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寿看向南极仙翁,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太乙真人、玉鼎真人心里顿时咯噔了两声。
这般表情,这般给他们的感觉……此前在长寿怼第六圣的时候,经常出现!
李长寿道:
“寿星也在天庭,应当知晓此事前因后果,如今笼统说来,不分前后、不讲过程,未免有混淆视听之嫌。
此前大劫劫运正浓,此劫一大功用,便是为天庭选拔正神。
故阐截两教入俗世,天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初时,两教仙人还算克制,只是做文臣武将之职,征战也不显露神通,并未超过天庭天规允许的范围。
可随着阐截两教死伤增多,仙人于凡人面前显圣,肆意屠戮、凌辱凡人之事时有发生。
故,不久之前,我命通明殿对洪荒重宣天规天条,着重提及南洲之事,意在让两教仙人有所收敛。
天庭重申此事后并未派天将天兵调查,已是给阐截两教留足了颜面。
在这之后,发生了何事?
截教不再多干涉南洲,闻仲身死,截教隐忍克制毫无反应。
阐教广成子却肆无忌惮,视天规天条于无物,以减寿元的丹药谋十数万凡人之寿元,近乎以一己之力更改凡俗之局面。
那十数万凡人寿元是大事,这凡俗之局更是大事,人族人皇被仙人以这般毒计覆灭,更是大事!
此罪,阐教认还是不认?”
李长寿目中神光逼人,阐教众仙一时有些哑然。
文殊道人立刻道:“周代商,本为天命,广成子师兄顺天而行,天庭如何降罪?”
“那好,”李长寿淡然道,“烦请各位与我一同去那火云洞,我以人族子弟李长寿之名,请三皇五帝几位前辈定广成子谋害人皇之罪责。”
“星君,此事不必闹的如此僵硬,”南极仙翁看了眼文殊,温声道,“而今南洲局势已定,众凡人将士因此而免死,各地黎民为此可早几年安生。
广成子虽有过错,但他也是护教心切,还请长庚、哦不,星君大人,看在阐教的情分上,给阐教再多留些颜面。”
“呵。”
一直没开口的琼霄见自家姐夫动了怒,此时也是忍不住站了出来,抱着胳膊道:
“二师伯的大教莫非是开了染坊,要这么多颜面作甚?
我姐夫已将此事说的明明白白,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广成子犯了事就是犯了事,阐教这么包庇,那我当真是要为我截教死在南洲的弟子鸣不平了。”
多宝道人背着手,隆起的小腹轻轻晃荡,正色道:
“这个,贫道来说几句题外话。
广成子师兄负责主持阐教教务,当年又是人族轩辕人皇之师,不应不知自己一应行为是哪般后果。
这是不是被劫运控了?影响了心神?”
龟灵圣母柔声道:“广成子师兄虽斗法不算道门弟子前列,但自身道境也是可的,大劫劫运若是如此厉害,咱们怕是早已中招。”
“师妹言之有理。”
多宝道人看向下方广成子,皱眉道:“那为何,广成子师兄会做这般事?有点故意挑衅人族的意味了。”
南极仙翁顺势道:“不如请星君解开广成子禁锢,听他如何言说。”
李长寿此刻却沉默了,静静坐在云上,闭目思索。
截教众仙今日前来,其实主要目的是为李长寿撑场面,倒不是非要来跟阐教打生打死,毕竟斩圣之后,两教已不必分生死。
但阐教仙见状,还以为李长寿不敢让广成子开口,自是纷纷呼应。
那普贤真人一句:“便是要给广成子师兄定罪,也当听一听广成子师兄的辩解,此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之处。”
赤精子沉声道:“广成子师兄素来行事有度,不太可能做出这般事,应是要详细询问。”
其他阐教仙也各自开口,纷纷言说应当让他们大师兄分辨几句,说一说详情如何。
他们阐教此次虽理亏,但若有什么隐情,也不会影响教内弟子对大师兄的感官。
唯独太乙真人,此刻禁不住嘀咕一句:
“怎么感觉,还是不要让大师兄开口的好。”
不少阐教仙纷纷朝太乙真人怒目而视,太乙真人后退半步,躲在了一直沉默的玉鼎真人身后。
李长寿睁开双眼,并未多说什么,自身坐在云端、抬手画下符印,对广成子屈指一弹。
广成子身周飘起阵阵仙光,一抹虚影自仙躯之上现行,先是抬头看向云上,微微皱眉、嘴唇轻抿、即刻又恢复成了冷漠面容。
他道:“长庚师弟,这就是你法力神通强横之后,对师兄的态度?”
李长寿淡然道:“今日便是法力神通不如师兄,也要找师兄讨个说法。”
南极仙翁立刻道:“广成子,星君大人言说你以仙法干涉俗世,谋害人族人皇,此事你可认?”
广成子淡定地点点头,言道:“若那帝辛也算人皇,贫道确实如此做了。”
“大王如何不算人皇?”
妲己抬头怒视广成子,一双妙目满是幽恨,“大王身负人皇气运,三界仙人何人不知?
你勾结宗亲、蛊惑祭祀、阴谋布局,以周国诸侯为刀、假天子之名、丹药铸就魔兵,逼得我家大王自焚!”
文殊定声喝骂:“妖妇休要胡言乱语!”
“哟,还妖妇,”琼霄翻了个白眼,“都是一条生灵大道造化的生灵,装什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