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乙调笑道：“难得的欢迎仪式，当然不能浪费了，感觉如何啊？平太郎？那么多恶灵，没有吓尿裤子吧？”
犬山平太脸黑的说道：“下次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第310章 新年伊始（7）
关于为什么这家店铺会搞出这种奇怪的欢迎仪式，钱小乙倒是猜的到，无非就是先给一个下马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不敢抢夺这里的商品，毕竟那么多恶灵如果一起被释放，绝对是一场灾难。
然后就是给新人一个初始印象了，这么多恶灵都被收服起来了，想必这家店贩卖的商品肯定不一般，有了这个印象，出来乍到的新人哪里敢砍价？
这种小把戏虽然对钱小乙没什么用，但却可以用来吓唬吓唬犬山平太。
倒不是钱小乙有什么恶趣味，因为最近没有什么像样的委托，加上放假的缘故，平太郎这家伙看着感觉松懈了不少，所以钱小乙就让他来清醒一下，保持他的警惕性。
他可不想关键时候还要去顾着救人，那样的话助手的意义可就没有了，所以起码要让这家伙警觉一些，不至于在一些小地方翻车。
“好啦，这位老板，我们继续谈生意吧。”星场让说道：“你是想要咒物？还是什么材料？只要我能够搞到的，我都会尽力给你搞过来，还是说，你有什么想要卖的？”
“这里还可以卖东西吗？”钱小乙感兴趣的问道。
“那当然。”星场让把玩着垂落在自己脖子处的脏辫，说道：“我又懒得去外面接委托，就只能收收破烂，然后制作成道具和装备卖给其他人咯~所以只要是灵异物品相关的东西，我这里都收。”
“明白。”钱小乙点点头看了眼他身后的货架，都是些一看就让人心神不宁的小东西，钱小乙忽然眼睛一亮，指着一只长满黑色毛发的断手，说道：“那玩意儿看着有点意思，能拿给我看看吗？那条手臂。”
星场让转头一瞧，惊讶道：“你眼光不错嘛，老板，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猴爪】，不过这东西可不好做，你要小心点。”
他将那只手臂拿下来，放在了桌子上，钱小乙和犬山平太的眼中，那条手臂散发着惊人的不详气息，光是看到就让人有些作呕。
在放下来的一瞬间，那条手臂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它的手指渐渐伸展开来，然后伸出了三根指头。
“猴爪，三个愿望……”犬山平太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可以实现三个愿望的猴爪吗？”
猴爪的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这只爪子能够实现拥有者的三个愿望，每实现一个都会缩起一根手指，听起来就像是怪异版的许愿神灯一样。但要注意的是，在故事之中，这些愿望往往会以十分扭曲的方法来实现。
比如许愿发财，结果发财的方式是家里人出了意外死掉了，收到了赔偿之类的，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但……那不是小说里虚构的东西吗？”犬山平太问道：“怎么会出现在这？”
星场让得意道：“不是说了吗？我自己做的。使用方法很简单，只要拿着这东西许愿，然后祝福目标的话，那么猴爪里的怨灵就会以扭曲的方式去“帮助”目标实现愿望，虽然只能使用三次，但是可以用在很多地方，怎么样？要买吗？现在只需要三十万哦。”
“三十万……”犬山平太看向猴爪，这其实就相当于是十万一次的诅咒道具啊，得亏星场让只做除灵师的生意，不然这东西流落到普通人的手上，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悲剧。
钱小乙摸着下巴打量着猴爪，说道：“将被撕碎的怨灵封印在里面，然后利用怨灵对于世间的憎恨，来达到锁定目标的功能和指定的效果吗？不得不说，确实很有创意啊。”
而且不光如此，这东西还利用了【猴爪】这个传说的认知特性，加强了效果，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的传说，所以效果肯定不会差，简直就像是……
人造的都市传说一样。
“果然是行家。”星场让来了兴趣，坐起身子，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个道具的底细。”
钱小乙伸出手，在猴爪上轻轻一点，它便颤抖的收缩了两根手指，只留下一根中指留在外面，就像是在咒骂钱小乙一样。
“嗯……原来如此。”钱小乙道。
“喂，你做什么了？”星场让连忙拿起了猴爪，然后东瞧西看的，发现手臂里面封印的那些怨灵全都收缩了起来，仿佛十分害怕外面的某个东西一样。
钱小乙道：“虽然构思很巧妙啦，但是只要将其他的负面情绪塞进去，里面那些怨灵就会自我崩溃，所以还是有些不稳定，材料也不行，单纯横死之人的手无法承受过多高等级的怨灵，另外封印的手法也需要改进一些，这样还是太粗暴了。”
“被看穿了吗，这确实是一件失败品。”星场让挠挠脑袋，把手臂放回了货架上。
然后他转头看着钱小乙说道：“你这家伙，不光实力强大，连制作咒物的知识也这么丰富吗？是我看走眼了，居然把这种东西拿出来丢人现眼……你等会儿，既然你是识货的，那我就不拿歪瓜裂枣来糊弄你了，你这种等级的除灵师，我想只有我的几件镇店之宝能够入你的眼。”
他弯下腰，从柜台下拿出了一把缠满了符咒的长刀，放在了桌子上，两眼放光的说道：“妖刀【血樱】，能够吸收所斩杀之人的怨念，一旦出鞘必须见血，否则就无法平静下来，无论是斩人还是斩鬼，都能够发挥巨大的威力……
它是我祖先打造的，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人能够降伏它了，也许你可以做到。也只有厉害的家伙过来我才会把它拿出来，一般的人连购买它的资格都没有呢，怎么样？要试试吗？”
“不要。”钱小乙虚着眼说道，他都不想问价格，这玩意儿一看是古董，肯定要花很多钱，而且他也不想要这种会在关键时候噬主的东西，太过极端。
“不符合你的风格吗？也对，现在也没人拿着刀打打杀杀的了。没关系，还有其他的。”
星场让一改之前的懒散，表现的十分殷勤，在他看来，钱小乙这么厉害的家伙，肯定不缺钱，所以说不定能够把仓库里那些囤积了几十年的棘手玩意儿来一波清仓，就算只卖出去一件，也是一笔大买卖！
但他却没有想到，他现在拿出来的宝贝，钱小乙一件也买不起。
“这个！古代大僧正的肉身佛！感受到了吗？里面蕴含着的庞大念力！”星场让打开了身后的佛龛，露出了里面一具风干的尸体佛像，他激昂的介绍道：“只要能够压制大僧正无法成佛的怨气，就可以随意的使用这股力量。”
“不要，太丑了，放到店里会吓坏客人。”
“丑……没事，那这个呢？十八白骨念珠，是一百多年前的江户时代，我家祖先请一位雕刻大师帮忙制作的，每一颗念珠上面都雕刻着一副地狱绘卷！这可是封印恶灵的超级法宝……但是目前念珠里面的空间已经被塞满了，只要你能够把里面的恶灵清理干净，就可以使用了，我看你和我很投缘，友情价一千八百万拿走好了。”
“价格倒是不贵，不过我没那个功夫超度这么多的怨灵啊，你知道的，我还要去电视台上班呢。”
“嘁~不满意吗？那再换一个……”
第311章 新年伊始（8）
“我说……你到底想要买什么啊！”
把货架翻了个底朝天，钱小乙愣是一件都没有要，星场让这会儿也没脾气了，他翻着死鱼眼坐回了躺椅上，道：“这也不买，那也不买……你不会是……”
正当犬山平太和钱小乙以为对方已经看穿了他们没钱的事实的时候，星场让眼神一凛，道：“你们不会是来刺探情报的吧？这家伙难道想要开店，和我做一样的生意吗？我奉劝你一句，这一行没那么好做。”
“不是的。”钱小乙摆手道：“误会了，我当然知道这一行的难点在哪里，除了要有技术之外，还得有相熟的人脉，不然连材料都不知道哪里收，而且我也不懂你们这边的流派知识，怎么开店？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抢你家的生意。”
“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星场让狐疑道：“我的好东西全部都已经拿出来了，材料你也不要，成品你也不要，如果要制作中华系的法器或者咒物，你自己肯定也会做……我想不通你还需要什么？难不成就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不，我感兴趣的东西一开始就已经表明了。”钱小乙指着货架上的那只竖着中指的猴爪说道：“那个东西，你的制作思路，是都市传说，对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在研究都市传说。”
星场让闻言，脸色稍微有些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不屑道：“切~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对都市传说感兴趣很正常啊，毕竟我家老头子就是死在裂口女手里的，所以我当然会好奇。”
“你也想杀了裂口女？”钱小乙问道：“就像是那位琉璃院和尚一样？”
“我可不想找死。”星场让说道：“而且比起杀死她，我更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我们星场家的封印法门不管用？越是学习我爷爷留下来的笔记，我就越觉得，那东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妖怪，而更像是……”
说到这，星场让忽然从思索中警醒过来，他说道：“总之呢，我确实在研究都市传说，但是目前没有什么进展，那只猴爪也不过是仿制出来的失败品。”
“你其实已经研究出来了什么，对吧？”钱小乙盯着星场让，说道：“比如……都市传说并不具备唯一性。”
“你……”星场让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
钱小乙继续说道：“因为它们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本体，所以按照你们家族的传统方法，才无法完成封印，你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是吧？不然不可能制作出猴爪这种东西来验证，说是失败品，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试验品罢了。”
“等等，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星场让激动的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说道：“没错，我是这么认为的，都市传说里的怪物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本体！而是由人们的思想汇聚而成的鬼怪！所以根本无法完成封印！钱先生，你果然也知道！”
“但是这样又有一个新的问题了……”他在柜台后面走来走去，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色：“如果都市传说的鬼怪是这样形成的，那么神明呢？神明是否也有可能是这样的存在……”
这个想法他一直不敢说出来，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是走入了邪道，因为一旦说出去，那么可能会摧毁整个除灵界……不，是整个玄学界的认知，那样的后果他无法承担，可能还没等他开始宣扬这个理论，星场家就会被暗中消灭掉。
直到今天他遇到了钱小乙，这个同样这么想的人，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一样，虽然微弱，但至少不再让他感觉到孤单，所以他现在异常的兴奋。
“果然，只有真正的研究者才能够察觉到这个事实。”钱小乙想道：“那些古典派的家族根本不敢质疑神明的存在，所以没办法踏出那一步，所以一个古典派想要成为认知派，最大的敌人反而是他自己。”
钱小乙很敬佩那些认知派的前辈们，几十年前，他们是如何顶着整个行业的压力，以及将自身修为毁于一旦的风险，将这个理论公之于众的？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被所有人视作邪门歪道，不肖子孙的吧？
“钱先生，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你一定知道更多吧？”星场让狂热的说道：“请务必告诉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钱小乙忽然问道：“那么现在你的灵力还好吗？”
星场让一愣，思维迅速冷却了下来，他仔细感觉着体内蕴含的灵力，然后回答道：“还好，运转很正常。”
“哦，那就好。”钱小乙点点头，这说明对方还没有领悟到不只是神明和都市传说是这样，还有其他东西也是，如果他真的猜到这个事实的话，那么现在应该会认知崩溃，灵力散尽才对。
对于这个自己领悟出了认知理论皮毛的家伙，钱小乙是抱有好感的，就好像周围人都是玩象棋的，而钱小乙是玩围棋的，然后忽然遇到了一个同好一样，两个人自然是一见面就抱有亲切感。
但钱小乙不打算将对方一下子转化成认知派，一是因为这样做的话，会摧毁对方这些年辛苦修炼来的成果，一个弄不好还会遭受怨恨，需要让他自己慢慢来，二来的话……
“情报也是要收费的啊。”钱小乙道：“关于那方面的知识，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我不需要你店里面的东西，而是需要等价交换，我想要你们家关于‘妖怪’这一类别的研究资料，以及，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东西，如果你知道那玩意儿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情报交换吗？”星场让点点头：“很公平，你想问什么？”
“有一种叫做鬼一口的妖怪……你知道吗？”
……
“原来是这样……那些妖怪的真相，我有些眉目了。”
钱小乙和犬山平太走出了星场家，刚刚他和星场让进行了一轮交流，关于那些鬼一口的本体，钱小乙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接下来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去验证一下看看了。
“回去吧~”钱小乙转头对犬山平太说道：“好好享受最后两天的假期吧，接下来的工作可是会很忙的哦。”
犬山平太叹了口气，这假期感觉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给人的感觉太过短暂，就和什么都没做一样，真是让人苦恼啊……
第312章 我推的孩子
“辛苦了，钱先生！喂，快把钱先生的衣服拿过来！”
WTV大楼的摄影棚内，钱小乙又完成了一次拍摄，他脱下身上的侦探套装，交给了服装师，然后对殷勤的田村导演抱怨道：“导演，你现在这样让我很不习惯啊，只是拍摄一个片头片尾而已，有什么辛苦的？搞得我像是什么大牌的明星一样，真正辛苦的是节目组的大家才对。”
“哈哈哈，钱先生太客气了。”田村导演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不是钱先生的帮助，《恐怖之夜GO》哪里会有现在的盛况？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钱先生才是真正的大明星啊。”
“是啊，钱先生。”服装师将钱小乙的外套披上了他的肩膀，笑道：“去年我还担心会不会失业呢，结果现在工作稳定了不说，工资也涨了不少，我也见过不少明星了，但最服气的还是钱先生了。”
“钱老师钱老师，您上次的占卜真的是太准了，原来我男朋友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所以那段时间才那么烦躁，现在我们成功的渡过了难关，今年就打算结婚了，真的很感谢您。”
“钱老师，晚上有时间吗？这边有一个全都是女孩子的联谊会哦，她们听说我在节目组里和您一起工作，都很兴奋呢~什么？没时间吗？真是可惜啊……”
“喂喂，那种好事怎么不叫我啊，钱老师求求你去参加吧，顺便把我也带上。”
“野尻，你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
一路走过摄影棚，《恐怖之夜GO》的工作人员们全都热情的和钱小乙打着招呼，钱小乙也是微笑着回应着，一直走到了外面，钱小乙才松了口气，有时候别人太热情也是很累的。
“还真是让人嫉妒啊。”七条正人靠着墙，抱着手臂，感叹道：“也只有在节目组里能有这种待遇了，就算是我这个负责人，他们见到我也只有手足无措的敬畏而已。”
“恐怕只有畏惧而没有尊敬才对吧？”钱小乙笑道：“毕竟你手里掌握着节目的财政大权，他们每次看到你就和看到了死神一样。”
“喂喂，哪里有这么揭人伤疤的？”七条正人没有在意钱小乙的调侃。
两人混熟了之后，钱小乙发现这家伙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大概是因为外出留学多年的缘故，七条正人没有受到那一套日式礼仪教条的束缚，所以很讨厌拐弯抹角的那一套，有什么话直接说反而更合他的胃口。
而钱小乙是从华国过来的，也受不了日本的阶级秩序，私底下交谈的时候也就十分随意，七条正人也觉得和这家伙说话比和其他人说话要轻松多了，就像是找到了同类一样，自然也就亲近了一些。
不过这大概也有七条正人出国太久，日本这边根本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
“不过这种待遇确实是你应得的。”七条正人说道：“比起我这种只看利益的领导，能够将他们拉出泥潭的人才更加受到他们的敬重，说实话，因为之前节目的成绩，我一直都想找借口把这节目给砍了，换成别的节目呢……
结果你忽然蹦了出来，而且还让这个节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那是当然。”钱小乙得意道：“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你两句你就得意忘形了啊。”七条正人道：“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带你去二楼那边去，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啊。”
钱小乙正色道：“孟子曰：食色性也。所以就算是我，也对于那些喜欢唱跳、rap的年轻女孩子很好奇，毕竟那已经可以说是日本的代表性文化了，而且说起来，加入WTV这么久，我还没有亲眼看过她们的表演呢。”
“嗯……就当你有道理好了。”七条正人摇摇头，道：“不过我还是感觉喜欢那种东西的人好恶心啊……希望你以后不会变成那样，毕竟你可是要成为我军师的男人。”
钱小乙闻言也露出了恶心的神情：“军师什么的中二说法另外说，不过前面一点你放心，我死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WTV的十个摄影棚中有一个位于大楼2楼的室内，这个舞台经常作为接待各种社会团体观众的表演场地而出租出去，当他们到达摄影棚的时候，里面的气氛正是热烈，光是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里面灼热的气氛。
“啧……我就不进去了。”七条正人朝里面看了一眼，嫌弃的说道：“我已经和人打过了招呼，你直接进去就是了，我回办公室了。”
“嗯，拜拜~”钱小乙点点头，走进了摄影棚。
刚一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闪耀的舞台灯光便扑面而来，在他的前方是一片荧光棒的海洋，一群身穿统一应援服的男人伴随着歌曲的节奏，整齐划一的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并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嘴里大喊着“嘿！嘿！嘿！嘿！”的号子，气势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