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凤和道:“今年正月入的道。”
魏致真道:“这孩子,非说要等你回来,请你当他的监度师,一直拖了五个月没有受箓。”
赵然失笑:“这怎么说的,又何必呢?”
曲凤和道:“小师叔于弟子恩重如山,弟子的授箓,还请小师叔监度。”
赵然问魏致真:“我可以做监度师吗?监度师有没有修行上的要求?”
魏致真道:“授箓三师,只有传度师有要求,不到炼师境,求不来箓职。”
赵然道:“那行,回头咱们就去准备,这两天把凤和的箓职给授了。”
魏致真道:“材料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请的传度师是杜子腾长老。”
赵然笑道:“我和老师刚从杜长老那里出来,怎么又是他?”
魏致真道:“他们飧和阁的白羽去年受箓,老师做了传度师,故此听说凤和要受箓,他便自告奋勇了。师弟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
赵然道:“玉皇阁的楚阳成天师要和朱七姑双修,大典于十日后举办,这次我讨了个薄面,咱们楼观全派都去,看看热闹。”
曲凤和一听就蹦起来三丈高,兴奋道:“小师叔,我也能去么?”
赵然笑了:“都去,不去怎么热闹?”
曲凤和撒腿就往外跑:“弟子去给小师叔做饭……对了,弟子学会了辣炒麂子肉……小师叔尝尝弟子的手艺……”须臾间跑得远了。
魏致真点了点头,道:“这孩子资质极佳,悟性极高,去年你引他入门后,刚刚一年便气海有成,入了门槛。这五个月又极为刻苦,我估摸着,他在道士境上最多停留两年,或许后年便要入羽士了。”
二师兄于致远和三师兄骆致清都在剑阁中修行,赵然也没让魏致真打搅他们,当晚的晚饭便是他们三个一起吃。
还真别说,曲凤和这手厨艺直追赵然,尤其学来的辣炒麂子肉,比全知客做得还要好吃,吃得赵然满面红光,大声叫好。
席间,赵然打趣曲凤和:“你是不是入了雨字辈,如今叫曲雨荷?”
曲凤和撇嘴道:“这个名字太过难听,我跟老师打了商量,道籍上的名字叫曲凤雨。”
魏致真笑道:“就算如此,他依旧觉得难听,还是让我们唤他凤和。”
饭毕,曲凤和端上来一杯清茶,同时以自己修行中的疑难询问赵然。赵然和他相处两年,对他的秉性极为了解,知道怎么解释能让他更能理解,当场为他解除了几个疑惑,令曲凤和受益匪浅。
当晚无事,赵然踏踏实实在灵剑阁居舍中睡了一觉。争夺刷经寺洞天的事情至今八字没有一撇,魏致真等人也帮不上忙,故此江腾鹤叮嘱赵然暂时先别说,免得事情不成,反而闹得沸沸扬扬,动了师兄弟们的道心。
天亮之后,曲凤和继续跟随魏致真修行,赵然则开始走起了每次回山的过场。
七巧林中,诸蒙高高兴兴将赵然引入自己的茅庐,临进去时,赵然在茅庐外停步,检查了一番诸蒙居住的茅庐。捏了捏竹条,又扯了扯茅草,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干脆揪了一把茅草下来,在手中搓碎,掌心发火又将其烧成草灰,这才摇了摇头随诸蒙入内。
诸蒙看得眉头直皱:“师兄这是做什么?”
赵然道:“没什么,随便看看。对了,恭喜师弟丹胎大成,得受黄冠!”说着,掏出一个竹盒子,推过去:“一点小小贺仪,诸师弟莫要嫌弃。”
诸蒙接过来一看,这个尺许长的竹盒子中,底部垫着厚厚的绿叶,边上以各种鲜花插成花篮,中间盛着十二个金箔包裹的圆球,品相很是不错。于是小心翼翼取出一个,打开后一看,正是《芝兰灵药谱w上记载的朱火灵果!
十二个金球,正是十二颗朱火灵果,便是十二枚恢复法力的丹药!
诸蒙叹了口气,道:“多谢赵师兄,如此厚礼,当真是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赵然潇洒的摆了摆手:“一点小物件,不值一提。”这是他在《蓬莱仙弈图w大阵之中,闲极无聊琢磨出来的小心思。他扳指中的朱火灵果极为充裕,青君和青婆婆给他配备了三个月的量,怕不下数千颗之多。
这么多灵果,肯定要拿出来送礼的,但一筐一筐的往外掏,不仅不划算,而且很掉价。于是便捣鼓出这么一个包装来,不仅送得量少,而且品相极佳,堪称高端大气上档次,今日拿出来验证,果然震慑了诸蒙一把。
诸蒙收了礼,谈起自己破境的事情,道:“比起赵师兄,我这次破境当真不顺。去年年初便闭关了,可是参悟两个月却未能有所突破,算是冲关失败,于是老师为我请了道门行走之职。”
“哦?诸师弟下山行走,感觉如何?”
“全是些琐事,烦都烦死。说什么寻找体悟,还不够乱我道心的呢。去年十一月,我便交了差事,回了华云山,谁想遇到了那位……”
“哪位?”
“周啊!”
赵然顿时起身:“她回来了?师弟稍待,我先去……”
诸蒙一把拽住赵然:“别折腾了,她又走了。她回山住了半年,本来说是想见见你,但你一直杳无音讯,所以她今年正月又离开了。”
赵然怔怔良久,扼腕叹息:“缘分呐……”
第一百零八章 为曲凤和授箓
诸蒙摇头笑了笑,道:“雨墨……唉,算了,还是叫她师姐吧,枉我自负天才绝顶,谁知遇到一个你,一个她,叫了你师兄,还得叫她师姐……不过我诸蒙输的心服口服……”
“别打岔,赶紧说,她去了哪里?回来真是找我的?”
“详情我也不知,只是见了一面,她先问你去了哪里,然后说再等等……”
“你倒是飞符……”说到这里,赵然才想起来,去年十一月,自己可不是在大阵阵图之中么,飞符哪里联系得上。
诸蒙接着道:“总之周师姐又破关了,人家已经是金丹法师了。”
赵然沉默片刻,苦涩道:“好快……”
诸蒙点头:“是啊……所以我深受震动,然后继续闭关,这一闭关就是三个多月,如今得入黄冠已有两个多月了,哈哈哈哈……否则哪里好意思与师兄相见……哎,赵师兄去哪儿?哎?等等……师弟我准备了好酒,还没喝呢……”
问情谷外,宋雨乔觑着赵然道:“你这一去就是经年累月,见不到周师妹,又怪得谁来?我几乎以为你不是华云馆的人了!”
赵然痛心疾首道:“你是她师姐,你就不能多留她待几个月吗?”
宋雨乔道:“我都留她在山中待了半年了!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哪次在山门驻留超过一个月的?你家几位师兄怎么不留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也莫强求旁人!”
赵然被这位宋师姐批驳得有些理屈词穷,恼怒之下懒得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昨晚刚写好的收条,抛过去,又伸手指头勾了勾,接过宋雨乔递过来的五两银子,拍拍手掉头就走。
走之前又转身鄙视道:“一天到晚闷在山门,每次我回来都能看到你,不出去走走看看,怎么突破?师姐还是要出去见见世面的好。”
宋雨乔顿时瞪眼了:“你说谁没见过世面?”
赵然加快脚步,转眼就走得没影了。去火心洞找大卓、小卓两位师叔聊了一会,便回了灵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