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觉远连忙拦住赵然,满嘴苦涩:“道兄且慢,贫僧是真心想买,只不知道兄可以让出多少来?”
赵然心说你这秃驴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我甩脸子你才上套!于是道:“贫道拟增扩两千股本……不是贫道教训师兄,但凡做事情,一定要有长远眼光,我跟你讲,今天你买了两千银子的股,明年今日,最低也值两千四百两,包你一年进项至少两成以上!。”
觉远苦着脸从储物囊中往外倒银子,两千银子倒出来哗啦啦一大堆,赵然随手一抹,将之收了,准备第二天交给金久。
收了银子,赵然就得给觉远股票,虽然觉远说不必了(他压根儿也没想过能收回来),但赵然做事向来有板有眼,不给股票那不是硬抢么,赵然绝对不干这种事情。他当即取过纸笔,按照每股五十两面值,工工整整写了四十张黄纸。每张黄纸注明“君山股份”及“一股”等字样,然后铭上云篆,在云篆中留下自己的神识。
将一沓股票交给觉远,赵然叮嘱道:“师兄莫要弄丢了,一年之后,便可持票兑现银子,君山地区的所有可分配收益,都按两万四千股均分,到时候师兄可以自己来取银子,也可以让别人来,找金久便可——就是师兄刚才所见的那个道士,贫道的师弟……这东西见票即付,认票不认人。当然,师兄也别想着仿制,我这是炼符的手法,到时候会有专门的符箓对接验票,假不得。”
收了银子,又收了三枚苦参果,赵然这才将《阿含悟难经》取出来扔到觉远怀里,心满意足的回屋去了。
觉远抓着经书仔细翻看,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后确认完整无误,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回到东屋后,将那沓“君山股份”的股票取出来看了看,一口恶气涌上心头,当即便想将这沓废纸就着火烧了。
可是凑到油灯前时,觉远还是叹着气将收了回去,然后带着满肚子憋屈上床睡觉。
第二天,赵然将金久找了过来,把觉远认的两千银子交给他,说明这是里面那个“故交”的参股银子。
金久顿时有些闷闷不乐,赵然看了感到好笑,便道:“你是担心明年进益被人分薄,自家拿的就少了么?”
金久干笑了几声:“哪能呢?咱们君山马上要有大动静,需要的银子海了去,正是缺钱的时候,师兄的好友愿意拿出钱来,这是支持君山的……嗯,建设,这是好事嘛。再说了,人家认了股,自然是要分润进项的,天底下也没有只出不进的道理,谈不上分薄进益。”
赵然撇了撇嘴,道:“你这话违心不?金师弟你刚才的话说对了一半。不错,咱们君山正是要大干快上的时候,吸纳安置灾民、开垦土地、建立作坊,需要大笔投入,所以我忽悠他入股。多着两千银子,家具作坊和陶瓷作坊的本钱就有了。不过分薄进益嘛,那就不见得了。”
金久连忙凑到近前,小声问:“师兄此话怎讲?”
赵然道:“我给他写了些股票,嗯,也就是认股的凭证,这事儿就算完了。”
“……完了?师兄的意思……他明年要想拿股票换银子,咱们不认账?”金久恍然,嘿嘿笑了起来。
赵然道:“第一,他明年不一定会来换银子……”
“不明白……”
“他家住得远,交通不便……第二个,如果他真来换银子,咱们就说今年全是投入,还没到收益的时候。”
金久若有所思:“若是他后年再来,咱们就说买卖没成,折本了。”
赵然摇头斥道:“笨!就算是表明工夫,咱们也得做得漂亮一些,折本了算是怎么回事?……记住了,到时候咱们开个股东大会,会上投票表决,就说当年的进益不分配,留待以后年度再投资。”
金久吃吃笑了起来:“师兄当真好算计……”想了想,又献计道:“师兄碍于情面,给他留了凭据,依师弟我的意思,干脆一劳永逸,待您老人家这位朋友走的时候,我吩咐君度山匪寨的蒋竹子他们几个半路劫一趟道,师兄觉得如何?放心,绝不伤人就是,而且离的远远的,必定不会露出一丝马脚。”
赵然心说话你还劫道呢,别把自己栽进去就算好的了,因道:“那倒不必,股票那玩意儿我特意留给他的,或许没什么用,但说不定也许有一天会让你大吃一惊,呵呵……”
金久没想明白,他也想不明白赵然对另一方世界这种凭的深深怀念,无法理解赵然蕴藏在其中的那种爱时飘飘欲仙,恨时死去活来的特殊情感,更不可能想明白为什么会大吃一惊。(未完待续,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六十三章 嘉靖十六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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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含悟难经》到手,觉远此行目的达成,便告辞了。他潜入四川已经小半年,离开大雷光寺久了,心中很是牵挂。
赵然也没有挽留,他和觉远之间的关系委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按理明夏敌国、佛道不容,且两人之间曾经多次争斗,其中更不乏下死手的时候。可别看斗法之时拼尽全力,斗法完毕后却颇有几分惺惺相惜,都觉得对方的性格脾气很合胃口,只是碍于大势,无法深交。
觉远走了以后,君山开始了第一次秋收,百姓们被组织起来,全力投入其中。随着秋收的开始,江油县受灾的难民也逐渐多了起来,到了十月初的时候,难民呈汹涌之势,每天都会有二三百人来到君山。
按照之前定下的方略,林双文专司负责灾民的救济,在各个进出路口上设立关卡,将难民全部堵住,疏引至小君山西路的救济点。
灾民到达救济点后,林双文会向他们宣讲君山庙的救济政策,然后将灾民进行筛选,愿意移居此地的,便伐木建屋,开辟平地以为田土,不愿意长居于此的,便组织起来参加君山的秋收,为自己换取填肚子的吃食。
老百姓乡土观念很重,哪怕仅仅是一县之隔,也大多数不愿意移居。开始几天,只有不到一成的百姓愿意迁到此地。
除了乡土观念很重以外,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还相当老实忠厚,他们并没有因为分配的口粮有很大区别而假说自己要迁居,以此来骗吃骗喝。这令赵然颇出意外,他准备的很多防范措施居然都没有用上。
令君山庙众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竭尽全力宣讲迁居政策、许下重重承诺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令灾民们有所动摇的反而是这场秋收。
老百姓不会轻易听信别人的承诺,他们更注重眼见为实。当看到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当知道脚下的土地还是第一耕新田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念头:等到这片土地成为熟地的话,收获又该是多少?
再看看纵横来去的沟渠,看看三座村子里的新房,听听君山百姓讲述赵道长的神仙本领……
秋收结束的时候,超过一半的百姓选择了迁居此地。君山的丁口数目一举突破了六千!金久和林双文把新迁而来的两千灾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以小君山西侧的救济点为址建村,另一部分再向东北七里外的一处小盆地中建村,赵然分别取名为“上新村”和“下新村”。
上新村和下新村刚刚开出一片平整的土地,村落的房屋尚未搭建完毕,为了尽快让这些君山新移民们有房子住,赵然将刚刚抢收完粮食的所有青壮都组织过来,帮忙搭建木屋。
十一月的时候。两座新村的木屋搭建完毕,新移民们喜气洋洋的搬入新居。
下一步需要将两个村子所处的盆地开发出来。将树林砍去,将土地平整翻新,同时修建一条渠道,将山上的泉水引下来。这项工程非常浩大,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过工程一旦完成,君山庙辖下的耕地将多出八千亩!
这两处耕地原本都是密林。并不在官府的田册之中,最关键的是,这里是江油县和谷阳县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因此赵然并不准备把这块地向官府报备。这里的一应产出都可以留下来自用。
还有一半的灾民仍旧不愿迁居,不过他们暂时还无法回乡,需要在这里度过冬天,等到水患彻底退去、疫病消除之后才能回去春耕——当然,他们还得想办法弄到种子和粮食,否则回去后一样没有好日子可过。
赵然估计等到明年开春之后,这两千多灾民中的一半很有可能最终会选择留下来,所以一直在向他们供应救济口粮。当然,也不可能让他们白吃白喝,其中一些人需要继续干活,帮忙开荒,另一些人则要在匠师的带领下搭建作坊,将砍伐下来的树木去枝抛光,晾晒后作为生产家具的原料。
金久挑选了几十名君山百姓进入君度山,趁着农闲之时搭建泥窑,开始动工兴建陶瓷作坊。这些人将作为学徒,在匠师的指点下学习制陶烧瓷的技艺。
当然,匠师也被赵然好不容易忽悠到了君山定居,不仅许以重利,而且还答应给予陶瓷作坊的股份,否则这门技艺人家根本不可能传授。
这一阵子,五色大师算是倒了霉,被赵然拉着拼命干活。一会儿到林子中伐木,一会儿上山挖沟渠,一会儿打洞挖陶土,一会儿喙爪并用去翻地,忙得不亦乐乎。
赵然已经完全将五色大师当作鸟形自动多用途农机来使用,付出的仅仅是各种美食,与收获完全不成比例。
嘉靖十六年的冬天,赵神仙在君山地区再次收获大批信众。早先的百姓见到了沉甸甸的粮食,对他更加崇拜,江油县的灾民因他而活命,其中的大部分更看到了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也加入到信众的行列之中。
这一年冬天,赵然收获了大把功德,头一次出现了炼化速度赶不上功德增长的情况。他没日没夜的修炼,法力每天都在暴涨。
嘉靖十七年的正旦,数千百姓来到君山庙,在玉皇殿中敬香,向赵神仙致谢,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赵然亲自主持了盛大的斋醮仪典,为君山祈福,为百姓祈福。
斋醮结束时,他的声望达到了顶点,百姓们纷纷拜倒在他的脚下,向心中挚爱的赵神仙表达自己的崇慕之情。
功德力在飞速的填满气海,转化而来的法力以可以明显感知的速度在往上升,赵然以前能够一口气连抛十多张焰火符,此刻的数量则长到了四十多张,相当于法力上限提高了四倍!
等到元宵节过去的时候,赵然发现自己法力上限的提升开始明显趋于减缓,简而言之,体内气海已经充盈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可是功德力仍旧在飞快地累积,这些累积起来的功德力因为无法炼化为法力,以一种很玄妙的方式储存在气海之中。
气海内的空间和容纳能力是有限的,如今功德力和法力都将气海填满了,可是二者之间却并不排斥,或者说没有交会,就好像两个气海占用了一处地方,或者说一个气海具有两个空间,二者重合却并不排斥。
赵然依旧每天进项大笔功德力,可他痛苦的发现,自己炼化法力的速度一直在下降,感受着逐渐增多的功德力却无法下手,赵然很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