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分派,觉远又飞符金针堂北堂:“性真长老,能否把道门赠送的新舟法器调来西域?这边地盘实在太大,行动不便啊。”
性真回复:“已经给你们凑了三件飞行法器了。”
觉远道:“不够!载人太少,只能并在一处使用。现在飞行法器都在太慈寺广真师兄那边,他们在北方草原,更远。”
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性真才回复:“已经禀过印光大师,印光大师同意将新舟法器调往你方,马上就出发,预计晚间抵达白兰城,做好接受。”
觉远大喜:“多谢性真长老!”
到了晚间,一架身躯庞大的飞行法器落在桑阿庙前院,头尾相连,几达六丈,差点碰到院墙。
飞行法器如一只大鹰,“脊背”上安设了三排共六十个座,故称新舟六零,最前方的两个座椅在“鸟喙”处,供两名沙弥境修士驾驭法器所用。
两名沙弥境修士简单介绍了乘坐要求,觉远便指挥手下十六名佛门僧众以及六名吏登上飞行法器,直飞鄯善。
西域广大,无边无垠,新舟六零在空中飞了一整天,觉远才指挥两名驭者操控着落在一处荒丘外,在这里接上了高日昌寺一组僧侣,增加了十八人,继续向西飞行。
永善的金睛猛虎不得不向边上又挪了几个空位出来,脑袋深在舱舷边,继续好奇的张望着茫茫的戈壁,以及戈壁中偶尔可见的绿洲。
夜幕再次降临,新舟六零在空中见到三堆篝火,缓缓降落在篝火堆指示的中央位置。鄯善国热强寺主持度名早接到了觉远的飞符,等候在这里,篝火就是热强寺僧众点燃的。
觉远下了新舟,也不和度名客套,直接询问:“师兄,你这里有多少人手?”
度命回禀:“热强寺有修行的都带来了,二十五个。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进王宫,让国主调派卫军。”
觉远摇头:“魔宗对西域诸国渗透严重,鄯善情况不明,不要打草惊蛇,就我们这些人吧。先去热强寺隐蔽起来,你派人到阿勒宅院监控住,发现异动立刻捕拿。”
佛门行动小组在热强寺中一直隐匿了两个多月,不出寺门半步,就这么苦苦守候着。鄯善富商阿勒在家中召开过两次地下传法会,觉远都没有轻举妄动,这两次传法会人数不到预期,每次只有二三十人,让他下不定决心。以觉远这几年追剿魔宗的经验,鄯善国私入魔宗传法会的,肯定不止这个数。
当然,这些人都被热强寺僧人一个一个记了下来,姓名、住址、家里的情况,都详细登记在册。
直到七月中的某个夜晚,热强寺布控阿勒家的僧人才传回来了一条重要消息,阿勒家来了两个陌生人,阿勒迎接他们的时候,显得极为恭敬!
觉远立刻判断,这是大鱼上钩了,立刻让布控的僧人加倍留意。果然,到了第二天傍晚,前往阿勒家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达到上百人。觉远下令,今夜清剿!
六十名僧人悄悄潜伏至城东,将富商阿勒家包围,根据以往的清剿经验,其中必定有不少死硬分子,甚至可能全部都是死硬分子,莽莽撞撞喊话,或者直接突入是没有用的,徒增损伤。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阵法围困起来,先往里打一通,把这些魔宗的人打懵,再冲进去抓人。至于会造成多少损伤,会不会打死了重要人物,这不在觉远的考虑之内。
考虑太多,徒增损伤。
第一百八十章 观察员(为原道成三盟加更)
觉远、智深、永善、延伽,四僧各带一队,四面将阿勒的宅院围住,热强寺主持度名则带人作为应援,在外围等候,同时隔绝声息。
丑时三刻,觉远一声令下,四件佛宝飞出,组成一个封闭隔绝的阵势,将阿勒家纳入阵中,与此同时,十几件佛门法器同时出手,念珠、金钹、铜钟、法铃、佛铛从上空越过围墙,砸进主堂。
两层高的主堂当即被法器破开,轰隆声中,碎石飞溅、梁木坍塌,伴随着传来的,还有惊叫声和惨呼声。
明觉等僧丝毫不为惨呼声所动,继续不停出手,法器在主堂形成的废墟中打入打出、穿来穿去,没有一丝手软。太多的实战经验表明,魔宗十分疯狂,你心软一分,他们就反过来狠辣一分,对他们的同情,就是对师兄师弟们的背叛。
十几件法器朝废墟中猛击了一炷香,明觉才挥手叫停,悬浮在外的四件佛宝将四面院墙砸倒,露出了废墟的真容。
明觉伸手一挥,左手边的永善将金睛猛虎放出去,猛虎嘶吼一声,扑到废墟之上,四处嗅了半晌,向永善示意没有异常。四名佛门弟子跟了上去,开始清理碎砖碎瓦,将被掩埋在下面的人拖出来。
现场死了二十八个,伤九十余人,其中一半都在昏迷中。户主阿勒被击断双腿,备受关注的两个新面孔都受了重伤,处于昏迷状态。
佛门僧众占据了这里,现场开始搜检和审讯。
经由虚谷被捕所引起的魔宗地下讲法会暴露一案由此进入大规模收网期,事后查明,在阿勒家被捕获的两个人正是关健人物,在他们身上,串着西域三十六佛国中几乎所有地下讲法会。
搜捕和挖掘还在进行中,天龙院在获得越来越多的消息后坐不住了,金针堂首座深秀正式向三清阁提出了正式会谈的要求,在与武阳钟会面时,将有关情况做了通传。
武阳钟将相关情况抄送真师堂各位真师,建议答应天龙院的请求,将飞行法器出口西夏。
在真师们交换意见的过程中,赵然一直秉持支持态度,他认为不仅可以把少量老型号的新舟飞行法器出口西夏,甚至还有必要派出观察员,了解魔宗在西域的详细情况。
最终真师们同意了天龙院的请求,授权君山航空出口一批新舟二零型飞行法器。
经过紧急磋商后,君山航空将库存的三十架新舟二零出口西夏,用于西域佛国方向。在赵然的支持下,宗圣馆三代弟子曲凤和、苏川药顶着观察员的身份前往西域,了解发生在西域的真相。
三十架新舟二零的到来,令天龙院大为振奋,金针堂首座深秀、北堂长老性真亲自迎接。
深秀道:“弘法真人能将二位炼师派来,足见英明睿智,魔宗之事,不可轻忽啊。”
曲凤山道:“小师叔叮嘱我们一定要看清楚、看明白,他说,魔宗妖人非我华夏同族,是我神州之敌,若任由东进,为祸之巨,怎么估量都不为过。我和苏师妹这次也准备把魔宗妖人的情况记录下来,带回大明,深秀大师、性真大师,还请诸位高僧多多支持。”
三十架新舟二零是最早一批的老款新舟飞行法器,只能乘坐二十人,每架飞行法器需要一位修士掌控,因此,君山航空组织了一个教导团队,在兴庆整整待了一个月,才将佛门挑选出来的三十名驭手培训出来,能够独自驾驭法器。
十月中,性真配属给西域方向的六架新舟二零启程赶往鄯善国,在兴庆盘桓一个多月的曲凤和、苏川药乘飞行法器跟随前往,准备加入处于最一线的觉远作战大队,亲身经历和观察反魔斗争。
飞行法器降落在鄯善国都城以东的一座大宅院中,这座原富商阿勒家宅院已经改成了觉远的指挥司驻地,觉远就坐镇于此。
下了新舟,觉远带着永善、延伽出来相迎,见面后道:“听说你们是弘法真人的后辈弟子?”
曲凤和道:“弘法真人是我小师叔,是苏师妹的老师。”
觉远微微抬头,仰望天上的流云,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道:“当年我和你们老师曾经斗过三回,第一次平手,第二次我赢了,第三次我败了,现而今,他已经入虚,再斗的话,我是斗不赢了。”
曲凤和有些惊讶:“小师叔罕有与人斗法的时候,他总是教导我们,与其打生打死,不如坐下来一起分糕饼,无非是你多分一块,我少分一块罢了。”
觉远问:“听说他这次支持打魔宗妖人,这回不坐下来分糕饼了?”
曲凤和道:“小师叔说,魔宗妖人不仅要抢我们的糕饼,连我们做糕饼的灶台也要拆掉,要重新砌他们的灶台,做他们自己的糕饼,这就没法谈了,只能打了。”
觉远大笑:“他见得倒是明白!也奇怪,他又没来过西域,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曲凤和道:“我老师说,小师叔是生而知之的天才,或许是从上界投胎时没有喝孟婆汤。”
苏川药问:“觉远大师,您和我老师斗法是什么时候?”
觉远想了想,道:“四十年前,当年的事情,有时候以为快要忘了,却又忽然会跳出来,如在眼前清晰可见”
正说着,有沙弥上前禀告:“菩萨,圆根他们那组找到敌人踪迹了。”
觉远接过书扫了一眼,道:“永善,召集你的人,跟我出发。”又向曲凤和、苏川药道:“你们先歇着,等我回来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