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渔民心里是真急了,正常一片区域根本不会撒这么多网的。
“收工,我们去把地笼启了。”秦大河喊了一声。
“再钓一会儿啊,还没天亮呢。”二虎兴奋的说道。
他刚刚钓了一条二十多斤的大口鲶,这时候亢奋的很。
哪怕现在又饿又累都不在乎了,大家没有一个犯困的。
“撤退,不然明天带着这么多鱼会生事端的。”秦大河率先走下钓台。
今晚的收获加上大地笼,搞个大几千块估计是有了,天一亮,让张老大那帮子人看到,心里嫉妒之下说不定会干什么事呢。
本来就被泥鳅佬搞了心里不爽,他这再刺激就不合适了。
“好吧,我们先把钓台收拾一下,最后收网。”
“嗯。”
五个人开始吭哧吭哧的收东西,天气有点冷,但是大家越干越有劲儿。
夜里钓的都是值钱货,一个个心里爽得很。
把钓台和鱼竿这些东西送上去,又去收大地笼,这个收获也还好。
虽然大鱼进不去,那些小鱼、小翘嘴还是能搞到的。
至于螃蟹、白鳝这些东西,则是一个都没看到。
这么多掠食性鱼类聚集,那些东西哪里留的下,大鱼一口一个就吃完了。
“这网有两个鳜鱼,哈哈。”铁蛋拎起一个大地笼开始抖货。
小杂鱼则是一个都没有,有的网甚至都能空军。
“这里也有鲈鱼。”
“哥,鲈鱼,三条。”
“大河,这次又赚钱了。”老男人也露出笑容。
二十条大地笼,随便搞搞就是一两千块。
这些鱼体型较小,就单独拿个转运盒装好。
加上他们从五点多开始钓到凌晨三点的货,起码有八百多斤了。
“你们把鱼都搬到摩托三轮上面,我骑到鸠兹那边去卖掉。”
“装不下啊,这么多转运盒呢?”
“鱼把水倒了,直接放在一个转运盒里就行,这种鱼随便卖了。”他随意的说道。
鱼又不值钱,死了就死了,等会去市里兑了就行。
“好。”
大家想了一下,确实可以,鳜鱼、翘嘴这种还是要搞水养着,鱼就随意了。
现在都四点了,大家加快速度开始搬鱼。
这么多鱼,光搬上坡都费劲的很,大半夜干的大家都出汗了。
“明天晚上喝酒。”
“好,还有一条大口鲶等着呢。”
“要是有三两刀鱼就爽了。”
“想屁哦,还三两刀?你还没刀鱼值钱。”
“哈哈。”
一群人插科打诨,干得倒也有劲。
六个转运盒,码了两层,上面用手抛网盖上,防止鱼跳出去。
再用绳子固定一下,摩托三轮码的满满登登的。
“爸,你和二虎他们先回去,我带憨娃儿去一趟市里。”一个人去肯定不行。
这次结算货款的话,估计有八九千了。
“行,你们注意点安全。”
风吹的有点冷,紧了紧衣服。揣响摩托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从三岔河这边转弯,很快就到雍南,然后上长江大桥。
下了桥就是宝文大市场,离市区还有十几里路呢。
此时才五点,两人又冷又饿,实在受不了就在宝文大市场这边买早餐吃。
一家面条包子铺正好开门,老板还在揉面呢,两人就进去了。
“老板,下两碗面条,多来点面,包子出炉了吗?”
“有,等几分钟就好。”老板点头就去忙活。
这个点宝文市场已经开始热闹了,批发衣服的那些店家这个时候都在忙活,灯火通明的。
两碗青椒肉丝面,加上八个包子,吃完身子热乎多了。
“累了一天一夜,终于舒服了些。”
“嗯。”娃儿也在揉手腕,他这么能吃苦的人都有点遭不住。
又去拿了两瓶汽水,一人一瓶“吨吨吨”就下去了。
“爽。”
“哥,赚钱了。”
“嗯,回去就让阿妈给你找对象。”秦大河笑着说道。
“不够。”娃儿皱着眉头。
两万块钱,这次还能分一点,加上存款,还差五六千缺口呢。
“没事,先找着,找到再说。”秦大河摆摆手。
有他这个大哥在,不够补上就是。
把钱付了,坐上摩托三轮,再次出发。
等两人到了冰冻街这里,已经五点半了。
长江路上各种拖拉机、自行三轮穿行着,忙碌的很,鱼贩子和卖鱼的交织在冰冻街大市场。
这边大市场就是鸠兹的淡水鱼批发中心,对面的鱼档也开了门。
疤爷家门口停了几辆面包车,估计是来拉货的。
秦大河把车子停好,进去就看到疤爷正在给人称鱼呢。
“纯野生鳜鱼,昨天下午才钓上来的,皮毛完好,自己看看啊。”疤爷笑呵呵的给人介绍。
“钓上来的?这么多啊?”
“对啊,我还能为了这点钱唬你。”转头看到秦大河两人进来,立马招了招手:“大河,你们进来。”
“就是他钓上来的,我昨天加前天收鱼都收了好几万了。”
客人是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手上还拎着个摩托罗拉,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疤爷,给您送鱼来了。”
“哈哈,你们先等着,或者去边上吃个饭,我忙完了给你们称。”都是熟人就不用客套了。
中年男人来了兴趣,走到外面看了一下,立刻就惊了。
“这是你们钓的?”
“嗯,两个小时前才出水,玉溪河钓的。”秦大河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这是疤爷的客人,不是他的客人,做事要有分寸才行。
“厉害。”男人竖起大拇指。
都不用看,这么多丝混子,肯定是野生的,现在也没谁闲得蛋疼去养鱼。
“我直接在你这拿货,钱你找老疤算。”刚出水的野生鱼,比店里的还稀罕呢。
男人看他态度就知道是个守规矩的,没有说单独交易的屁话。
“你要是不急,我就先称鱼。”秦大河笑着说道。
“好。”
疤爷也无所谓,早一天晚一天出水对他而言没区别,能卖出去就好。
除了鱼和一些不达标的小鱼,其他都搬进去了。
“这么多大口鲶啊,哈哈。”
“嗯,晚上都是这种货色。”秦大河嘿嘿一笑,跟着憨娃儿开始帮忙过鱼。
都不用店里的伙计动手,他俩直接把鱼倒入框子里,等水沥了一下才上称。
斤两疤爷这边记一下就行,还有不少大翘嘴,都是分级开始称重,价格也不一样。
“大河,多搞点这种野生货,需求大的很。”
“呵呵,肯定会加油的,谁不想挣钱呢。”把最后一筐鱼搬上去,擦了下手,然后接过疤爷递来的老利群。
点上抽一口,带劲的很,几乎可以和黑色迎客松媲美了。
两人寒暄了两句,把鱼钱算了下,7500多,很多鱼都没过水,直接卖给那个男人了。
价格要高一些,秦大河一点都不在乎,点点头就准备去对面大市场,还有鱼要兑呢。
“阿虎,你带着大河他们去边上把鱼兑了,就说我讲的,给个高价。”
“好。”边上的伙计闻言就跟着一起出来。
秦大河自己过去,不是熟人的话肯定要压价,毕竟他剩下的货都不咋地。
卖完鱼东西放好,又回去和疤爷打了声招呼,两人这才骑上车子去江边,还没看到这个年代的渔船呢。
清晨的长江路人很多,冰冻街的岔口,清洁工骑着绿皮垃圾车一路清扫路面。
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汽油味,隔壁的天主教堂也传来整齐的吟唱,仿佛在诉说着江边发生过的故事。
重重的打了个哈切,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两人都困的要死。
秦大河叼着香烟,就在中江塔边上,看着忙碌的渔船靠岸又出发,渔民靠着长江总是能吃一口饱饭。
渔船最长的也就二十来米,又不是海边,风浪要小很多,所以大渔船很少。
大部分还是七八米十来米的木船,这些船就专门下网,或者去弄排钩。
长江里面的货还是很多的,加上洄游期到了,各种渔汛来临,大家都憋着劲赚大钱。
不过看到那些绝户网,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