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娟狼狈爬起,恶狠狠地朝陈遇扑来。
如果是以前的陈遇,还真未必打得过她,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陈遇眼神冷漠,丹田之内有一丝热流在躁动。
明王不动功!
不闪不避,他抬手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推。
一百八十多斤的肥胖身躯倒退,最后轰然倒地,整座大楼好像都震动了。
本来在旁幸灾乐祸的周怡瞪圆了眼睛,看向陈遇的目光里充满了震惊。
昨天还唯唯诺诺、懦弱得像一只爬虫的陈遇,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场中,陈遇的表情如古井无波,满是平静。
其实最后那点亲情,在前世已经割舍殆尽了,现在只不过是提前走上那条路,陈遇心中并没有太多波澜。
很快,陈明娟爬起来,又惊又怒地盯着陈遇,肥脸涨成猪肝红。
“你个没妈教的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竟然还打我!你忘恩负义,没良心,狼心狗肺!”
一句句谩骂,却只换来陈遇的一声冷笑。
“姑妈,把话摊开来说吧,这些年来,你们一家可曾把我当成是亲人看待?”
“!我要不把你当侄子,早让你睡大街了,还会把你领养回来?”
陈遇竖起两根手指,缓缓说道:“我寄住在你们家已经两年,这两年里,一直做牛做马,甚至辍学到工地搬砖赚钱给你们,相信已经能抵消一切恩情。”
陈明娟脸皮一僵:“你想说什么?”
陈遇说道:“我现在就搬出去,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哈?”陈明娟慌了,大声叫道:“你走了,工地上的工作怎么办?我和人签了合同的,要工作三年。”
陈遇冷笑道:“那是你签的合同,与我何干?”
说完,转身想返回杂物间收拾东西走人。
陈明娟整张脸都扭曲了,快速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尖叫道:“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是要赔钱的!”
陈遇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放手。”
“你……”
“我说——放手!”
凛然一喝,无形威势迸发,震慑住陈明娟,使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松开了手掌。
陈遇冷哼一声,摔合房门,开始收拾物品。
半晌,陈明娟清醒过来,急得团团转。
周怡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妈,真要赔钱啊?”
陈明娟苦笑道:“最重要的是我还预支了他的工钱,如果他真走掉的话,估计得贴回去好几万块。”
周怡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怎么办?”
陈明娟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几下,忽然阴险一笑,凑在周怡耳边:“你不是认识很多那种人吗?等等去找两个把他打一顿,看他还走不走!”
周怡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妈你真聪明,我等会就找黄二他们,保证把这个孤儿打得走不动路。”
“嗯。”陈明娟满意地点点头。
陈遇在修炼之后,五感比以往敏锐许多,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内心无比冰凉。
这就是他的姑妈啊,为了绑他在工地上干活,不惜找人来打他!
陈遇深吸了两口气,把东西全部塞进背包后,开门出去。
议论声戛然而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明娟冷哼一声:“别说当姑妈的没人情,这钱你拿着。”
说着递来一张百元大钞。
陈遇望着那一百块钱,笑得无比讥讽。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那番话,他还真以为对方良心发现了呢,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她玩弄心机的手段而已。
陈明娟会错意,怒声道:“一百块钱还不够?能吃一个月啦!”
陈遇拍掌大笑:“以姑妈的性格,能拿出一百块钱真是太够了。”
陈明娟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哦,我有样东西送给你们。”
他非但没有去接钱,反而摸出一张纸递过去,明显是刚从书上撕下来。
陈明娟好奇地接过,发现上面只写了一首诗——
“赋性生来本野流,手提竹杖过通州。”
“饭篮向晓迎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
“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
“如今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不休。”
陈明娟是个没文化的粗鄙妇人,看不懂,就递给周怡问什么意思。
周怡好歹是上高中的,前面几句深奥有些难以理解,但后面两句简直是通俗易懂。
瞬间,她的脸色涨成通红,又羞又怒。
陈明娟疑惑问道:“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周怡尖声叫道:“妈,他骂你是村里的野狗!”
“什么?”陈明娟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向陈遇咆哮道:“你敢骂我是狗?”
“不不不。”陈遇连忙摆手,解释道:“姑妈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针对你,我是说——你们一家,都是狗。”
比吃到苍蝇还恶心的事情是什么?是吃到两只苍蝇。
而陈明娟现在的样子,像是吃到了十只苍蝇,满脸恶心与憋屈,却无法发泄。
看起来……大快人心!
陈遇看都不看那张一百块钱,拎起背包往大门走去,一声高笑,酣畅淋漓。
“生来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不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哐当一声,大门闭合,将这段亲情彻底隔断。
只剩陈明娟和周怡,脸色难看,气氛沉默紧绷。
半晌后,陈明娟气得把百元大钞砸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女儿,等会下手重点,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周怡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脸颊,重重点头,然后追着陈遇出去了。
第3章 自寻恶果
离开那栋老旧单元楼后,陈遇心中升起一种茫然的感觉。
天色渐暗,却身无分文,他该何去何从?
但很快,这种茫然被他驱散。
“我陈遇做人做事,讲究自由随性、灵台澄清。别人以诚对我,我必涌泉相报;可若以怨对我,我连忍一下都觉得窝囊!”
前世的他登临宇宙之巅,俯视亿万星河,心中自然有一股不服天不服地的沛然傲气,容不得他人践踏。
这一刻,夕阳余晖洒照在他身上,将他衬托得无比坚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落脚的地方,这样才能安心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
“可如今的我并没有太多朋友,交往密切的话只有……李焕华!”
想到这个名字,陈遇的心中就萌生出滔天杀意。
前世就是李焕华出卖他,他才会落得身陨道消的悲凉下场。
“此仇此恨,绝不会因为转世重生而罢休。前世已经杀了你一次,我今生也还要再杀你一次。上穷碧落下黄泉,胸中这口恶气不出,我自抑郁难平!”
在他杀意盎然之时,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小公园里。
偏僻,静谧。
忽然有一阵冷笑声幽幽传来,带着不善的味道。
陈遇抬头,看见打扮清凉放荡的周怡正依偎在一个黄毛青年的怀里,如小鸟依人。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流露怨毒,恨恨地说道:“呵呵,陈遇,别以为打我一巴掌的事情可以这么容易揭过。”
旁边的黄毛叼着根烟,右手搂着周怡,左手指着陈遇的鼻子,嚣张地叫道:“小子,老子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动的,识相的话跪下来道歉,我可以考虑下手轻些,否则……嘿嘿。”
话没有说完,将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与此同时,旁边蹿出两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把陈遇的后路截断,发出阵阵冷笑。
陈遇皱起眉头,眼神冰凉。
“哎呦,眼神好可怕哦。”周怡夸张地叫了声,然后在黄毛怀里扭动细细的腰肢,娇嗔道:“二哥,这家伙很拽的,你帮我教训他。”
黄毛被她的动作搞得浑身燥热,忍不住将手掌搭在她身上,嘴角还勾起嘲弄笑意:“放心,他再拽能拽得过我?”
陈遇看向黄毛青年,淡然问道:“这是我和她们家的事情,你当真要插手?”
黄毛一愣,然后放肆大笑:“哇,小怡你说的果然没错,这家伙的确挺拽的。”
周怡浅浅一笑:“不仅拽,还是个傻子。”
黄毛感慨道:“是啊,都看不清局势,我们这边可是有三个人呢,分分钟让他好看。”
周怡说:“二哥你真棒!”
一唱一和,如说相声。
陈遇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却发出喃喃之声:“所谓自作孽,莫过于此。”
一阵冷风吹过,气氛陡然凝滞。
陈遇往前走了一步,两个混混立即有了动作,狞笑着扑上来。
陈遇俯身,曲腿,猛然一蹬,爆发出惊人速度。
一动如雷霆,眨眼睛冲到一个混混小弟面前,拳头爆轰而出。
嘭!
拳头砸在那混混的鼻梁上,传出骨头裂开般的声音。
下一秒,那混混双脚离地,倒摔在几米外的地面上,鼻孔不停冒着红色液体,已是沾染了满脸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