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谭整治了他一番,又将他提了起来,向着赵然乘坐的马车赶了过去。
张公子又疼又急,满脸都是汗珠子,都快忍不住要哭了。一个劲儿的祈求着自家伯父赶紧出现,好将自己救回大明。
赵然正在马车上思索一个问题。
今天一早,赵然就察觉自己体内吸纳的功德力出现了变化,他今天赶回兴庆,就是为了抓紧时间修炼,把这些增加的功德力转化为法力。
什么变化呢?他体内的功德力忽然开始大量增加,每天形成的功德力比往常情形下多出来一成多。不仅数量上有所增加,而且在质量上也有变化——每一丝功德力都比原先要厚实,转化出来的法力也更加精纯。
赵然自来到夏国后,无论做的好事还是做的坏事,对他的功德力加成并没有什么变化,赵然对此的判断和猜测是:好事都让佛祖领受了,坏事都被成安顶缸了。
他的修炼完全依靠着君山地区的百姓,那股源源不断、极其稳定的功德加成。当然其中也有稍许变化,有时候多一些,有时候少一些,赵然估计与金久等人的治理好坏有关。
但这种变化并不明显,而是呈现长期趋势。来到夏国一年多,赵然体内的功德力的转换修炼还算顺遂,基本上炼化出来的精炁已经储满了整个气海的四分之一,他本来预计再过三年便可完成羽士境的修炼,等待机缘破关。
可今早的变化,却令他看到了提前破境的曙光。
赵然推测,金久等人在君山应该是做了些卓有成效的利民措施,所以才会产生如此变化,却不知是什么措施,竟有如此效果,这让他返回大明的心思越发迫切起来。
就在不停运转功德经将功德力转化为法力之际,就听后方有人大呼自己:“成施主!”
赵然便叫停了车驾,从车里走出来。笑呵呵对玄谭道:
“玄谭大师好,你这是……怎么手上还提着个人?咦,这不是张……张公子吗?”
玄谭走到他身边,将张公子往地下一扔,合十道:“成东家,小僧一路随后护持,见此人探头探脑,似乎不怀好意。小僧便将他制住了。”
赵然哈哈一笑,道:“误会,误会了,这是成某的一个朋友,唔,在生意上也有往来,他欠了成某一大笔银子。”
张公子被软筋所绑,翻倒在地上,忙应道:“成兄弟,这和尚误会了,我是来找成兄弟的,有点事情要商量,这和尚以为我要对成兄弟不利。”
玄谭道:“原来如此,倒是小僧莽撞了,还请这位张施主见谅。”说着,收回软筋,把张公子扶了起来。
赵然问:“张公子找我有什么事么?”
张公子哪里有什么事,他在谈情说爱方面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但在应对事务方面就缺了几个心眼,期期艾艾间又说不出来。
赵然见他支支吾吾不说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问:“莫非张公子不打算支付这笔酬谢银子了?”
张公子灵机一动,忙摆手:“不是,不是,唔,就是张某一时之间不凑手,恐拿不出那么许多来。故此特意前来跟你商议商议。”
赵然脸色稍霁,道:“那张公子多久可以凑够这笔银子?”
张公子道:“两年,不,三年之内,如何?”
赵然想了想,道:“也可以,干脆分期支付,每三个月付我一万两,连付三年。”见张公子不解,从车中取出纸笔,对折撕开,让张公子自己写了十二张欠条。
张公子脑子一片混乱,麻木的按照赵然的要求,将欠条拆分成十二张,每笔一万两。写完画押之后忽然觉得不对,问:“成兄弟,这怎么是十二万两?不是十万两么?多了两张。”
赵然收好欠条,道:“分期付款当然要算利息,三年只收两万银子的利息,算是优惠了。”
望着逃走的张公子背影,玄谭问赵然:“成东家,这到底是什么人?恩,若是成东家不方便说,便当小僧没问过。”
赵然叹了口气:“这是成某在大明的熟人,的确不方便与大师详细解释,还望大师见谅。”
玄谭道:“无妨。但此人明显图谋不轨,今后成东家还需多加提防。”
赵然点点头道:“这个人杀不得,杀起来容易,可祸患无穷啊。成某一大家子都在大明,实有苦衷……还请大师转告龙央住持,此番多谢援手。”
玄谭道:“成东家何必客气,家师理会得。”
张公子这点小心思,赵然岂会不知,其实他在曲空寺外让张公子写欠条,并不是真心起意那笔银子。银子虽多,但龙虎山张家背景在那里摆着,这笔银子是那么容易讨要到的?
只不过见这张公子贼眉鼠眼——男人看情敌一般都是如此,其实这厮长相的确不赖,似乎对周雨墨不怀好意,赵然随便出手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却不曾想这厮竟然一路暗自跟过来,这就有点麻烦了。他和玄谭打过招呼,给了这厮一个教训,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爷今后能不能长点记性。
说起背景和家世这一话题,有时候真是令人无可奈何,有龙虎山张家这块牌子撑腰,赵然应对起来确实感到束手束脚,不然哪儿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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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想家了
回到兴庆,赵然继续抓紧时间修炼功德经,将体内功德力尽数转化完成后,自感修为又进一步,心情大好。
到了晚间时分,赵然信步踱到酒楼这边,他今天刚回来,就接到梁兴夏的知会,说是今晚在唯爱辟包房,高衙内、野利怀德要和他吃酒。
翠娘一直如穿花蝴蝶般在楼上楼下的忙活着,那份自信和老辣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配上娇美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连赵然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这位金波会所酒楼的女掌柜这一年来当真过得有滋有味,她倒是颇有几分“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报恩之心,扭着小蛮腰过来一把拽住赵然的胳膊:“成东家出去了这几日,奴家心慌得不行。”
赵然笑了笑,胳膊感受着她胸口处的弹性,任她拉着往唯爱辟包房走:“几日不见,翠娘越发漂亮了,行事更有几分女强人的气魄啊。”
翠娘媚眼向望,腻声道:“还不是靠了成东家,没有成东家,哪儿有奴的今天。奴的承诺依然有效,哪一天成东家想了,奴一定过来伺候着。”
赵然哈哈打着岔道:“那可不敢,你是高衙内的心头肉,成某哪里敢碰,俗语云,朋友妻不可戏,你我缘分不到啊。”
说说笑笑进了包房,高衙内、野利怀德和梁兴夏都已经坐在里面,正在谈笑着,翠娘一屁股坐到高衙内怀里,向野利怀德道:“小侯爷,是不是继续让春娘过来作陪?”
野利怀德道:“不急,等她在楼下奏完曲目后再上来。”
赵然问:“今晚相聚是个什么题目?刚才说小侯爷又看上谁了?哪个春娘?”
梁兴夏笑哈哈向赵然解释道:“这几日新来的,琵琶弹得好,人更好!那身段、那柔媚,当真是思之心动!”
高衙内道:“既然成东家来了,咱们就开席吧。今晚是为了两桩事情。头一个,今日一大早,右厢朝顺监军司的几百名军士堵到李府门口闹事,还把李府的两位管事打了。咱们先为此喝上三杯!”
兴庆府中,一般人说李府,指的就是李氏兄弟的府邸,兄长李至忠乃中书舍人,兄弟李良辅是以汉人子弟组成的右厢朝顺监军司都统,两人一文一武,俱列重臣。
赵然很是奇怪,这几百名军士怎么就敢堵在顶头上司的家门口打人呢?
就听高衙内大笑着解释,这几百名军士爆出来一条大内幕,右厢朝顺监军司已经两个月没有发饷了!
赵然一听就明白了,不用问,这哥俩当时投入炒作雪莲的巨额白银中,肯定有右厢朝顺监军司军士的饷银,现在雪莲不值钱,投入的银子全部牢牢被套,拿不出银子来关饷,军士们哪儿有不闹事的道理。
“那后续怎么办?李氏怎么收拾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