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们把自己定位成了帮助平台捞钱的工具，一块钱的东西、花五毛钱的包装、五毛钱的人力、两块钱的快递、投三块钱的广告、卖九块九，自己只赚不到三块钱，还要承担至少50%的退货率。
拼了命的砸推广、跑出一个高消耗，平台年底像发年终奖一样给大家返回几个点，就当是过年了。
钱都特么让平台赚走了，东西出了问题平台还要来处罚自己。
完美契合汤师爷说的那句话，土豪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土豪拿七成。
做这种生意，完全没有成就感。
现在一个人跟一群温城炒家斗智斗勇，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想想就觉得刺激。
颜成斌没想到陈程竟然是为了操盘成功的成就感，不过想想也是，温城炒家去哪里都是所向披靡，走的时候大都留下一地鸡毛，几乎没听说谁能让他们吃亏，要是陈程这一把做空真能像他规划的那样，想来确实挺有成就感的。
一个十八岁的男生，操盘掀翻了一群经验丰富的炒家，到时候肯定会成为投资圈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让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内心也有了些许澎湃感，于是便没跟陈程客气，道：“你想好了就去做，我这边全力配合！”
陈程笑着说：“既然颜叔叔没意见，那明天我把沈叔叔约出来咱们一起见一面，见完就把温城炒家也叫过来碰一下，抓紧推进。”
吃过饭，夫妻俩目送陈程和女儿上了出租车。
车走老远之后，陈敏才问颜成斌：“你觉得小陈说的项目，实操起来靠谱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颜成斌笑呵呵的说：“成了，皆大欢喜，证明这小子妈的真是个人物；不成，真要让我亏很多钱，他就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也不让他还我，还给萱萱就行了。”
陈敏微微愣了愣，旋即笑着说：“亏了就当招女婿了是这意思吗？”
“差不多吧。”
颜成斌点了一支烟，边抽边笑眯眯的说：“这小子真是不一般，才十八岁，就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赚钱了，要一个人单挑一群老狐狸，少年壮志，必须得支持一下，也算参与一把。”
陈敏笑道：“要是赚钱了呢？按小陈算的，搞不好赚一个亿，而且你还占大头，虽然钱不多吧，但架不住赚的轻松啊。”
颜成斌吐了口烟，笑着说：“赚钱了分他一半，他不要就让把钱给萱萱，让萱萱代持，要求萱萱务必想办法让他收下，萱萱那孩子一根筋，到时候肯定天天缠着他，只当是增进感情了。”
“让萱萱代持……”
陈敏忍不住笑道：“这损招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接着，她忽然皱着眉说：“对了，小陈说那个领洲药业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个沈叔叔？”
“嗯，是有说过，怎么了？”
陈敏说：“你记不记得，借钱给小陈买出租车公司的人里，有个女孩子叫沈露凝？”
“噢，记得，跟一个姓鹿的小姑娘一样，都借给他一百万是吧？”
“对。”
陈敏嘀咕道：“领洲药业，说不定是那个沈露凝家里的产业。”
颜成斌点点头：“有道理，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
陈敏斜睨了他一眼，说：“小陈这孩子，女人缘还是很好的，又愿意帮人家出力，以后红颜知己搞不好会很多的。”
颜成斌摆摆手：“没影的事儿别瞎琢磨，我觉得更像是投桃报李，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你们女人不懂，我们做事很多时候不是为了女人，是为了心里那杆秤，你也听他说了，那个领洲药业跟天云药业的对赌快到期了，眼看要输，他肯定是觉得那个沈露凝帮过自己，所以他才帮人家。”
陈敏点点头：“也有道理。”
颜成斌说：“领洲药业如果真是沈露凝家的，反倒是能说明小陈的人品扎实可靠。”
回去的路上，颜若萱一直乐呵呵的傻笑，陈程问她笑什么，她说自己也说不出来。
今天陈程跟爸爸谈的合作，她听不太懂，但不要紧，她也不想懂，反正陈程跟自己一家三口一起吃饭，而且氛围还那么和谐，这就已经够她开心的了。
第二天，陈程早早就约了沈洲中午见面。
为了方便颜成斌夫妻俩，所以他还是把见面地点选在了江城饭店。
沈洲是从药厂直接来的，来的时候也自然带上了沈露凝。
一见面，先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对颜成斌夫妻俩介绍了沈露凝，说明了是自己的女儿。
颜成斌微笑问好，倒是陈敏见沈露凝长得漂亮，气质出众，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小沈今年多大了？还读书吗？”
沈露凝微笑着说：“我二十四了，刚毕业，现在帮我爸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听闻沈露凝比陈程大挺多，陈敏倒是松了口气。
陈程也帮颜成斌夫妻俩做了介绍，但关于颜成斌到底是做什么的，陈程也是一头雾水，昨天想问，但也没好意思问。
颜成斌昨天没给陈程递名片，不过今天场合比较正式，他就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沈家父女。
沈洲看完惊讶不已：“颜总是海润集团的董事长？海润集团在苏南至少也能排到前五吧？”
颜成斌谦逊的说：“具体能排多少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海润在我手里的名次，应该是比在我父亲手里还跌了些，这几年苏南新出了几个大公司，涉及化工、服装、电气，都很厉害。”
陈程没听说过海润集团，但苏南的经济体量有多大他可太清楚了，两千亿GDP的体量，傲视全省。
要是海润集团能在苏南排到前五，那至少也得是大几十亿往上的规模。
沈露凝暗暗咋舌，陈程电话里只说找了个合作伙伴，不过因为知道对方能拿出三个多亿的商誉，所以也知道肯定来头不小，但真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大家坐下来聊了没多久，便定下了这次合作的基本分配原则。
陈程建议，他俩按自己能拿出的商誉和抵押来等比例分配100%的份额，然后两人再按这个比例，一起分出10%给自己就好。
沈洲远没有颜成斌的实力，公司的、个人的商誉、股权和抵押物加起来也就勉强能到七千万。
于是颜成斌便决定出三点五个亿。
这样，两人的分配比例是五比一，沈洲占16.67%，颜成斌占83.33%。
因为要分给陈程打酱油的10%，刚好沈洲出1.67%，颜成斌出8.33%，于是最终的占比就是：颜成斌占75%，沈洲占15%，陈程占10%。
陈程预测，板蓝根市场，一定比指标市场敏锐，人们肯定是先无脑抢购板蓝根作为储备资源，然后再逐渐人心惶惶到尽可能不出门、不乘坐公共交通。
所以，这做空的一个多亿只要变现出来，就立刻开始全市布局、提前安排好一大批人，给他们佣金让他们直接从恐慌的出租车司机群体里低价快速收购指标，虽然断定温城人没足够的资金拉高市场，但还是要谨慎起见，直接干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到时候足够履约的指标拿到手，随便他们怎么拉都无所谓，当大家都觉得没人坐车、开出租赚不到钱还要赔钱的时候，累死他们也不可能把价格拉到五万以上。
第250章 空手套白狼
与温城炒家见面时，与陈程通过电话的齐朵是谈判代表，另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实力和威望最高的三人。
齐朵年纪大概二十七八上下，长得并不出众，但胜在耐看，留着一头齐肩的中短发，显得很是干脆利索。
没见陈程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电话接触过的，竟然是一个大小伙子。
她看着陈程一脸惊讶：“没想到陈总本人这么年轻！”
陈程微笑点头：“是年轻了一点，不过齐总放心，年轻人办事也是很牢靠的。”
齐朵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在惊讶之余，也有些担心这次是空欢喜一场。
温城炒客一向谨慎，第一次跟空头合作，没有真金白银的足够商誉，他们是不可能出借指标再花重金回购的，万一陈程拿不出足够的商誉，这件事肯定就推进不下去了。
与齐朵一同过来的几位炒家前辈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陈程，总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
不过陈程一上来就先把两位叔叔抛了出去，说道：“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两位合伙人，一位是咱们江城领洲药业的老板沈洲沈叔叔，另一位是苏南海润集团的老板颜成斌颜叔叔。”
领洲药业的沈洲，没怎么让他们在意，但颜成斌的身份一出，几个温城炒家立刻眼前一亮。
为首资历最老的炒家直接来到颜成斌跟前，伸出双手来，满脸尊敬的说：“颜董您好！我对海润集团闻名已久，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更没想到能跟您面对面谈合作，实在是荣幸之至。”
颜成斌谦虚的说道：“老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今天过来也是配角，合作上的事情，还得小陈来拍板。”
几人对陈程立刻刮目相看。
而这些人也都紧随其后，上前轮番与颜成斌握手、做自我介绍，态度也很是谦逊卑微，看来是对颜成斌和他的海润集团都有所了解。
听几人与颜成斌聊了几句，陈程才听明白，原来海润集团在温城港有不少投资，在当地的业务规模很大，所以知名度也很高。
有颜成斌在，所有的炒家都对商誉的问题放下心来。
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颜成斌这种亿万富翁，会来跟一个大小伙子合作，做空江城的出租车指标。
颜成斌倒是说的简单轻松，陈程是自家侄子，他叫自己过来帮忙，自己就帮一帮，至于这项目靠不靠谱，他懒得多想。
有颜成斌在，沟通一下就变得顺畅无比。
陈程提出让他们把自己从秦建设那里借来的指标也一起收了，温城炒家也没有拒绝，虽说大部分人都没多余资金，但几个实力雄厚的商量了一下，打算一起凑一千两百万，把那一百个指标也一起吃下。
陈程把秦建设也叫了过来，秦建设听说颜成斌的身份，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愈发摸不清陈程的背景，前有张齐朔、后有颜成斌，这小子认识的，全是大人物。
所有条件细节全部谈妥，颜成斌的法务部门来了几个律师，把合约条款全部梳理出来，几方人马赶在周末之前，签订协议。
随后，几十个温城炒家陆续把钱支付到位。
至于指标，倒是简单得多，因为陈程借过来卖给他们，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不需要真正走什么指标过户变更，指标还是他们的，他们只需要把钱给了陈程，合约就算生效了。
剩下的，就是在合约到期之前，陈程要把130%的指标偿还给他们，只要给了，就算合作完成。
一个多亿的资金，按照约定，全部打给了领洲药业的公户，在陈程看来，这一个多亿就跟空手套白狼没什么区别。
身边只剩下沈家父女，以及颜成斌夫妇的时候，陈程叮嘱沈洲：“沈叔叔，您现在有几个当务之急的事情要做。”
沈洲道：“小陈你说，我听着。”
陈程说：“第一件事，就是把您个人所有能够调动出来的现金，全部拿来回购那些小股东的股份，争取在元旦之前全部解决，让领洲药业的股权架构里只有您自己和天云药业。”
“行！”
沈洲不假思索的说：“他们也都想早点出手的意思，我尽快把这件事情落实。”
陈程又道：“第二件事，就是板蓝根原材料的采购和生产，对了，您能不能告诉我，板蓝根冲剂生产和包装环节中，原材料成本所占的比例？”
沈洲说：“我们目前生产板蓝根的提纯得膏率大概是20%左右，而板蓝根冲剂的成品药里，有效成分占比大概占30%，剩下的多是蔗糖、糊精这些用来中和苦味的成分，所以成本原材料成本不算高，不过人工、生产和包装成本还是挺高的，原材料大概占30%左右吧。”
陈程点点头：“那就按照30%的比例采购原材料，剩下的全部用来加工生产和包装。”
沈洲问他：“只算生产成本吗？不算销售渠道成本，还有推广宣传成本吗？正常情况下，中成药的生产成本里原材料占比并不高，还有很多成本是在销售环节中产生的，有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的药在药店里有一个更好的位置，还需要额外给药店柜台费，各种线下宣传物料，不但需要成本张贴也要给店里一些费用，那和传统的纸媒广告就更不用说了，都是药厂负责。”
沈洲觉得，陈程只让计算生产成本里的原材料占比，那如果按照这个占比去采购原材料的话，这笔资金就只能用来完成生产，后面的销售和推广环节可就没富裕的钱了。
陈程微笑道：“咱们不用算销售和推广，到时候咱们甚至都不用对接零售，直接以市场正常价格出给政府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到时候行情上涨，我们不参与哄抬物价。”
沈洲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政府愿意采购自家的板蓝根冲剂，但既然选择相信陈程，就一信到底，于是他立刻点头说道：“没问题，我明天就去一趟亳市，全国最大的供应商都在那里，我亲自去谈原材料的事情。”
陈程问他：“沈叔叔，药材行业，有账期吗？”
“有。”沈洲说：“账期一般60天左右，但是领洲药业最近的情况不太好，已经拿不到这么久的账期了，而且给账期的话，对方也不会给很高的额度。”
陈程说：“那能上杠杆吗？比如先付50%或者60%这样，剩下的要一点账期。”
沈洲说：“这个可以谈一谈试试看，应该问题不大。”
陈程点点头：“争取一下吧，能多拿点原材料就多拿一点回来。”
沈洲便道：“好，我一定尽力去谈。”
陈程笑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都由沈叔叔您来操盘了，咱们随时保持联系，有任何情况及时同步。”
沈洲承诺道：“小陈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计划来，不会出任何差池，原材料到位之后，就开足马力生产，两个月的时间，一定能把这笔钱全部变成你要的冲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