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蜜熟门熟路地在导演监视器旁的一个空椅上坐下，安安静静地看陈可欣掌镜。
心里难免感慨：“学长找的这个阵容，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圈内顶级资本。”
杨蜜和曾佳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午餐时分。
“说吧，你们俩来有什么事？”李琛坐下后，开门见山道。
杨蜜笑着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到桌上：“学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就不能想你和茜茜了，来看看你们，我还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武夷山大红袍。”
刘一菲都听笑了：“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他可不喜欢虚头巴脑这一套。”
李琛好笑地看着杨蜜和曾佳：“午餐时间你们要不说，那就到晚餐了。”
杨蜜撒娇道：“哎呀，学长，我说，我说。”
曾佳心里紧张，杨蜜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道：“学长，嘉行要融资，你有没有兴趣。”
说着，杨蜜掏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嘉行融资计划书》，里面包含了待拍的《何以笙箫默》，还有和那位刚刚回国的鹿含合作的首部电影《我是证人》，以及一部古偶剧《扶摇》.
李琛随意翻看了几眼就慢条斯理地合上了杨蜜递上来的这份融资计划。
刘一菲在旁边又拿起翻看了起来。
李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杨蜜一眼，突然轻声一笑：“蜜蜜，你一个嘉行的小股东，来和我谈融资？”
一旁的曾佳听李琛口出狂言，脸色难看，却又不敢翻脸。
只是手中的咖啡杯“咔”地一声，磕在了桌沿。
杨蜜脸色一样尴尬，指甲都深深陷进了掌心。
这话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刘一菲默默合上融资计划书，坐在一旁却没插话，她听出来了，丈夫这句话是在帮杨蜜。
但显然，杨蜜似乎没听出来。
过了片刻，杨蜜尴尬一笑，眼神却锐利了起来：“学长，你说话还是这个风格，真让人受不了。”
“可我记得，当年你说过，不论是讯哥还是糖糖和我，未来即便合约到期，离开荣琛，你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们？”
“我今天来，是希望您能兑现当年的承诺的。”
李琛眼皮微微跳动，盯着杨蜜看了半晌。
杨蜜也是豁出去了，这两年她算是看明白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学长学妹’的情分，不过是资本世界的童话滤镜。
“蜜蜜，你这是来求我，还是来跟我算账的.”
第751章 恐怕是因为我们都姓李吧
曾佳一看要谈崩，立即站出来打圆场。
“李导，今天本来我们三人是打算一起来的。”
“赵若瑶也在沪上，蜜蜜虽然不是大股东，但却是我们嘉行的核心竞争力。”
“而且您最看重的不也是蜜蜜吗？”曾佳陪着笑脸不卑不亢道。
李琛抬眼打了曾佳一眼并没说话。
其实李琛这句话一说出口，杨蜜就已经软了下来。
她刚才咬牙讲那番话的勇气也是跟梁静茹借的，说完了就还了回去。
完全是凭一股要强的气在硬撑，实在是李琛给她的压力太大，她就想证明自己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资本了。
“学长，你这么说，我真是无地自容，即便是算账，也只有你跟我算的份，没你这么多年栽培和扶持，我哪有今天啊。”杨蜜一边哭丧着脸说，一边眼含乞求之色不住地瞄刘一菲。
刘一菲心里好笑，暗忖大蜜蜜胆子还挺大的，她也是第一次见有丈夫旗下的艺人敢跟丈夫当面叫板。
不过大蜜蜜这两个合伙人的确比糖糖强得多，深谙流量密码。
看看这融资计划里面待拍的那两部电影。
一部是和那个刚刚效仿无意繁和SM解约的流量小鲜肉鹿含合作。
一部是和这个李一风的二搭。
再加上杨蜜这个顶流，这不就是丈夫经常给她灌输的流量变现。
刘一菲对于杨蜜的求援，却选择视而不见。
她本来就是帮亲不帮理的性子，杨蜜又听不懂好赖话，她才懒得管。
“你心里清楚就好，嘉行的融资，荣琛是不会参与的。”
“理由只有一个，你的这几部戏，或许回报率不低，但你选择的这些合作演员，我一个都看不上。”
“除了流量，哪一个有演技，快钱好挣，口碑难塑，荣琛不差钱，经年累月换来的口碑我不会因小失大。”
“你们走吧。”
杨蜜脸上火辣辣地疼，李琛这几句话，让她更无地自容了。
曾佳一看李琛下了逐客令，又拒绝的毫无斡旋余地，也是面上无光，再待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曾佳看了一眼杨蜜，两人心中会意。
“打扰了，李总。”曾佳站起身笑道，一声李总不过是自欺欺人，无非是想自我安慰驱除荣琛一系的烙印。
李琛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杨蜜却不敢像曾佳一样，依然亲切地喊着：“学长，那我们先走了，刚刚我说错话了，你多多包涵。”
杨蜜见李琛头都没抬，连忙跟刘一菲使眼色，让她跟自己出来。
刘一菲无奈，心中暗暗摇头，和身旁的李琛说了一句：“我送送她们俩。”
李琛‘嗯’了一声，也没起身。
几人出了片场，眼前这一幕，却让杨蜜和曾佳有些傻眼了。
保姆车被堵在《爱乐之城》的移动舞台后。
场务见几人出来，连忙上来赔笑道：“杨蜜老师，曾总，不好意思啊，这是剧组特意为一菲老师做的星光大道，得拍完才能挪车。”
杨蜜和曾佳面面相觑，只见面前三百米长的街道铺满了LED灯。
“那你怎么不叫我们挪车？”杨蜜无奈道。
刘一菲笑道：“算了，别怪他们，谁也没料到你们说走就走。”
一旁的场务连忙点头赔笑道：“对对，我们还以为你们下午还在呢。”
几人无奈，只能把车暂时放到剧组，又让人开来一辆。
等车的间隙，曾佳和几个助理在一旁说着什么。
杨蜜拉着刘一菲站到一边，把两张烫金请帖拿出来塞到了刘一菲手上埋怨道：“刚才也没说帮我在你老公那说几句好话！你可真是分得清里外！”
“月底在半岛有我们嘉行的融资酒会，你和学长要有空，我还是希望你俩都能来。”
刘一菲接过请帖，笑着道：“他你就不要指望了，我到时看吧。”
杨蜜轻笑一声：“都说学长是妻管严，我看学长把所有人都骗了，你才是夫唱妇随！”
刘一菲也不反驳，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曾佳又回过头来看向杨蜜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今天来的是糖糖，我想李琛他肯定会出手助她一臂之力的。”
“原因其实你应该明白才对。”
杨蜜微微一愣：“你你是说，学长不肯投嘉行的原因，是因为”杨蜜扭头看向曾佳，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刘一菲言尽于此，也不再嗦，和杨蜜笑了笑：“我就不陪你在这等了，免得一会导演发飙。”
杨蜜切了一声，对着刘一菲的背影笑道：“有学长在，哪个导演敢跟你发飙啊！”
见刘一菲进了片场，杨蜜才收回目光，心中暗忖她本来就是演员，专业是演戏不是管理，而且片酬本就不低，再加上股东分红，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影视行业本来波动就大，持有股份的多少和风险那都是对等的。
艺人加股东的双重身份难道不是她最正确的个人选择吗。
嘉行又不是糖糖那个个人工作室
刘一菲回了片场，默默坐到李琛身边，把杨蜜给的两张请帖放在桌上。
李琛看了一眼好笑道：“你这个闺蜜，当初口口声声要做资本，现在跑来找我要钱，真把资本当傻子了。”
“也许很快，她就知道资本的冷酷了。”
刘一菲点点头，丈夫这话她觉得没毛病。
资本逐利，融资酒会上那些资本可跟你杨蜜没有任何情分，大家都是为了票子来的。
翌日凌晨，黄浦江上起了薄雾，《爱乐之城》的拍摄继续，李琛和刘一菲两人的那段‘世纪之吻’需要的就是这场雾朦胧。
四点半左右，片场已围满了工作人员。
李琛本想清场来着，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又不是激情戏，搞得像是场中这些从业人员都是生瓜蛋子一样。
陈可欣笑着道：“李导，准备好了说一声。”
“准备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李琛笑回了一句。
现场众人哄笑声一片，困意一扫而空。
刘一菲俏脸一红，轻轻瞪了丈夫一眼，随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黄浦江的雾气已经漫进了搭建好的天文台。
三百盏星星灯在头顶悬垂。
杜可丰将镜头对准片场中那架老式钢琴。
李琛修长的手指停在琴键上，刘一菲的红裙裙摆被鼓风机吹起涟漪般的弧度。
“Action！”陈可欣的声音刚落，现场响起一段爵士乐。
李琛按剧本捧住刘一菲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时突然顿住。
“Cut！”
王家为从监视器后站起，不苟言笑道：“李导，你手在抖”
全场众人纷纷低下头去憋笑。
刘一菲耳尖泛红，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随即又小声嘟囔：“.谁刚才说又不是第一次拍吻戏。”
“闭嘴！”李琛黑着脸呵斥了一句，结果可想而知。
对别人或许还有用，对他这位娇妻，然并卵.
陈可欣笑道：“需不需休息五分钟，李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