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江腾鹤、赵丽娘、赵然三人面面相觑,都被这一天京城中的变故惊呆了,没想到朱先见当真起兵了,更没想到一帮彩友、球友居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骆致清好奇的询问邵虞行,是如何在京城城墙各种大大小小的法阵下打出的出城地道,邵虞行满是自豪的向这位大法师组擂主级明星选手炫耀自己得自邵大天师……
赵然瞪了他一眼“劳动改造没改造好你是吧?还打着邵大天师的旗号?”
邵虞行吓得一哆嗦“方丈恕罪,习惯了……以后一定改,一定改!”
赵然没空听他和骆致清唠嗑,向老师和师娘道“很显然朱先见调动了京营,而且动用了兵部军甲重库,在太庙中也设置了重兵守护,咱们想要探查太庙怕是不可能了,除非硬碰硬杀进去。”
赵丽娘道“杀进去就杀进去,还怕了他上三宫那帮酒囊饭袋?”
赵然没见过京营的战力,但他是亲身参与过红原之战的,只要京营军士有西夏白马强镇监军司步跋子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战力,那都是不容忽视的。
赵然和西夏步跋子精锐打过仗,对此印象极为深刻,忽然又想起来,离开松藩整整一年了,也不知吴化纹怎么样了?
赵然劝解道“师娘这份胆色,弟子只有钦服的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师娘在,弟子这心里就踏踏实实的!不过话说回来,从另一个角度看,朱先见以重兵囤积于太庙,也有以此为质的功效,军士那么多,又是没有修行的,哪怕用军甲法兵装备了,也依旧是普通人。师娘上去这么一掌扫倒十多个,要是打死了,是不是就太亏了?”
赵丽娘笑着点头“的确是亏得很。”
赵然道“所以,弟子考虑,咱不能这么进城。”
赵丽娘问“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赵然道“这件事情也不知能不能成,就容弟子卖个关子吧,您二老坐镇此间……”
赵丽娘翻了个白眼“洪泽之主是坐镇,宋雨乔也是坐镇,如今我和你老师又是坐镇,你到底忽悠谁呢?”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赵然也笑道“总之弟子去试一试,您二老等我消息吧。”
赵然将燕小六招了过来,跨上去,招呼燕小六启行。燕小六体型比南归道人和白山君都要小,乘上去不是很舒展得开,修为上也差了一些,载着赵然起飞的时候有些歪歪扭扭。但飞起来以后,却相当快捷,比南归道人和白山君都要快不少,令赵然很是诧异。
离开仪凤门,沿着江岸向东飞行,从宋雨乔、曲凤和、封唐三人“镇守”的藏匿点上空飞过去,黑夜之中,这三位压根儿就没有一丝察觉。
飞行片刻,心中忽有所感,望向漆黑的天际,隐约中似乎见到弯月下擦过一点极其细小的黑影,再想细看时,已无迹可寻。
这点黑影正是邵元节掠过高空时所留,他飞临镇江丹徒,于一小丘处落下,趺坐于丘顶。
半个时辰之后,由南而至两条身影,男一女结伴沿着大阵东线而上,男子形若枯骨、女披丝羽霓裳,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着。行到里许外,两条身影猛然停了下来,望着丘顶上趺坐的邵元节——这两位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
第二百四十章 碍着时辰了(为老师你看他呀及林氏再盟补更)
良久,身着黑白丝羽霓裳的女子问道“何方高人拦住去路?”
面如骷髅的男子双眼中“呼”的燃起两道火苗,身子缩了缩,取出一根骨杖,全神戒备。
邵元节轻轻一笑,笑声倏然越过里许之地,猛然炸响在这两位的耳边,炸得女子霓裳上的丝羽簌簌落地,炸得男子眼眶中的火苗几欲熄灭。
这两位惊骇莫名,心道这是什么高手,一笑之威若此!连忙施展全身修为,这才堪堪熬了过去,没有被当场震伤。
邵元节缓缓道“你二人可是东海来的妖修?莫打这大阵的主意,念在化形不易,今日便不为难你们,速速回去吧。”
霓裳女修颤声道“我等受洪泽之主相邀,前来赴双修大典,并无恶意,道长何故赶我等离去?”
骷髅男修有些不忿“我自走我的路,碍着道长哪里了?”
“碍着贫道时辰了!”
邵元节手指一搓,双方都没动一步,但相互间的距离却陡然拉近,由里许之外而近在咫尺!
他双袖卷起,已经缠在了两人腰上,轻轻一抖,两人便被甩了出去,似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向着东方直飞出十余里地方才落下。
一道声音追在耳边“速归,三个月内不许踏上陆地半步!”
这两位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停留,向着东海狂奔。
邵元节吐出一口泏气,身前丈许内的青草立时生烟,他摇了摇头,起身,复向洪泽湖而去。
……
赵然在龙潭卫军营辕门前落定,于刁斗灯光下立住脚步“劳烦通禀张指挥,贫道赵致然。”
张略带着牛佥事、钟千户、王千户等一干军将,大步流星迎了出来,还没到面前,已经是又惊又喜“方丈,都说方丈被齐王抓起来了,我是不信的,我一直跟他们说,以方丈的本事,怎么可能被人抓住?顶多是暂时困在城中某处……”
赵然见他们几个都是全身甲胄,开玩笑道“你们这不会是准备出兵救贫道去吧?”
牛佥事在旁很大方的承认“弟兄们正合计呢。”
张略向赵然道“京城闭门宵禁,有五军营的朋友跟我说,指挥不动手下的营头,很多营头都被拉进城中警卫了。还说军令虽然由上所出,但都怀疑天子被人挟制,此令非天子本意。我们都很担心京中局势,生怕方丈在里头吃亏……”
一边说着一边入营,却见各处营寨都在忙忙碌碌,显然是做着出征的准备了。
赵然觉得,张略说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能是真的,但要说什么担心天子受到挟制就是瞎话了,以他的秉性,怕是恨不得天子去死。
“你们这是真打算出兵去救我?把我救出来以后,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我们一直打听方丈的下落,就是等着方丈过来带领我们,既然方丈来了,那我等心里也踏实了。之后究竟如何,都听方丈的,只要方丈一声令下,大军立刻出动!”
看来这是不谋而合了,赵然看着这几位满脸的期盼,心下好笑,故意问“有兵部的军令吗?”
几人愣了愣,牛佥事道“京城都这样了,哪里能有兵部调令?”
赵然问“京城都哪样了?”
“五军营七个营、神机营三个营、三千营五个营,加上皇城刀叉围子手,上万京营都加入叛乱,可想而知京中已是乱到何等地步!”
“京营三大营,其余营头都没动,怎么你们就要动了?”
“总得有人起头吧,方丈!我龙潭卫愿第一个站出来!”
“三天时间,你们就打听得那么明白,牛佥事好本事!”
牛佥事摸了摸后脑勺“三天了方丈……放在当年川边的时候,若是这点军情都打探不明白,早就输了!”
进到张略的中军大帐,就见桌子上铺着张硕大的京城舆图,再扫一眼旁边的角落,有个丈许方圆的大沙盘,塑的正是京师十三门城墙,其上还插着一面面小旗子,标注着驻守各营各司的番号。
赵然道“你这沙盘也是三天捏出来的?还有这驻防图,是原来的还是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