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忙你的,我就是跟焦坦和周怀说两句话。”
“好,赵师弟......赵庙祝有什么事,尽管言语一声就是了。需不需要上去看看师兄弟们?董监院还没回来。”
“下回吧,今日还有事,马上要回君山。”
净房净头也懒得上去,站在山道最下的石阶处,喊了一嗓子:“焦坦、周怀!”
这两人抬头往下一看,相互间愣了愣,然后联袂而下,越过不少正在扫雪的火工居士,直接走到赵然面前。
见了赵然,二人很是不好意的职责,这时一个人都不在,那就属于失职了。
第九十一章 龙虎山来的客人
赵然压着火,赶忙上前招呼几位香客,为他们选香、鸣磬、诵经。这几个香客都是认识赵然的,见是赵仙师,心意愈发虔诚,上完香后又求着赵仙师抚顶祝福,赵然都一一满足。
忙活完这一拨,将几位毕恭毕敬的香客送出去,赵然折返回来,穿过玉皇殿,去寮房找金久等人。
刚进寮房,就听有人正在急声发问:“你这个账不对,东线筑路费时三个月,耗粮一千五,越是危难,越是坚信,越是穷困,越是虔诚。”
王梧森道:“的确,这个问题你也发现了。生活富足者,信力就一定多吗?生活贫苦者,信力就一定少吗?还是以数字说话,我曾与庐山一位高道谈过这个问题,他是管什么的,我也不方便与你透露,他告诉过我一个数字,夏国的富庶远胜吐蕃,丁口也是土蕃的两倍,但你知道嘉靖十八年,这两国的信力值吗?”
赵然大感兴味,连声催促:“快说说!”
“佛门是用俱胝和洛来计量,一俱胝为一百洛,相当于咱们道门的十圭。这么跟你说吧,夏国的信力大约是两千二百万俱胝,而吐蕃是一千八百万俱胝!比夏国差的并不多。从这个角度而言,吐蕃每四十年能出一位佛陀境大圆满者,也便能够理解了。”
第九十二章 废话连篇
赵然气道:“哪里哪里,谈什么谢不谢的,此乃小道的喜好,能与赵庙祝谈论一番,也是小道的幸事,平常别人也不乐意听。”
两人客气了一番,赵然问:“不知王道长此来君山,是路过吗?准备去往何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贫道一定尽心相助。”
王梧森拍了拍额头,道:“哎呀,险些误事。我这番是专为赵庙祝而来。去年夏时,我家左师兄上门讨教,败于贵师兄之手。胜败无常,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当时左师兄与贵师兄相约,同境比斗,你也应下来了,我今日便是赴约而来的。”
赵然道:“怎么那么久才过来?这都半年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王梧森歉然道:“中间出了点事,去北边走了一趟,实在抱歉得紧。”
赵然问:“怎样?想好了么?当初说的是打十场吧?一场比斗彩头一千两银子。可不兴学你那位左师兄,明明没有带银子,还愣是要上场,输了只能赔法符,真是败兴得很。”
王梧森道:“左师兄跟我说了,打十场,每场一千两银子,总共一万两,对不对?”
赵然立刻兴奋了,龙虎山来的修士啊,和自己同境,这下正好拿来磨练自己的斗法实力,看看严长老给自己炼制的月鸣幻景八卦阵盘究竟是个什么层次了。
正要下场邀斗,却见王梧森摇头道:“我认为没必要,一场定胜负即可。”
赵然略微有点失望:“不能多斗几场么?”
王梧森道:“第一场分出胜负,后面再打多少场结果都差不多,没有意义。除非相隔的日子足够长,长到负者修为大增,但你我之间显然没有这个时间。要么你是想多切磋交流一下道术,这与比斗无关,到时候可以另议。”
赵然有些好笑:“道友在斗法之前都要讲那么多吗?”
王梧森赧然道:“抱歉啊庙祝,贫道是太啰嗦了些,但有些话不说出来,贫道心里不舒畅,念头不通达。”
赵然无奈:“好吧,一场就一场,一千两银子少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王梧森惭愧道:“贫道只能凑够一千两,让庙祝见笑了。”
赵然有些不解:“你是龙虎山的,还缺这点银子,不会吧?我见过你们龙虎山那个叫张腾明的,啧啧,随随便便就向别人借几万两花销,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王梧森道:“他是主枝嫡系,不能比的……贫道想和庙祝商量个事,贫道出一千两银子,输了庙祝就把银子拿走,贫道二话不说打道回府。若是庙祝输了……”
“我当然不会赖账,道友放心,这点银子我还出得起。”
“非也,贫道的意思是,庙祝若是输了,也不用赔银子,只望告知成安的情况……你认识的成安,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是怎么结识的?如果方便的话,再帮贫道联络到成安,贫道想跟他谈谈。”
赵然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道长以为我赵致然是个出卖朋友的人吗?”
王梧森道:“庙祝莫恼。左师兄去年来得莽撞了些,未作过多了解,便来寻庙祝。这次我们几个打探了一下成记商铺的情况,稍微知晓了一些……”
赵然道:“你们既然都打听清楚了,为何还来问我?堂堂龙虎山,领袖正一,有什么打听不到?”
王悟森道:“贫道虽来自龙虎山,却不敢代龙虎山行事,这次也只为我家小师叔之命而来,庙祝不要误解了。我们找成安,其实也就是为了一点私事想要和他谈谈。我们知道他在夏国兴庆府做买卖,那里佛门高手如云,我们自不会去冒险找人,说实话,一点小误会而已,也犯不上。但我以为,成安毕竟是咱们大明人士,他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兴庆不回来吧?与其如此,何如大家说开了,把误会都消解掉,岂不甚好?”
第九十四章 憋屈
赵然顶着青木玄光罩,苦苦抵挡王梧森的火符,心里越想越不甘,明明对方就是一套很简单的战术,因为占了先机,又被对方拿捏得很精准,自己就被完全压制住,实在是憋屈啊!
想到这里,赵然也发狠了,咬紧牙关强行分出一丝法力,灌注双腿之上,准备纵身避让开去再说。就这么一分力的瞬间,青木玄光罩出现一丝法力不继。
若是与别人斗法倒也罢了,这点换力的工夫,斗法之时层出不穷,相互之间很难抓的住这种瞬息即逝的机会。
可王梧森不同,他那五张法符组成的五行符阵似有感知一般,抓住破绽流水介涌了进来。
赵然不管不顾,拼着挨了王梧森一套五行火符,直烧得眉毛胡须尽成灰烬。他整个人带着一团火焰就向六七丈外跃去。
身上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直看得外围观战的金久等人连连惊诧。
林双文兴奋道:“庙祝这是发大招了么?果然是恢弘壮观啊!”
金久沉吟道:“听上次骆道长说过,华云馆以火心洞实力最为雄厚,莫非这便是火心洞的绝招?”
曲凤和迟疑道:“好像不太对劲吧?庙祝这似乎是中招了?咱们要不要并肩子上啊?”
金久和林双文不屑的瞄了曲凤和一眼,金久懒得跟他啰嗦,只林双文好意提醒他:“小孩子家,不懂不要装懂,更不要乱说。庙祝怎么可能中招呢?你要对庙祝有信心,等着看好戏就是了!对了,赶紧去把清水和湿巾准备好,一会儿给庙祝擦汗。”
曲凤和:“”
赵然被烧得苦不堪言,这也是他正了根骨,又处在羽士境大圆满状态,体内不知聚集了多少无法转化的法力可以抽取,换做差一点的,就直接烧残了。
他此刻气海内法力疯狂涌出,与身上的火焰全力对抗,人一落地,好不容易将身上的火焰扑灭,正要布设月鸣幻境八卦阵,忽见一道寒光自脚下闪出,斩向自己腰间。
赵然一边调集法力输入青木玄光罩,刚好接住下一波火符的到来,一边拍出储物扳指中的飞剑松风,将那道寒光挡住,匆忙间看去,却是一块令牌。
王梧森脚尖一点,尾随而至,五行火符阵继续出手,一波一波向赵然卷过去,那块令牌则上下翻飞,与飞剑松风斗得不亦乐乎。
这下子赵然更加吃力了,额间冒汗,全神贯注于抵挡之中,连分神思考的工夫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