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顶天闻言，眉头一挑，暗道一声不妙。
果然！
韩小莹听后顿时上当。
挡过砍来的刀光后，她迅速转身，纵身一跃，便要扑向已经靠近牛车的那人。
上官鹰早有准备，就在此刻，他运足掌力功，黑黢黢的铁掌携带劲风，猛地拍出。
“砰！”
韩小莹只觉得一股钻心巨痛瞬自肩膀袭来，不禁闷哼一声，但狠下心，银牙一咬，仍是借着掌力扑了过去。
“嗤！”
一声嗤响，铁剑直穿后心，那人身子猛然僵硬，随后应声瘫软倒地。
韩小莹咬咬牙，一把抽出铁剑，缓缓转身，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眼见上官鹰再次扑来，韩小莹脸色惨白，紧了紧手中剑柄，瞥了牛车一眼，心道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正当她准备拼命一搏时，就听身后一道温声突然传至耳中：
“韩姑娘，请借剑一用。”
第14章 小娘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西子湖畔，日月山庄。
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窗帘缀着细腻绣花，镶玉牙床精雕细琢，帘钩两旁，小巧香囊溢着淡淡幽香，一旁所陈，皆为少女闺中之物。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位少女，身着洁白锦缎睡衣，乌黑秀发披散床头。一只玉白小手伸出衾被，横于床沿，瞧其面容，虽俊俏娇美，却透着天真呆气。
此女正是昔日“傻姑”，如今已然十五六岁，不再玩那泥巴了。
牙床之畔，一位素衣少女正为“傻姑”号脉，俏脸上秀眉时皱时舒，旁边还俏生生立着一个呆丫鬟。
“姐姐！姐姐！嘻嘻～”
忽然瞧见门口走进一人，牙床上的“傻姑”满脸惊喜，径直掀开衾被，欢快地扑向那女子怀中，犹如乳燕归巢。
来人正是陈瑾儿。
见“傻姑”扑来，陈瑾儿将其抱在怀里，一脸宠溺地抚了抚头。
待反应过来，又赶忙拉着“傻姑”往床上拖去，将其按在床上盖好衾被，一脸责备：
“乖宝小心着凉！这般冷的天，怎不穿衣服就跑下来？下次不许了！”
言罢，又嗔怪地瞪去一眼。
“嘻嘻～”
“傻姑”见了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对大眼睛，看着陈瑾儿一脸欢喜地傻笑。
身旁两人见了，都是满眼怜惜，云苓脸上有些夸张。
“怀夕妹妹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若是有不妥的地方直接跟姐姐言语，可别把姐姐当了外人。”
陈瑾儿随后又拉起了严怀夕的手，关心询问起来。
对于牛顶天干的好事，她是颇为愧疚，如今跑了出去一点消息也没有，只能她来擦屁股。
“瑾儿姐莫客气，庄子有不少游玩的地方，平日里也有姐姐妹妹陪着说话，怀夕觉得都挺好。”
“而且书房还有些珍贵医书典籍，这可都是怀夕往日求之不得的呢。”
严怀夕听了，赶忙回道。
对于这位姐姐关怀，她着实有些难为情，如今居于庄子中，上下皆恭敬有加，仿若半个主子。
每日除了从父亲手中接过为“傻姑”诊治之务，余时也无事可做。
可怜的怀夕姑娘还不知自己是与父亲一同被“囚”于此。
说来，也是严老爹心疼女儿担惊受怕，并未如实相告，只言在宫里出诊犯错，唯恐被下狱问罪，故而躲于这庄里。
“瑾儿姐姐，不知……不知牛公子何时回庄？”
紧接着，严怀夕又小心翼翼地向陈瑾儿问起了心中最关切的问题。
只是身为女儿家，自觉难以启齿，又似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微红，颇显羞赧。
“小娘子小娘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是生病了吗？可要云苓告知老爷去？”
忽然，一旁的云苓似察觉自家小娘子脸色泛红，忙呆呆关切问道。
严怀夕闻言，瞬间俏脸涨红，只觉面上好似火烧，心中又羞又恼，随即美目一瞪，红着脸娇嗔道：
“不过是屋里热罢了，休要胡言！一惊一乍的。”
言罢，似觉一旁的陈瑾儿在取笑自己，又朝自己的呆丫鬟瞪去一眼。
恰在此时，只听床上的“傻姑”突然一脸兴奋，指着严怀夕笑道：“嘻嘻～姐姐脸红！姐姐脸红！”
“……”
严怀夕瞬间羞惭无地。
云苓见此，一时茫然，心里颇觉委屈。
小娘子这是怎的了？往日里也不见对我这般凶，小娘子不喜欢我啦？呜呜呜……
其实也不怪严怀夕抛开女儿家的矜持如此相问。
心想那人初次见面，不该摸的地方摸了，不该抱的也抱了，还…
还用那么大劲捏了一下，现在回想都感觉还有些疼。
她本想将此事压在心底，就此过去，然而这些时日，不时的忆起当时情景，心中难免羞恼。
又想这人连个说法也没有，便拍拍屁股走人，至今不见踪影。一时间，心思百般。
陈瑾儿见此，会心浅笑。
于是忙坐过去握住严怀夕的手，满怀歉意地说道：
“妹妹勿怪，非是我那叔叔有意怠慢妹妹和令尊，”
“实在是那日他有急事需赴金国处理，至今还未传回只言片语。”
“不过庄子在金国也有些生意，姐姐已吩咐下去探听消息，有了消息会即刻传来。待他归来，姐姐定会让他向妹妹与令尊赔罪！”
严怀夕听后，心中微微一舒，脸上又泛起些许赧然。
“夫人，该用晚膳了。”
恰好此时，后院的护卫小青走了进来，传话说该用晚饭了。
陈瑾儿给“傻姑”穿戴整齐，打扮一番后，便亲昵地拉着严怀夕的小手往膳厅行去。
这让跟在后面的“傻姑”不禁呆呆地心想：
姐姐今天怎么不拉着我了？是不喜欢我了吗？
……
小青是日月山庄护卫，负责贴身守护陈瑾儿安全，手下统领三十多名女护卫，主要是守护内院安全。
令有三十余名男护卫负责外院安全，归一名唤作“牛奎”的少年管理。
这些人均为六年前牛顶天于南逃难民中挑选收养，历经六年特殊的教育培养，忠心自然不二，一身武艺经其亲自调教，更是颇为不凡。
而庄子外院，一般都由牛五爷打理，没错，就是牛家村的牛五爷。老人家如今已经七十有八了，是庄子的管家，虽然佝偻着腰，苍老了许多，但对庄里庄外的事可是门清儿。
在牛顶天看来，牛五爷就是自己人，六年前庄子刚刚建好，便把牛五爷给请了过来。
当时只是对牛五爷说了一声“牛爷爷我来给你养老送终”，老人家笑眯眯的直接答应了。
倒没想到过来之后还是被当成了老牛使唤，不过老人家也是乐在其中。
......
“小青，让牛奎增派些人手，务必尽快寻得庄主下落，定要留意莫惊动了皇宫那边的耳目。”
用过午膳后的陈瑾儿行至院中，沉思片刻，旋即召来不远处的护卫小青吩咐了下去。
“是，夫人。”
小青领命，而后退去。
“唉……”
凝望着院中石榴树旁那把空着的躺椅，陈瑾儿想起昨晚心中莫名的揪紧，忍不住幽幽叹息。
第15章 虐杀
韩小莹惨白的俏脸怔了一下，扭头看去，不禁有些愕然。
“韩姑娘，请借宝剑一用，”牛顶天缓了缓语气，轻声道：“伤势好了一些，交由我来应付吧”
这突然的举动，不止韩小莹诧异，连正欲扑过来的上官鹰也满脸错愕，脚下步子都停了下来。
倒也不怪他们如此，这不及弱冠的面相，武功再强还能强到哪？更何况还是一脸惨白、弱不禁风的模样？
上官鹰反应过来，直接哈哈狞笑道：“小子，你莫不是脑子让那牛车颠坏了，死之前还想在老子面前充一会狗熊？”
“就你这副死狗模样，上个娘们都费劲！还要你来？老子留你一口气，一会让你在旁边好好流口水！”
“哈哈哈～”
身旁两人猥琐的笑着起哄，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草莽，这才多久，便把同伴之死抛之脑后。
牛顶天眼眸微眯，忍着运功拍去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上官英雄可否让在下先交代几句遗言？”
说完后，他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应，扭头看向了韩小莹，两人如今一对惨白脸色，倒是有了几分夫妻相呢。
瞧了瞧那俏脸，牛顶天看着对方黯淡的眼眸，微微一笑，轻声道：
“韩姑娘，今天哪怕是死，我也想死在你前面，哪有一直躲在女人身后的道理。”
“你会武功？”韩小莹心中微微一暖，忍着肩膀疼痛，虚弱问道。
牛顶天轻轻颔首，向其伸出右手后，剑柄入手，尚有余温。
他持剑迈步向前，脸上似笑非笑，如今习武已经十年，还尚未取过人命。今天，他真想好好感受一番杀人滋味。
旋即轻轻笑道：“在下早年习得一套剑法，这第一招叫作山外清音。不知哪位好汉先上来，好验证验证我够不够上了娘们。”
听了这话，本来已有些不耐的上官鹰，眼前一亮，顿时起了戏耍的心思。
尤其是那位韩小娘子，越发见她绝望愤恨，自己就仿佛越发有一种别样快感。
“你先给老子阉了他！”上官鹰看向身旁一人，语气阴冷。
那人得到命令，也不废话，挥刀便是上前，只当眼前是个柔弱书生。
待他冲到牛顶天身前不足一丈时，对准下肢位置，就狠狠地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