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此之前，他会帮着张一谋合理合法地解决手尾。
等所有人看着张卫平狗急跳墙地要对自己多年的“老友”实施报复时，也就是张一谋真正下定决心跟他分道扬镳时机了。
这个过程不是短时间一两年能完成的，路老板也只不过是借着《山楂树之恋》落下第一子而已。
小刘没有穿越者的先知，但她跟男友心有灵犀的判断完全准确，后者就是要逼着老谋子去跟张卫平“红红脸、出出汗”。
“张导，我能不能说几句话？”
张一谋默然抬头，勉力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突然出声的刘伊妃。
“我不是十分清楚你跟张卫平的关系，但我觉得你和路宽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从来没有谈过利益往来，只有艺术沟通和志同道合。”
“路宽常常跟我讲，在国内不同代际的导演中，你是他最尊重、认可的一位。”
“这不仅仅是在导演艺术上的成就，更因为当年你因为戛纳影展主席雅各布，以《一个都不能少》中的国歌有美化和正府宣传嫌疑建议你换片后，你毫不犹豫地写信斥责，宣布与戛纳影展决裂。”
少女的语气诚挚，听得老谋子身边的张沫也有些动容。
“我们回到这件事上来，相信张导你也清楚，任何资方同新画面的合作，都要接受这种不平等条约，如果想要改变这种畸形的合作模式”
“我认为这一次就是很好的机会。”
本以为刘伊妃就是单纯帮腔男友的张一谋，这才倏然间抬起头来，认真地听着她阐述。
刘伊妃的声音在露台上轻轻响起，带着夜风拂过的柔和，却又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
“张卫平是商人，商人重利，你完全可以给他自己做选择题”
“第一种，是问界利用自己的电影产业链全力支持这部电影的创作和后续宣发，我和路宽可以出演男女主角，在影片营销上绝对会事半功倍，电影最后的盈利不会少。”
“第二种，就还是走老路，说老话，但显然不会从问界获得太多支持，最后的结果，也许和《千里走单骑》的情况不会差太多。”
“你完全可以把路宽和问界拿出来做挡箭牌，把这道选择题交给他张卫平自己做，如果想要钱，就放弃他那些无理的要求，大家公平合作。”
小刘的语调不疾不徐，既有少女特有的清亮，又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这番话像是一柄软刀，先是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比喻将他和路宽的关系抬到艺术知己的高度。
你说疏不间亲？我认为你跟路宽这样的艺术共鸣其实更亲！
又以《千里走单骑》的旧事暗指张卫平模式的局限，她倒是没有说如果合作不成，自己也要慎重考虑主演女主的事。
那就听起来像是威胁了。
这番话有情有义，有理有据，并且在路宽不适合继续进逼的时候，在场面氛围极度尴尬之时，由她这个“小女子”来缓和一二，简直太过合适。
关键之处在于她真的能心有灵犀地晓得男友的意图，才好拿出针对性的话术，继续“诱骗”老谋子入彀。
刘伊妃所做的，不是逼着张一谋去翻脸摊牌，而是给他提供一个切实解决问题的方案，一个看起来也很符合张卫平这种商人思维模式的方案。
烧烤小院的二楼露台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谋子望着杯中晃动的啤酒泡沫，此刻刘伊妃给出的两个选项，就像当年荒坡上冷馍与热汤的选择：
一个是坚守艺术本心的清苦，一个是拥抱新模式的温热。
夜风穿过铁艺栏杆的奥运彩旗，发出轻微的猎猎，仿佛在为他的沉思计数。
几人不远处炭炉上的最后一滴羊油正落在通红的炭块上，“嗤”地腾起一缕青烟，张一谋这才回过神来。
他面露苦色，旋即又有些欣慰地笑道：“小路、伊妃，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大你们两位足足三四十岁。”
“你们两位小朋友都已经把话讲到这个份上了，也已经把面子给足，如果我还食古不化，那就有些不像话了。”
张一谋也是第一次做出要跟张卫平据理力争的决定，砸吧着嘴道：“卫平人不坏，就是做生意太计较，这个电影项目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他那边我去做工作，总不至于你们把问题都解决了，让我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吧？哈哈！”
路老板叹了口气端杯：“张导，小刘知道我一向不会讲煽情的话，意思都在酒里，我敬你。”
“嗨！就别敬不敬的了，大伙儿一块儿吧！”
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的这对小情侣，配合着把计划向前又推进了一步。
两人趁着举杯的工夫对视了一眼，他的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她的唇角也轻轻抿起，像是确认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席宴罢，心里还在愁闷着怎么跟老搭档沟通的张一谋同两人分别。
车辆疾驰在凌晨两点多的北平二环街道上，车里的刘伊妃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下颌在男友肩头蹭了蹭，发丝间残留着六神花露水的薄荷香。
路灯在车窗上拖出长长的橘色光痕，像是流金，不一会儿就抵达了温榆河府。
小情侣在在客厅里稍坐了一会儿，刘伊妃对男友笑道：“我突然发现我们刚刚很像小说里的一对夫妻诶！”
路老板有些困了，半眯着眼应和：“谁？”
“黄老邪和冯蘅啊！配合默契把周伯通一顿忽悠！骗来了《九阴真经》！”小刘的兴奋劲儿冲淡了困意：“只不过张导没周伯通这么痴傻罢了。”
“嘁，给自己脸上贴金，冯蘅可以过目不忘的，你就是个小笨驴。”
“我才嘁！你也就有黄老邪的邪了！人家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武功高强还会吹《碧海潮生曲》，你行吗？”
洗衣机累得瘫在沙发上，闻言搭了搭眼皮。
“吹箫？我不会。”
“但我希望你会。。。”
“啊！”
占地七万多平的内地第一豪宅，传来突如其来的惨痛哀嚎。
恶女变身，洗衣机又被家暴了。
第444章 小刘大胸怀
小情侣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
也许是错过了正常的睡眠时间，也许是期盼着自己能和男友首次在电影中合作，更何况诠释的还是特殊年代下刻骨铭心的爱情。
刘伊妃莫名地有些激动得睡不着。
现在她的心情，就好像后世起点小说中的穿书和诸天文。
她现在已经不满足于这一世，还要通过这样的电影合作穿到其他故事剧情里去谱写爱情华章。
只不过身边的男人已经有些微鼾了。
月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格纹，小刘翻了个身，发出的响声。
她盯着男友起伏的肩线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戳了戳他后颈那颗浅褐色的小痣。
路宽半睡半醒间有些懵逼：“嗯？”
少女穿着粉色的真丝短裤，光洁嫩白的大长腿像是凌霄花的攀援，直接侧着身子搭在男子身上，像八爪鱼一般把洗衣机死死缠住。
“路宽，我睡不着，我脑子里已经都是老三和静秋了。”
路老板瓮声瓮气地没有太多精神回答她：“人家是纯爱，你先把你的大腿拿下去，别引诱我犯错误。”
“来呀！来呀！你犯呀！”
“不行。。。太困了，早晨起来再蹂躏你。”
小刘听得他鼾声渐起，有些耐不住寂寞地指尖顺着男友的脊椎滑下去，像在钢琴键上弹奏《致爱丽丝》的前三个音。
路宽不爱穿睡衣，一年四季都是一条内裤上床，小女友故意用指甲轻轻刮过他脊柱的凹陷，后者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绷紧了背肌，流畅的线条立刻显出分明的轮廓。
资深外貌协会会长刘伊妃可爱地“喔”了一声，看着男友成熟男性的“肉体”，没想到这半年锻炼下来还挺有效果的嘛！
不是健身房刻意雕琢的夸张块垒，而是运动自然形成的紧实弧度，像被溪水打磨过的鹅卵石，蓄着温吞的力量感。
“洗衣机？睡着没？”
回答她的只有平稳的喘息。
“装睡是吧？”小刘恶作剧之心大起，掌心突然贴紧他后腰，那块肌肉立刻条件反射地弹跳了一下，惹得她闷笑出声。
随即指腹顺着腰椎往下游走，能摸到两侧微微凹陷的腰窝，再往下就被内裤边缘挡住了去路。
少女定了定心神，咬着下嘴唇大着胆子。。。
路宽终于含混地“唔”了声，下探捉住她作乱的玉手，转过身来无语地看着女友：“你在玩火。”
“我在玩你。”刘伊妃眯着笑，刻意压低嗓音时自带的颗粒感，如同砂纸摩挲耳膜。
不是突兀，而是刺激。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小刘的锁骨窝里蓄了一汪银辉，路宽眯着惺忪睡眼，看见她蓬松的发丝正随着歪头的动作从肩头滑落。
他最喜欢的二十岁的少女，有一种可控的失控感，清纯是底色，魅惑是光影。
让人记起高中女同桌，又让人梦见午夜酒吧的邂逅，兼具白纸般的天真与性感的隐喻。
“那我也要玩！”路宽突然翻身将她罩在阴影里，指尖勾住摇摇欲坠的肩带。
月光斜切过两人此刻的轮廓，随后便是雪浪翻涌，直至肩胛骨再次化身地中海里起伏的白帆，随波逐流，浪漫旖旎。
良久方歇。
等到再洗净了回到床上相拥而眠，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似乎也不大用得着眠了。。。
“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怎么的，怎么这么主动？”
刘伊妃娇笑道：“我平时困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折磨我的吗？让你也体验一下罢了，看你下次还胡搅蛮缠！”
洗衣机调侃道：“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时间快到早上了，老年人觉少，我怕你刚刚喵喵叫被人听见。”
“不会吧！窗户不都关上了吗？不然我哪敢。。。”刘伊妃赶忙侧头瞧了眼跟刘晓丽别墅相邻的几扇窗，心里直呼要社死。
“骗人！都关得死死的，两栋楼还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能听到才怪！”
小刘气咻咻地拍了他一记：“我已经想好怎么体验生活了，如果真的要拍《山楂树之恋》的话。”
“怎么体验？去做村姑？”
“不是。”
刘伊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整本书的内核就是克制的爱，你看老三给静秋包扎伤口时，手指头碰到她脚踝都要抖三抖；两人隔河拥抱时连衣角都不敢沾；最后病床前静秋哭成泪人，老三连摸她脸的力气都没有。”
少女突然翻身撑在路宽胸口，月光映得眼底狡黠发亮：“所以等开拍之前到结束，我们就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吧！”
“发乎情，止乎礼，把你这个洗衣机调成省电模式。”
路老板无语，直接翻身背对着她闭上眼。
“离婚！”
刘伊妃又好气、又好笑地踹了一脚洗衣机的腚：“醒醒，我们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就柏拉图了，结了婚还不得李莲英？”
“哈哈哈！”
刘伊妃笑得肩头直颤，发尾扫过路宽的后颈，像柳梢撩过湖面。
她突然支起身子，膝盖压进他腿弯的凹陷处，手扳住他肩膀一个巧劲，男人被她强行翻成仰躺，月光正好漫过他突起的喉结。
小刘趁机把自己嵌进男子臂弯，脑袋往他肩窝里钻，鼻尖蹭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带着淡淡沐浴露的松木香。
她故意把呼吸放得又轻又缓，唇瓣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的嘴唇，极尽魅惑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