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问:“他还真沉得住气,事情做完,不擦屁股就去闭关了?那张元翔会应战吗?”
九姑娘道:“你们在《君山笔记》中把他捧那么高,他如今战意很强。”
赵然道:“那就等我大师兄和张元翔斗法了结吧,听说他和张元吉兄弟情笃,可以代表张元吉出场吧?也请代我向云意大天师致歉,事涉师门之辱,请他老人家谅解。”
九姑娘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君山笔记》里,大篇幅都在说崇德馆,此事是崇德馆起的头?”
赵然道:“他们之间怎么商量的,我们并不知情,只能说景云逸也是当事人,而且是主要当事人。他是大炼师,我师兄没有把握能赢,所以约斗景云安,和约斗张元翔一个道理。如果他要脸皮的话,应该会来找我老师斗一次。”
“虽然我知道你们楼观一脉向来斗法都很厉害,但毕竟江掌门刚入大炼师没几年,你那么确信他能斗得过景云逸?景云逸在大炼师境上已经磨练了许多年了。”
“对于我老师的本事,我一向很有信心并深信不疑。”
过了片刻,九姑娘飞符询问:“《君山笔记》办得很好?能不能开个价,我龙虎山买了。”
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赵然的回复,九姑娘再次飞符:“如果不卖的话,能否让我龙虎山掺上一股?”
这回赵然回复了:“我二师兄捣鼓出来的业余爱好,不是什么正经物事,你没事掺合什么?”
“你就说让不让掺合吧?你要是不让,我们龙虎山就自己办一个。”
“等这件事情完了以后咱们再议吧。”
“贵派大师兄什么时候出手?先去崇德馆还是先到龙虎山?”
“当然是先挑近的去,然后是龙虎山,最后一路打到浙江,这叫顺路。”
“能不能将龙虎山作为最后一战?”
“哈哈,你是想让龙虎山那场斗法成为压箱底的一战?太折腾了吧?也不顺路。”
“最后出手的总是最强的,这是绝大多数人潜意识里的认知,我希望你能给龙虎山这个面子。我可以付五千两。”
“一万两!”
“成交!”
说实话,赵然还真是挺佩服龙虎山这位九姑娘的眼光的,这就意识到了《君山笔记》的巨大价值,并且以不让掺合就新办一份作为要挟,着实让赵然有些头疼。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暂时不用考虑,调整一下斗法顺序就能白挣一万两银子,这桩生意简直是意外之喜。
心情正好的时候,编辑部传来又一个好消息,崇德馆决定接受挑战!
赵然灵机一动,与崇德馆负责联系此事的于长老私下沟通:“于长老,不知景云安炼师准备第几个出场?如果他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准备将他安排在第一场可否?”
于长老收到了这份飞符,正要回复“可以”,白光都出手了,却又被他一把抓了回去,思索片刻,重新泡制了一张飞符:“请问,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赵然含糊点化:“适才龙虎山预定了第四顺位,游龙馆和顾氏山庄也有意往后押,只有第一是空着的,所以跟您商量一下,将景炼师安排在开场第一战,这样大家都没有矛盾。”
赵然耐心等候了半个时辰,于长老飞符过来了:“我们要打第三场,你出价。”
“一万两?”
“可以!”
崇德馆长老堂中,除了景云逸和一位在关圣阁中任护法的大炼师外,还有五位长老,俱是炼师境修为,在道门馆阁中也算实力强劲的宗门。
其实他们全盛时期是在六十年前,曾经出了一个飞升的景道人,但似乎是景道人的出现,将于、景两家的气运消耗殆尽一般,在他之后的崇德馆却再没有一个修士能入炼虚。
此刻,景云逸人在中原未归,长老堂中五位炼师齐聚,于长老将成功拿到第三场顺位的消息一公布,其余长老才松了口气。比不过龙虎山正一阁也就罢了,无论如何不能落在游龙馆和顾氏山庄身后。
尤其是顾氏山庄,甭管实力是否雄厚、名气是否足够,总是一处散修世家,出过飞升大修士的崇德馆如果连散修世家都不如,岂不是要被天下馆阁耻笑?
景云安年岁比景云逸还要大,已是满头银发,但修为却不及乃弟,至今在炼师境上徘徊,他此刻端坐长老堂中,一副高道做派,只是肃然听着其他长老们的议论,不动如山。
年岁最轻的一位长老叹道:“楼观也当真能够鼓动声势的,一位二代弟子出山试剑,便掀起天下道门瞩目,景长老也不得不应战……”
于长老道:“别看只是二代弟子,但却是楼观首徒,是要接掌楼观门户的,你单看他能够得到楼观重宝日月黄华剑的传承,便应当知道,这魏致真在楼观地位极重,几乎不下于江掌门。若论起斗法,楼观可是千年大派,底蕴深厚已极,景师兄若能击败楼观大弟子,当可大振我崇德馆声威。”
第一百零五章 山门见面会
说到重振声威,长老们都有些期望。另一位长老也道“大长老不是自庐山发来飞符么?这一战,包括东极阁李天师在内,金鸡峰洞天中人人关注,若魏致真实力不足,如李天师之类的大修士如何会看得上眼?照我看来,魏致真的斗法实力当在炼师以上!云安师兄不可轻敌啊。”
于长老表示赞同,又补充道“这就是咱们抢到第三顺位的好处了,若是魏致真过不了顾南安和水云珊那两关,自然没脸来咱们思南府,若是胜了那两位,云安师兄再将其击败,岂不是一战成名?”
“云安已经成名了,《君山笔记》中早有论断,为天下馆阁炼师级修士中有数的高手!这几日我接到不少友朋的飞符,都在询问此战的内情,普遍看好云安师兄。”
“不错,这一次宗圣馆为我崇德馆做得好嫁衣,出人出力为咱们崇德馆扬名,哈哈。这几日我下山时,总被山门外各地修士堵在当道,打听云安师兄的消息。很多低阶修士都是从外地远道而来,就想见一见云安师兄的仙风道骨,师兄不若寻个机会下山见见,不要寒了修士们的心意。”
听到这里,景云安微微点了点头,沉吟道“也好,就去见见,见完之后,我便闭关几日,好好准备。”
景云安在崇德馆众修士的簇拥下出了山门,就见外面山道边、密林中、石洞下成群散聚着不下上百名修士,有些宽阔之处甚至不知何时搭了一座座帐篷。
景云安一行出来之后,当即在山门处引起一阵骚动,这上百名修士立刻围拢过来,七嘴八舌之间,吵吵嚷嚷听不清每个人的话语。
于长老迅速扫了一眼,见这些修士多是黄冠境以下,有很多甚至没有受箓标识,想来以散修居多,只有个金丹级数的人物围在外圈,没有争抢,于是伸出双手向下一按,示意大家肃静“诸位静一静,各位近日不是一直想要面见我崇德馆诸位长老么?近日我等出来看望道友们,大家有什么话一个一个说。我身边这位,便是景云安长老。”
修士们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于长老运转功法,以声威震慑,这才令山门前清净下来。
于长老随意点了一个“这位小道友,你来自何处?有什么话要说?”
被于长老点了名的小修士从人群中挤到前面,张口就道“请问景炼师……”
于长老呵呵一笑,打断道“小道友先报一下来历名讳吧?”
那小修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是南阳诸葛家的传人,名诸葛家光,看了《君山笔记》之后,为楼观大师兄试剑三省四炼师的壮举而感动,也为景炼师过去的事迹所鼓舞,对景炼师的修为极为钦佩,故此不远千里来到贵派山门。”
于长老捻须赞叹;“原来是从南阳来的道友,路途遥远,道友当真辛苦。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诸葛家光这回是真受到了鼓舞,于是问“不知景炼师于此战可有把握?对方是楼观二代首徒,听说楼观千年底蕴,水石丹法大大有名,日月黄华剑堪称道门重宝,景炼师是否有应对之道?”
景云安微微颔首,关于这个问题,他自家肯定不好意思腆着脸振臂高呼自己必胜的,毕竟修道之人以低调为主,以自谦为风度,便侧脸看向于长老。
于长老替景云安回答道“这位小道友所言不差,众所周知,楼观乃道门六百年前第一大派,当年为布道天下而出了死力,前辈高人前赴后继,以至于宗脉几乎断绝。但人丁虽少,其传承却延绵不绝,比如水石丹经,又比如楼观双剑经,都是道门一绝。楼观大弟子魏致真,年方四旬出头,却已是大法师境,资质可列当世一流天才之林,兼且修习水石丹法,掌中一柄日月黄华剑,非等闲之辈可比。能够被这样的年青一代俊杰约战,我崇德馆景云安师兄十分深感荣幸……”
说到这里,景云安配合着再次颔首,委婉的表示自己的“荣幸”,于长老接着道“至于云安师兄的修为和道法究竟如何,我们崇德馆也不好自吹自擂,在《君山笔记》中对此也有相对公允的描述,诸位一看便知。而且云安师兄毕竟是炼师境中的名士,魏致真虽然天纵之资,但在我家云安师兄面前,嗯,呵呵……当然,师兄他并不会就此轻视对手,他依旧做了充分的准备,并准备为此闭关七日,以体现对魏致真的最大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