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精准的消息,短时间不可能有了,但通过这缕蛛丝马迹,许易很快就把握住了要点,宣萱可能要来碧游学宫大世界了。
一直以来,他看似没有反应,实则极为挂念宣冷艳,但他又万分清楚,凭借他自己的力量,要冲入教宗把人救回来,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以梅花七的身份折冲樽俎,也很难接触到教宗的最上层。
但他办不到的事,可以让别人办,他够不着的阶层,庞青云却够得着。
所以,其实从一开始,他将搭救宣冷艳希望,就放在庞青云身上。
一种办法是擒了庞青云,逼迫庞家出手,在重阳金顶上对决,便是为此,奈何不要脸的人太多,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
另一种方法,就是让庞青云意识到宣冷艳是克制自己的一张牌,主动将宣冷艳带入这碧游学宫世界。
只要宣冷艳来了,便算进入了他的力量辐射半径内。
至于白梦辉奉阴伯的命令,来试探他对宣冷艳的关注度,他洞若观火,更是巧妙地表演,让庞青云一伙儿心甘情愿,火急火燎开始对宣冷艳下工夫。
从暗夜军团传来的消息看,宣冷艳八成已经在来碧游学宫大世界的路上了。
进入碧游学宫大世界的官方通道,就只有这八处,许易只要卡住这八处,宣冷艳的到来多半逃不过他的把握。
何况,他还有达明蛇在手,对庞青云,在重阳金顶上扶着庞青云的那个无名老者阴伯,白梦辉这三个庞家关键力量的气息,的已经完成了捕捉。
只要这三人,在此时出现在墨水城中,便逃不过达明蛇的捕捉。
根据许易分析,宣冷艳被庞青云当作一张重要的后手,她的到来,庞青云怎么重视也不为过,所以,来负责接宣冷艳的也必然是重要人物,所以,多半逃不出这三人。
许易的判断没有错,他在樊楼等了不过两个时辰,一直缠绕在他指间的达明蛇,陡然昂起了身子,小小蛇头直冲北方。
许易拍出一枚白源珠,身形一闪,消失在顶楼的雅座中。
不多时,他出现在北城经营传送阵的商铺门外,迎面正撞上往外走的白梦辉,白梦辉身边跟着两名修士,两人中夹着一个斗笠人,斗笠人一身黑袍,身姿窈窕,许易一眼便认出,是他的便宜师尊宣冷艳。
见到许易的一刹那,白梦辉连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腾起一股凉意,直袭全身,彻骨冰寒。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消息到底是怎么漏的,此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啊。
“白兄,不用多心,我是日思夜想地关心你,跟着你,才有这好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斗笠客,多半便是我的故人,白兄,既然我都撞上了,这个人你还是交还与我吧。”
许易强压着心神激荡,含笑对白梦辉道。
白梦辉镇定心神,“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三位是我的朋友,你要和我叙旧,有的是机会,若是你要趁机捣乱,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许易和白梦辉对话,斗笠客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许易猜到宣冷艳多半又给下了什么禁制,心中越发痛恨。
许易道,“我不管这是哪里,人我是要定了,大不了,我和白兄便在这里战上一场。”、
二百五十九章 第一次对面
“你!”
白梦辉气结,忽而,冷笑道,“真不知你哪里来的底气。”心中却不由得打鼓。
上次,他还没全力出身,许易都被打极惨,若是他尽全力,许易根本不可能有胜利机会。
这才过了多久,许易便敢这样叫嚣,莫非是真又有了什么奇遇,他可是听阴伯说过,此人一路逆袭,修为涨得飞快,往往几日不见,便有极大提升。
这一个月过去了,莫非这妖孽又新得了什么造化?
“通知阴伯。”
白梦辉向加持斗笠客的两名修士传音道。
事发突然,他能判断许易夺人的意图,但看不清许易的胆量有多大。
岂料,他传音方出,许易便出手了,兜天手拍出,白梦做梦也没想到许易胆子这么大,说打便打,不及反应,两名夹持斗笠客的修士,顿时被拍飞。
兜天手威力巨大,才一使出,半天街都震动了,顿时引来无数围观者。
白梦辉惊怒交集,暴喝道,“敢在墨水城出手,我看你是找死。”刷的一下,一枚金笔悬浮身前,满眼杀气地瞪着许易。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便听一声断喝,“大胆,谁人敢在墨水城中行凶!”
喝声未落,一道身影腾来,正是刘长青。
才一照面,三人皆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来。
昔时,重阳金顶,刘长青作为临时理事会的负责人,坐观了许易和白梦辉的战斗,许易一声怒叱,刘长青所受非议极大。
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三人竟又以这样的方式聚合了。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又是你们,怎么,觉得姓刘的好欺负,坑个没够。”
刘长青阴声喝道,语气中的愤懑,几要扑面而出。
事实上,他对眼前二人真是恨到了骨子里。
若无许易的那声喝叱,他也不至于坏了名声,沦落至此。
事发前,他是是首阳山道场中执长老,单凭他担任过入试大比临时长老会第一负责人,便足见他的显赫。
而许易大闹重阳金顶之事一发,作为第一负责人,他受到的非议极大,不得已只好调来负责没有中执长老看得入眼的碧游学宫外围世界理事会。
碧游学宫外围世界理事会,对没进入各大道场的弟子而言,是言出法随的强权机构,而对各大道场的子弟,则根本不会太放在眼中。
何况,许易和白梦辉,一个三代内门弟子,一个长老,寻常理事会的管事,掌事,执事,根本得罪不起。
不过,此番,他刘某人亲自出面,自不会给许易和白梦辉好脸色。
如果许易是他受难的始作俑者,那白梦辉则是至祸之源。
若不是白梦辉不要脸地偏帮庞青云,绝不至于有后续的冲突,不管怎样,眼前的两人都是他眼中的祸害,今日一并撞上了,他当然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
许易道,“刘长老执法严明,吾向来知晓,但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女修,败坏风纪,许某迫不得已,才行反击,既然刘长老撞上了,还请刘长老做主。”
谎话张口就来,已经成了许易的基本素质。
白梦辉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知如何接茬儿,他忽然发现往问题似乎越来越麻烦了,已经从单纯的修为争胜,转移到口舌交锋上了。
关键是,这事儿无法摆开说,一旦摆开说,他没办法占理。
因为按许易的路子走,到后来只能是询问当事人,也就是斗笠人,来辨真假,一旦询问斗笠人,这场嘴仗不打也就输了。
白梦辉冷然道,“许易你休得胡言,此女乃白某姬妾,岂能容你诋毁。”
刘长青心思通透,只一打眼,便知二人谁真谁假,除非是许易疯了,才会对白梦辉的姬妾感兴趣,说不得又牵扯到庞家了。
他尽管厌恶许易和白梦辉,却实在不愿招惹庞家,可眼前的冲突是公开的,作为理事会的负责人,他必须将眼前的乱子料理了,一旦再出现重阳金顶上那样的丑闻,他怀疑自己恐怕连这个差事也得丢了。
在碧游学宫的一众中执长老中,他向来以任事能力闻名于世,一旦连这个名声也丢了,他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是以,眼下他虽然怒气值爆表,心中警惕始终未失,他在绞尽脑汁思索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想的最多的,还是许易的目的。
经过了重阳金顶事件后,他没少关注许易,亲眼见的此人是如何翻倒乾坤,化危为机的,他是丝毫不敢小觑许易。
故而,他始终慎重,绝不敢轻易表态,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坠入许易布下的陷阱中,不得自拔。
“如此说来,你白梦辉是硬要颠倒黑白了,我且问一句,刘长青长老,出了这档事,你管是不管,若是不管,许某便自己解决了。”
许易阴沉着脸问道。
白梦辉冷然道,“吾之姬妾,只能为某一人见,对某一人言,我就不信你许易还敢强抢了去。”
刘长青道,“此事要说分明,也实在简单,让此女自己开口便是。”
思虑片刻,刘长青有了决断,他不打算站在哪边。
事关他的核心利益,他也顾不上得罪庞家,更不会考虑许易的利益。
他打算持中论之,维护自己刚正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而许易要的就是这个,他一开口,白梦辉立时变了脸色。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兄,什么天仙之女,难不成还真的不能为外人见?这样吧,不如让刘长老带回去问一问,孰是孰非,一问自明。”
见得来人,白梦辉憋在胸中的一口气彻底吐了出来。
来人正是阴伯,许易阻止得了一时,却在刘长青道场后,再也不能出手了,两名夹持宣冷艳的修士还是将消息传了出去。
阴伯赶了过来,一番话说罢,立在许易对面,含笑盯着许易道,“许兄总不会要长青长老在此地询问吧,也许这天仙美女受不得惊吓,当场惊了魂魄,没了性命,那时岂不是悔之晚矣。”
二百六十章 禁制之战
阴伯话音方落,斗笠人瑟瑟发抖起来,喉头“嗬嗬”,却发不出声音,许易目眦欲裂,指着阴伯道,“你赢了。”
阴伯停止施法,微笑看着许易道,“年轻人,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实在是你锋芒毕露。”
说着,一挥手,那两名夹持斗笠人的修士,再度将斗笠人夹在中间,便要遁走。
“慢!”
刘长青横身拦住阴伯,冷然道,“此事既然发了,刘某人便不可不管,岂能任由你将人带走。”
阴伯抱拳道,“久仰刘长老大名,在下十分钦佩,此事我们已经协商明白,就不劳刘长老操心。”
刘长青指着场边聚满的围观者,“再协商明白,刘某也不能坠了理事会的威风,人我先带走,你们若真协商明白了,自己出具纸面协议,再到理事会领人。否则,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阴伯怔住了,他没想到刘长青会横插一缸子,仔细想了想,便也回过味儿来。
他明白刘长青掺和进来,也是迫不得已,前番重阳金顶闹了一出,今番又是同样的人马,再闹一出,刘长青若还没有作为,的确是不好混了。
阴伯猜的不错,刘长青正是这样想的,更进一步的是,许易还传音威胁说,若他敢让白梦辉将人带走,必定要将此事闹大。
刘长青恨极了许易,为自己计,也万万不可能让阴伯等人将人带走。
思虑明白后,阴伯道,“也罢,刘长老可以将人带走,但我的人必须跟随。”
说着,他指了指两名夹持斗笠人的修士。
刘长青余光瞥了许易一眼,见他无有反应,冷哼一声,“跟着吧。”说完,大手一挥,一队甲士入队,便将三人带走。
临去之际,刘长青没忘了秀一把,几乎是指着许易鼻子警告的,直言若再敢当街闹事,先抓去理事会,再让两忘峰前来领人。
许易不理会扬长而去的刘长青,凝视着阴伯道,“走吧,带我去见见庞公子,咱们好好议一议,这个协议该怎么签,怎么说,你来我往,也做过好几场了,还没坐下来说过几句话,岂不冤枉。”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似乎才是真正难缠的家伙。
阴伯道,“协商的事儿,咱们找个地方就能签了,何必见我家公子。”
他不知许易打的什么主意,但跟他反着来,总归是没错。
许易含笑道,“怎么,莫非庞公子羞于见我?的确,背信弃义,真堪脸红,证明庞公子尚有廉耻之心,还有的救。”
“许易!”
忽听一声断喝,许易转过头来,不是庞青云是谁。
阴伯眉头一皱,传音道,“公子速走,你来此地作甚。”他隐隐感觉不好,却又说不出哪个地方不好。
庞青云冷冷盯着许易,阴声道,“我看你是煮熟的鸭子,肉烂醉不烂,宣萱是块骚羊肉,我吃不着,谁也别想吃,信不信,我能让她跪在我脚下哭喊,如何,心”
庞青云话音未落,忽然面现极度的痛苦之色,跪倒于地,嘶嚎起来,一张脸被绽放的青筋布满,狰狞异常,满地打起滚来。
“庞兄,你我也不算初见了,作何行此大礼。”
许易含笑说道,对庞青云的惨状,毫不为奇。
白梦辉和阴伯第一时间扑向庞青云,白梦辉运指如风,迅速封住庞青云的几处大穴,却发现庞青云痛得更厉害了,七窍开始有血液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