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恨恨地盯着林七,不敢说话,却又无法泄愤。
殷鹏看他神情好像还打算跟林七为难,便说道:“怎么样,看张总这样子,是不打算好好解决这件事了?那既然如此,这件事我可就不管了。到时候张总与我这位林道友有什么摩擦,可就别怪我袖手旁观了,哼哼……”
张建鹏双眼喷火地看了他一眼,此时殷鹏倨傲的样子,在他眼里分外地可恶。自从他公司上市之后,已经很久没人敢再这么跟他说话了。可现在他却不仅不敢发作,还必须把所有的气都吞到肚子里去。
良久后,才终于抑制住自己胸中的怒气,狠狠地攥着拳头说:“好,既然是殷先生出面调解,那这件事就算了。我向这位林先生道歉。”转过头对林七说:“林先生,是在下对犬子疏于管教,触怒了您,您教训得对,以后我一定对他严加管教,我在这里替他向您道歉了。”说着低下头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低下头时,眼睛里喷涌的怒火和屈辱、不甘,却使得他表情都变得狰狞恐怖。
而当他再抬起头来时,面色却又已变得风轻云淡,甚至还陪着笑,似乎生怕林七不高兴的样子。
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想通了,知道林七这样的人自己惹不起,却偏偏还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甚至绑架了他女朋友。
这么大的事林七若是不放下的话,那自己奋斗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家业,可能就真的要毁于一旦了。与现在所受的屈辱相比,张建生是绝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果的。他是个商海打滚几十年的老油条了,这样的隐忍还是有的。
而且自己的儿子虽然被打得满嘴的牙都掉了又住进了医院,但只要没死,牙掉又算什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种植上那些烤瓷牙或者钛合金的金属牙一样对生活没什么影响。
所以这样想通了以后,张建生便打算把这口气咽下去。毕竟从前做生意的时候,他也不是没被人欺负过,咽下的气也不少。这次只当是又吃了一次大亏。
林七却对他说:“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要道歉的是被你抓来的那个女孩儿。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找她麻烦。”
张建生哪里还敢再去找李晓雅的麻烦,赶忙说:“不会了,我一定不会在为难她。并且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精神损失的。”
林七这才说:“赔偿就不必了,我们不稀罕你的臭钱。不过希望你说话算话,不然她再受到什么伤害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张建生说:“一定,一定……”
林七看他的态度,虽然知道他一定很不甘心,但应该不敢再伤害李晓雅了,就不再说话,转身朝外走去。
殷鹏赶忙追了上去,叫道:“林道友,等等我……”
林七站住转回头来问他说:“怎么了?”
殷鹏说:“你干什么不跟他要点儿精神损失费呢,这种人的钱,不要白不要啊。”
林七才不会靠这样的方式去赚钱!
于是他心里对殷鹏的厌恶更深了,觉得他这样的人品实在恶心。但他也不想跟一个修仙者翻脸,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必了,我不缺钱。”
殷鹏因为教林七的魔道中人是高手呢,高手自然不会缺钱了,立刻装作很懂的样子说:“哦……明白,明白,林道友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儿钱了,哈哈,是兄弟我不懂事了,走,我送你下去。”
林七很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流,但也不好拒绝,跟他一起坐电梯下楼。
来到楼下的时候,看见李晓雅坐在大堂里的沙发上,周围被几个保镖围着,怕得不敢动弹。
看见林七从电梯里出来以后,才高兴地一下站了起来,朝林七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说:“太好了,你没事。”说着已经哭了出来,把头深深埋在林七肩膀上,激动地浑身颤抖。
林七听着耳边她担心的抽泣声,感受着她弱小的身体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突然心里涌起一种莫大的感触。觉得自己对于眼前这女生来说,就像是一座大山,想穷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她。
于是温柔地一笑说:“当然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好了,咱们回去吧。”拍了拍她的后背,使她能够放松。
李晓雅放开他,擦了擦眼泪后心有余悸地说:“真的吗?我们可以走了?他们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吗?”
林七说:“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们的。”牵着她的手朝酒店外走去。
第二十四章 去我家吧
从酒店里出来以后,殷鹏居然也跟在后面。
林七说:“还有什么事吗?”
殷鹏说:“林道友,我们留一个电话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虽然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可林七也只好跟他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才同李晓雅一起朝街上走去。
李晓雅今天真的是受惊过度,连走路的时候都没有力气,身体一直靠在林七身上,靠林七扶着才能支撑着走路。
林七想打个车送她回家,可无奈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毕竟他还只是个高中生,而上高中的男生没钱也很正常。于是林七说:“我今天没带钱,你身上有钱没,我们打车送你回家吧。”
李晓雅说:“好,我带钱了。”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她最想做的也就回家。
林七便同她来到路边站着打车。
等他们两人打上车离开以后,张建生也来到就酒店外面。叫司机开来一辆黑色豪华商务轿车,乘车直奔着医院而去。
来到医院时,已经有公司里的人在门口等他,带着他直来到张泽宇的病房。
一进来就问刚诊断完毕的医生说:“我儿子怎么样?快说。”
这医生是个头发掉光的中年那人,戴着一个厚重的金丝眼镜,犹豫了许久说:“张总,您儿子的伤势十分严重,我们已经在研究方案,准备手术了。可是……”
张建生顿时担心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吼道:“可是什么?”
医生被吓了一跳,更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旁边跟着来的徐雷走过来我这张建生的手,安慰他说:“张总别生气,让他慢慢说。”
张建生这才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医生整了整衣服,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张总从拍的照片来看,您儿子的内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虽然受伤的部位是下腹,没有伤到肝脏、肾脏等要害器官,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他又结结巴巴起来。但最后在张建生越来越生气的目光之下,还是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说:“但是您儿子的前列腺等器官受到了严重伤害,就算抱住了性命,今后……可能……”
张建生已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可是这结果他实在是太不想听到,所以仍然问道:“可是什么?快说!”
医生说:“可能今后都无法生育了。”
终于,医生的话像是无可辩驳的宣判,如一记响雷狠狠地砸了下来。
张建生的脑子里翁然一声响,差点都站不住。一下子头晕腿软,晃了一下,徐雷眼疾手快赶忙把他抱住才没有摔倒。
张建生推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扶着病床的床沿,看着床上正昏迷的儿子。他自己也一瞬间好像苍老了一样。
他拼搏了一辈子,积累了这么多财产,可以说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但他依然还在努力扩大着自己的财富帝国,不就是希望等以后能打造一个更大的公司,传给自己的儿子,再传给自己的孙子吗?
但现在传给他的儿子又怎样?他的儿子没法在生育,就等于他们家从此就将绝后,再没有传承,这与将他们张家灭门又有何区别?
只不过一种像砍头般利落,另一种则像凌迟般,要让他们在漫长时间里,看着整个家族最终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