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我都等你一天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那可不怪我,给你们弄了前排观礼的票,你又不肯去。”
“昨天妈妈陪我出门买东西就被堵在路上了,还是消停点儿吧,最近粉丝有点疯狂。”
两人进了屋,路宽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就啃。
“你没吃饭啊?”
路老板摸摸肚皮:“晚上跟海子里的两位领导一起用餐,光跟他们聊《历史的天空》跟奥运会了,菜倒挺不错的,就是没好意思放开吃。”
小刘咯咯笑道:“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人家两位领导吃两口就歇着了,喝着茶同你沟通工作,我总不好嘴里塞着肉蛋奶跟他们唾沫横飞吧?”
刘伊妃从他手里夺过苹果:“省点儿肚子,我下面给你吃。”
洗衣机:。。。
还没有这么污的小刘自然没意识到自己语病,只觉得自己的厨艺又有了用武之地,兴奋地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
女为悦己者容,也为悦己者近庖厨。
刘伊妃系上围裙,简单把披散的秀发扎了个马尾,打开冰箱取出中午的剩菜,准备简单做个浇头。
她回头瞧了瞧靠着厨房门边的男友:“中午就我和妈妈两人吃饭的,不嫌弃吧?”
路老板探头,嬉皮笑脸道:“这话说的,你口水我都吃了多少了。”
“这是什么?”
“昆布柴鱼的高汤。”刘伊妃手上动作不停,把高汤倒进锅里,开火。
昆布柴鱼是日式说法。
昆布就是干海带,表面的白色盐霜是鲜味来源;
柴鱼干制成的薄片则可以提供浓郁的海鲜风味,两者结合熬制的高汤是日苯料理的灵魂。
路宽吃惯了淮扬菜,这两天只要他在家都是乔师傅过来掌厨。
今天母女俩算是换换口味,自己随意DIY了一些新鲜吃法。
小刘动作熟稔,手工延展的菠菜面在沸水中三沉三浮,银漏勺捞起瞬间甩出扇形水雾。
她左手持长筷挑面,右手持冰镇矿泉水的琉璃瓶过冷河,发丝被蒸汽熏得微潮,耳垂珍珠坠随动作轻晃,折射着厨房射灯的暖光。
“咔嚓!”
小姑娘笑着回头:“哪个色狼偷拍我?”
路老板看着画面中的美厨娘感慨:“有心炫耀一下,又怕发到微博上被你的粉丝围攻,好矛盾啊!”
“哈哈!”
等待面条煮熟的间隙,她又在另一口锅里做了个溏心蛋,烫了些翡翠菜心备用,这才好整以暇地翻开刚刚男友拍的美照。
“就这张,发!”
“那我被骂怎么办?天天杀路狗、杀路狗的。”路老板一脸无语:“特别有个叫卤蛋的,每天早晨准时8点报岗开喷,晚上临睡前还加个班。”
小刘听得咯咯笑:“真的假的,这么好玩。”
小女友扫了眼面条锅,回头噘着粉嫩的唇瓣:“喏,天仙男朋友辛苦了,支付你一点精神损失费。”
只不过,这点小小的补偿怎么能满足贪得无厌的老饕?
刘伊妃踮脚去够橱柜顶层的XO酱,脚趾在水磨石地板上弓起一道弦月弧。
真丝睡裙像被月光融化的银汞,紧贴着腰臀曲线向下流淌。
橱柜顶层的瓷罐距指尖只有三寸,她脊椎拉成反弓的满月,臀峰在丝绸下推起两座被风揉皱的沙丘
左侧褶皱被窗缝挤进的夜风抚平,右侧仍堆叠着欲望的涟漪。
“路宽~帮我一下!”小姑娘没有回头,只娇滴滴地呼喊了一句。
自然也没有看到洗衣机的眼神。
“哦。来了。”
只不过他这个来了,跟小刘预想中的来了,不一样。
嗯?
中央空调冷气正对着大理石台面吹,但被他体温焐热的那片真丝布料,已洇出轮廓。
男子的胡茬在她耳廓刺挠地发痒,匹诺曹的鼻子没有说谎也在变长。
还有他身上传来的雄健的男子气息,都叫小厨娘脸上的绯色迅速蔓延。
这坏蛋,还在厨房那。。。
刘伊妃回头佯嗔:“你。。。你别闹!”
路老板咬着她的耳垂,激得小刘痒意更甚:“谁叫你故意搔首弄姿,勾引我的?”
“我没有!”
“别装了,我是顶级导演,难道看不出来你拙劣的演技?”
小刘死死地咬着下嘴唇,身体却被他钳制地动弹不得:“你别再说谎了,再说谎它就越来越。。。”
“哈哈哈!”
“茜茜,先上楼吧。”
刘伊妃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惹了这一出横飞的桃花祸:“那面条呢?要烂锅里了!”
路老板伸手关了火:“兵马先动,粮草再说!”
“我这只老牛,就算不吃草,也能挤出白色的。。。”
“死色狼!”
路宽把小女友横抱起来,刚想出门。
瞄了眼宽阔洁净的厨房,又有些语带踌躇:“要不,就在。。。”
“不行!不行!”刘伊妃一张脸烧的滚烫,在他怀里使劲挣扎,显然还没有被洗衣机污染得底线全无。
路宽继续调戏她:“刘阿姨肯定睡觉了,有阿飞在,这房子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没人的。”
“那也不行!你你你,你做个人好不好,哪有在厨房。。。”
刘伊妃急得快结巴了,自从初恋和初夜沦丧,她每天都在刷新对这个男人的认知。
怎么这样?这不是跟小狗一样嘛。。。
还能那样?幸好自己练过一字马。。。
估计跟他在一起过几个月,就快把格洛托夫斯基里的肢体动作练习都演示一遍了。
惊!
小刘突然想到个很可疑的事情,这狗东西当初教自己这些动作,不会。。。
脑海中的猜测一闪而过,二楼奢华无匹的主卧门“砰”得紧闭,浴室里旋即传来水流如注的声音。
浴室正对着的温榆河漫起了暮色,微不可闻的细密声响,似乎在声带中被刻意地压抑,随着夜风一起传远,惊飞了栖息在岸边芦苇丛的夜鹭。
蒸汽正沿着雕花玻璃蔓延,将路宽的身影氤氲成水中倒影。
刘伊妃的发梢滴着水,落在锁骨处的水珠汇聚成一汪小泉,她的手撑在马赛克墙面上,指尖压出的水痕蜿蜒而下。
。。。
“喵~~~”
“喵~~~”
隔壁别墅的刘晓丽被几声猫叫吵醒,揉着惺忪睡眼按亮了台灯,见没什么状况,又关灯睡下。
“东东,别叫唤了,不是刚吃过猫条吗?”
刘东东是小刘最爱的一只黑猫,极有灵性。
不知怎么就突然躁动起来,站在门边,扯着嗓子开嚎。
猫在捕猎时,甚至能听到老鼠在20米外活动时发出的微弱声音,这得益于它们对高频声音的敏感捕捉。
有时候它们会突然盯着空无一物的角落,有可能是听到了墙缝中虫子爬行的声音。
相隔不到几米的联排别墅,很显然刘东东听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女主人的声音。
这声音像晨雾浸过的丝绸,每个音节都裹着层薄薄的湿气,沉甸甸地坠进耳蜗里。
短促又急切。
仿佛带着无尽的黏腻,又像是刚从温热的牛奶里捞出的棉线,软绵绵地缠住听者的呼吸。
黑猫刘东东的脑容量极小,分不清这种类似幼兽般的呜咽到底是何意?
欢愉或是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猫似乎又听到了什么,突然炸毛!
它不懂得女主人何来由这么一声尖锐的“悲鸣!”,救主心切,两只爪子在木门上直挠!
只不过,人与猫的悲欢并不相通。
刘东东认为的悲鸣,在刘伊妃脸上化作了桃花汛后的余韵。
最后一刻,小姑娘又习惯性地咬在他的肩头,发出的闷哼让头顶的水晶吊灯微微震颤。
那声音像老式胶片在放映机里卡壳,带着电流般的嘶鸣,又像温榆河上破冰的脆响,裂痕在冰面下蔓延成蛛网。
刘伊妃口干舌燥地咽下一口唾沫。
“狗东西,叫你吃饭,你先把我吃了。”
得偿所愿的洗衣机不要脸地拍起马屁:“饭什么时候不能吃?但你不同。”
“断臂的维纳斯知道吧,创作者阿历山德罗斯在雕塑的时候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动手。”
“学徒问他为什么,阿历山德罗斯说维纳斯在我的脑海里,这一秒是这么美,下一秒又是另一种美,我无法分辨哪一种形态最美。。。”
小刘还没听完就嘴角就已经压不住了。
洗衣机仍旧在疯狂输出:“你在我心里也是一样的,你在洗手作羹汤时的美也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么忍得住不好好怜惜一番呢?”
“嗯,讲得不错,只不过下次如果不是折腾完我以后再讲,可信度会更高。”
“害!饭前都十万火急了,谁还顾得上啊!”
刘伊妃娇笑着拍了他一记:“还吃面条吗?我去给你做。”
“别了,你都要脱水了,还下什么面。。。”
“啪!”得一声巨响,这回面嫩的小女友来真的了,一巴掌叫洗衣机胸口涨红了一片。
路老板也不以为意,笑着搂过她又啃了两口,洗净后的两人这才相拥而眠。
月光滤过白蜡树梢,在别墅灰砖外墙淌成奶白色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