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点了点头，“这是理想的计划，但你猜我有没有想过？”
“你的思路没错，但你忽视了一个关键的点，王冠的数量。”
“两大主要势力如果达成联盟，其序列总数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序列总数的半数还多。”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有人主动献出王冠自杀，不然就只能进入末位淘汰阶段。”
“归根结底，还是要杀一半的序列。”
“但这么做却会滋生出一个新的问题，人是自私的，没有人希望被淘汰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么，如果你是末尾的那一批人，你会怎么做？”
“答案很简单，困兽犹斗，他们会联合其他弱小的序列奋起反抗，反正已经置于死地，那背水一战拼死一搏也是必然。”
“事态一旦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么就有五成的可能再让局势回到最初的样子。”
“弱小的序列们联合到一起，强大的序列们联合到一起，又是双方对峙，还是要决一死战。”
墨对视向李渊，“但弱小者的联盟，有什么理由能战胜强大者的联盟？”
李渊的眼眸深邃，“生命的伟大，就在于弱者对强者的抗争，或自然，或天灾，或野兽，或同类。”
“生命延续至今，表面上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但在这背后，又有多少场胜利是以弱胜强。”
“弱肉强食的法则终会在某一刻被颠覆。”
“这世上就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哪怕是自然的法则。”
“春秋战国时期，难道秦国生来便是霸主吗，红色革命时期，难道只靠一把锤子和镰刀就能打赢列强诸国吗？”
“有人说那是意外，有人说那是奇迹，但我说，那是必然。”
“而你刚才的所思所想所言，都在促使这种情况的发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抗争。”
“当反抗的意志苏醒，胜利的天平就会开始倾斜。”
“哪怕那个可能性再小，但可能性已经诞生了。”
“从无到有，从零到一，往往是最重要的一环。”
“谁说蚍蜉不能撼树，谁言螳臂不能挡车，你若不信，就有人敢作给你看。”
所以李渊在一统地球后，选择了软处理。
什么叫软处理，比如说将所有人都催眠，或洗脑，让所有人都沉浸在虚假的美好现实中。
要想统治长久，就不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抗。
因为一旦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犹如破窗效应。
所以李渊选择禁锢人们的思想，来达成统治。
“好见解，受教了。”
“但我想说，如果因为害怕失败带来的风险，就退而求次，或无动于衷的话，那你所奢望的那个结果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
墨的羽翼在深海下开展，“我已经受够了等待，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一定要尝试。”
“无论你是否协助我。”
李渊无奈的笑道：“你连人都没有，而且你的命脉在我手里，你怎会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墨注视着李渊，“所以我才来找你要一个答案。”
“那么，你的回答呢？”
墨的一问让李渊陷入了沉默，他右手一挥，一顶王冠悬浮着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这顶王冠是屠龙者的。
“说实话，我并不信任你，我也不觉得你能做成这件事。”
天使墨咧嘴一笑，“那最好不过了，序列之间最好就是没有信任，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
“我们都是为了自己。”
为了成神，至少这个目标是一致的。
游戏时间即将过半，已经过了初期，墨在和李渊继续死磕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既然目的都是成神，那为何不合作一次？
尽管他们无法信任彼此。
……
第509章：001的态度！
“我给你提供一条思路，先将弱小的序列屠杀殆尽，再将王冠全部拿在手里。”
“由此，你就握住了通往未来的船票，而谁能上船，就将由你来决定。”
“那就是从三阶开始？”
“中央大陆三阶最多，我将十位使徒归还于你，至于你的王冠，我想他留在封印之中，比你带在身边更为稳妥。”
听到李渊的话，天使墨淡笑一声，“同时也让你捏我一个把柄，不过我暂且倒是不担心你的背叛。”
“毕竟你我联盟的王冠是你出的，你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但有一个问题，中央大陆的三阶序列全在以龙为首的联盟之中，如果我将那些三阶序列屠杀殆尽，最大的阻力就是龙。”
“所以我只能选择与009结盟。”
“而你，则要去屠杀009那边的三阶，然后与龙联盟。”
“如此，你我便是握住了通往未来的船票，主动权在你我手里。”
李渊点头，“但有一点，你需要留意。”
“在中央大陆你需要先联合一个序列，如此计划才能顺利进行，但它大概率会拒绝。”
“不过没关系，你只要向它要一个态度就足够了。”
“谁？”
“001。”
……
天使墨带着十位使徒一路横渡海洋来到了中央大陆，他的第一个目标是001。
001的地盘在中央大陆很小，而这是001有意压缩的，因为太大就管理不过来了。
它通过变化成不同的序列，制造不同的眷属，导致领地之内的种族过多从而陷入了一阵混乱。
但小乱尚且能稳住，四百年来一直没有人与它宣战，没有外部之忧，情况倒也不算太坏。
不过001已经晋升六阶，同时手里还有一顶王冠。
这顶王冠的原主人是晨星之主，也就是星空校长。
001尚且没有使用这顶王冠，从这点上来看，它的想法应该是和李渊一样。
用这一顶王冠，来与最后的胜者达成联盟。
有李渊提供的信息和地图，天使用最快的时间找到了001。
他见到001的时候，就见001以一个黑发少女的姿态坐在城墙上，不断摆动着小脚。
天使墨并没有大张旗鼓的与它对话，只是示意十位使徒在远处等待，而他则振动羽翼轻轻的落到了少女的身边。
少女没有看他，就注视着远方不断摆荡着双腿。
“你好。”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001转过头去，就见来者一身洁白，无数羽翼整齐展开。
有一片片羽毛落下，宛如天神下凡。
“坏家伙。”
001说着别过头去，几乎没有它不认识的序列。
而它只要看一眼，就能大概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天使墨，它的内心世界是一片尸山血海。
而存在于内心世界的天使墨，他坐在由尸体和骸骨堆积的王座上，一脸残忍的注视着血海中那些惨叫的冤魂。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意识形态。
他夺走了太多的声音，那些人临死之前所发出的惨叫就在那片血海之中不断的回荡。
从他的世界之中，001看到了残忍，血腥，权力，任我，孤傲，欲望。
残忍是他的本质，杀戮是他的爱好，他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生命被撕裂时的场面，那画面让他兴奋，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颤抖。
而那具尸体堆积起的山，与骸骨制成的王座和阶梯，则揭示着他的力量从何而来。
与外表上的温柔和神圣光辉截然不同，那在001看来全是假象。
天使墨收卷羽翼坐在001的身旁，“看来不是很欢迎我啊，但如果我说……我是抱着和平的目的而来，你会相信吗？”
001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它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它不信。
“我可以相信一个好心的人给一个乞丐钱，但我不会相信一个资本家会把过期的牛奶送给穷人。”
这句话说的不错。
商人不会把过期牛奶送给穷人，因为这涉及到了人性中的黑暗面。
001用同样的话来比喻天使。
然而墨对此却是坦然一笑，“我并不否认你的理解，但是，只靠所谓的能力，真的能完全的了解一个人吗？”
“我曾在人世间踽踽独行，后来我失去了双腿，在那个晚上，一场车祸，我在那片火海中大声呼救，但没人帮我。”
“我伸手求援，没人回应，直到我将要放弃之时，一个人握住了我的手，将我从那片火海之中拉了出来。”
“那是我父亲。”
“从那以后，我的下身就没有了知觉，医生说我应该截肢，但我拒绝了，因为我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完整一些。”
“至少，在我死的那天，我能完整的离去。”
“但医生告诉我，如果不截肢的话，可能我就没有多少时间了，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我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将兴趣和爱好投身到其它的方面，比如说，一些我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既然要死，那总不能留下遗憾吧？”
“可有些东西，在我尝试过一次后便无法自拔的深陷进了其中，比如说，死亡。”
001看向天使墨，“你不会指望我同情你吧？”
换句话说，你不会指望一只鸟来同情人类吧？
“不如你直接说来意吧，我没兴趣听一个杀人魔讲述自己犯罪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