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年男人直接了当道，“他们年纪差一岁多，因为妹妹跳过级，所以他们才会同一届入学。”
“我当初就觉得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很不正常。你要去归墟，那是凶多吉少的一战，小月她非要跟你一起去.......”凌安玲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慕婉这小丫头了，她当年这么喜欢你，你却假装没看到。你可知道，她为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人？”
中年男人沉默下来。
紫慕婉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但他能为紫慕婉做的事，一件都没有。
“不提她了。她之前应该见过你，所以回来之后才变了个人似的，准备开始冲击秩序境了。”凌安玲道，“你既然是来求我，那你跟我说说，你想让我教给凌峰什么？”
中年男人顿了顿，认真道：“《永夜》。”
凌安玲猛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你疯了！那是我凌家禁术，你要把这个交给凌峰？”
《永夜》，是凌家当年从古文明遗迹里发掘出来的秘术，适用于黑暗小世界的拥有者。
那是一种极其恐怖的秘术，可以模拟出小世界的投影，并且将其化为永夜出现在现实世界。
“我不准！”凌安玲当即喝道，“你当年偷学了这一式禁术，害得我跟着你提醒吊胆这么多年！而且归墟一战.....”
“归墟一战，我若没有永夜，现在也没办法站在你面前。”中年男人淡然反问道，“婆婆，你可知道，《永夜》到底是什么？”
凌安玲一怔。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凌家施展过永夜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而她落到如今的地步，也跟这一式禁术有关。
“不管《永夜》是什么，那是古文明的秘术，不是我们能够觊觎的！”凌安玲严肃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
但中年男人却是自顾自说着：“《永夜》其实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秘术，并没有什么特殊，更算不上禁术。”
凌安玲顿时皱起眉头：“还不是禁术？你可知道我们凌家死在永夜一式之下的人有多少？”
“那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够，天赋不够！”中年男人低沉道，“我施展过永夜，我现在还活着。婆婆，这是最好的证明了。”
凌安玲顿时语塞。
她确实无法解释眼前这位为何会出现在这。
“阿天.......”她犹豫了数秒，问道：“当年归墟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
“婆婆，我跟你说过，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悲伤，“我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我的孩子们。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办法认祖归宗，但他们可以。”
“可你让我教凌峰《永夜》，我做不到。”
“不，你做得到。”中年男人坐了下来，目光平和道，“婆婆，天夏国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天夏国了。当年只有我触摸到了那个境界，但现在有不少人都已经触摸到了那个境界。”
中年男人数着：“龙天临算一个。”
“星弈研究所的那位也算一个。”
“还有京城那三位......天夏国明面上起码有五人跨入了那个境界！”
中年男人的话，让凌安玲蓦然一怔。
“你说的那个境界是.......”
“显圣！”中年男人认真开口，“也是秩序之上的境界！”
凌安玲大吃一惊，她当年就猜测中年男人跨入了他们不知道的境界，但听他亲口说出，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凌安玲立马追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显圣者，初步领悟小世界法则，可以将小世界的投影短暂投放至体外。”中年男人道，“这个境界，也被称为半圣！世界投影能够具有各种效用，远比领域要强。”
“领域，不过就是世界投影的一小部分而已。”
中年男人的话让凌安玲颇为震惊。
因为这所谓的世界投影，就跟凌家禁术《永夜》的效果一模一样！
第302章 新的秩序境！
凌安玲心神震撼，她这么多年一直困在秩序境，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那一层。
而当年的常胜将军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居然就已经做到他们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地步了。
这让凌安玲对眼前的中年男人更加佩服。
“但凌峰现在不过凌空境，而且还是研究者，他能施展《永夜》么？”
凌安玲皱起眉头，她的信念已经开始松动。
若《永夜》真的只是让秩序境施展显圣境的招数，那确实算不上什么禁术了。
“这只是给他一次保命的机会。”中年男人郑重道，“我和孩子他妈可以保护他，但不能一直保护他。那孩子天赋比我当年要强，或许没几年就会跟你们并驾齐驱，到时候再教他《永夜》，已经来不及了。”
凌安玲默然点头。
《永夜》是古文明传承下来的秘术，并不是他们想教就教的。
而是要通过古文明发掘出来的石板才行。
以凌安玲的身份，从凌家那边申请刻有秘术的石板，不算难。
这个过程之中，凌峰也需要认祖归宗，算是一举两得了。
“阿天，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可以同意教他这一式秘术。”凌安玲道，“但我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归墟一战我不问，可你的情况，我要知道。”
“我啊.......”中年男人笑了笑，“请婆婆放心，二十年过去了，我的伤早就好了。至于境界.......”
他抬起头。
凌安玲原本还有些诧异，但看到所有发光物体在瞬间变成如墨般漆黑后，她昏黄的老眼也猛地瞪大。
那是，永夜。
也是，世界投影！
她终于明白，几个月前笼罩整个江南市的，并非什么领域，而是世界投影！
“这么说来，小月她也.......”
“我教了她三年。”中年男人道，“她本就天赋卓绝，归墟一战时也早已到达秩序巅峰。如今更是跨入了这个境界，而且有了十七年的领悟。”
凌安玲望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泪眼婆娑。
“好啊，好啊！”
她激动地流下眼泪。
“我这么多年，一直担心你，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
中年男人看着凌安玲的模样，愧疚道：“婆婆，对不起。”
“没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凌安玲抹了抹眼泪，露出笑脸，“我半个身子都已经入了土，死前还能看到你，已经足够了。你放心，凌峰那小子还有你女儿，我都会帮忙照看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谢谢。”中年男人起身，郑重地朝着凌安玲鞠了一躬。
凌安玲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武技博物馆外界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气浪。
以两人的境界，自然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是秩序！”凌安玲当即开口，目光顿时变了：“有人在这个节骨眼突破了秩序境？！”
现在可是处于封锁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将引起激荡。
“去看看！”
中年男人迅速带着凌安玲来到武技博物馆上空。
极远处，吴狂、高国立带着一群凌空境都腾空而起。
军方那位秩序境护卫也是如此。
另一边，风天雷也察觉到了异样，迅速放下手里的烤肉，抓起凌峰就腾空而上。
“老风，你什么疯？！”
凌峰被拎着后衣领，狼狈地出现在半空中。
“闭嘴，有人在突破秩序境！”
“啥？”凌峰虽然有些惊讶，但一脸无辜道：“那跟我有屁个关系？你让我把烤肉吃吃完不行？”
“你这小子，突破秩序境可是大事！你给我全程看着，以后到了这个境界，也好作为参考。”
凌峰撇撇嘴，无奈只能答应风天雷。
没办法啊，他打不过风天雷。
而正在做实验的陈源此刻也是出现在了风天雷身旁五十米的位置。
下面就是他的小院。
他皱眉问道：“风老鬼，你们高等学院谁突破了秩序境？”
风天雷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你一个研究学院的，别来参和！”
陈源当即怒道：“你想打架？”
“我会怕你？”风天雷冷哼，“如果不是看在顾鸿名那老狐狸的面子上，你已经从这被我打出去了！”
“你！”陈源气得牙痒痒。
但这个时候，教师别墅西区，再次传来了秩序境的波动！
这一股波动，比之前要更强烈，一些低级凌空境都感知到了。
“好强的刀剑之气......”风天雷惊讶道，“莫非是古武系的紫慕婉？她之前就说要突破秩序境，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紫慕婉擅长刀与剑，是古武系为数不多精通两种古武的老师。
她新生考核的时候就已经闭关，如今突破秩序境，引起了军方和高等学院所有人的注意。
“是紫慕婉那丫头！”凌安玲判断道，“阿天，她突破秩序境了！”
站在凌安玲身边的中年男人望向教师别墅区方向那冲天而起的紫光，他眼中多了一抹期许。
“她卡在四星凌空这么多年了，如今心结已解，突破是正常的。”
紫慕婉当年跟过他，而且两人实力曾经不相上下。
他也不知道紫慕婉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但这份感情，过了二十年他都不敢回应。
“都怪你，你好端端地去招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凌安玲埋怨道，“否则以她的天赋，不说三星秩序境，二星秩序境肯定是有的！”
中年男人只能苦笑。
那冲天紫光照亮了夜空。
一道身影渐渐浮现在紫光当中。
她缓缓睁开双眼。