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刺杀多特的凶手。”
约瑟夫没有回答乔纳森的问题，直接说明了来意。
乔纳森内心暗道该死，眼睛眯了起来，试图看清黑暗中的儿子，但他失败了，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凶手？”
乔纳森说完这句话，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了约瑟夫的叹息。
紧接着约瑟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
“作为第一个警长，你的第一句话难道不应该说：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约瑟夫的话让乔纳森心里一沉，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狡辩道：
“我只是想确定，你发现的是否是真的凶手。”
约瑟夫受里奥影响，也掌握一点微表情分析，虽然不够精深，但还是足够让他看出了乔纳森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
真的让老大说中了，约瑟夫的内心此刻并不好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谁能希望自己的父亲真是个不义的警长呢？
“是或不是，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就行。”
约瑟夫指了指门外说道。
乔纳森闻言快步走到门口，就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他内心暗道该死，帕特里克镇长刚刚还信誓旦旦说，对方会处理好手尾。
第28章 试探
想到帕特里克的嘱托和办公室桌柜里洛克梅耶送来的钱。
乔纳森感觉事情棘手起来，他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约瑟夫说道：
“你说的对，等内普回来，我们就开始审讯他，干的不错，儿子。
不过下次你还是要听从命令，现在，回家吧，去看顾你的母亲和妹妹。”
乔纳森想支开约瑟夫，地上这个人不能出现在警局。
不然他哪方都交代不过去，他想等心腹内普回来，处理掉这个麻烦。
此时在乔纳森的心里，已经把卡洛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约瑟夫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说道：
“母亲和妹妹早就睡了，他们不需要我，而你，需要我，而我也需要我的父亲，我不想哪天去牢里看望他。”
约瑟夫的话刺痛了乔纳森，他低声吼道：
“你知道什么，这件事不是我能参与的，你也不能，你已经惹了大麻烦。
现在回家去，让我来给你擦这该死的屁股！”
“你打算怎么做，把他交给卡洛？”
约瑟夫没有退让，反而上前一步，逼近自己父亲，没等乔纳森回答，继续说道：
“多特不是林子里被狗熊咬死的旅人，他是全镇都喜欢的傻好人。
你有想过破不了这个案子，对你这个警长的威信打击有多大么。
你有想过，今天你处理了他，等于给卡洛送了一个天大的把柄。
奥，你可能不畏惧一个小小的卡洛，但洛克梅耶呢？
他以此要挟你做更多的事情，你该怎么办呢？”
约瑟夫的话如狂风暴雨，冲击着乔纳森，他脑子瞬间乱了。
他不明白一直看不上的儿子怎么突然变了模样，也无暇思考儿子如何得知卡洛和洛克梅耶与眼前的凶手有关系，他只能下意识的回答道：
“帕特里克不会允许的。”
“不会允许洛克梅耶拿这件事要挟你？
他难道不是和洛克梅耶穿一条裤子的，为了伐木场，他连多年世交好友迈克尔都能无情背刺。
对你又有什么不同？”
约瑟夫的话说完，乔纳森的脸色陡然恢复了平静。因为，约瑟夫说的话不对。
乔纳森十分清楚，帕特里克和洛克梅耶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一次是洛克梅耶求到了帕特里克身上。
信息差异让乔纳森找回了自信，说道：
“你成长了，约瑟夫，竟然学会诈你的父亲。
很高兴你竟然已经明白了世界的真正规律，但还是太想当然了，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你确实提醒了我，我的确不用为别人的失误买单，这件事我会给帕特里克打电话的，怎么做，他来定！
现在，我要你离开，就当你从没出现，眼前这家伙是自己来的警察局。”
乔纳森说完，约瑟夫耸耸肩说道：
“那你自己小心。”
约瑟夫没有了刚刚的咄咄逼人，他面色平静的离开警局，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转了几个弯走到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
一身黑衣的里奥从黑暗中走出，看着面色复杂的约瑟夫，里奥已经知道了想要的答案。
“老大，他们确实不是。”
约瑟夫的话没说完，就被里奥阻止了，里奥上前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说道：
“陪我走走吧。”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里奥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是不是有些怨我？”
约瑟夫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的‘不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当然心里有气，虽然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虽然父亲做了不义的事情，虽然自己去是去阻止父亲沦为别人的狗。
但总之，里奥的命令实实在在影响了父子俩之间的感情。
里奥仿佛看穿了约瑟夫内心的挣扎，他缓缓地说道：
“约瑟夫，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做出选择。
有时候这些选择并不那么光明，你父亲也是如此，他或许有他的苦衷，有他的软肋，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必须去认同他的选择。
尤其是你本可以帮他做出另一种更有利的选择。”
里奥的语气很柔和，这是约瑟夫从没在老大身上感受到的。
在军队，他只接受过狂风暴雨的怒骂。
所以，约瑟夫此刻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开口问里奥道：
“老大，我有些迷茫，从小我的父亲就叫我做一个正直的人，但是他。”
说到这，约瑟夫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今晚做得很好，保护了你父亲的名誉。
但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是复杂的，人心更是难以捉摸。
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哪怕这些决定会伤害到我们最亲近的人。”
里奥说道。
约瑟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内心的那点芥蒂正在慢慢消散。
等他抬头看向周围，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老大大半夜的带他散步，并且还走到镇外面来了。
仿佛看出了约瑟夫的疑问，里奥笑着说道：
“带你看出好戏。”
顺着里奥手指的方向，约瑟夫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梅耶别墅。
此刻洛克梅耶的别墅的会客厅，依然灯火通明。
卡洛脸色阴沉，原因是他身边的强尼，没错，本在臭骂卡洛的同时，要求卡洛完事之后将强尼也一起带来。
卡洛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挑战，只是因为他自己理亏没办好事情在先，所以他现在有苦说不出。
“这回不会再出问题了吧。”说话的是梅耶。
本面色没表现什么，但内心十分不快，因为卡洛的失误，令他多让给帕特里克未来度假酒店5%的股份，虽然不多，但亏损对于他的家族而言是不可忍受的。
面对梅耶的提问，卡洛只是稍一恍惚，就被旁边的强尼抢了先：
“梅耶阁下，都安排妥当了，明天保证没有问题。”
看着急于表现的强尼，卡洛暗道一声蠢货，跟对面这二人交往日久，卡洛清楚他们不喜欢说话太满的人。
果然，强尼的话让本和梅耶眉头微皱，两人做事谨慎，本能的觉得爱表现的强尼不太靠谱。
本没理满脸期待，等待被继续提问的强尼，而是对低头的卡洛问道：
“没问题吧？”
第29章 看热闹
卡洛坐直身子，比强尼多往前了那么一点点，满脸认真，眼神笃定的回答道：
“都安排好了，领头的哈桑，是我的表哥。手底下都是我们在相邻几个镇子培养的精锐。
替死鬼也找好了，只等明天工人暴动了。”
本沉吟一下，继续问道：
“你那个小弟呢？”
卡洛知道本说的是今天逃跑的杀手，这个问题不好答。
他脑子一转，故意退后了一点，他知道，只要他慢一点，急于表现的强尼一定会抢答，果然。
“呃，这位尊敬的先生，已经安排了，明天趁乱送出镇，然后宰了他。”
强尼说到这，习惯性的用手在脖子位置比划了一下。
他认为这可以展示他的残忍，但他忘了这不是他的小工厂。
本和洛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本看了洛克梅耶一眼，洛克沉声对强尼说道：
“强尼，你也许该明白进入这里只是对你的奖励，你得明白沉默是一种美德。”
洛克说的好听，但太委婉了。
他完全忘记了强尼粗人一个，只听懂了前面的话，还以为是夸奖他的，乐的还要发声。
憋了一肚子火的本直接咆哮道：
“蠢货！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