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称呼了一声“小江总”。
张志：“小江总，我和你父亲见过几面，受益匪浅。”
沈平：“小江总，你父亲是我非常敬仰的企业家。”
曾威傻了。
他该怎么做？
不可能不给海霖面子吧？
更不可能上去笑着称呼一声“北城侄子”，让沈平和张志的面子往哪儿搁？
只有笑嘻嘻地迎上去和江北城握手，跟着称呼一声，“小江总。”
海霖笑着道：“曾总和江家关系匪浅，大家算起来都是熟人，今晚随意一点。”
曾威陪着笑。
但心里滋味难受。
海霖这是在点他吗？
在这样的饭局上，直接说他是江涛的司机，他肯定面子全无，还得把江北城当祖宗供着。
海霖没有说穿，算是给他留了点面子，同时也在提醒他别去给江北城使绊子。
曾威怎么也想不到海霖这种在金融界声名赫赫的人物，竟然会扶持江北城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名声吗？
就连他自己为了名声都不会带着曾海峰参与重要饭局和公共场合。
毫无疑问，江北城跟在海霖身边，咖位瞬间抬升好几个档次。
如果海霖不出面帮忙，估计商界都快忘了江涛还有一个儿子。
他赞叹江涛和海霖感情深厚的同时，也为海霖感到担忧，江北城值得海家赌上名誉来帮忙吗？
江北城留意到了曾威的目光，惊讶、疑惑，好像无法理解江海两家的世交关系。
只有双方在同一位置上，同一水平线上的时候，才容易推心置腹。
曾威从一个司机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靠的都是拍他父亲江涛的马屁，更多时候是把江家当作一个事业跳板。
跳上去之后，心态大变是很正常的，用老一辈的话讲，走出去翅膀就硬了。
曾家现在有钱不假，但是没有江家、海家几辈人沉淀下来的财富底蕴。
说到底还是自身认知浅了一点。
“北城，这家餐厅的饭菜和你妈妈创建的李记比怎样？”，海霖吃着菜突然问。
曾威听到这句话瞬间提起精神，后背发凉。
第25章 段位这么高
段位越高，讲话越模糊。
段位越低，理解能力越强。
这是职场社交的常见状态。
海霖这个段位的人，在饭桌上随便一句话，曾威就要好好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霖吃着饭突然提到被他搞黄的李记，曾威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本今天该是他拍海霖马屁的饭局，说不定会变成投资人对他的批斗大会。
江北城脑子很活，以前只是没有用在正道上，海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能猜到。
接话道：“李记在我妈妈手上的时候，江南市同行应该找不到对手吧？”
一句话两层意思。
表面上回答了海霖的话，称赞了自己的母亲。
还有一层让曾威去琢磨的意思，这么牛逼的餐饮品牌被你们曾家搞垮了，你们也是“牛逼”。
这还不是曾威最担忧的，他最担忧的是今天自己的投资人沈平在场。
海霖在饭桌上抛出来的话题，一桌人自然要跟着迎合一下。
果然，曾威刚回过神，沈平就开口了，用提醒的语气对他说，“曾总，李记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你该庆幸那件事没有对潮牛火锅的品牌造成太大的影响。
潮牛火锅要走IPO这条路，品牌名声和你的名声都很重要。
千万别再搞出什么岔子，让我们的投资付诸东流。”
曾威额头已经冒细汗了，赶紧举杯敬沈平，“一定注意，沈总，公司监督部门会严格管控。”
喝完坐下时，目光看了江北城一眼。
这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花天酒地的江北城吗？
就刚刚那一句话，已经起到了杀人不吐骨头的作用。
他那个镇定自若的样子，好像比自己更适应这样的饭局。
“曾总，我这位餐饮界的新人敬一下你这位协会会长。”，江北城突然举杯道，“希望曾总能够带着江南市餐饮行业往更加规范的道路上发展。
越来越好。”
把曾威吓的不轻。
当着一桌人的面突然来这一下，简直是杀人诛心。
他还不得不举杯，尴尬笑着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欢迎小江总加入我们江南市餐饮行业的大家庭。
以小江总的智慧和担当，一定能重现李总当年的辉煌。”
陪江北城喝着酒，还得当着海霖他们的面拍几句江北城的马屁。
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场面话，江北城听着心里都很爽。
【笑容＋1】
【微笑次数：6/10】
海霖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对江北城这个侄子刮目相看。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明显感觉江北城有了很大的变化。
今天特意带着江北城过来吃这顿饭，不仅仅是作为长辈给江北城撑腰，提醒一下曾威。
同时也在考验江北城，看看这位曾经的浪子上得上不了台面？
结果很明显，江北城今天的表现在海霖见过的同龄人中，算是优秀的。
他非常欣慰，拿着自己的名声去帮侄子，侄子还是挺懂事，挺争气的。
以后或许能走的更长远。
“小江总越来越有江总的心胸气魄了。”
“将门虎将，小江总早晚有一番作为。”
沈平和张志又开始赞美了。
曾威陪着笑笑。
心里不是滋味。
饭是他请的，茅台是他带来的，马屁是他拍的……，反而挨批评的是他。
不仅如此，关注度全在江北城身上去了。
今天这顿饭吃的憋屈。
江北城与两位金融界的前辈也走了一杯，礼貌称呼了一声。
酒桌上为人处世的方式，基本社交礼仪，他还是非常熟练的。
江湖那套和政商界这套大差不差，学会察言观色，融会贯通就行。
这段时间读过的一些经典书籍，也让他对社会多了一些思考，慢慢在削弱他的社会习性。
气质和谈吐开始走上台面了。
当然，回到江湖圈，他还是能混的如鱼得水。
海霖和沈平聊着天，江北城去了一趟厕所。
没曾想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曾威，曾威抽着烟，笑着给江北城递烟，“北城侄子，一家商铺这样的小事情，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这又是买商铺，又是拿海行长压我，现在搞的我人设崩塌了。”
意思是在圈内的脸面丢了。
江北城笑着接过烟，曾威主动点燃火送上去。
江北城抽了一口道：“老曾，今天这顿饭是海霖叔叫我来的。
你确实误会我了，我从没想过拿任何人来压你。
海霖叔倒提过一句找你聊聊，我觉得没得必要，你也知道海霖叔那么忙，这点小事犯不着请他出面对不对？”
“哈哈哈，对对对！”，曾威感觉到了嘲讽，但还是跟着点头陪笑。
江北城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只是要针对他，真不需要海霖这样的人物出面，海霖的下属张志一句话就够了。
“北城侄子买商铺花了不少钱吧？后续资金充裕吗？我这里有些闲钱，需要给我说一声。”，曾威道。
这次不是给江北城立好人人设作秀，也不是讽刺江北城没钱乱投资，而是老狐狸的智慧，能屈能伸。
海霖出面了，他肯定是不敢给江北城耍心机了。
至少在潮牛火锅上市之前，都得对江北城客客气气的。
拿出了那套江湖情义，主动给江北城救急。
江北城抽完烟，笑着拍了拍曾威的肩膀，“老曾，你的心意我领了。
资金不用你担忧，身边仗义的朋友挺多的。”
这句话是实话，但曾威觉得江北城又在刻意点他。
点他商铺的事情，做得很不仗义。
在饭桌上被海霖两句话点怕了，现在比较敏感。
“小江总开业的时候记得通知一声，我过来捧个场。”，曾威道。
江北城表示欢迎道：“一定通知，江南市餐饮协会会长亲自来捧场，我求之不得。”
曾威跟着笑笑。
突然有种在和江涛打交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