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不时从头顶上面飞过去的流弹影响一下他的心神,容易让他的子弹射偏。
某一刻,王二整的那颗方脑袋再次冒了出来,张起峻虚虚勾著扳机的手指轻轻一勾一一砰!
专心致志的张起峻几乎没听到自己手中的步枪发出的声音,因为此时他的心神几乎完全锁定在了前方那颗从大树后冒出来的脑袋上,还有一点儿心神似乎附在了射出去的子弹上
此刻,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他的心神可以影响到子弹高速运行的轨迹,这是意识的波粒二象性在影响物质的波粒二象性吗?
或许是真的有!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他射出去的子弹竟然真的射进了那颗脑袋里,他甚至感觉到了那颗子弹如何以其尖锐的头部破开那颗脑袋的皮肉,穿过头骨,咔嘧进了其脑髓中
“射中了!公子!你射中了王二整!他倒下去了!”
手持著望远镜观望著王二整的沈敦子惊喜地叫了起来!
他清楚地观察到王二整脑袋上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圆洞,浸润出了一点儿血液,然后身子躲在大树后的王二整就那么斜著身子倒下了,双眼大睁,似乎完全无法相信如此小心谨慎的他竟然也能被对方击中!
“你奶奶的,让你烧树!让你作恶!”张起峻回过神来,喃喃道。
一股膨胀起来的仇恨憎恶从他胸膛里释放出来,简直比尿几个小时后痛快撒出来还要畅快!
砰砰砰砰
树林中有土匪惊慌地奔向王二整,立马就被笼罩在了子弹的射击中,李斌、
齐德义、吕喜则等几个枪法好的出手了,两个土匪被放倒,其他奔向王二整尸体的土匪就一哄而散了!
于是王二整手下的这近二百人就顷刻间溃败了,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树倒湖散!
大部分向东南方向逃去,看来已经对这次抢劫杭爱召镇不抱希望了,要直接逃回梁外去,少数则逃向镇南头马猴啸和石秃子那边,逃跑中,被发起冲锋的张起峻他们射倒了好几个!
“快锯树!锯开一条隔离带!”
张起峻立即分派四十多人去锯树,把还没烧起来的树林和烧起来的树木隔离开来。
其他人则找寻有利地形隐蔽起来准备阻击镇南头有可能杀过来的土匪!
他还一边派人向王允华他们打旗语通报这边的情况。
“啥?起峻他们已经击溃了对面树林里的土匪?!真的假的?!”
王允华看到张起峻他们打出的旗语,一时间简直不敢置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啥时候打土匪这么容易了?
要这么容易他们还用如临大敌地龟缩在镇子里吗?
但向他们打出旗语的是齐德义,且有纷纷溃逃的土匪佐证!
而且,不一会儿,王允华就通过望远镜望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梢上挂起了几颗人头来!
“看来是把土匪头目杀了,所以这帮土匪就树倒湖孙散了!”王充华反应过来,难怪这场仗打得这么快!
他赶紧安顿好巡镇和守墙的家兵,然后带一百多人赶了出来,他要亲自看看是怎么回事,同时做好和张起峻一起抗击镇南头土匪打到东边去的准备!
赶出镇子围墙南大门时,王允华看到镇子南头三百米外,旗府大队的人马正在和土匪们激战。
此时已是黄昏,在夕阳散发出的最后一片倾斜阳光中,大片的土匪正从四面八方如虫群般蠕动著涌来,在望远镜中看得王允华头皮发麻!
旗府大队的人马素质还不错,在依托镇子前方各种地形进行著顽强抵抗,虽然不断有伤员被抬下来,但旗府大队竟然没有崩溃,也看不到逃兵,看来旗府大队这次还真做到了几分军令如山!
“敖队在哪儿?”
密集如爆豆的枪声中,王允华问负责围墙防务的旗府兵一个小头目道。
“敖队带人上去了!”那个小头目道。
“上!”王允华犹豫挣扎一会儿,终于改变了主意,一挥手,带著手下一百多号人就向镇南头这片激烈的战场赶过去了!只派了一个手下去给张起峻那边报信!
“啥?二公子带人参加镇南头的战斗了?”
张起峻听了王允华派来的家兵汇报,登时有点儿发懵,镇南头那边枪声密集,不用看就知道打得有多激烈,王允华这种时候头脑发热加入进战斗中,太危险了!
第193章 喇叭攻心
“公子,咱们要过去那边参加战斗吗?”
齐德义见张起峻发懵著,走过来低声问道。
”,张起峻没做声。
参加肯定是要参加的,他在思考怎么参加那场战斗。
“公子,现在天黑了,攻心为上。”李斌在张起峻身边道。
一句话提醒了张起峻,他立即对齐德义道:“齐哥,你带两个人回镇子里找一个铁匠,让用铁皮做一个大喇叭!这样的--””,要长一些,要快!”
齐德义看了看张起峻给他划的喇叭形状,立即带人走了。
“那边锯树的,别锯树了,赶紧吃干粮,准备投入下一场战斗!”张起峻看一眼这片树林肉疼地下令道,“另外,换下羊皮套装,穿黑棉袄黑棉裤!”
天马上就要黑了,这时候自然要换上“夜行衣”了。
然后他举著望远镜又望了一会儿周边地形,和李斌、吕喜则等人商量起作战方案来。
“咱们可以绕到土匪侧后方,那边(用手指一下),那边有一道土”
“一到夜晚,土匪摸不清我们有多少人,未必就敢围攻我们,何况前边还有咱们这边的人牵制著,这也算一次小夹击了”
“夜幕降临,要防备土匪从谁家地道钻进镇子里去,不过这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镇子里的事让镇子里的人管”
一阵商量议论后,等齐德义带著一个铁皮长喇叭赶回来了,他们开始向南行进,一路小心谨慎,防备被负责哨探周围的小股土匪打了伏击。
等他们赶到土匪侧后方找到一道土楞做天然掩体后,攻心工作就展开了,齐德义带回来的铁皮喇叭有一米多长,很圈音,能把声音传得很远。
然后再由几个机灵的在一边提词,由柳虎等几个粗喉咙大嗓门的拿著长喇叭喊话,声音在暮色四合的野外直传到侧前方土匪的阵地中,密集的枪声都不能遮盖住。
“前方梁外土匪们!你们的大头子石秃子和王二整已经被击毙!他俩的脑袋都挂在树梢上了!还想跟著马猴啸卖命吗?马猴啸是谁?即便抢到财物能轮到分给你们吗?你们就是纯粹的炮灰!”
“现在天黑了,你们赶快逃跑吧,你们家里也是有老爹老娘老婆娃娃的,全指著你们生活呢,你们要死在这儿了!谁管他们?你的老婆会被别的男人霸占了,你的娃娃会被别的男人打!你们的爹娘死了都没人去埋葬!”
“现在天都黑了,马猴啸一个人能管住你们这么多人?赶快逃命去吧,别特么犯傻了!你们丢命是小,你家里的老少都会哭花眼的!快跑,快跑吧!”
“你们逃跑中,谁敢阻拦你们,你们就打死谁!快跑!快逃跑啊!再不逃跑就来不及了!”
这消息一真一假,王二整被打死是真,此时已经在土匪中大范围传播开了,
但石秃子被击毙自然是假的。
只不过此时土匪们散开一大片,左右不搭边,前后不照应,又是天黑,枪响成一片,谁特么能分得清真假!
而且有王二整已死的真消息给带著,很多土匪就信以为真了!
石秃子又不可能站起来挨个去给解释他还没被打死,他还好好地活著呢,喊话也喊不高,没多少人能听到,让人一个传一个地传达命令别听信谎言,可传到后来就没多少人相信了啊!
马猴啸这个土匪头子向来狡猾无比,都让他们许多人放土制枪甚至鞭炮来吓嘘敌人,谁知道这次是不是石秃子死了,由马猴啸在传令!
要是石秃子真死了,那还真像喇叭上喊的那样,即便真抢了杭爱召镇,马猴啸会分给他们财物吗?
大估计是不会给他们分的!马猴啸手下的土匪那么多!
所以,等张起峻他们这边的喇叭不断地喊话一阵后,就真有不少梁外土匪开始动起逃跑的心思来了!
“大耳,咱们悄悄溜吧?别特奶奶的真吃不到肉还惹一身臊!”
“要是石头儿还活著,那回去可轻饶不了咱们!
“饶不了能咋的?最多也就是把咱打一顿,总比在这儿丢命强吧?要是他真活著回来了,咱就说以为他死了呗?”
“你等等,让我想想”””
各种小声议论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开来,终于,有梁外土匪开始溜了,他们悄悄退缩到后边,趁周围人一个不注意,猫著腰撒腿就跑!
“特码的,劳资带人先干掉这帮狗娘养的!”
石秃子得知他的人已经有人开始溜了,绷不住了,给马猴啸打一声招呼,带著他的人就朝张起峻他们这边猫著腰冲过来,距离喇叭喊话处还有三百多米远,
就全体匍匐著前进了!
嗯,石秃子说起来吹得不知道自己有多胆大,真打起仗来还是很惜命的。
只是,他还是失算了,刚葡匐前进没一会儿,忽然他们的左侧碎地一声枪响后,接著就是十分密集的枪声响起来!
他们的左侧那一片地形稍稍高于他们这边,高得很有限,大约也就是高出一米多的样子,但相对于他们来说就形成了一个俯视的角度,射击的目标也就变大了。
虽然黑乎乎的夜幕下射击的准头差了太多,但往人多的那块区域密集射击,
其实也不需要多高的准头,瞎摸鱼都能摸不少条!
因而在密集的射击之下,一下子就给石秃子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石秃子惊慌失措地向左侧望去,可张起峻他们都是一身黑棉袄黑棉裤,地形又略高于他们了,啥都望不见!
“撤!”石秃子脑子在撤和冲两者之间稍微犹豫了下,还是赶紧下令撤!
一边撤,他们一边还击著,没啥准头的流弹也给张起峻他们造成了一些伤亡,两个被打死,一个肩头中弹!
但石秃子这边伤亡就大了,顷刻间就伤亡了几十个人!
直到狼狐逃窜出一百多米远,那边密集的射击才停了下来,石秃子猫著腰举起望远镜想看个究竟,但这就让他遭了殃,砰!砰!砰!三颗子弹近距离射来一颗击中了他的胸膛,一颗击中了他的腰,另一颗擦著他的肩膀飞了过去!
石秃子晃了晃栽倒在地!
“石哥!”
“大哥!”
一连串的惊呼声被重新密集起来的枪声淹没了,张起峻他们大队的人马从后面追击了过来!
而此时近在几十米内的枪声对土匪造成了比较精准的杀伤,是张起峻、李斌、沈敦子三人。
他们三个都是有身手的人,刚才在石秃子他们撤退时迅速匍匐著跟了过来,
迅地对石秃子进行了致命的射击,打死了石秃子,此时又在对其他土匪进行连续射击!
有几个土匪还想顽强抵抗,但很快就被击毙了,剩下的土匪再次开始没命地奔逃!
一场追击战开始,不过也只进行了片刻就被张起峻叫停了。
一方面这场仗梁外土匪不是他们攻击的重点,石秃子一死,剩余的匪帮都纷纷向南逃走了;一方面还得提防马猴啸匪帮冲过来袭击他们。
紧接著,对受伤的土匪补枪,摸尸,清理战场工作迅速地进行著。
只是在此过程中又造成了伤亡,有一个队员被受伤无法逃走的土匪开枪打死了。
“这是不是石秃子?”
开枪击毙了所有受伤未死的土匪,张起峻打起手电筒照著石秃子的脸问沈敦子,这里也只有沈敦子才认识石秃子和王二整。
“是这家伙!”沈敦子肯定道。
张起峻就叫人砍下这家伙的脑袋用他的衣服包起来带上。
迅速清理完战场,背上三个牺牲掉的队员,大家再次退回到土楞后。
“好奇怪,前面的那些土匪为啥不过来攻击们?也不后撤?只有零星的土匪在逃跑?”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李斌用望远镜望著前方的土匪道,
正指导著队员给几个伤员包扎著伤口的张起峻也注意到这个问题,迅速拿过吕喜则的望远镜向前方望去,那边的战斗依然激烈地进行著,似乎并没有受到这边的多少影响
被截断后路历来是军事大忌,这些土匪不可能不懂得这些道理,可怎么依然在悍不畏死地向镇子方向进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