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他此刻只想立即逃离这里,远离这个让他感到恐怖的年青人。
但在流光快银刀决的快刀之下,他根本就逃不走。
周凡还是在漠然挥刀,刀势快得就好像有四刀同时劈出,将张鹤那粗壮得不像话的一双手一双脚劈了下来。
血液挥洒在地上,张鹤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他为了保守自己的一些秘密,故意住得远离四处的人家,这下声音传出屋外,也难以到达那些睡得香甜的村民耳朵里面。
透过直刀刀身发出的火光,周凡可以看见落在地上的双手双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恢复了正常人类手脚的大小。
火光还映照在张鹤那痛苦得扭曲痛喊的苍白脸孔上。
周凡确认张鹤再也没有能力反抗和逃跑,他转身去点燃了油灯。
张鹤躺在血泊中,灯亮了起来,他没有再大声痛喊,而是强忍着一双眼带着怨毒之意看着周凡。
武者的生机比起常人还是要强大很多,所以流了这么多血的张鹤没有死,甚至没晕。
端起油盏走过来的周凡道:“眼神再厉害,也杀不死人,要不是我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让你受这么多的折磨。”
张鹤愣了一下,周凡说的话当然无问题,断掉手脚的他再也奈何不了周凡。
张鹤声音沙哑道:“你究竟是谁?我的生机虫也被你取掉了吗?”
刚才张鹤最后烧的那道符箓就是控制生机虫的手段,结果却没有任何的效果,显然他的生机虫很可能不在周凡的体内。
周凡道:“我还能是谁?我就是周凡。”
张鹤声音发冷道:“你不可能是那个木讷的周凡,本来你的性格变化我就有些怀疑,最后实力突飞猛进,手上又有这么多的底牌,你肯定不是周凡。”
周凡只是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周凡,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而且现在不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
张鹤看着周凡凄然道:“我就是将死之人了,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周凡看着张鹤,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抽出了直刀,刀架在了张鹤的脖子上才缓缓道:“因为你即使这样了,还不想死,你还妄想着有人来救你,即使你知道这希望很渺茫,你也不愿意放弃。”
“想死的人不会是你这样的神情,而我有问题要问你,所以也允许你活多一段时间,你看,这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我现在就将你的头砍下来,你选吧。”
张鹤面容扭曲着,在他看来,周凡的话就像恶毒的利刺,但却刺进了他的心脏中,周凡说得对,他还不想死!
即使他知道周凡在问完问题后,会毫不犹豫送他上路,但对他来说,能活多一瞬,那也是值得的,说不定他真的有希望活下去,他向来是一个拥有很强求生欲望的人。
周凡又道:“我耐心有限,可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去想问题。”
“你问吧。”张鹤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后,平静说。
“你为什么要害我?”周凡冷声询问起来,“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蠢货,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那我会立刻将你的头砍下来。”
“因为我想将你的头割下来,换上我的头。”张鹤回答。
第103章 谲人
张鹤要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换上他的头?
周凡脸色有些难看问:“你换头是为了我身上那种快速痊愈的能力吗?”
张鹤微愣了一下道:“原来你已经察觉到自己是谲人。”
“谲人?”周凡脸浮怪异追问:“什么是谲人?”
张鹤沉讶异道:“你不知道谲人吗?真是奇怪,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但你连谲人都不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周凡手中的直刀划破了张鹤脖子上的薄皮,浅浅的鲜血渗了出来。
张鹤快速道:“谲人就是一些拥有怪谲体质的人类,譬如你的痊愈之体就是其中一种,还有的谲人生气时浑身散出火焰、有的谲人还会变作猛兽等各种各样的奇怪能力。”
类似异能者吗?周凡心中浮现这个念头,他一直盯着张鹤的脸,如果张鹤说谎,这样也许他脸部肯定会露出一些很微小的异样情绪,不一定百分百有用,但大多数时候能起一些作用。
“因为谲人的特异,有传闻说谲人是怪谲与人类生下来的血脉……”张鹤继续说道。
人与怪谲的杂交产物?在周凡那个世界,存在生殖隔离的说法,越是不同的生物就越难生下后代,马与驴这么相似的物种能生下骡子,但骡子依然有着不育的缺陷,至于狮虎兽更是寿命短暂的怪胎。
人与怪谲之间更是千差万别,能生下后代?
周凡冷声打断道:“荒谬,我父母健在,我怎么可能是怪谲与人类生下的后代?”
“不是说你是怪谲所生下的后代,而是可能你爹娘先祖有谲人,而你继承并觉醒了这个血脉,其实谲人是怪谲与人类所生只是一种传闻,并一定是真的。”
周凡忽然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冷静道:“有多少人知道谲人的存在?谲人的秘密是公开的吗?”
这问题对周凡来说很重要,要是谲人的秘密是公开的,那他就要小心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谲人这件事,否则很有可能会有人像张鹤那样觊觎他这种体质。
张鹤轻咳了一声,他口里咳出鲜红的血,“谲人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只要是武者都略有耳闻,也就是这种穷乡僻壤,才会很少人知道,不过我想黄茅两位符师肯定听过。”
周凡脸色微冷,那谲人就基本不算是秘密了,他又问:“这世界对谲人是什么看法?畏惧?仇恨?还是保持善意接纳的态度?”
张鹤沉默着没有回答。
周凡冷厉道:“你这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吗?”
张鹤摇头道:“很复杂,有畏惧的有憎恨的也有对谲人保持善意的,更有像我这种贪图你们血脉的。”
周凡微微皱眉,看来情况不乐观,这种情况下,还是越少人知道他的体质越好,他又冷声道:“那些贪图谲人血脉的人是怎么夺取血脉的?都是像你这般换头吗?”
张鹤脸容苦涩道:“就我所知的,更多人采取的办法是与拥有谲人血脉结合,试图生下谲人之体的后代,至于真正夺取血脉为一个普通人所用的,都是各种古怪偏门办法,我没听过有人成功的事例,换头法是我独自想出来的,其实我只有三成不到的把握能成功。”
“三成不到的把握?”周凡眼神一冷,“你没骗我吧?三成不到的成功几率,你会冒这个险?”
周凡说是这样说,但他没有看出有说谎的痕迹。
张鹤道:“因为我不得不这样做,就算只有三成不到的把握,我也要拼一把,我就快死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解开我的衣衫看一看就知道了。”
周凡瞥了张鹤一眼,他的直刀下移,刀尖割断张鹤的腰带,又用刀尖慢慢挑开张鹤的交领灰长衫,他不敢用手触碰张鹤的衣衫,即使这人已经手脚被砍断,但他毕竟是大夫。
张鹤见周凡如此做法,他叹道:“你这样小心谨慎,我会输给你看来也不是什么偶然的事情,今夜你找上我的时候,我应该逃走才对的,而不是选择跟你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