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枯木老祖凶威赫赫,如果说谁有资格与枯木老祖匹敌,陈放歌几乎是唯一的人选。
“尸剑陈放歌,早就听说你的名头,下场一战吧,本座夺舍重修后第一次出手,总不能只干掉几个跳水劈柴的货。”
枯木老祖遥遥指着陈放歌,发出了约战。
四十三章 尸剑战沧木
陈放歌看向陆镇海,淡然道,“我不作无谓之战,不杀无谓之人,陆兄,可知我意?”
陆镇海道,“陈兄若助我过此关,那枚金令符便是陈兄的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镇海要是再玩什么虚的,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陈放歌点点头,阔步跨入场中,盯着枯木老祖道,“可准备好了。”
枯木老祖伸出细嫩的手,指着陈放歌道,“你先来,让我瞧瞧你的成色。”
话音方落,一道金光从划破虚空,正印在枯木老祖眉心,哗的一下,枯木老祖的肉身陡然炸裂开来,一团黑气腾腾上空。
那根柳枝剧烈震颤,一连落下三瓣树叶,死死拦住陈放歌射来的金光,下一瞬,炸裂的血肉在黑气的牵绕下,竟再度化作那个白衣少年的形象,只是白衣少年的脸色透明如纸,极其诡异。
“兵甲种魔**!”
始终淡然的陈放歌面上黑气爆闪,一字一句道,“习此邪法,不知要生吞多少婴海天魂,似尔这等邪魔,当下幽冥地狱。”
说话之际,掌中金光陡然大放光滑,转瞬,枯木老者柳枝上的树叶几乎尽数落完,遮天蔽日地,阻挡着陈放歌的金光轰击。
如此大战,举世罕见,围观众人瞬间沸腾了。
“化尸气为剑气,参悟元天道,赋灵尸气,尸剑陈放光不愧不世出的天才。”
“似此等攻击,某是一招也接不下,这枯木老祖一生邪功,也算是可敬可怖。”
“枯木老祖掌中的荣枯柳,乃是本命精血炼制的天灵之宝,威能莫测,老祖邪功通天,这一战要谈胜负,为时尚早。”
“…………”
众人议论声中,战斗从**走向了更**。
吃过一次亏的枯木老祖,再不敢轻敌,掌中荣枯柳落下全部的九片柳叶,环绕周身结成大阵,团团护住周身,抵御着陈放歌一浪高过一浪的猛烈攻击。
而那根光杆柳条偶尔如毒龙般探出,直朝陈放歌灵台射来。
每到此时,陈放歌的攻势便会生生凝住,靠一柄凌冽光剑,横在眉心,才将那光杆柳条拦住。
“了不起,了不起,江南地界上竟出了这等人物,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陈兄,这一局,你我便算打和吧。”
枯木老祖高声喝道。
陈放歌冷声道,“枯木老妖,你修炼此等邪功,杀害无数无辜婴孩,陈某当年曾丧幼子,丧子之痛,感触尤深,今日,你既撞上我了,我若不代天诛你,岂对得起天下千千万万的父母。”
呼喝声罢,陈放歌长啸一声,猛地放出尸体,尸体陡然气化,变成一把冲天宝剑,拖着恐怖的剑光,直朝枯木老祖轰去。
剑光宛若划开了天地,天地间只剩了这霸烈剑光。
轰然一声闷响,天地间好像划过一道闷雷,九根树叶顿时星散,那根光杆柳条顿时弯折到极限。
眼见剑光便要射中枯木老祖,忽然一道肉眼不能看见的微波,打在那几乎能撕裂天地的剑光上。
宛若清风拂过树林,剑光轰然崩碎。
散乱的剑气汇入陈放歌体内,哇的一声,陈放歌喷出一口脓血。
刷的一下,一片树叶猛地朝陈放歌射来,巨大的树叶轻颤,顿时将来不及反应的陈放歌,卷入其中。
霎时间,数十根叶茎如毒刺一般戳出树叶,直朝卷在当心的陈放光射去。
眼见陈放歌便要如白庆之那般饮恨,忽然,金光一闪,那道树叶陡然四散炸开,化作袅袅烟气,几次想要聚形成树叶形状,道最后关头都分散开来。
而一剑斩裂那片树叶的陈放歌,是从半空中跌落在地的,砸出个深坑,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敢毁我至宝,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枯木老祖纵声狂啸,怨气冲霄,恨不能将陈放歌千刀万剐了。
他这枝荣枯柳,乃是夺舍重修前,就苦心精炼的宝贝,容纳了他抽取的无数至纯精血,夺舍重修以来,他的修为能快速恢复,这枝荣枯柳居功至伟。
如今,陈放歌竟用无上尸剑,毁灭了一片树叶,虽是一片树叶,却也足以抵枯木老祖数十年祭炼之功,这股狂恨简直要吞没天地。
怒喝声未落,那根光杆柳条如毒龙一般,电光似地朝陈放歌爆射而来,枯木老祖打算一点点地用这荣枯柳生生将陈放歌的精血抽干了。
眼见毒龙便要射中已经失去抵抗力的陈放歌,忽的,陈放歌的身体暴退开去,如被狂风卷走的树叶,飘摇到了远处。
“哪个鼠辈,不知死活!”
枯木老祖怒喝一声,召回光杆柳条,下一瞬,八片柳叶皆回到柳条上,一双少年人特有的精亮明眸射出森森寒光。
“枯木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已胜了,何必赶尽杀绝。”
伴随着清朗的声音,一个青衣青年,行出人前,面目瘦硬,不是许易又是何人。
“哈哈哈……”
枯木老祖仰天大笑,面上尽是阴毒,笑罢,一指许易,“我纵杀千万人,你能奈我何,无名之辈,莫非你要告诉我何为大道不成,哈哈……”
赵令武及赵家众人无不哈哈大笑,陆家众人各自眼目神游,面上挂着哂笑者,为数不少。
许易道,“镇海兄,你是召集人,此事,当由你来居中调度。”
他对陆镇海的为人,极度不齿,适才,枯木老祖要击杀毫无反抗能力的陈放歌时,这位处世通透的陆家主,依旧很拎得清,作壁上观,不参与冲突。
即便陈放歌真是为金令符而战,但到底是为你陆家冲杀,你陆家再袖手旁观,未免太说不过去。
此番,他要陆镇海居中调度,就是要把想隐在幕后的陆镇海,推到台前。
“怎么,镇海兄要亲自下场,那好呀,正好让我瞧瞧陆家百年前的威风,到底还在不在。”
赵令武哈哈大笑。
枯木老祖死死盯着陆镇海,“既如此,老夫就讨教陆家老儿的高招。”
陆镇海额头见汗,抱拳道,“赵兄,你我因此灵泉之争,说好了五人轮战,现在你方才胜了两局,妄言胜利,还为时过早,我方要商讨一下,才能决定三第三轮出战人选。”
四十四章 逼令符
陆镇海心知,比斗已经结束了,陈放歌挟如此神威,尚且败成这等模样,再换谁来,也是枉然。
况且,枯木老祖如此凶悍的杀戮下,也不可能有人会再出场。
他说此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往后退一步,至少维护一下颜面,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亲自下场的。
赵令武偏不给他面子,“说好了,镇海兄,若是没人上,你可是要补上的,咱们是五人轮战,总不能人数凑不齐,这像什么话。”
枯木老祖冷哼道,“不管谁上,我先取了这厮的性命,说着,大手一挥,一道灵剑,直朝陈放歌头颅射去。”
灵剑飚射,转瞬便到了陈放歌面目处,勉强恢复一些元气的陈放歌哪里躲避得开,刷的一下,另一道灵剑射来,准而又准地截住了枯木老祖击出的那道灵剑。
轰的一下,枯木老祖击出的灵剑破碎。
“你在找死!”
枯木老祖死死盯住许易,杀气狂涌。
许易道,“枯木兄,别那么大火气,现在比斗尚未结束,镇海兄正在商议对策,你还是留着力气,准备应付车轮战吧。”
陆镇海定定望着许易,抱拳道,“尊驾可愿一战?”
许易两次三番拦阻枯木,陆镇海便用脚趾头也觉出不对来。
“算了吧,陆兄何必溺水找稻草,他若能战,当时就不会被姓董的撵得满场飞奔了。”
董啸山高声喝道。
闻听此言,陆镇海才提起的希冀,顿时破灭。
便在这是,听许易道,“许某出战,也无不可,不过事先,陆家主选中的五人,可没有许某。”
董啸山哼道,“怯战就直说,找什么托词,难不成还想踩着咱爷们的肩膀冲大头。”
许易不理会董啸山,盯着陆镇海道,“陆兄,董啸山是确定不应战了?”
陆镇海不知他问这个作甚,看向董啸山,董啸山哼道,“老子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非要死皮赖脸冲大头。”
许易道,“既然不应战,那就是用不着了,既然用不着,那就躺下吧,聒噪得令人头疼。”
话音方落,许易大手挥出,十三颗白色焰珠,瞬间聚成层层笼网,董啸山才祭出火饮刀,便听一阵霹雳声,随即,有焦糊的味道传来。
火焰笼网乍合乍消,快得让人看不清,便是这一合一消之际,一个合道圆满修士就此丢了性命。
滚滚尸气归了荒魅,满地资源被许易收了。
修成合道圆满,许易战力的提升之大,难以言喻。
昔年,他尚未合道,便能以赋灵火术,和典君明等周旋,如今更是非同凡响,灭掉区区一个董啸山,不过弹指之间。
先前在陆府时,他忍了董啸山的无礼攻击,不过是想隐在暗处看看局势发展。
如今,已看明白局势发展,董啸山还跳出来蹦跶,他就犯不着再容他了。
一招灭掉董啸山,满场悚然,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许易,谁也想不到陆家阵营中还藏了如此大手。
枯木老祖脸上的不屑,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打量。
倒是赵令武脸上依旧轻快,玩味似地在许易身上打望,并不因为许易展现出了犀利的手段,而感到丝毫惊惶。
“陆某真该戳瞎这双眼睛,真金在前,却以为是砂砾,该死该死……”
陆镇海镇海的情绪陡然又高涨起来,向着许易郑重行礼,满面真诚。
许易自然看得破陆镇海的“真诚”,坦诚地道,“出战可以,我要金令符,现在就要。”
铛的一下,陆镇海怔住了,喉头滚动一下,再度抱拳,“许兄是担心陆某言而无信?”
许易点点头。
陆镇海尴尬了。
眼下的局面,他已经不敢存有必胜之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这些出战之人,都被打死,他输掉比斗。
若按许易的提法,他不仅会输掉比斗,还有可能多输一枚金令符。
“怎么,陆兄还有什么犹豫的,莫非是一开始就打着让我等分生死的打算,若是失败了,被人打死了,正好就省了一枚令符?”
许易高声说道。
他此话一出,众修士脸色全变了,尤其是还剩的两名被选中不曾出战的强者。
他们肯来,都是以为只是分胜负,不别生死。
是到了地头,才知道要别生死,为了面皮,却又打不得退堂鼓,比如白庆之,便是因此而战死,身死道消。
不曾出战的两名强者,此刻也受着承受的心之重压,今日的避战,必定使他们的声名,受到极大的损毁。
本来,他们还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以为一切只是局势的发展,并非谁算计的。
如今,许易将关键捅破,霎时,所有人都找到了怒火倾泻的口子。
陆镇海大急,“陆某怎会如此,许兄要出战,某先将金令符与你,又如何,只盼着许兄能旗开得胜。”
说着,陆镇海将一枚金令符,如烫手山药一般抛给了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