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家公司可以深度合作。”佐藤千夏适时抛出诱饵。
“比如互相代理艺人演唱会，联合制作多语言版本的歌曲，甚至一起投影视项目。
资金方面不用担心，三菱银行是辉远的合作伙伴。要是您愿意合作，我们会大力支持。”
顾俊辉这时将财报推给佐藤千夏，并写上了“股份”两个字。
佐藤心领神会，看向长户大兴。
“BN link有没有考虑过引入战略投资者？这样既能拿到资金拓展业务，又能借助对方的渠道打开更多市场。”
佐藤的话，让会议室里瞬间静下来。
长户大兴的脸很快沉了下去，想到三天前，三菱银行信贷部负责人语气里的“顾先生的要求需要重视”。
现在想来：一个能让上野雅隆亲自打招呼的人，怎么可能只为两首歌的版权而来？
“如果辉远想入股……”长户大兴的声音有些发紧，“估值和条件是什么？”
佐藤千夏拿出顾俊辉写好的方案。
“按1996年净利润算，70%股份对应14倍估值（980亿日元），51%对应12倍（840亿），35%对应10倍（700亿）。”
长户听完，心头一震！
70%和51%是明着要夺控股权，就35%也看似温和，实则暗藏玄机。
其持股53%，剩下47%分散在小股东手里，对方要35%，势必会从他这里稀释一部分。
哪怕只让渡10%，53%就会降到43%，低于绝对控股线。
若被对方联合几个小股东，自己的控股权就没了。
“不可能！”长户大兴的声音带着怒意，“你们这是收购，不是来投资！”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无论是70%、51%还是35%，都不可接受！
佐藤千夏这时站起身来，身子前倾，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长户社长，顾先生是我们东京三菱银行的重要客户，更是三菱财团未来全球布局的关键伙伴。”
长户大兴的气势顿时减弱不少。
旁边的佐藤一郎也缩了缩脖子，在三菱财阀这庞然大物面前，BN link实则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先休会十分钟吧。”顾俊辉适时开口打圆场。
“我们是来合作共赢的，不是来以势压人。”
他看向长户大兴，语气坦诚，“社长，我想以BN link为起点布局日本市场。
音乐、影视、动漫、电子、汽车产业都在计划内。
之所以选择你们，一是看中潜力，二嘛……我喜欢坂井泉水。
不然，日本有太多公司可以选了。”
顾俊辉的话让长户大兴又好气又好笑。被看中潜力，心里还是有些自得。
而那句“喜欢坂井泉水”，就有些无语了：这可是几百亿日元的事！
铃木和佐藤两人也很诧异：难道真是坂井泉水的铁粉？
可她固然优秀，也不至于让顾俊辉动这么大的资本吧？
佐藤千夏这边，虽然之前顾俊辉关注BN link时，就特意要过坂井泉水的资料。
不过，此刻被这么直白说出，还是感到很意外。
顾俊辉看到几人的惊讶，并不觉得奇怪或许在他们眼里，几亿美元已是笔大生意。
但在他心里，又岂能和坂井泉水相比……
休会后，长户大兴带着铃木和佐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欺人太甚！”他在办公桌上重重拍了一下。
铃木和佐藤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良久，佐藤才小声说道：“社长，三菱那边……我们恐怕不能硬扛。”
铃木也点头：“要不，看看35%能不能谈？若按14倍估值算的话，资金足够我们把影视线做起来了。”
长户大兴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不是没想过妥协。
顾俊辉背后的资源还是很诱人，若能借势打开亚洲市场，对公司来说肯定是好事。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最多20%。”
心里也清楚，真到谈不拢时，35%也得咬着牙认……
在走廊的另一头，顾俊辉对佐藤千夏说道：“今天是10月3号周五，我希望下周二有结果。”
佐藤千夏眉头微蹙原本打算周末回家一趟，看来要泡汤了。
“顾先生，除了周末，就剩周一了，时间有点紧啊。”
“要是这事都办的不利落，那往后电子、汽车领域更大规模的收购，又怎能放心交给你们？”
佐藤千夏心头一凛，立刻挺直脊背。
“顾先生请放心，既然您信得过三菱，我们绝不会耽误事。”
顾俊辉点点头：“我这边有点事，之后的谈判就由你负责。”
稍顿，又补充道：“对了，之前说的佣金，事成之后再加五个点。”
“多谢顾先生。”佐藤千夏点头应下，转身往会议室走时，脚步比刚才更沉了些。
一边是诱人的佣金和未来的大项目，一边是顾俊辉那副“你负责”的淡然。
此时，在社长办公室门外，小林助理正来回踱步，见秘书出来，连忙迎上去。
这位大学的学姐，耐不住她的哀求，透露了一些信息。
“那位顾先生要的股份不少，社长气得拍桌子。”
……
顾俊辉来到3楼，推开工作室的门。
见坂井泉水背对着门口坐在钢琴前，长发松挽在脑后，正对着琴键唱《夜空中最亮的星》日文版。
“夜の空にく星よ（夜空中最亮的星啊）
どこまでもく道を照らして（照亮这条无尽延伸的路）
迷ったときには君の名前を呼ぶよ（迷茫的时候我会呼唤你的名字）
心の奥で震えるいを（藏在心底颤抖的愿望）
きっと君はいているだろう（你一定都听见了吧）”
她边弹边唱，唱到“震えるいを”时，声音顿了下，手指在琴键上错了个音；接“きっと君は”时，节奏又抢了半拍。
顾俊辉一听就明白了这状态，显然是心不静。
这时，小林整理完资料，见顾俊辉进来，刚想要提醒坂井泉水。
就被他做的噤声手势给拦了下来。
此时，顾俊辉看向坂井泉水的眼里满是温柔。
在小林看来，这和学姐说的、在会议室里让长户社长既动怒又无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见顾俊辉朝钢琴那边走近，她便知趣地走出工作室，并顺手带好了门。
门“咔嗒”一声轻响，坂井泉水的手指在琴键上顿了顿。
顾俊辉走到身后，手掌刚搭上她的肩，就觉那片肌肉倏地绷紧了。
琴键上跟着错出个重音，短促又突兀。
“泉水，是我。”
知道是他后，坂井泉水的肩膀慢慢放松了。
方才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顾俊辉既然来了，楼下的争执该是暂歇了吧。
肩上那只手带着温热的力度，像无声的安抚，把那些关于股份、谈判的焦灼都压下去了些。
“心不在焉呢，”他笑了笑，手在琴键错音的地方敲了敲，“刚才这里，多拖了半拍。”
坂井泉水这时像被抽走了力气，浑身一软。
顾俊辉赶忙揽住她的腰，掌心下的腰线纤细柔软，隔着薄薄的衬衫，能触到她微颤的肌肤。
发间飘来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钢琴旁乐谱的油墨味，格外清爽。
坂井泉水呼吸猛地一顿，睫毛乱颤。
脑子里“嗡”的一声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被这样搂着了？
腰上的力道沉稳又暖，那股温度顺着肌肤漫上来，让她鼻尖发酸。
脸颊烫得厉害，手指却蜷起，拽住了他的袖口。
心里又慌又乱：这样是不是太快了？可……被抱着的感觉，真的很暖。
“泉水，别想太多。”
坂井泉水恢复了点力气，就直起身来，转过身时眼眶已泛红了。
“俊辉……你不用这样的，真的……我怕承受不起。”
顾俊辉抚摸着她发烫的脸颊：“傻瓜，承受不起什么？”
“我……”
顾俊辉将她揽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我之前在电话里说过，要给你更好的未来，不只是写歌。
看这两年，你为了保持神秘，连公开露面都不行。
这不是你想要的，对不对？”
坂井泉水埋在他胸口，闻着身上气息，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了。
他的怀抱很宽，像能把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
“收购股份，一半是为了你能自由创作，不用再被公司的条框捆着。
另一半，我要以BN link为起点，布局电视台、报社、动漫公司，包括电子及汽车方面。
我要的不止是一个音乐制作公司。”
坂井泉水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红。
顾俊辉望着她颤抖的唇，用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
她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往他怀里缩了缩。
顾俊辉低下头，唇瓣覆了上去。
坂井泉水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抵在他胸前，带着点慌乱的力道怎么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