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第627节

  不过本就才十九岁的年龄,这几年经历得再多,也难免在这样的波折面前心绪起伏。

  小刘拿手背抹净了泪珠,凛冽的寒风嗖在她脸上有些刻骨的疼。

  所幸青年导演走过来挡在她面前,止住了这股冷冽。

  “国内和国外的拍摄环境、舆论环境是完全不同的。”

  路老板示意她走在自己背后的阴影里,能挡风。

  “我们现在面临的,不但是要保质保量地把电影拍好,更要打好舆论战、宣传战。”

  刘伊妃好奇:“你准备怎么做?”

  “国内不用管,只要有毒虫公知叫嚣,要他们好看。”

  “柏林这几个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影响的反战组织是个助力,他们的核心人员都是犹太人。”

  “我刚刚提到的经费赞助,其实就是赤裸裸地给宣传费而已,但科斯利克显然是懂的。”

  小刘默然地点点头,她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未成年少女了,知道一切皆有代价。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再是反战的犹太人,又凭什么和你的民族仇恨共情呢?

  最终一切还是要像他一样,用自己的资源、权力、财富去实现目的罢了。

  从这个角度看,一直在他身边耳濡目染的现实教育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早早地认清世界运转的真相。

  刘伊妃心绪平稳了些,从路宽身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站在他的身边,一起迎着午后熹微的日光。

  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那在北美呢?”

  “花钱买路。”

  “我准备给南加大捐款,建立科幻电影相关的特效实验室,给自己打造亲美、亲好莱坞的人设,私下也可以给补天映画网罗特效人才。”

  小刘沉吟了一会儿:“幸好你在国内也捐了教学楼,不然会被批驳地体无完肤的吧?”

  “崇洋媚外,赚国人的钱,给你的美国爹地送温暖?”

  久病成良医,刘伊妃把黑他的软文标题都想好了。

  路老板对她已经几乎不设防:“你以为这就有用?”

  “南加大要捐,北电当然也要捐,况且即便是这样,也不一定能堵住那群蠹虫的嘴。”

  刘伊妃噘着嘴低声嘀咕:“我可不愿意看别人这么说你,凭什么做好事还要被误会。”

  “别装了,你就是我最大的黑粉,你给骂我洗衣机的点了多少赞?”路老板无语地看着她。

  “那叫骂?”小刘淡定地摇摇头:“实话难听。”

  。。。

  “先给南加大捐款,再通过哈维联系一些犹太人在美国的反战组织,这些组织能影响不少犹系媒体。”

  “还有迪士尼掌控的舆论力量,华人在北美的媒体力量。”

  “等我掌控了百事达和奈飞,拿到这条DVD发行渠道,拿到未来流媒体的入场券,能掌握的话语权就更多了!”

  他还没算上在脸书的股份以及推特。

  前者暂时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动用,后者还在发展期,也是韬光养晦更实际些。

  青年导演毫无顾忌地自己的规划和盘托出,听得小刘美目流连,一颗芳心都紧紧地系在他身上。

  他的善也好,恶也罢,总是能给予自己极大的安全感,在这个深刻贯彻黑暗森林法则的世界里一丝慰藉。

  如果让她一个人跳进这暗无天日的娱乐圈,举目茫茫,还不知道会跌宕成什么样。

  认清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并依旧热爱,为了自己的目标奋进。

  对一路陪他走来的刘伊妃而言,这就是最大的英雄主义,也是最大的浪漫主义。

  “对了,邓温迪和新闻集团会阻挠吗?索尼哥伦比亚应该做些什么吧?”

  路宽摇头:“他们的媒体力量很弱,他们只能阴恻恻地搞些小动作,如果敢龇牙,就要冒着失去中国市场的风险。”

  哥伦比亚九十年代就在香江设有分公司,也是和华艺合作最密切的外国电影公司,虽然现在关系不太和谐。

  “至于新闻集团嘛。。。”路老板笑的有些狡黠:“希望默多克别这么想不开,我还真的没想跟他们打生打死。”

  小刘揶揄他:“吹牛,新闻集团体量是你的好几倍吧?”

  “没用,我知默多克那老小子生前死后五百年,一剑可取他的命门,立时毙命!”

  青年导演略带夸张的语气看得刘伊妃捂嘴娇笑,悲情又被冲淡了一些。

  他指的自然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新闻集团即默多克“窃听门”事件。

  前文提到过,默多克直接指使和纵容旗下报纸和媒体“作恶”,采取规则之外的商战手段。

  上次路老板利用他90年代在英国的陈年劣迹,逼得邓温迪当众鞠躬道歉,还让盟友迪士尼趁机瓜分了一些舆论地盘。

  但“窃听门”的威力比之上一次,无异于核弹。

  这是直接针对英国王室、财政大臣、前首相、知名足球运动员的窃听和隐私收集,影响极大!

  有心算无心,如果默多克真的不开眼,被这一刀子戳下去,就像浑身淌血的巨兽被扔进食人鱼群。

  就算他过去的淫威再甚,也免不了要元气大伤,被竞食者们一顿啃啮。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鱼死网破。

  还是利益交换更加符合现实的社会规则。

  两人沿着公园的小径散步,都没有再讲话。

  路老板在思考着汤姆汉克斯在德国的拉贝戏份。

  小刘嘛。。。

  正享受着异国他乡的一段独处时光。

  对角色的焦虑、张纯如的担心、影片的坎坷都得以暂时抛却到脑后。

  午后的阳光暖人又暖心,刚刚还风霜刀剑严相逼的柏林,在现在的小姑娘眼里仿佛是浸泡在蜂蜜般的光晕里。

  施普雷河畔的悬铃木抖落一身金箔,叶片打着旋儿落在青年男女交叠的影子上。

  石板小径被晒得暖融融的,缝隙里钻出的三色堇正顶着最后几朵蓝紫色花冠,空气里浮动着新鲜出炉的肉桂卷与焦糖杏仁的甜香。

  美景最能通感,心态不一样,对环境的感知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她悄悄落后了几步,拿手机偷拍了一张他的背影。

  小姑娘俏脸上笑出两朵梨涡,她要发到自己的博客里,仅自己可见。

  可是博文该怎么写,才能配得上他的艺术家、爱国者、神棍、阴谋家、无耻好色之徒的复杂气质呢。。。

  她绞尽脑汁,搜罗着自己仅存的艺术细胞,只恨平时没有多看一些美学和哲学书籍,词到用时方恨少。

  不如这样写:

  他是黑泽明镜头下逆光而行的武士,影子比本体更先抵达战场。

  好像不大好,虽然他喜欢黑泽明,但肯定不喜欢被叫成小鬼子。

  不然就:

  他的背影,像哥特式教堂的铸铁尖塔,裹着普鲁士蓝的暮色?

  也不好,虽然应了柏林大教堂的景,但不是他喜欢的印象派画风。

  或者是:

  他像罗丹《行走的人》未完成的青铜雕塑,每一寸肌理都在对抗地心引力?

  算了算了,那是个没头的雕塑,不吉利。

  不过那樽雕塑连内裤都没穿一条的气质。。。

  倒是蛮符合他的浪荡作风呢!

  脑袋瓜里一阵胡思乱想的刘伊妃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路老板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像个老干部一样背着手往前走,谋划着自己的电影大业。

  刘伊妃则快跑几步跟上了他,继续拿男子的背影做自己的拍照练习素材。

  他有他的英雄主义,她也有她的浪漫主义。

  

  翌日,小刘和张纯如在电话里聊了很久,这才安心地在德国待了下来。

  德国几乎都是汤姆汉克斯的戏份。

  第一场是他回到战时的柏林后,准备大剧院放映金陵牧师马吉偷偷拍摄的暴行影片,结果被盖世太保逮捕,勒令不允许宣传针对盟友的影像和演说。

  第二场是他为了完成对中国人民的承诺,在昏暗的书房中偷偷地整理自己1937年到1938年的见闻、手记,整理成了书稿《轰炸金陵》,也就是后世《拉贝日记》的前身。

  最后就是前文提到的,1948年穷困潦倒的拉贝接受了金陵人民的回报和馈赠,看着孙子孙女们狼吞虎咽得之不易的食物,潸然泪下。

  最后一部分是要尤其突出的。

  整部电影都有着压抑的底色,但在这些人性的丑恶前,也要给观众看到世间的大爱。

  拉贝和金陵市民的双向奔赴就是其中之一。

  再次出现在镜头前的汤姆汉克斯,和五个月之前相比,已经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德国的戏拍得相对比较艰难,因为汉克斯的身体尤其地虚弱,每天下了戏还是只吃两个苹果来保持体型。

  2007年3月20号下午四点,洪堡大学摄影棚。

  今天是汤姆汉克斯的最后一场戏。

  穹顶摄影棚的镁光灯下,汤姆汉克斯在抚摸着自己的“杰作”。

  他很自责,虽然履行了向金陵人民做出的承诺,但因为希特勒当局的政治倾向,未能伸张正义。

  路老板用对讲指挥摄影微调轨道车,摄影机与轮椅上的汉克斯齐平。

  老牌影帝开裂的油彩下透出极度真实的老年斑,梁上积灰的吊灯,影帝眉骨间的阴影,最终隐约在了渐暗的镜头中。

  片场鸦雀无声,只听得路老板一句现学的德语“杀青”,全场掌声、呐喊、尖叫此起彼伏!

  太不容易了。

  洪堡大学的摄影棚中,年轻的导演路宽和虚弱“老迈”的汉克斯亲密拥抱,面对镜头欣慰地微笑。

  汉克斯浮肿的眼袋与路宽青黑的眼圈,此刻仿佛在数字噪点中融成同一种银盐粒子。

  “路,我的角色完成了,希望它能让你满意。”

  路老板感慨:“我很幸运能够生在这个时代,因为可以和许多你这样的优秀和敬业演员合作,这是我的荣幸。”

  汤姆汉克斯竖直了佝偻的脊背:“我的角色杀青了,汤姆汉克斯没有杀青。”

  “我是美国反战协会的理事,回去以后,我会继续为我们的电影奔走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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