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外的动作,能让对方解读自己的心态,盘外的小招,有时很管用。
宣副教长面似平静,心里实则很压抑。
她就没见过如此阴损、无耻,奸诈,歹毒的人。
早知道这坏种就是一条毒蛇,那日在雪峰顶上,自己就不该手下留情。
不然,哪里会有今日的厄运。
如今,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了,明明她有能力一掌将这毒蛇拍死,却不得不忌惮毒蛇临死前喷出的那致命且恶心的毒液。
她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便完全丧失了议价能力,只能被动地被这坏种拖着走。
“我先听听你如何帮我恢复名誉。”
宣副教长强压着心火,冷声问。
许易道,“恢复名誉,无非将许某在堂上的指控翻过来。许某当日的指控有三,其一,许某因何十余日不曾上课;其二,宣副教长为何点许某回答问题,并进而大发雷霆;其三,那张白纸上的诗句。”
“你倒是筹划周全,你这么阴险歹毒,你父母知道么?”
宣副教长讥讽道。
许易叹息一声,道,“我不像宣副教长这么命好,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许某自幼父母双亡,能走到今天,历劫无数,一路行来,全靠搏命。”
“你威胁我?”
宣副教长凤目圆睁。
“我只想安静学习。”
许易迎着宣副教长的目光,分毫不让。
“好胆!”
宣副教长心头冷哼,口上却道,“你接着说,那三桩事,你如何抹平。”
。
一百六十三章 画作
宣副教长被许易泼这一盆子脏水,几乎全在那三桩事上。
不然,就凭她的地位,美貌,尊贵身份,绝不是任何一个男修胡咧咧几句,就能产生如此轰动效应的惊天绯闻的。
因为那三桩事,桩桩件件都解释不通。
若说她和许易无私,凭什么她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和许易过不去了,这说不通啊。
有这一点苗头,就足够一桩绯闻发酵了。
更何况,还有这坏种布下的凄美诗句来推波助澜,绯闻的星星之火,立成燎原之势。
许易道,“第一桩,找个人出来顶包就是了,洪督导就行了,反正他看我不顺眼,也是知情人,以副教长大人您的威名,他定然是乐意效劳的。”
宣副教长冷哼道,“接着说,真是人嘴两张皮,本座今天算是见识了。”
许易一抱拳,“过奖。这第二桩,我便说是因为我上课时,对您做了不雅的动作,才被副教长大人您叫出来的。至于第三桩,那是我私下给我心上人写的诗作,冥思苦想,想了好几年。”
“当时,我心里发慌,听副教长大人要给我记大过。恼羞成怒,便故意编了这些词儿,来攀诬副教长大人您。”
“三桩事,尽皆解释完毕,不知副教长大人以为如何?”
宣副教长冷哼道,“不怎么样!”
许易道,“所谓绯闻,觉者自觉,迷者自迷,要想全然洗清,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这个始作俑者将所有的问题都解释了,时间一长,这绯闻自然也就淡了。”
“毕竟,你我身份悬殊,而且您拥趸者众,愿意自发为您洗白的学员,如过江之鲫。我这番解释一出,他们就找到了理由。”
“何况,这种事,当事人不去闹,本来也闹腾不了多久。兼之,我这个当事人主动说明情况,院方也能合理地对外公布情况,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剩下的就靠时间来淡化,副教长大人还不满意?”
宣副教长已经听呆了。
她已经知道阴损,坏透,却绝没想到,一个人会把人心称量得如此妥帖。
桩桩件件,各方人心,都考虑得这般妥当,现在的学员,都已经这般厉害了?
自己这个副教长是不是要退位让贤了。
“副教长大人可以为还有哪里不妥?”
许易含笑说道。
他是该硬时硬,该软时软,各种套路,全看对手如何应对,反正总有一款适合你。
比如他对宣副教长的称呼,一会儿宣冷艳,一会儿宣副教长,一会儿又成了副教长大人。
“你这人精想出的方案,本座哪里指得出错漏,你想让我干什么?”
宣副教长盯着许易双眸发问道。
许易道,“也没什么复杂的,只要您保证,我能继续待在学院中,便是记个大过也无妨。最重要的是,副教长大人以后再不会找我麻烦。”
“当然,为作约束,我希望副教长大人,能留下字,以为佐证。”
宣副教长勃然变色,“我看你真是疯了,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凭什么落下字与你,再受你要挟,当我是三岁孩子?”
许易道,“我说了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我需要保证,当然,您若不愿落下字,立个血誓也成,反正红口白牙,我是信不着您。”
除非许易发疯,才会去相信一个掌握着巨大权力的善变女人。
“既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本座真那么在乎这些传言,既是传言,又能传得多久。放心,本座不会就这么容易地放你离开南院的,若不让你生些刻骨铭心的记性,怎对得起你折腾本座的这一场。”
宣副教长陡然变了脸,竟一把掀了和谈的桌子。
窥见许易眼中闪过惊疑的目光,她心中竟生出一股难得的快意。
她决定打破常规,决不能让许易牵着鼻子走。
跳出许易的局,她倒要看看许易还能如何折腾。
当然,她已经接受了许易的策略,但既是谈判,她不可能让许易始终掌握主动。
她打算折腾一番,再回到原点,由她来开价钱,这才是符合她身份地位的和谈模式。
“看来,宣副教长是决意要把此事闹大喽?”
许易眼神平静,嘴角泛笑。
“闹大?还能怎么大,莫非你打算出去嚷嚷?”
宣副教长冷笑道。
“出去嚷嚷算什么本事,你觉得,我在这里嚷嚷如何?”
话音方落,许易激发一道灵气,将闭合的窗子打开一角。
南院的隔音禁制,都是围绕建筑物下的,一旦密封的空间打开,禁制便会失效。
刷的一下,宣副教长俏脸发白,她陡然才意识到自己竟又踏入这坏种的彀中。
若是让他这坏种,在此地闹上一番,本来的绯闻,恐怕要瞬间被坐实为畸恋。
“还有这个,我临时画的,并不十分像,用来叙事,应该足够了。”
许易又递过一张白纸,上面落着的正是宣副教长的人物肖像,宣副教长接过,吓了一跳,画得实在是太真实了,她根本弄不明白,许易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其实,不过是炭笔素描,许易的笔力算不得高,但用来画肖像,却绰绰有余。
宣副教长的视线,才从那张人物素描的脸上挪走,下一瞬,便满脸胀红,许易竟将她本就惊人的曲线,描绘得越发夸张,前凸后翘,不忍直视。
“无耻淫”
宣副教长正要喝骂,许易指了指开着一角的轩窗。
宣副教长噎得一呛,一双凤目恨不能将许易活活瞪死当场。
“副教长大人不必动怒,其实这是初版,如果副教长大人真的不顾情义,苦苦逼迫于学生,学生可就顾不得许多了,到时,副教长看到传播于整个南院的图画,可就不是这样的了,当日雪峰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相信学生的秃笔,足能描绘。”
许易用足够小的声音,平静地说着,好似说着一件和他毫不相关之事。
他当然知道此事颇为无耻,但他是迫不得已,自卫反击,求生求存总是第一位的。
仁义道德,总是要为生存让道的。
一百六十四章 轻薄
“你赢了!”
宣副教长寒声道,气得连声音都在发颤。
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量度出眼前这坏种无耻的极限,她自以为能够反击的时候,这坏种竟还憋着更大的坏。
人生头一次被人威胁得毫无脾气,简直被这坏种一张又一张的阴谋大网笼罩了,最后捆成了五花大绑,丝毫动弹不得。
说罢,宣副教长平静地祭出血滴,完成了血誓。
整个过程,她进行得极为严谨,做足了前置条件。
并且,她的用词也极为小心,只说了过往一切,一风吹尽,彼此绝不再找后账。
立罢誓,宣副教长冷哼一声,“该你了。”
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不迭。
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自信,不是一上来,就逼迫这家伙服用暂忘丹。
而是让这家伙立下血誓,终身不得将雪峰之事道出,如今就用不着受他威胁,反为这坏种挟制。
不过,人都没长前后眼,她以为凭自己的手段,一个小小学员还不手到擒来,结果,方有今日之屈辱。
当下,许易也立誓,再不得以此为要挟。
许易立誓罢,宣副教长冷哼一声,“好自为之,切莫再犯到我手里。”
言罢,一挥手将轩窗打开,洪督导在门口,她不想和他见面,宣副教长才腾起身来,许易猛地变色,大手探出,急急朝宣副教长抓来。
“找死!”
宣副教长暴怒,她怎么也没想到许易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要想躲避已是不急,掌泛金光直接朝许易胸口印来。
就在许易抓住宣副教长左臂之际,宣副教长的玉手已印在了他的胸膛。
砰的一声闷响,许易喉头一甜,吞一口血。
身子倒飞出去,可他抓住宣副教长的玉臂的大手,却是不松。
竟扯着宣副教长倒在了床榻上,宣副教长的玉体直直压在他的身上,触体间,弹腻惊人。
砰,大门被推开了,砰,大门被关闭了,“来人了”
洪督导才吐出三个字,喉头咯的一声,卡住了,双目暴凸,下一瞬,蹭地开门跳了出去,一脸的青白。
“啊!我杀了你!”
宣副教长霞飞双颊,浑身滚烫,一只玉手被许易压在身下,另一只玉手,运足力道,直朝许易面门打来,却被早有准备的许易挥臂格住,猛地一用力,将她手臂夹住。
宣副教长身子才要弹起,却被许易双腿一摆,死死夹住。
宣副教长又羞又臊,简直要气晕过去了,论气力,她无论如何也抵不过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