝松下,静心凝神的当口,新搭的驼毡帐篷内,左先生斜斜卧在一张华丽的软榻上,李中书则围着一张茶几,细细分茶,烟雾袅袅,茶香四溢。
“可都安排妥当了,早听说此人颇为不凡,号称锻体境无敌,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左先生接过李中书递上的茶水,浅浅嗫了一口,传音道。
李中书道,“再是不凡,也不过是只强壮的土狗,在一群狮子的围下,难道还能有和作为?”
左先生叹息一声,“若非此人太过桀骜,某也用不着出此下策,此事一定要做得周密,不得留任何蛛丝马迹,不管怎么说,这小子也算是录入了官籍,一旦生死,刑部必定会追查到底,我那姐夫正扮清官上瘾,若是稍稍露出马脚,就是天大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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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凶狠
“岂是因为姓许的桀骜,嘿嘿,若是桀骜,怎生三天前就唤某来筹备此事,嘿,什么他娘的大人物,实实在在都是卑鄙小人。要看书”
李中书心中大骂,嘴上却道,“左爷放一万个心,届时,咱们只管安寝,自有人料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某就等着看场好戏了。”
左先生将茶一饮而尽,结束传音,哈哈大笑出声。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喧闹,不多时,有甲士来报,言说方烹好的野味,尽数被许主事所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