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究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具莹莹玉骨上汇聚。
不知谁发一声喊,“尸成玉骨”疾风一般扑了过去。
这一动。竟是山呼海啸,人潮狂涌。
悬崖上痴望许久的一众凝液老怪,猛然转醒,激动浑身直颤,齐齐朝玉骨扑去。
就在这时,许易拉扯着姜恨天朝崖下坠去。
相比诸位凝液期老怪。他最先回过神来。
一者,他见过这具骸骨,除了对骸骨能走路外,并不觉得震撼。
二者,他并不似诸位凝液境老怪,根本不知晓这具玉骨代表的意义。
然,许易回过神来,也并不轻举妄动,但因他知晓,他一动,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自己引来。
果然,他不动,底下的骚动,瞬间引走了崖壁上诸位老怪的全部注意力。
只一刹那,诸位老怪已掠到了崖边,许易扯着姜恨天,朝崖壁坠落。
他这一动,还是引起了诸人的注意。
水家老祖,玉清仙子,秋长天,风行烈四人是顾不得许易了。
不管许易是否那古墓中的贼道,是否拥有了不得的秘术,可同尸成玉骨相比,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然水家老祖等人可以不顾许易,姜家人不行,但尸成玉骨如此珍贵,眼见水家老祖等人存了抢夺之心,姜家二爷如何敢怠慢,当下传音高冠老者,引着四大姜家四大长老,疾风一般朝骷髅奔去。
高冠老者长啸一声,急速赶来,身形剽掠,转瞬就跟着坠下崖来,双掌不住拍出,丰沛的气浪击得山石崩摧,借助强劲的反震之力,高冠老者转瞬便要追上许易。
“别他娘的靠近信不信老子立时就在他肚子上开个洞”
许易高声怒喝。
事已至此,高冠老者焉能再惧,若是依旧被这贼人恐吓,只怕到最后,连人都得被截走。
眼见着高冠老者便要动手,早有准备的许易,奋起神力,将姜南浔朝崖壁砸去。
此刻,他身距崖壁不过数丈,如此巨力之下,若无拦阻,重伤频死的姜南浔非被砸成一块肉饼不可。
高冠老者哪里敢赌,运足的气力,猛地转向,分开一掌朝姜南浔拿去,一掌凝成强大的气浪便要朝许易拍来,忽的,一道白光划过,猛朝姜南浔头颅刺来,正是许易催动了铁精。
高冠老者万没想到对方还有瞬发的远程攻击手段,措手不及,准备拍向许易的气浪,直朝白光击来。
气浪未到,许易气力一松,铁精瞬间收回。
噗通一声,掀起丈高白浪,许易一头扎进茫茫江水之中,凉沁的江水方一沾身,许易从内心深处松懈下来,只拼命下沉,待下沉到三丈以下,运足目力,不多时,便又寻着了目标,悄悄贴上去,抱住一条大鱼,开始了潜行。
实则许易谨慎过头了,当他落入水中之时,高冠老者便放弃了追杀。
但因他所有的关注都投注到姜南浔身上来,若是许易杀了姜南浔也就罢了,高冠老者定要拼死追杀。
然他始终感受得到姜南浔的生命气息,故此,他始终的第一关注都在姜南浔身上。
由是,才被许易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姜南浔的安危,成功迫使他转攻击为营救。
他接住姜南浔刹那,心下就慌了,实在是姜南浔伤得太重了,他只顾得上大把往姜南浔口中塞着救命药丸,哪里还顾得上追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骨威 贺寂寞vs天使盟
凝液中期老怪的丹药,哪里有差的,高冠老者不惜血本,大把药丸下去,姜南浔的生命力迅速回升,他方抱着姜南浔攀上崖来,姜南浔便悠悠转醒,张目四望,已不再阵中,急问究竟。
待听高冠老者草草说了几句,姜南浔大喝一声,已将弥合的创口立时崩开,急得高冠老者连点他周身数处穴道。
姜南浔强忍着怒意,念头一动,正待招出疗伤神药,哪知道念头动了,脑海之中完全无有感应,抬眼一看,手腕处已是空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须弥环,被他贼人顺手扒了。
“啊”
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身后,创口彻底崩开,血浆喷涌,下一瞬,高冠老者伸手捏在了姜南浔脑后,整个世界彻底清净了。
却说,高冠老者追赶许易之际,山崖那边,同样发生着一幕幕惊心动魄。
不待水家老祖等凝液境老怪驰下崖来,姜家子弟先行围到,朝骷髅猛扑而来。
哪知道不待众人近前,骷髅手掌抬起,阴寒之气四溢,霎时,躲避不及的七八名姜家子弟中招,整个人迅速黑化硬化,俄顷,咔嚓一声,崩碎开来。
立时,飞扑而来的人潮,又以更快的速度退潮。
诡异,太诡异了,众人谁曾见过这般恐怖的手段,便是先前凝液境强者交锋,也远没此刻一幕震撼人心。
凝液境强者交锋,虽然神秘而强大,至少都在众人的认知里。
可眼前的一幕算什么,沾着点黑气,浑身都得破碎,何其诡诈。
“纯阴之气”
水家老祖面色大变,身形丝毫不慢,一马当先,直飚而来,手上更是不停。直接含进一枚赤红药丸,又在身外罩上一件火红法衣,转瞬就到了近前,双掌平推。两枚硕大气枪,直射骷髅,空气中拉出两条红火的气浪,声势惊人
砰
两柄气枪正中骷髅胸口,瞬间溃散。那骷髅除了身子晃了晃,却是一步未退,反手一掌,浓郁的黑气直朝水家老祖飚来,水家老祖连闪十余下,方才避开,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两柄气枪,几乎蕴含了他九成力道,别说身躯,便是上品法衣。也轻松一击而碎,珍贵至极的极品法衣,也不过能抗衡下。
可那骷颅,竟是不招不架,硬接硬受,别说重创,竟是连骨渣也没崩落半点。
水家老祖被轻松逼退,风行烈业已赶到,相比水家老祖,他准备得更是充分。深知纯阴真气的霸道,他甚至披上了祖传的至炎法衣。
此法衣本是数百年前风家老祖炼器专用之法衣,乃是采撷地脉中的火晶滕,锻炼而成。
不仅防御惊人。而且至刚至阳,正适合抵御阴邪之气。
骷髅阴气逼人,防御又高,连水家老祖的烈焰枪,都奈何不得。
风行烈便将主意打到了那些衔接的关节处,玉骨坚硬。最脆者,便然是单薄的关节。
既然真气不管用,不如使用多年未用的大缠丝手,以自己的恐怖力道,便是精钢也掰弯了,不信卸不断几根骨头。
风行烈算计极准,水家老祖方闪身退开,他便贴了上来,硬受了一击极阴真气,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却真叫他贴身靠了上来,大缠丝手使出,分筋错骨,十牛之力迸发,风行烈只觉自己捏到的不是骨头,而是庚铁,他那硬比金刚的骨头都发出了咯吱响声,骷髅竟是纹丝不动。
他正待遁开,却发现再也走不脱了,骷髅的双手已搭上他的双肩,五根白玉也似的骨指,竟如穿腐竹般轻松将他至炎法衣穿破,并深深地扎进他的骨头里。
撕拉一声响,风行烈竟似一片破布一般,轻松被撕作两半,被骷颅随手丢了出去,洒下大片血雨,铺开满地脏器。
轰
所有人都吓坏了,一众姜家子弟已忍不住开始溃逃,神经坚韧如水家老祖等凝液老怪,也唬得心肝乱颤。
随后飚进的姜家二爷等人,猛地倒飞而回。
众人吓坏了,纵使见过无数阵仗的凝液老怪们,也彻底吓蒙了。
非是众人见不得生死,而是受不了这般轻飘飘地死,风行烈好歹是凝液境的老怪,身披法衣,近乎铜皮铁骨,结果竟像扯抹布一般,被轻轻松松扯成两半,这叫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惊恐莫名之际,风行烈的阴魂从头顶弥漫了出来,眼见就要化作人形,白玉骷髅忽的猛地一吸,风行烈的阴魂被似一阵轻烟,被他吸入口中,消散不见。
修行到了凝液境,阴眼已开,这一幕被众人看了个真切,霎时,所有人都在心底腾起一片冰凉。
杀人灭魂,反掌之间,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困龙网”
姜家二爷大喝一声,伸手一洒,一团亮晶晶的渔网,瞬间在空中张开,四大长老果断催动掌力,磅礴的真气将那渔网一点点撑开,转瞬,竟撑出近百方大小,凌空朝白玉骷颅罩来。
白玉骷髅完全是混沌的,除非攻击加身,他会反击,并不主动出击,多数时间,都在重复着各种各样的怨念,头颅空洞地望着天空。
毫无悬念地,渔网罩住了白玉窟窿,并迅速收紧。
姜家二爷激动得欢呼出声,此困龙网乃是秘法炼制,每根丝线之坚韧,甚至远胜缚蛟绳,揉以阵法祭炼,就算真有一头龙鲸,用此网,也尽可束缚了。
岂料,姜家二爷欢呼声未落,撕拉一声,困龙网被骷髅抬手扯了开来。
姜家二爷心痛得几要哭出声来,这回,白玉骷髅似乎被绵绵不断的骚扰激烦了,仰天长啸起来。
那啸声几如万鬼呼啸,撕心裂肺,未遁逃的姜家子弟,隔着此地数百丈远,竟也被这啸声,吼得满地打滚。
水家老祖,姜家二爷等凝液老怪,亦是面容扭曲,强运玄功,才能勉强抵御。
啸声终了,白玉骷髅缓缓抬起脚,一步步朝前挪去,山石阻路,直接踏碎,巨木横亘,抬手轰飞。
一众凝液老怪贼心不死,远远缀着白玉骷髅,一气行出百里,来到孽龙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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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西城李家
忽的,骷髅一脚踏入江中,所有人都傻眼了,眼见着骷髅一点点被江水漫过,心中各自百味陈杂。頂點小說,
滔滔孽龙江,东归入海,照着骷髅这般漫无目的地走法,可以沿着这浩浩江水,直入大海,这,这还能惦记的上么?
其实,众人早知道惦记不上了,骷髅太过生猛,生猛地不似凡间之物。
只怕便是感魂境的老祖来了,恐怕也未必能够降服。
众人之所以一路跟行,完全是吃不着,又舍不下的心理在作怪。
如此瑰宝,能多看上一眼,怕也是好的。
事已至此,倒也不是没人在心中生出悔意,其中悔意最大的便是水家老祖,他这才想起来,先前全盯着白玉骷颅,忘了摄取风行烈的须弥环,顶顶一件重宝,就这般让姜家人得去了。
却说白玉骷髅入江,众人失去了争斗的意义,一场探墓,人人身心俱疲,糟心事一筐筐,纵使凝液老怪,也深感疲乏,当下,各自也不打招呼,四散而去。
许易抱着一条大鱼,憋足了气,潜行出三十余里,方才浮上水面,四目望去,周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涉水上岸,运转气血,转瞬,蒸干了衣衫。
其时,夕阳将落,红霞初起,背依一颗大树,望着千里澄江如练,忽的,想起了秋娃。
不知此刻雪紫寒是否回到了天山派,不知是否求得了灵土,再为秋娃恢复。
想着想着。他又急切起来,眼下。确不是松懈的时候,当务之急。回归广安城,寻得齐名下落,交付万化鼎,待其炼出神元丹,自己突破气海境,再潜上天山派,接回秋娃,方是正途。
一念及此,许易便熄了在此间歇息一宿的心思。抬头望了一眼西天凄绝的夕阳,快步如林,但听一阵轰然,不多时,许易扛着一艘歪歪扭扭的小舟行了出来。
这条小舟纯是他用双手锻造而成,说是小舟,勉强能躺个人在上边。
顺手一推,小舟跃上湖面,许易提着一个大号木浆。跃上舟来,逆流而上。
一路上,许易不停挥动木浆,小舟在他巨力操持之下。纵是逆流,亦快如急箭。
一夜功夫,驰出近五百里。天刚发蒙,小舟在芙蓉镇边的湖道上停了下来。
这芙蓉镇不是别地。正是慕伯老家所在地,许易得成捕快。亦亏此地捕头古剑鸣青眼相加。
故地重游,难免睹物思人,寻了几家早市,装了几大袋肉包,油条,沿着湖堤,施施而游,几大袋熟食下肚,心绪好了不少。
方转上驿道,便有堆了高高柴禾准备入城的马车,得得而来。
马车方要从他身边滑过,一个提起轻身,许易跃上车顶,柴垛连摇都没摇一下,更遑论被车夫察觉。
在柴垛上一觉睡醒,人已进了广安城,唤出斗笠,在头上戴了,疾步朝铁猫耳巷的偏僻家中遁去。
跃进家来,屋内倒是收拾得周整,细细一看,才觉出不对,似乎有些时日,没人住了。
“这袁青花死哪儿去了!”
许易不住腹诽。
此时,距离他入山探墓,过去了近十余天,再算上他试练哭丧棒闭关的那一个月,他和袁青花分别,也有四十余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