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领导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要不是田庆民捣乱，让人卡了他的银行贷款，不然他也不至于资金紧张了。
张平易迟疑了起来，没有说话。
这话接的太顺滑了，秦少言刚才还在想如何把话题引到假山和风水石上，张平易直接就给接过来了。
想起田庆民，就让王大林恨得牙根痒痒。
秦少言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品尝。
“老梁！阿超！”王大林慌忙喊道，“快找人，拿铁锹来！”
这是什么路数？
燕京来的领导，忽然说起风水的事了，这让王大林十分懵逼。
每次招待客户，他都喜欢坐在背对镜子的位置，让外边阳光照在身上。
王大林看了一眼，心中暗叫，“坏了。”
张平易脸色凝重的说道，“风水中讲究以水为财，无水财不通。而且这风水石被人动过，煞气入穴，恐有破财之灾啊。”
眼见王大林神色不对，秦少言微微一笑，忽然问道：“王总，你们厂资金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我们厂没有问题，我们一直都在做欧美服装公司的代工，技术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张平易语气坚定的说道：“应该是被人动过。”
“啊。”王大林心中一紧，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心病，厂里流动资金紧张，贷款一直批不下来。
“我王大林在服装行业这么多年打拼，得罪了些同行，他们给我使绊子都是常有的事，领导您慧眼识人，千万不能被他们蒙蔽了啊。”
坐在椅子上的王大林此时也凑了过来，听见秦少言的感叹连忙介绍道：“这石头我是从泰山拉回来的，还专门请了书法家题字，怎么秦科长也懂山水？”
“这……”王大林也是一愣。
几铁锹下去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把人熏昏过去。
“领导说得对。”王大林此时心中慌乱，“咱们去看看。”
在远处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走到近前，一眼就看见“财源广进”的风水石下面的土都是新的。
“别别别。”王大林慌忙说道，“您指点两句，就当玩笑了，你这说话半截，我心里没底。”
刚才他都没注意，一直到张平易把镜子挡住才发现。
这样就显得特别有气势，每次无往不利，是他最为得意的手段。
王大林此时一边偷偷观察秦少言的表情，一边快速盘算着怎么把这事糊弄过去，生怕秦少言再追问下去。
很快就有几个工人带着工具赶了过来，围着风水石开始挖。
王大林决定主动出击，一脸沉痛的说道：“领导，我坦白，最近厂子里确实有些资金紧张，不过我已经申请了银行贷款，马上就要批下来了。”
王大林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忽然看见张平易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着急，不着急。”秦少言笑呵呵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先调查了解一下情况。”
这时候再隐瞒没有意义了，可能还会徒增反感。
张大哥，张大师，你是真的厉害。
王大林一听这个顿时大喜，连忙表示，“我们公司在吴中的服装制造行业中都是顶尖的，无论是技术还是资金都没有问题，请您给个机会，考虑一下让我们来做。”
但是今天好巧不巧，镜子反射的阳光全照在了秦科长的身上和脸上。
正在出神的张平易迟疑了一下，“我在看假山。”
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说多了可能会有反效果。
“我不懂金石玉器这类的。”秦少言摇头，“一般假山都有水，这为什么没水啊？”
说完秦少言看了一眼张平易，下巴抬了抬。
窗台边有个一人高的大镜子，他是特意安装在那里的，用来反射阳光。
“啊？！”王大林心中一惊，整个人都呆住了。
秦少言心中欢喜，脸上不动声色，“这个假山确实不错啊。”
三个人下了楼，一齐走到假山旁边。
“啊王总别误会。”秦少言忽然笑呵呵的插话，“只是随便说说，别当真，这么大一块石头哪能说动就动。”
但是在秦少言面前他不能自曝其短，只能硬着头皮否认。
王大林心中一惊，手一抖差点把杯子里水洒出去，抬头看见秦少言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说刚才秦少言被晃了眼睛，就是阳光照在别人身上这事让迷信的王大林就觉得有些不妙。
坏了，这个秦科长在田庆民那待了一整天，田庆民肯定对他说了什么。
“您……您懂风水？”王大林有些迟疑的看着张平易。
“所以对制作的厂家有严格的要求，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考察吴中的服装厂，了解一下服装厂的资金、技术情况。”
秦少言见王大林面色阴沉，也不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了窗台边。
“王经理最近财运不顺。”
涓.涓浜.浜.涓
秦少言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了句，“财运不顺，怕是有小人作祟啊。”
这明显是有人翻动过下面的土。
打量一圈，王大林心里是哇凉哇凉的，整个人宛如雷劈。
“那这样吧。”秦少言想了想，提议道，“反正就在假山眼前，咱们过去看看，我正好想欣赏欣赏这假山风水石。”
听见这话秦少言心中竖起一个大拇指。
透过窗户看向外边，秦少言貌似无意的问道：“小张啊，你看什么呢？”
“王总客气了，这次来还真是和王总有点关系。”秦少言沉吟了两秒，“我们单位要订制一批文化衫，但是呢，由于我们工作内容比较特殊。”
王大林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一直到工人从风水石下面挖出一条黑色的死狗出来，众人一片哗然。
第20章 城里人套路真多
秦少言啧啧称奇，不禁感慨起来。
“这吴中的商业竞争真是太激烈了啊。”
王大林看着那条死狗时脸色铁青，整个人都气得哆嗦。
要不是今天被人点出来，恐怕这死狗烂了他都不知道。
他有个屁的订单啊。
“以重点高中录取分数线为准，招收这些老板家的子女来补习。”
“收费方式呢按照差的分数来收取，比如说差录取分数线一分，收一万，差十分收十万，差的越多收的越多。”
“没有了。”
王大林有点急，眼看着高人在面前，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这TM是一个合法的资金盘啊！
“啊？！”王大林没听懂。
王大林瞪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工人，“还不赶紧去！”
“这苏省的教育全国闻名，想必有不少名师吧，王总既然和学校有关系，那有没有想过开个补习班呢？”
秦少言咳嗽了一声，“简单说两句吧。”
王大林有些懵，“考不上全额退款？那我图什么啊？”
“您请说。”王大林马上坐直了身体。
想到这里王大林坐直身体，“秦科长，您能不能把订单交给我们公司来做啊，这样我们公司就能度过难关了啊。”
涓.涓浜.浜.涓
“领导啊，群众里有坏人啊。”王大林一把攥住秦少言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
“还行还行。”王大林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体制内的大师要给多少钱合适呢？
秦科长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他也是……
工人连忙拖着发臭的死狗扔到空地上，浇上汽油焚烧起来。
只要能拿到订单，他就能拿着订单合同去银行贷款，资金的问题就解决了。
牛逼，太牛逼了！
张平易这才冒出一句，“你这个办公室布置的太杂乱了。”
“把这乱七八糟的都去了。”张平易指着老板桌上一堆零碎，“留个鱼缸，发财树和财神像就行。”
王大林连忙报出了自己生辰八字，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平易。
“有。”王大林点头，“我和苏省很多学校都有合作的。”
秦少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摆了摆手，“我不懂这个，再说我这个身份聊这个不合适。”
“秦科长……”王大林神色激动的看向秦少言，“您也懂这个？”
没想到啊。
张平易算了半天，才抬起头，“家中父母健在，只有一个发妻，还有一个女儿。”
刚才一番怪异举动完全就解释通了。
我懂个屁啊。
我TM还是听你说的。
“补习班和补习班可不一样啊。”秦少言笑了笑，“王总认识不少老板吧，他们的子女成绩一般都不是很理想吧。”
霎时间，王大林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这终究只是旁门左道。”秦少言沉吟两秒，“要解决问题还是要有实际的方案。”
“女儿至今在外游学未归。”
张平易有些迟疑的看向了秦少言。
“没事，您尽管说。”
秦少言沉默不语。
他一个开服装厂的开什么补习班，再说补习班才赚几个钱啊。
“对对对。”王大林猛点头，催促道，“大师，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