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132节

吱呀一声,房门竟被推开了,雪紫寒唬了一跳,秋水剑苍啷出鞘,横身拦在门口,却发现闭关多日的师尊,出现了门外。

刷的一下,雪紫寒的脸色一片苍白。

玉清仙子横她一眼,迈步入房,视线直直打在盆中的木雕上,“人参娃娃?这么长大,莫非你是想助她化形?”

玉清仙子才闭关出来,便有腹心长老禀告了雪紫寒近来的反常举动。

玉清仙子深知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的性情,倍觉好奇,这才直直杀进雪紫寒洞府,甚至不惜动用了密牌,强行开启了雪紫寒的洞府。

“不过是个人参娃娃,即便化形,功效也是有限,听说你已借了数十株宝药,价值数万金,就是一株完全化形的人参娃娃,也不值这个数,寒儿,你难道算不明白这笔账!”

玉清仙子轻轻拍了拍玉盆,查验了下秋娃的状况,“这株人参娃娃枯萎得太厉害了,怕是难活,你心地善良,但为人处世,当量力而行,更要明晰义利之辨,不可学那迂善之人,这株人参娃娃为师拿去,你那些欠债。为师也一并帮你还了。”

“师尊不可!”

雪紫寒抢步上前,飞速捞起秋娃,放进玉盒,收入腰囊。这才发现玉清仙子已面如寒霜,赶忙跪下道,“师尊恕罪,非是紫寒忤逆,只是我与这人参娃娃有缘。自当竭力救她,若果力有不逮,也是天意,紫寒无话可说,若得救治,也是一场功德,还请师尊见谅!”

玉清仙子惊呆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二十年来,自己这得意弟子。第一次对自己的话提出了违拗。

玉清仙子半晌无语,雪紫寒在地上叩了个头,“弟子不肖,让师尊失望了,恳请师尊责罚。”心中却下定决心,哪怕拼着让师尊打杀,也绝不能让秋娃被带走。

因为这是自己的承诺,对,这是一个承诺。

“罢了,也难得你对旁的事感兴趣。愿意侍弄就侍弄吧!”

看着爱徒眉峰间的冷峻,想起这徒儿几十年来,如白水一般的日子,玉清仙子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扶了起来,“只是那些欠债,你可得想法子归还,为师不会帮你,也须得让你知道,有些责任是不好轻易揽上身的。”

“多谢师尊。徒儿知道了,定不给师尊丢脸。”

雪美人暗中长舒一口气。

玉清仙子轻抚她的背脊,“大道艰难,切勿玩物丧志,当然,为师对你是放心的,只是欲求大道,还须勇猛精进之心,此次古墓一行,俊杰云集,年轻一辈,凌霄阁的周世荣,元气宗的鬼广林,水家的水明月,皆是一时之选,天资才情,也不在你之下,更有那绝世天骄姜南浔,年纪轻轻,一身本事,气海境以下,已无对手,便是为师对上,怕也难言必胜。”

“更不提,还有那神秘莫测的锻体境青年,此人的心智,本事,在锻体境内,闻所未闻,此人若得机缘,成功化海,就是成就传说中的无量之海,也不奇怪。小小广安一隅,便聚集了如此多的英杰,放之幽州如何?放之大越又当如何?天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然最终修行到感魂之境的,整个大越,恐怕也是凤毛麟角。你还年轻,天分才情都是一时之选,将来成就,必定在为师之上,须当珍惜光阴,切莫自误!”

此次闭关,未达到预料的效果,玉清仙子心生滞碍,又见得意弟子为一人参娃娃,大动干戈,一时块垒难消,说着便远了。

闻听训导,雪紫寒只有躬身领命的份儿。

玉清仙子盯着自己的爱徒,犹豫半晌,叹息一声,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哎,罢了罢了,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再束着你,怕是要把凤凰养成凡鸟了。三个月后,总门有个选拔赛,广安本门分了三个名额,为师决定推荐你去。”

“总门?这是什么,弟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傻孩子,你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总门的消息,本宗又不刻意宣传,你不知道,原也正常。既然决定送你过去,为师就好好地与你讲一讲”

原来,天山派并不是单独存在的,甚至凌霄阁,元气宗亦是如此。

当今之世,修炼界从来看重资源,大越说大,广袤无疆,说小,却也有限有涯。

除了大越王廷名义上总领天下外,各大高门,世家,同样要抢夺资源,建立势力。

以至于门派蜂起,世家并立。

天下不管有主无主之地,皆被势力瓜分。

广安境内,四大世家,三大高门并立当世,实则,细细算来,也是其他势力的触角。

就好比王廷的州府设置,一级架着一级,绝对不会出现无根无据的小门小派,占据一方势力的可能。

天山派的总门,唤作上三天,正是大越七大正门中的一支。

上三天不止在广安有自己的触角,在九州其他郡府,同样有自己的支脉,只不过称号各不相同。

天山派身为上三天的支脉,既享受总门的保护,同样也要回馈总门,每年都要上缴为数不菲的修炼资源。

除此外,总门也吸收支脉的精锐子弟,补充自己的血液。

如今的天山派宗主,乃至玉清仙子,当年都在总门修行,后来,才下派至广安,在这天山派担任了要职。

总门不是秘辛,但在门派之内也是严禁公开讨论,毕竟,倘使门中弟子皆念着总门,不记得天山派,门派的凝聚力,自然就大打折扣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造访

当然,每隔三年,支脉都会派遣子弟,参加总门的考核,入选者寥寥,落榜者多多。

这些落榜之人,回归天山派后,难免透露一二,一来二去,总门自难成秘密,活泛的弟子,皆心中有数。

独独雪紫寒这种独来独往,醉心武道之辈,丝毫不觉。

玉清仙子自幼年收录雪紫寒,近二十年悉心培养,已同雪紫寒情同母女。

正是这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此前几次试练,她都未将雪紫寒放行。

直到经历了探墓执行,见识了诸多俊杰,玉清仙子才知道恐怕耽误了雪紫寒。

此刻,再见雪紫寒无心向武,为一人参娃娃,大动干戈,心知再也耽误不得。

雪紫寒怔怔许久,“师尊,紫寒不去,武道修行,不知有涯,紫寒自问不是天纵之才,料来也难登绝顶,忽忽百年,怕也难逃黄土一坯,不如随侍师尊,尽孝尊前,也不为遗憾!”

“你!”

玉清仙子勃然大怒,高高扬起手掌,最终没挥下去,冷道,“好个不知进取的蠢物,枉我一片苦心,还指望你武道有成,广大门楣,却不料你是如此不肯上进,不肖已极,这三月时间,你好好反省,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手很!”轻哼一声,大步行了出去。

雪紫寒怔怔立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想起盆中水尚温,药未尽,赶忙将秋娃取出来,重新置于盆中,蹲下身来,盯着秋娃,心绪飘飞。

许易软趴趴地像一条可怜地蠕虫,浑身没有丁点力气,此刻,距他醒来,已过去了近半个时辰。他却还未蓄满足够动弹的力量。

又绵软地趴了半个钟头,指头才能勾动,念头一动,一个深色的丹跌在了指头边。挣扎了半晌,终于勾住一粒补气丹,送进嘴巴。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药力开始扩散,腹部开始温暖。四肢百骸有了气力。

许易挣扎坐起身来,拿过药,又往嘴巴送了两粒,不多时,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站起身来,行到左侧墙壁正中,用力按下墙壁上的一处红色突起,不多时,门打开了。四个青衣仆役,两两一组,抬着沉重的担子行了进来。

许易抛过四枚金币,四人捡了,架起一边散落的两副担子,欢天喜地辞出门去。

许易慌不择路地窜到近前,伸手进了左首的担子,掏出只炙烤得金黄的乳猪,大口大口地吞食起来,霎时。一股股暖流飞速地朝身体各处散去。

一只十余斤的烤猪,不过数息,被他连皮带骨吞了个干净。

尔后,各式烧鸡挂鸭。成盆的红烧肉,如流水一般,被他泻进口中。

小半盏茶的功夫,一担子实实在在的干货,尽数被他吞进腹中,折身行到另一个担子边。却是一个半个高的木桶,盛满了鲜美的酒水。

许易单手提起木桶,倾倒而下,一连气喝了半桶,腹中传来满满当当的夯实之感,这才住手。

吃饱喝足,许易盘膝在石床上坐了下来,仔细打量自己的身体,脸上放出笑来。

此刻的身体,较之入此门前,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入此门前,他的身体已锻炼到近乎铜皮包铁骨的地步,那现在他的身体,就是铁板一块,皮骨简直要融而为一,坚瘦得如千锤百炼的钢板。

但若上称,份量必定重得惊人。

原来,这五日,许易又经历了非人的锻炼。

初入此间,张弓射箭,许易累到身体一轻,感知骤然清晰,正是再度入了“斗者定”。

一如那日,在租赁的小院中的入定一般。

此“斗者定”,往往是体力消耗到极限,精神却能承受不崩溃,灵魂和躯体出现巨大矛盾时,躯体便选择了脱离灵魂,进入了道一个玄妙的境界。

开始无痛无怖,随着意志,驾驭着身体,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体元,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为止。

适才许易如蠕虫一般,软绵绵趴在地上,便是入此定后的结果。

如此极限压榨,身体要调动一根小指,也得回复许久的元气,才能做到。

而如此般的极限,许易总共经历了五次,“斗者定”,简直被他锻炼成了本能。

可以说这七日光阴,除了累到动弹不得,许易就是在进行着极限考验。

七日时光,许易消耗了近三千斤的肉食,上千斤高浓度的酒水,补气丹更是消耗了数十颗之多。

与此同时,箭矢累计射出了近万次。

熟能生巧,许易大略是做到了,再“斗者定”的催化下,感知力前所未有的提高,射术也飞速地提升着。

倘使累到极限,跨入“斗者定”,那便是万箭由心,百发百中。

不入“斗者定”,他也能十中其九,如此射术,不说到了超品,也基本入了超品的门槛。

用来对敌,绰绰有余!

长达七日的非人折磨,让许易收获了难以言喻的好处,不仅感知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射术也一举达到了常人难以触及的水准,更重要的是,身体也强大到了锻体境所能达到的极限,对化出高质量的气海,又多了几分把握。

再服用两粒丹药,打坐调息数个时辰,入得角落的浣池,清洁罢身体,披上一袭崭新的青衫,又取出百变盒,捯饬成了薛长老,这才迈步出门。

的确,相比许易,薛长老的身份,在这座城池更能吃得开。

出得光武阁,正是清晨,许易没顾得上回家,径自朝风家行去。

钓了这好几天的鱼,想必鱼儿早馋了,是时候下网了。

风家坐落在东城的西北角,占地上百亩,巍峨如宫殿。

高大华丽的门楼,让人一望便生渺小之感。

许易还未行到门前三丈处,便有甲士上前驱逐。

许易伸手掏出风夫人相赠的玉牌,甲士大惊失色,“敢问可是薛长老。”

“正是!”

甲士狂喜,飞奔入内,不多时,宫殿长年紧闭的中门,缓缓开启。

通向中门的无数道门禁,同时打开,一时间,“吱呀”之声,不绝于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试一试

不多时,风夫人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方面中年,在众人的簇拥下,从中门行了出来。

“薛长老,您总算来了,这几日,妾身可是日日着人在玲珑阁等候,可惜您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一见,风采更胜往昔,妾身十分欣喜!”

风夫人盛装艳丽,光彩照人,灿灿双眸盯着许易,勾心动魄,“噢,对了,此是外子,听闻薛长老造访,特意前来相迎!”

风家家主抱拳道,“多谢薛长老对内子的救命之恩,风某感激不尽!”

许易道,“言重了,既是同行而往,自当守望相助,风兄何必言谢!

“大胆!你是何人,焉敢与主上兄弟相称!”

紧靠着风夫人右侧的黑面巨汉怒声喝道。

“宋长老,不得无礼!”

风夫人蛾眉轻皱。

又一高冠老者道,“不过是山野村夫,夫人何必如此礼遇,满广安城何曾有姓薛的名号,夫人切莫为小人诓骗!”

“是极!有无本事,还是真刀真枪地试过才知!”

一位紫衣青年冷冷盯着许易,“熊某近来技痒,不知薛长老可否赐教!”

随侍在风家家主身侧的十余人,一部分是族中精英,另一部分正是风家礼聘的名誉长老。

这些名誉长老,至少是气海中期的修为,皆是广安乃至幽州鼎鼎有名的散修。

风家每年皆会在他们身上花费重金,以笼络其心,收为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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