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他朝著白刺丛就开了一枪!
啊,白刺丛后响起了一声闷哼声,听这声音应该是真的中弹了,不是假装。
而且那边立刻就有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传来,那家伙是确定真的受伤了。
张起峻又居高临下向那边开了两枪,再没听到什么动静。
也许对方已经被击毙,也许只是咬著牙硬忍著疼痛。
他躺著察看这边坡下的情况,倾听周围的动静,没发现有其他偷袭者,他又拿出单筒望远镜继续仔细察看,还是没发现再有其他偷袭者。
只有一丛又一丛红柳和白刺的绿色枝叶在微风中摇曳著。
他还是不敢乱动,石板被太阳晒得滚烫,烫得他皮肤疼,他强忍著,这是一个比耐心的时候。
他看一眼被杀死的黄鼠狼,赶紧默诵五蕴皆空,这家伙已经死透了,不可能再凭借什么玄奇之处影响到他的命运。
他静下心来继续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二十几分钟后,终于听到下面白刺丛后发出呻吟声来:“三哥,救我……”
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只不知道这家伙呻吟的话语是真是假,是在迷惑他,还是在半昏迷中的幻觉,还是这附近真有他的三哥……
这让张起峻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但他心里也有些焦虑,他又不能老在这里窝著,万一大批的土匪来了怎么办?
坡下还拴著他的马呢,很容易被发现的。
砰!砰!
他又向白刺丛后射了两枪,然后开始换弹夹。
呼的一下!坡下面的一丛红柳后跳出一道身影,猛地向他扑来!
这是要趁他换弹夹的时候击毙他!
身影晃动中,张起峻发现这家伙竟然穿戴著一身草枝编织出来的伪装,专业啊!
难怪他先前没有发现这家伙!
但是,砰!
张起峻手中的土制枪响了,对方被他一枪洗了面门,惨嚎著倒下了!
他又打那两枪然后换弹夹,就是要给对方露个空门,对方果然上当了。
张起峻像一只小豹子般一个纵跃扑了过去,一把短直刀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然后他及时倒下去的身形又从两丛红柳中间的缝隙穿了过去,三闪两晃扑到了白刺丛后的伤者身边,不等对方挣扎著要举枪向他射击,他已经扑上去一脚踢飞了对方的枪!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
张起峻捡起对方的枪,端著警惕地扫一眼周围,然后蹲下看看对方腹部和双腿的枪伤,盯著对方的双眼问道。
这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后生,可惜了。
“问这些干嘛?给爷来个痛快!”对方一张长马脸上眼睛一闭道。
“是因为我杀了这黄鼠狼,所以你们要来杀我吗?”张起峻又问道。
“不是,大仙已经知道他今天中午必然仙逝在卧仙台,而且杀他的人就是你,他不让我们管这件事,说这就是他的命。”半大后生道。
这话说得张起峻愣了愣,他杀这黄鼠狼的事,竟然让这黄鼠狼自个儿给预先算准了?
而这黄鼠狼提前躺在这“卧仙台”上昏迷过去,就是等著他来杀它吗?!
这特么的,让人感觉好别扭啊!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算出未来?是许多平行时空的时间交替颠倒导致的吗?
张起峻只感觉脑海里一阵混乱。
“你怎么知道黄鼠狼说的杀它的人就是我?”张起峻冷笑道。
“大仙说是前天黑夜杀二道卯三个人的人,说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人,不是你是谁?”半大后生道。
这话说得张起峻有些毛骨悚然,他现在的身材看上去足有十四五岁了,而黄鼠狼竟然知道他是十二岁,这特么的是真的“仙”啊!
他回头再次警惕地望望周围,又眯眼望望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啊,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管了,五蕴皆空!
“你们是准备去抢劫杭爱召镇的土匪吗?”张起峻再次问道,“你们的匪帮现在哪里?”
半大后生不回答,探手去抓住了一把刀,咬了咬牙,突然用力割断了自己的喉管!
张起峻犹豫中没有理睬,严刑拷打逼问这个半大后生,他有些下不去手。
从这两个人身上他得到两支汉阳造,二十几颗子弹,两把短刀,二十三块大洋。
现在他身上有不同的六把短刀,可以凑成一副飞刀,只是他现在的飞刀功还没练出多少功底来,又没有专门的装备装这六把短刀,带著多少有些累赘了。
尸体仍然扔著没管,包括黄鼠狼的尸体,后面会有人来收拾吧。
张起峻骑著马离开了这儿,又去了东边大渠上饮了马,给马吃了些从三苗树村买来的黄豆饲料后,用三苗树村带来的绳子加长缰绳拴在一把用短刀修出来的木撅子上,又把木撅子深插入一片草地上。
他前世小时候这么放过马,熟练得很。
他坐在渠背上树荫凉下看著青马在草地上吃草,那只黄鼠狼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很有些烦。
他杀了一个“仙家”?
“仙家”算个屁呢,他现在手上都有多少条人命了,前世他半辈子都在救人,这辈子他却是这么小就开始杀人了……
他开始默诵五蕴皆空,默诵了四五十遍后,心里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修炼了一阵太极八段锦,用单筒望远镜望著“卧仙台”那边,不知道梁外地区的那些土匪还会不会来?会不会继续按照计划去镇子里抢劫?
他在“卧仙台”那边先后干掉五人,按说应该能对土匪起到一定的吓阻作用,可惜被黄鼠狼透露出去了他的真实年龄,这就对那帮土匪没有多大的吓阻作用了。
这个黄鼠狼还真特么的该死!
第68章 编,你好好地编
午后斜阳时,张起峻骑马往杭爱召镇返回了。
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总那么好,他这次出来已经好运几次了,再呆在这荒野里想阻击梁外土匪帮那真是自不量力了。
当然他可以设计用曼陀罗制作成蒙汗药去二道卯试一试,在匪帮返回来时在那里玩一次类似劫生辰纲的游戏,但现实困难太多了。
他就一个人想用画饼的方法控制住二道卯那些人配合他?是不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所以他有幸采集到一些曼陀罗花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太过无脑冒失的打算,直接向镇里回返了。
等他返回到镇子时太阳还有一树高,碰到一队巡逻的人马,正好是吕喜则带队,看到他又惊又喜!
原来他走后王家就得到了消息,猜到他可能出去哨探去了,派人去追了一次没追上,都很担忧他的安全。
“张公子,你这马……”吕喜则看著他骑回来的马惊讶地问道。
他使了个眼色道:“路上捡的。”
吕喜则秒懂,没有再多问,只说让他回去赶紧去王家大院一次。
张起峻回到镇里先去了刘家医馆,刘家父子见他牵著马走进院子大感惊讶,等他说是出去找曼陀罗花顺便捡了一匹马,刘家父子既吃惊又感到不可思议!
“你这娃嫌命长啊?这种时候出去乱跑?曼陀罗花啥时不能出去找,非得这种时候出去找啊?”刘金换惊愣过后大为生气,训斥他道。
“叔,我也是怕如果这次土匪真来,可能会有不少人受伤,所以去找一些曼陀罗回来。”张起峻笑道。
“你这娃,想得还真多!”刘金换听了摇头,也没办法再说他什么,一边继续给一个病人号脉,一边让儿子刘福昌去接收他那些曼陀罗。
张起峻则趁机给刘福昌使个眼色,牵著马跟著刘福昌去了后院僻静处,然后解开马背上的被褥取出一支汉阳造来。
“刘哥,送你的,嗯,再送你八颗子弹。”张起峻对目瞪口呆的刘福昌道,“实际是我这次出去运气逆天,正碰到两个土匪探子不知道因为啥事干得两败俱伤,被我捡了好处。”
“你这家伙……”刘福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给我捣鬼了,我给你一百块大洋,另外算哥欠你一份人情!”
其实如今如果能在河套这边找到正规渠道购买的话,一支汉阳造步枪也就三十几块大洋,去汉阳厂成批购买的话,进口价也就十块大洋,可还是那句话,一般人你找不到渠道购买啊。
很多成点气候的土匪那是又走黑道高价买又抢劫才搞到的。
“连枪带子弹,刘哥你给我五十块大洋就行了,反正便宜来的东西,我已经赚到了。”张起峻道。
“那是你的运气,哥不能亏你,就一百块大洋,说定了。”刘福昌道,“不然你就卖给别人好了。”
“这事以后再说,多少钱先在哥你这给我存著,我拿著也是麻烦。”张起峻也没再和刘福昌争这事。
“那行,你啥时用来我这里拿。”刘福昌道,一边赶紧把枪和子弹藏起来了,又按时价收下了张起峻的曼陀罗花,“你想学这东西的制作方法和剂量的话,后面哥找个空子给你教,就是不能乱用,很危险的。”
“谢谢刘哥了,我不会乱用的。”张起峻承诺道。
“嗯,那就行。”刘福昌道,又看著马,“这马你准备怎么处理?”
“你家需要吗?”张起峻问道,他对这马还真不好喂养,三苗树村那边还有他两匹马呢。
“我爹不让买,嫌喂养麻烦,关键嫌出诊时骑著招摇又危险。反正我们又不去太远的地方出诊,如果有需要骑马,那就得病家准备马匹了。”刘福昌道,“你不如卖给王家算了,反正他家需要不少马匹的。”
“嗯,那我去王家一趟吧。”张起峻道。
随后他就牵著马去了王家大院,一到大院门口就被几个人围起来了,都是和他一起干过杨家那件事的,还是张起峻不动声色地递出几个眼色,大家才又安静下来,没敢对他问东问西的。
“大公子忙了一天刚回去歇脚,张公子你稍微等等,我回去通报。”李双鱼说一声赶紧回去通报了。
李双鱼还没返回来,王允卿就出大院来了,她见李双鱼急急忙忙往里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一嘴才知道是张起峻过来了,她随即就跑出来见张起峻。
“听说你……你咋牵回来一匹马?哪来的?”王允卿正要冲张起峻发一通火,见他牵著一匹马,顿时就转了话题惊讶地问道。
她可听说张起峻是背著行李一个人步跑出了镇子的,这咋还牵著一匹马回来了?
“我怕这次土匪真来的话,镇子里受伤的人会多,就跑出镇子去找曼陀罗了……”
张起峻把他去刘家医馆编的谎话又重复了一遍,说得王允卿瞪大了眼睛:“编!你好好地编!你还不如说这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被你一把给接住了!”
“可事实真就这样,两个土匪探子打起来了……嗯,三小姐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张起峻干脆闭住了嘴只是笑著。
然后王允卿把他带进了院子,一边还对他唠唠叨叨的:“看你对我大哥咋说?看有人相信你不?”
她这么唠叨著就惊动了兔兔江家宁,看到张起峻就赶紧跑过来了:“哥,听说你跑出镇子去了?哎呀,这马……哪来的?”
“他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一把就给接住了,兔兔,你相信不?”
王允卿道。
“马……天上……,哥,是这马被人拴到树梢上去了吗?”兔兔发动想像力道。
“哈哈哈!”张起峻和王允卿一齐笑了起来,笑得兔兔红了脸不知所措,赶紧跑开了。
王允卿带著张起峻去见到王允成,王允成听了张起峻的鬼话后也没相信,不过对他说的梁外土匪有可能来打劫倒是很重视。
“嗯,你回来就别乱跑了,呆在这大院里就行,带回来的马和枪可以留在这里,愿意卖的话,后面让帐房跟你结算一下。”王允成道。
他也没去揭张起峻的谎言,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
虽然他对张起峻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但这时也没时间去多思索这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要带著张起峻带回来的梁外土匪很可能要来打劫的消息去跟镇里其他大户们商量。
他老爹带人秘密去了三晋省,他二弟王允华又带人在狼山那边助剿马猴啸,现在家里的事可全靠他做主。
“大公子,有人让我给大公子捎一句话。”张起峻见王允成要离开,就道。
“什么话?你说。”王允成在椅子上抬起屁股又放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