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白芬的更不用说，轻则一顿毒打，重则丢掉几根手指。
强尼主持的新联合会下，情况依旧如此。
大部分人心悦诚服，支持他，认为那些原则值得沿袭。
在他们掌握的区域内，流氓和帮派分子不是侮辱的言辞。
当地人都知道，这个帮派在防止毒药、桃色业进入他们的区域上比警方还有效。
警察毕竟容易受贿赂的诱惑，事实上，强尼的黑帮也会贿赂警察，但他们贿赂的目的很独特。
比如要刚收了老鸨、毒药贩子贿赂的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好把不听话的贩子、皮条客抓去撞墙，或用小铁锤砸小贩的手。
南孟买平民区的老人们会彼此点头打招呼，拿自己所在区域较平静的局势，和其他地区的混乱不堪相比。
孩童以仰慕的眼神抬头看年轻的帮派分子，有时把他们当本地英雄。
餐厅、酒吧和其他商店都欢迎强尼手下的光临，认为有他们在就不会出乱子，认为他们是有较高道德标准的守护者。
同样强尼地盘里的告密比例，主动向警察通风报信的次数，比整个辽阔拥挤的孟买任何地区都要低、还要少。
他们感到自豪，做事有原则，自认是光明磊落而值得尊敬的人。
但帮派里仍有一些埋怨之声，有几次联合会会议，就针对帮派的未来走向，出现火爆而未有定论的争辩。
孟买的其他黑帮都在因卖白芬而赚大钱，很多人成了新晋百万富翁。
他们在这城里最讲究身份地位、最豪华气派的场合，炫耀他们的进口车、名牌服饰和先进的电子产品。
更重要的是，他们利用来自白芬且源源不断的收入雇佣新打手，付高价请那些一打起架来既拼命又不择手段的雇佣兵。
渐渐的经过几次帮派战争，那些帮派的地盘不断扩大。一些最凶狠的人死了，还有很多人受伤。
风波稍稍平息，全城的各地的警察则点起香，感谢神明的保佑。
然而事情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哈德汗死亡的消息开始在整个孟买流传。
强尼他们在这几个月里对这件事严防死守，力争在消息泄露之前平稳的进行帮派内的权力过渡。
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哈德汗死亡所造成的影响力。
最先是东孟买的拉詹帮开始频繁侵入南孟买地界，拉詹自脱离达乌德帮以来，就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肌肉。
他们和北边的达乌德帮血战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消停。
得知哈德汗死亡后，又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向南孟买，因为这里是整座城市最精华的地方，油水极其丰厚。
北边的达乌德邦最开始小心谨慎，后来或许是通过北边的巴巴羊确定了什么消息，最近也开始涌向南孟买。
他们在往南逼近的同时，又和拉詹帮撞到一起，于是再次大打出手。
总之现在的孟买黑帮已经乱成一锅粥，他打你、我打他、他又打他，完全扯不清。
除了这三大帮派外，孟买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黑帮组织，夹在中间自然也不会安分。
彻底乱了之后，强尼他们的压力反而小了一些。
受最近帮派战争的影响，联合会内部又开始有分歧。
如果不能卖获利颇丰的白芬，那另一种生意是不是可以做。
那就是讲究赤裸裸局部特写的进口桃色录像带，这是一块新兴市场，且需求如同无底洞。
最近那些敢抢联合会地盘的黑帮，就是靠这项买卖发了大财，进而得以搞了一批枪支，实力大增。
联合会里的有些人嫉妒那些帮派所积累的财富，恼火他们不断扩张的地盘，担心他们日益壮大的势力，便鼓吹强尼改弦易辙。
有个叫桑杰的年轻人最激进，“你该去见见楚哈，他原本只是个小角色，现在神气的不行。”
“我见过那个混蛋，”强尼叹气，“以前来抢我们地盘的一角时，我就和他见面解决问题。每次我们的人和他们的人干架，都会打的他们鼻青脸肿。”
“他们现在手里有枪，胃口比以前大多了，现在甚至提议两边的联合会合并。”桑杰不忿道。
“问题就在这，那个家伙野心太大了。”强尼皱眉。
楚哈的帮派老大原本和哈德汗交好，但他最近中风，已经不理帮派内的事务。
原本他们的联合会也不做白芬和桃色生意，只不过野心勃勃的楚哈接手帮派事务后，就变得百无禁忌。
他们实力膨胀的很快，已经对强尼的联合会造成很大威胁。
“时代变了，强尼，你不能抱着以前的老传统。”桑杰劝道，“你该去看看，楚哈靠那个叫赤砂的鬼东西赚了数千万。
老哥，隐君子对那玩意儿需求永远不可能满足。需要大到得用他妈的火车把那东西运进来。
还有那个桃色电影的东西，老哥，需求量大的吓人。我发誓！那真是他妈超赚钱的生意，yaar。
他们把每部电影拷贝五百份，每份卖500卢比，这样一部电影就能赚25万卢比啊！
如果能靠杀人赚那么多钱，那印度的人口问题一个月就可以解决！你得改变自己的想法，帮派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尤其是达乌德帮，他们更加来势汹汹汹汹，他们有太多的枪。我们得做出改变，否则南孟买不会再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我不喜欢楚哈，”强尼道，“我也不相信他，总之白芬不行。那玩意儿会让我们身败名裂，这里的人也不再尊敬我们。”
“那桃色电影呢？这东西总无害吧。我们没偷没抢，还解决了印度男人的需求，让他们不再去街上找女人麻烦。”
联合会的几个头目面面相觑，老实说他们有些心动。
与其打打杀杀，且时刻被警察盯上，桃色录像带要安全的多。
最近的帮派混战给了他们很大压力，手头的武装力量明显有些捉襟见肘。
“别忘了达乌德帮这次打头阵的是谁？萨蒂什，他们的头号杀手！”桑杰警告道。
这个名字在地下孟买如雷贯耳，其传奇经历堪称黑帮电影里的男主角。
强尼他们的联合会和对方很是做了一场，损失了好几个人手。
双方打的太激烈，搞得警察在街头都如惊弓之鸟。
“让我考虑一下。”强尼知道帮派内有很多人心动。
达乌德帮和拉詹帮正在蚕食他们的地盘，没有钱很难维持现在的局面。
哈德汗之前留下的产业，只有护照、外汇和黄金生意还在运转。
奈何外汇和黄金生意回款周期长，基本和外劳人员签证一致，大多以半年或一年为结算时间。
这几个月联合会全靠本地黑市，还有护照生意维持。随着帮派战争愈演愈烈，开支猛增。
正在众人等待强尼拿主意的时候，突然有小弟过来禀报，有电话找他。
强尼起身去接电话，只说了几句，脸上就出现笑意。
“是谁？楚哈吗？”桑杰问。
“不，很重要的人，我想我们该做决定了。”强尼身上莫名多了股轻松。
“怎么说？”大家看他。
“录像带生意可以做，有人会帮我们和警察打招呼。是的，只要不把它摆进店里，没人会管。”
众人欢呼，这是一个好消息。楚哈他们卖录像带可都是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哪个警局直接端掉。
听强尼的意思，联合会这边可以敞开了卖，没有制约。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桑杰好奇。
“一个朋友，不是道上的，你懂吧？”强尼指了指天上。
众人恍然，在孟买能被这样的代称的只有一个人。
“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我们也会帮他。”强尼神色莫名，“最近我们要多打听达乌德帮，还有拉詹帮头目的行踪，有用。”
得知孟买帮派大战后，罗恩立即给强尼打了个电话。
大概聊了几句，他挂断电话，接着准备出门。
他要去见萨克雷，有件事得说服对方松口。
第300章 重掌大权
巴尔.萨克雷已经快七十岁，须发皆白，精力大不如以前。
他最近迷上了雪茄，常常夹着那玩意儿出神。
或许是年纪大了，老是会想起从前，他小时候的事。
他父亲是个老师，对他严厉苛责。
但就像大多数孩童崇拜父亲一样，萨克雷也始终在心中保持着那份敬意。
他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伟大的社会改革家、作家，无所不能。
萨克雷的母亲希望儿子当公务员，这在当时是光耀门楣的好差事。
但他的父亲说“我的儿子怎么可能做个区区的办事员，我要他成为艺术家。”
在他们家，父亲的话就是圣旨。他一发火，孩子们会吓得尿裤子。
父亲给萨克雷买了一把印度班卓琴，那是种用双手弹奏的弦乐器，而萨克雷显然对音乐毫无天分。
他努力再努力，一只手练好了，配上另外一只手就不行。练好另外一只手，这只手又不听使唤.
他的父亲勃然大怒，按着儿子的手狠命往下压，直到萨克雷的手指被琴弦割破，流出血来。
他一哭，父亲就说：“蠢货！滚出去！”
后来二次大战爆发，萨克雷会饶有兴致地看《印度时报》头版的班伯里漫画，他的父亲则在一边观察他。
他命儿子每天临摹这些漫画，他当晚要一一检查。通过临摹，萨克雷也渐渐看懂了孟买城的政治斗争：
城里的古吉拉特人和马拉提人争执不下，都说孟买应归其所有。
萨克雷的父亲积极响应马拉提团结运动的号召，在位于达达尔的家中秘密举行会议。
萨克雷耳濡目染，不出几年，他开始为《自由新闻日报》画时政漫画。
在六十年代，他开辟了每周漫画专栏，继续为马拉提人的权益发声。
这一专栏后来成为“土地之子”，马拉提团结运动的主阵地。
马拉提人打败古吉拉特人，赢得了孟买之争。
他们照自己的语言划定马哈拉施特拉邦的地界，并将孟买设为该邦的首府。
可以说萨克雷从小时候就开始接触政治，耳濡目染几十年才造就了湿婆军如今的家业。
在如今的孟买，几乎无人再敢反对他的意见。
市政厅为了讨这位湿婆军大佬欢心，甚至把孟买改成了“孟巴（Mumbai）”。
是的，就是今年的事。
现在孟买的公共部门，正忙着给城市各处的标牌改名。
“Bombay”以后不会出现在公函中，马拉地语发音“Mumbai”才是正统。
不仅如此情人节也被萨克雷取缔，他当初和罗恩说要撕掉“情人节卡片”，现在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