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夏一去的是天龙院,没个半年一载的,哪里立得住根脚,更别提刺探机密了……”
“那夏五呢?”
“夏五的任务是设立一个商栈,把架子安置起来就好,没有太多要求……”
“总之这一批人令我很不满意!”
“堂主,这不是为防内奸么?如果咱们阁中真有夏国密探,到时候派过去就是个有去无回……除了去天龙院的夏一,这批暗桩都是外人,也是从安全方面考虑,咱们多些耐心,给他们些时日,总能历练出来的……”
一番话,卓云峰的气也逐渐消了,他看着东方礼道:“你是块好料子,我很欣赏你,总之一切由你来操持,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说起来,我也该引退了,只待这场战事之后……”
东方礼惊讶道:“堂主?”
卓云峰笑道:“快到瓶颈了,再不冲击大炼师,就要老了……你平日忙碌时也要勤加修炼,你也快到突破的关口了吧?希望我引退之后,你能冲入大法师境,否则叫我怎么把西堂交给你?”
东方礼一呆,心头立刻砰砰跳了起来,正琢磨卓云峰话中意味之际,一道白光闪至眼前。他手上一抄,将飞符贴在眉心间,须臾,向卓云峰道:“堂主,夏五的情报,第一份!”
“哦?说来听听。”
“近日,枢密司连续多日议事,其内容不得而知……”
卓云峰点点头:“这一条还算有些用处,却也不尽不实……”
“据可靠消息,石州野利部祥佑监军司正紧急组建一个骑兵指挥,向市间收购器具,计有战马三千匹已购入大宛马两千六百匹,其余铁器、皮甲若干……该骑兵指挥使为野利怀德,乃枢密副使野利旺荣嫡子,石州刺史、祥佑监军司都统军野利遇乞之侄。”
卓云峰脸色凝重,问:“消息可靠么?”与其说是问消息是否可靠,不如说是问传来情报的夏五是否可信。
东方礼想了想,道:“夏五是个有能力的,我一直很看好他,此人本来是……”
卓云峰立即制止:“别告诉我,按三清阁的规矩行事。我只问你是否可靠!”
东方礼点头:“可靠!”
卓云峰立即道:“把这两条消息发给叶雪关,让那边重视起来。消息发过去的时候,注意措辞,枝节删去,只留主干,道理你懂,不要让夏五暴露了。”
东方礼答应着,立刻急步而去。
叶雪关,大明总督川西军务衙门,文臣出身的周峼在经历了数年战事之后,浑身上下已经多了几分烟火气,他正在书房批阅各地汇集上来的军务文书时,府中师爷钱兴善急步来到门前,口中道:“督公,提调署转来紧急军情。”
周峼接过公文,亲手用小刀拆开封口,取出来迅速看了一遍,又递给钱兴善。待钱兴善看罢,问:“如何?”
钱兴善思索片刻,回道:“白马山方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夏军的动静了,我这些天正奇怪呢。情报中说,枢密司连续多日紧急议事,如果情报属实,当或有大动静!”
周峼点头道:“老钱你和我想的一样,此事如果与白马山方向有关,必将是一次夏军的大反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必须早作防备。我意将正面小山卫的两个营头撤下来,加强到巨山第二线,避过夏军的第一波强攻;把娄山卫拆成两半,补充白马千户所和玉龙千户所,在两翼形成重兵,以叠溪千户所为正面补充兵力待援。你看如何?”
钱兴善道:“督公用兵有方,如此形成口袋,夏军不来自已,来了就让他们回不去!但正面兵力还有些弱,我建议从叶雪关再抽调两个千户所上去。”
周峼道:“知会下去,明日我去白马山,晚间在大营召集众将议事……嗯,让龙岗千户所和赤水千户所移营白马山,限令三日内启程,两位千户明日就随我过去……再告知道门提调署,请他们派人参与明晚的军议。”
钱兴善应道:“是!这第二条…”
周峼道:“转往甘陕总督衙门,祥佑监军司是他们的对手,不用我们操心。”
第二十五章 炒作和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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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怀德最近很缺钱,为了两千六百匹大宛马,他将野利部留给他筹建骑兵指挥的银子花了大半。点小说,大宛马是好马,是野战冲阵的绝好坐骑,可正因为如此,价格高得不像话。野利怀德购买这批大宛马的时候,压根儿没有去考虑其中的代价,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将来指挥的骑兵们个个都能够骑着大宛马在两军阵前发出气势滔天的凶猛攻击。
可是一名合格的骑兵,绝对不能只有一匹战马,除了战马之外,还要配备乘马和驮马,这同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马匹配备齐全以后,兵刃、甲胄、弓弩还得花钱,募兵的安家费也少不了。
父亲野利旺荣和老叔野利遇乞并没有责怪野利怀德头脑发热,毕竟大宛马的确很有诱惑力,野利部的两位当家人对能够买到这样一批良驹很是满意。可问题是接下来的开支就成了一个窟窿,当野利怀德接着向他们要钱的时候,他们只能表示暂时无能为力。
这让野利怀德很郁闷。
想来想去,野利怀德决定去找高衙内,想让他帮自己想想办法。毕竟自己常在边镇,在兴庆府地界上,还得属高衙内这个地头蛇更有办法。
高衙内最近经常在金波会所出没,这里有他很大的份子,每日里什么都不做,在这里转悠几趟,看着鼓鼓的银子落袋,这种感觉相当舒畅。
成记商铺最新一批来自大明的商货运到了,赵然和李老实正在验货。所以由梁兴夏陪同高衙内,正在酒楼的“唯爱僻”包房内饮酒。翠娘坐在高衙内腿上,正在一口一口喂他吃菜,两人眉来眼去间,正是情浓之时。
翠娘起身为野利怀德加了座,又重新坐回高衙内怀中。梁兴夏则在一旁殷勤地替野利怀德斟酒。
野利怀德笑呵呵地恭喜高衙内美人到手,高衙内则恭贺野利怀德正式荣升指挥使。
吃了几杯酒后,高衙内就问:“老哥何时回石州赴任?到时我张罗一桌,为老哥饯行。”
野利怀德叹道:“别提了,上回为买那批大宛良驹,家里银子花光了,我那一指挥骑兵现在还没筹措妥当,也不知何时才能赴任。大郎你能耐大,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高衙内就问。说野利你还差多少?如果不多的话,我这里还趁手千把两银子,拿去花销便是了。
野利怀德苦着脸说,缺口没有两万银子打不住,以前光知道花钱,如今当家了,才知道没钱的难处。
一听说要这么多钱,高衙内就不敢吭气了。两万银子高家倒也拿得出来,但绝不是他能做主的。何况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塞给野利怀德,哪怕是借,也舍不得借出去。
梁兴夏在一旁听着,心里冒出个主意来,这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他可不能错过。于是道:“这几个月。我一直跟在成东家身边,见识了他不少做生意的本事,倒也颇有些心得。我有个想法,说出来小侯爷听听,若是不成。也别笑话。”
上回野利怀德和骨勒卜浑商购大宛马的时候,梁兴夏就帮忙出了几个点子,的确解决了问题,所以野利怀德很是期待,催促着梁兴夏“赶紧说来”。
梁兴夏道:“我以前南来北往也走过不少地方,石州去过三次,对那里的一种食物很喜欢。”
“哦?老梁喜欢石州的什么吃食?”
“驼峰肉。”
野利怀德皱了皱眉:“老梁你说卖驼峰?可这东西太平常,卖不出好价钱。”
梁兴夏道:“成东家曾经说过,真正赚钱的生意不是贩卖货物,而是炒作货物,把一样普普通通的东西,炒作起来,让它高端大气上档次,原来一两银子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十两银子卖出去!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思索成东家的生意经,就想到了驼峰肉。”
高衙内疑惑道:“三哥想做驼峰肉这门生意?可是驼峰哪里都有,正如野利所说,太过平常,恐怕不好炒作。”
梁兴夏道:“成东家说,炒作,其实就是讲故事,驼峰的确所在皆是,但我们只炒石州驼峰,讲一个石州驼峰的故事。比如说,某某年前,漠北某个部落的王子兵败逃亡,来到石州时又饿又累,经过一户牧民家时,向牧民乞食。牧民的女儿以当地驼峰肉接济,王子吃罢立时精神焕发,重新鼓舞起了斗志,率领中心耿耿的部下杀回了大漠,将敌人驱逐出了自己的故土,重振部落。”讲完后,梁兴夏看了看屋子里的三个人,问:“你们觉得如何?”
野利怀德疑惑道:“这也行?”
高衙内一边沉思一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